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識之人

龍飛與劉雲幾人有說有笑,不需半日,幾人便已接近斷界的中心之地。這裡是一個極大的叢林,地勢平坦,至於有多大面積,他們也不清楚,因爲這裡的樹木實在高大,除非能飛,不然很難看清全部。慢慢走進去,依稀能聽到野獸的咆哮。都是些低級野獸,平日裡也見慣了,幾人並不害怕。甘蔗說這一路沒有見到元界來的人,有些奇怪。其他人也點頭同意,但對於元界的人,斷界的人並不喜歡,甚至仇恨。元界之人自詡高於斷界的人,常常欺負他們,從古至今,沒有改變。也不考慮一下,這斷界之中的人也是從元界而來,只是因爲不能吸取靈力修煉便被拋棄於此。這斷界,斷的不是世界,而是人心,許多人,爲了那虛無縹緲的榮譽與地位,會拋棄牽絆他們的人和事。

在邊緣佈置好捕獸夾和陷阱後,幾人開始遊獵。中心地帶自是不敢進去的,去年聽說就有元界的大修行者死在裡面。附近幾個村子,也就他們幾人敢來這裡。

龍飛和田雞秦遠在一起,劉雲與懶龍還有甘蔗一起,幾人組隊,若有危險,也好照應。他們捕獵的工具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腰間有一柄粗鐵短匕首,手上就有一把短弩。弩身是鐵木,極其堅硬,弩弓由寒心木製成。這寒心木韌性好,彈性極大,曾有人被拇指大小的寒心木樹枝彈中,大腿骨當場斷裂。弩弦是龍魚的魚筋,弩矢由精鐵打造,硬度高,穿透力好。

幾人穿梭在叢林內,幾乎不散發任何氣息。他們是獵人,這是能否填飽肚子的依仗。這裡的大多數野獸都很機警,稍有風吹草動就跑得不見蹤影,剛開始狩獵的時候,幾人可是經常吃虧。

龍飛和田雞尋覓半天,除了幾隻飛鳥,沒有任何發現。忽聽後方傳來葉哨聲,那是他們在叢林內聯絡的唯一手段。葉哨輕快,說明劉雲他們那邊有發現了。兩人趕忙掉頭。他們都知道,若是劉雲三人能解決的野獸,他們不會通知兩人。只見人影閃動,兩人在這密林中的移動速度極快,如履平地。不多時,已經來到三人隱蔽的石頭後面。也沒看見是什麼,兩人就被甘蔗拉住,示意不要出聲。那野獸似乎也沒發現幾人,它喘着大氣,好像在休息。

劉雲慢慢探出頭。幾人之中,他的眼力最好,所以追尋的大多數獵物都是他發現的。只是撇了一眼,劉雲急忙縮了回來。來回比劃手勢,幾人看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劉雲告訴幾人,那野獸是一頭成年的火焰犀牛,似乎在哪裡受傷了,跑到這裡來的。龍飛只感覺頭疼,這火焰犀牛可是個麻煩傢伙,成年火焰犀牛體重在兩千斤左右,行動迅速,其皮膚赤紅,防禦力驚人。他們的工具根本不能對它造成任何傷害,而且這傢伙脾氣也不怎麼好。他們村以前也獵殺過一頭成年火焰犀牛,出動了三十幾名大獵手,和十架大型弩機···而他們現在雖然也是大獵手,但人數嚴重不足,也沒有裝備。

怎麼辦?劉雲打出手勢。幾人看向龍飛,他一向是這個團隊的主心骨。示意他們原地等待後,龍飛悄悄摸到一旁,那裡能更好地觀察火焰犀牛。既然劉雲說它受傷了,龍飛想去看看它到底傷勢如何,能不能強行獵殺。若只是皮外輕傷,他們也只能撤退了。

龍飛經過一番仔細觀察,發現這火焰犀牛的右後腿不知被何物齊齊切斷。右肩甲骨處也是皮開肉綻,應該是經過慘烈的搏鬥。見此情形,龍飛立即以手勢告知幾人要強行獵殺。幾人也不遲疑,從小到大的默契,他們從不懷疑彼此。雖然這火焰犀牛受傷嚴重,但它最危險的頭部還完好,而且神智清醒。劉雲不斷移動,尋找最佳的伏擊地點。龍飛也在移動。作爲出色的獵手,他們自然知道這火焰犀牛的唯一弱點,那就是它的眼睛,這是它身體最脆弱的地方,沒有之一。

發現自己這邊沒有角度之後,原本想通知劉雲,沒想到他和甘蔗已經擺好的短弩,這就說明他那邊有擊殺的條件。其餘三人慢慢移動到火焰犀牛可能逃跑的路線上等待,現在只等劉雲那邊了。不多時,只聽見“嘣”的一聲輕響,隨後就是火焰犀牛巨大的吼叫聲。劉雲成功了。遠處,另外一些人也聽到了火焰犀牛的吼叫,飛快向聲源出趕去。

火焰犀牛吃痛,開始狂躁起來,左邊的眼眶內,正是劉雲射出的弩箭。

“小弟,他朝你那邊過去了!”田雞大聲通知龍飛。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可能再搞偷襲,只能正面硬碰。

那火焰犀牛左眼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只知道往前跑。

“想跑?看是你骨頭硬還是這石頭硬!”

