吳陶看到陸龍象手中拿着的人形何首烏,心裡有說不出的恨意。但是如今何首烏已經到了他的手裡,看這樣子,之前的藥長老也被他給制服了,生死未卜,這就讓吳陶心中越發的沒底。他現在只想着,只要能夠安然的出藥園就是萬幸,哪還管什麼採藥大比的輸贏與否,那些在和自己的性命一比,屁都不是。
“陸少爺,你,你果然厲害。”吳陶的聲音苦澀,任由誰都能夠聽得出來。陸龍象看着吳陶,也不多說,體內爆涌的力量暴漲,單手化出一掌,硬生生的朝着猝不及防的吳陶打去。掌風在吳陶滿眼怨恨,驚訝還有恐懼中朝他襲去。頓時,吳陶就如同一個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連哼都沒有一聲,想必是傷的不輕,直接就昏迷過去了。
“我陸龍象這個人,向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說着陸龍象就丟下了昏迷的吳陶轉身就走,他擔心那位藥長老耍什麼詭計,讓木靈兒給他放了出來,那樣的話,又會橫生枝節。想到這,陸龍象腳下的力量就又快了一步,身形風馳電掣般朝之前的藥圃趕去。至於生死未卜的吳陶,就讓他在那裡等着藥園的時間一到,將他送出去。
木靈兒看着面前的藥長老,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她開始不知道是該相信陸龍象,還是該相信眼前的這位藥長老。
“木姑娘,你要相信我。那小子真的是魔門中人,他來到我們藥院定是有所圖謀啊,你要是再不放我出去,吳陶就會被他給殺了。”藥長老一臉真誠的樣子,只要木靈兒將他放出去,他就有辦法讓陸龍象乖乖就範,到時候,他就要把自己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木靈兒沒有動手,她想到,之前在葉城,陸龍象的種種表現,根本就不像是魔門中人。不過她轉念一想,若是陸龍象真的是魔門中人的話,那這樣豈不是幫了他,自己卻成爲了藥院的千古罪人嗎?
就在木靈兒拿捏不定的時候,藥長老的眼神變得極爲恐懼,就像是見到了鬼一般。
“老傢伙,你的信口雌黃可是說的不錯啊。明明是你藥武派違反採藥大比的規定,現在反倒是對我血口噴人。魔門都扯出來了,莫不是看我體內的死氣和毒氣你壓不住,就想說些污衊我的話?”陸龍象話說着之時,體內那滔天的毒氣爆發出來,驚得那藥長老一身冷汗。之前他還以爲能在陸龍象回來之時,能夠被木靈兒出來。現在不倒沒有被放出來,還被陸龍象抓到了污衊他的證據,這下可完了。
木靈兒感受到了陸龍象的毒氣,生怕出事,立馬就跑到陸龍象身旁,說道:“別衝動,藥術派和藥武派之爭向來就是由來已久。你千萬不要因爲衝動對他下了殺手,那樣的話就會徹底捅破這層窗戶紙,讓藥術派和藥武派大打出手,那樣整個藥院就真的徹底完了!”
木靈兒的眼神之中盡是乞求,這樣的眼神,陸龍象只在紅菱身上見過。如今再面對木靈兒這般的眼神,心中那柔軟之處再次被觸動。
“值得嗎?這樣爲了這個所謂的藥院值得嗎?”陸龍象有些爲木靈兒感到不滿,言語之中盡是連他也聽不出的意味。自從紅菱死去之後,他的心緒再也沒有如今天這般產生了如此大的漣漪,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
“值得。十八年前,藥無名師傅把我從山上撿回來,教我藥術,把我收爲他的關門弟子,授我衣鉢,待我如親生女兒。我那一刻就在心中發誓,這一生,生是藥院的人,死是藥院的鬼。”
終於,陸龍象被木靈兒這股倔強給打敗了。他看着面前的女孩,緩緩說道:“好,那我答應你,饒了他。不過一定要等到藥園時間到了之前,我纔會把他放了,在此之前,他不能被放出來。”陸龍象這樣也是爲了這次的採藥大比着想,他是被木靈兒選出參加採藥大比的,不能讓這次再輸。
木靈兒知道,陸龍象能夠忍讓到這個地步,已是他的最大限度,要是再有所強求,恐怕陸龍象不會再給她留半分情面了。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不殺他,怎麼樣都行。”木靈兒就這樣陪着陸龍象等着,她沒有問關於吳陶的事。她知道,吳陶不是傻子,不會傻到和麪前的這人一般污衊陸龍象。並且陸龍象也知道,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這是藥院,不是葉城,做什麼事情,都要想一下後果。