四人看着說話間從樹林裡跳出來的龍飛。當時幾人嘴裡就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臥槽···”

只見跳出來的龍飛肩上竟抗着一塊十分巨大的石頭,其重量不下千斤。就這樣一人一石蹦出,然後狠狠地砸在火焰犀牛的左臉處。“砰”一聲悶響,石頭碎成渣,而那火焰犀牛當場喪命、

“這還是人乾的事嗎?”懶龍用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屍體。他們本以爲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這倒黴犀牛碰上了龍飛這個狂人。也幸好是這火焰犀牛受傷嚴重和劉雲射瞎了它的左眼,讓它看不見左邊的情況,不然龍飛也不敢這般硬上。

“哈哈,大豐收!”幾人歡快擊掌。這分量,足夠全村吃上一陣了。

就在幾人歡呼時,身後突然出現兩人。他們也沒看龍飛等五人,自顧自地說話,像是在與人聯繫。

“火焰犀牛被擊殺,你們可以過來了。”聽這話,他似乎在聯繫自己的同伴,幾人不知道他們使用了什麼手段,竟能隔空傳話。

龍飛一眼就認出兩人來自元界,不知是哪個宗門或者家族。只是片刻,又來了兩個女子。她們身着素衣,戴着面紗,看不清面容,但兩人身材極好,應該都是漂亮姑娘。也不管龍飛幾人,徑直向地上的火焰犀牛走去。龍飛和劉雲立即擋在她們面前,在元界之人眼裡,斷界之人就是螻蟻,無需在乎。

“幾個螻蟻,你們想幹嘛!”後面的男子惱怒地出手。卻被走在前面的姑娘攔下。

“師兄,不可。”女子說話極盡溫柔,龍飛心跳數倍不只。

龍飛調整心態,也不示弱地說,這是他們擊殺的獵物。女子眼中閃過奇異光芒,她沒想到,斷界的這幾人居然能殺死火焰犀牛,即便是受傷的火焰犀牛,也不是斷界之人能應付得了的,這讓她挺意外。

女子向着龍飛劉雲幾人作揖說這火焰犀牛是她們在這斷界中央追尋數日的獵物,雖重傷它,但還是被它跑了,對於龍飛幾人擊殺火焰犀牛,她表示感謝,希望幾人能將犀牛交還於她。元界的人這麼客氣的和斷界的人說話,他們還是第一次碰到。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甘蔗有些不滿,這斷界的規矩就是,獵物死在誰手裡就歸誰。

“怎麼?你有什麼意見?”那個被女子叫做師兄的男子黑着臉提劍上前,見狀,龍飛和劉雲立即把甘蔗護在身後,這要是打起來,他們必輸無疑。

“我不知道你們要這火焰犀牛有何用途,但既是我們擊殺,便是我們的。想打架,奉陪到底。”龍飛也不怕他們,元界的人向來蠻橫,但在他們這裡可行不通。

見情勢緊張,女子拉回自己的師兄,再次開口到。

“公子不要動怒,我們只是要這犀牛的角和骨而已,想來你們也是來捕獵的,火焰犀牛的肉你們可帶走。”

聽她這麼一說,幾人也鬆了口氣。既然利益不衝突,那也沒必要大打出手。商討一番後,幾人決定把肉帶走。

費了一番功夫,五人把犀牛剔了個精光。女子也不得不佩服幾人,竟能把骨頭上的肉剔得如此乾淨,沒有一絲殘留。

“謝謝幾位公子,小女子名曰晨曦,來自元界天極宗,不知幾位怎麼稱呼?”見得她如此禮貌,幾人也相繼告知姓名。臨走時,晨曦給了龍飛一塊玉牌,上面刻有晨曦二字,還說若他們有幸出得斷界,可以到天極宗找她。

看着幾人離去留下的一堆白骨,晨曦的師兄一臉厭惡。“真的是野蠻人,拿得那麼幹淨。”

晨曦掩面輕笑。和他說“我們要這角與骨只是用作煉器的材料,而他們要肉只是爲了活下去,現在正是元界狩獵的時候,邊緣的獸羣都往深處去了。若剛纔我們硬搶,他們必會以命相博的,做人留點餘地。”

“難道我還怕他們不成!”那師兄滿臉不屑。

“以師兄大劍師的實力,自是不懼怕斷界之人,但進入斷界的不只是我們,不是嗎?”晨曦的話讓她師兄冷靜不少,晨曦說的沒錯,進入斷界的,不只有他們。

又問到爲什麼把玉牌交給他們時,晨曦只是淡淡的說。有時候處理事情不一定要武力解決,動點腦子其實更輕鬆。

“他們還想出得斷界?可笑!”

“世事沒有絕對的,有些人能改變很多事。”晨曦邊走邊說。就在與龍飛幾人接觸的時候,她從幾人身上看到了一些她不能理解的東西,她看不透。她的師兄說不怕龍飛幾人,但若真的打起來,勝負難料。龍飛身上所散發的某種氣息讓她隱隱不安  ,所以才交予他玉牌,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踏出斷界,自己也好一探究竟。畢竟來斷界是有年齡和時間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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