沒一會,藥園之中就發出了劇烈的動盪感,熟悉藥園的木靈兒知道,這是藥園的時間要到了的徵兆。當初藥院的院長老祖開闢出這片空間之後,他就消隕了。後來的院長都無法掌控這片空間,這片空間就有了自己的脾氣。也許是念在當初院長老祖對它有再造之恩,所以只允許藥院中的弟子在其中待一會就會被它給吐出去。
動盪的藥園開始變得黑暗起來,木靈兒在最後一把抓住陸龍象的手。隨着陸龍象的心神一動,那纏繞在那位藥長老身上的毒氣也解了,回到了陸龍象的體內。
這就是所修習的烏牢壘毒功的好處,可以做到隨心而發,隨心而收。這件事情,恐怕死去的刑烏都不知道。這還是陸龍象在之後的修習之中發現的。
黑暗的藥園出現了一股巨大的排斥力,這股排斥力生生的把陸龍象和木靈兒給反彈了出來。當然一起出來的還有之前的藥長老和重傷昏迷的吳陶。
從藥園出來之後的陸龍象和木靈兒在衆人的目光之下出現在了之前採藥大比的場地中,隨後藥長老發出一聲悶哼,就被身上的吳陶給壓在了地上。在最後藥園那股排斥力爆發時,藥長老感覺到了吳陶微弱的氣息,就把他給帶到了一起。
藥無名在陸龍象和木靈兒出來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一股濃郁的藥香味,反觀吳陶那邊則一點也沒有。這讓藥無名喜在眉梢,那就意味着,這次採藥大比,是他藥術派贏了。
“哈哈,藥塵老傢伙,這次你們藥武派可是有些下不來臺啊!”藥無名看着有些惱羞成怒的藥塵,心中頓時感到揚眉吐氣,之前受到的所有嘲諷都在這一刻贏了回來。
不但是藥無名,就連藥術派的鐘弟子也對這次採藥大比的結果大感欣喜。不過沒人會想到是陸龍象的功勞,想的都是一定是那木靈兒師姐的功勞,她身旁的那位青銅弟子不過是走運,沾了她的便宜。
藥無名知道的,藥塵自然也知道。他惱怒的說道:“木靈兒,你莫不是以爲藥無名是你的師傅,你就違反採藥大比的規定,在其中傷人?”其實這樣的情況,在採藥大比中發生並不奇怪。只是之前一向都是藥武派佔上風,他們就不說什麼。如今是他們吃了虧,就自然要爲他們討一點公道了。
在藥無名還沒說話的時候,陸龍象一聲冷哼,對執法長老之一的藥塵說道:“違反規定?違反規定的你們藥武派吧,你私自派了一個長老前去幫助吳陶,最後身份敗露了,就在這裡惡人先告狀?”
陸龍象的話引起四下的一片譁然,不僅是藥術派的衆弟子感到訝異,就連藥武派的大部分弟子也感到不可思議。這件事情,只有藥武派的少數幾個弟子知道。
藥無名聽到陸龍象的話,立馬說:“陸龍象,就算你傷了人也沒事,但是這話可是不能亂說啊。”藥無名深知,要是這件事情是真的話,那藥武派的這位弟子可就要被降爲庶人,在藥院之中卑微到死。雖說藥術派和藥武派之爭由來已久,但是藥無名不想失去一個對藥院有用之人,終究是同根,相煎何太急。
陸龍象大笑三聲,接着就把在藥園之中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藥塵做賊心虛,不知道該如何說。藥無名聽完之後,也是勃然大怒,他直接就將那位藥長老一掌吸到他面前來,聲色俱厲的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感受到藥無名的憤怒,他知道今天這事就算過去了,想必藥塵也不會放過他,不如就此坦白,被貶爲庶人,還能在藥院之中安老終生。
“是。是。他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切都是藥塵長老指使的,和我沒關係...”在藥長老還沒說完,藥塵就一掌將其打死,說道:“哼,藥院敗類,臨死之前還敢污衊我。”
藥無名看着藥塵這般,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現在已是死無對證,只好就此作罷。
“現在我宣佈,這次採藥大比,藥術派勝出!”
隨着藥無名說完,藥術派的衆弟子都興奮的歡呼大叫。藥無名看着一臉平靜的陸龍象,心中一片駭然。他可是深知,這件事情一定是陸龍象做的,自己的弟子木靈兒自己清楚。不由的在心中暗歎一聲:唉,此子天賦果然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