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刀劉被我們扔在了審訊室,然後由警察安排過夜的地方。我們幾個人,則在一間小屋子裡面,商量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姚東問道士:“你剛纔掀開細刀劉的衣服,是什麼意思?”
道士笑了笑:“我一直覺得,紋身再厲害,也不過是紋身罷了。它有了靈智,就會想要一具身體。所以,我想要看看,細刀劉身上有沒有多一個珈藍圖。”
我們好奇的問:“怎麼樣?多了沒有?”
道士說:“珈藍圖已經在做準備了,如果咱們再晚一點時間。它就會佔領了細刀劉的肉身,到時候,借屍還魂,真的可以享受人間了。”
我們幾個都感嘆着說:“想不到連一個紋身,都知道一心向上啊。”
道士用手敲擊着桌子,淡淡的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紋身佔領細刀劉肉身的方式,就是通過那一尊佛像。他每一次紋身之前,都要被佛像咬破手指。估計從那時候,珈藍圖就通過血液,一點點的滲透到他的身體裡面。”
我嗯了一聲:“這個分析很合理,估計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了。”
我靠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又問:“不過,獨狼是怎麼死的?”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道士嘿嘿笑了一聲:“那我不知道了,也許抓到珈藍圖之後,可以審審它,問出點什麼來。”
姚東笑着說:“警察審犯人,道士審厲鬼,有點意思啊。”
我忍不住說:“現在先別講審它了。珈藍圖在哪?你打算怎麼抓?”
道士猶豫了一下:“這個事嘛……我還沒有想好。不過,咱們有細刀劉在手上,就等於抓到了一個人質,我猜珈藍圖會再回來找他的。到時候,咱們就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我很懷疑的說:“珈藍圖已經逃走了,還會再回來嗎?大不了,他再選一個人不就行了?”
道士笑了笑:“像這種腦子缺根筋的藝術家,上哪找去?如果我是珈藍圖,我一定捨不得他。”
我點了點頭,笑着說:“有道理。”
我們在警察局聊了半夜,又忙了一天,入夜之後。石警官就又開始給我們安排住處。
我樂得不回斷頭巷睡覺,於是馬上答應了。
結果在睡覺之前,道士忽然說:“郭二,你自己睡一個房間吧,我和姚東睡在一塊就行了。”
姚東也賤兮兮的說:“是啊,是啊。”
我奇怪的看着他們兩個:“這是什麼道理?”
道士搓着手說:“有些事吧,加上你不太方便。”
我疑惑的問:“到底是什麼事?”
姚東笑眯眯的說:“總之是我們兩個的事,你就別問了。”
我咧了咧嘴:“你們倆有病吧?”我推開房門,就躺在牀上了。而姚東和道士則住進了隔壁的屋子。
好人在警察局是有安全感的。但是一連串的鬧鬼事件,讓我連安全感也沒有了。更何況,細刀劉那個釣餌就被關在附近,不定什麼時候珈藍圖就會趕過來。
所以我躺在牀上,越想越害怕,乾脆開着燈睡覺。
我玩了一會手機,漸漸地一陣睏意襲來。我就閉上了眼睛。這幾天,我真的太累了,該好好睡一覺了。
等我睡到半夜的時候。忽然聽到有打呼嚕的聲音,吵得人心煩意亂的。我忍不住說:“道士,是不是你?”
道士不理我,打呼嚕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又問:“姚東,是不是你?”
問完了這一句,我忽然驚出一身冷汗來:“這房間裡面只有我一個人啊。是誰在打呼嚕?”
我睜開眼睛,藉着燈光四處張望。其餘的兩張牀空蕩蕩的,這裡確實只有我自己。
我側着耳朵聽了聽,發現打呼嚕的聲音是從我背後傳來的。我心裡咯噔一下,慢慢地坐起身來。那聲音真的就在我身上,我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我幾乎要哭出來了。
這屋子裡面有一面大鏡子,我慢慢地走到鏡子跟前。把脊背對着鏡子,然後努力地扭頭,看鏡子裡面的映像。
我看見我的背後有一把青龍偃月刀,刀身上反射着關二爺的臉。而現在,關二爺閉着眼睛,鼻翼一起一伏,顯然是在熟睡,剛纔的呼嚕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我盯着鏡子裡面的關二爺,心裡面震驚的想:“這……這怎麼可能呢?這不符合常理啊。”
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想:“背靠背,真舒服。這下好了,這可真的是背靠背了。”
我剛剛想到這裡,忽然聽見打呼嚕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嚇了一跳,再仔細看的時候,發現關二爺已經睜開眼睛了,而且正在惡狠狠地怒視着我。
我嚇得直哆嗦,有點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如果他是厲鬼,我可以馬上拉開門逃跑。但是他是畫在我背上的紋身,我無論逃到哪裡,都得揹着它,所以我現在逃走還有什麼意義?
正在這時候,我看見鏡子裡的關二爺動了,他居然從我的身體上面走了下來。就站在我的身後。
我小心翼翼的回過頭去,哆嗦得看着他。青龍偃月刀脫離了我的身體,就豎在我面前,連帶着刀身上關二爺的倒影,都出現了。
他提着刀,大叫了一聲:“斬。”然後,沉重的長刀就像我頭頂上劈下來了。
我尖叫了一聲,掉頭就跑。結果剛剛跑到門口,大門砰地一聲,被人給撞開了。
是道士。道士帶着姚東,就站在門口。他提着桃木劍,迎上了關二爺的青龍偃月刀。
用木劍對寶刀,實在有些可笑。只有今天是一個例外。
因爲這不是普通的木劍,這是有道術的桃木劍。寶刀也不是真的寶刀,只是紋身幻化出來的一道虛影。
我聽見一聲悶響,青龍偃月刀的刀尖被削下來了一塊。而關二爺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從窗戶裡面逃走了。
而這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軟綿綿的,有點站不住了。
道士指了指我的牀:“郭二,快回去吧。”
我回頭一看,牀上有另外一個我。他像是在熟睡,嘴角還帶着驚恐。
我要問一聲,道士在我身後退了一把。我向前踉蹌了一步,然後就砸在另一個我身上了。
然後我醒了,從牀上爬了下來。
我問道士:“剛纔我靈魂出竅了?”
道士嗯了一聲:“紋身想要吃掉你的魂魄,當然要先把魂魄從肉身勾出來。獨狼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我很懷疑的看着他們:“你早就知道紋身會吃我的魂魄?然後故意讓我獨子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好給它下手的機會?”
道士甚至連撒謊都懶得撒了,他振振有詞的說:“你不是白白犧牲的,至少給我們換來了很重要的東西。”
他撿起地上的刀尖,自言自語的說:“我倒要看看,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人還是妖。”
道士從懷裡面掏出來一張黃紙,把刀尖裹得嚴嚴實實。然後把黃紙撕成了紙人。他咬破中指,在紙人的身上點了一下,然後吩咐我們。把等關了。
姚東關掉了電燈。而道士猛地把紙人拍在了桌子上,厲聲喝問:“說出你的生辰八字。”
他這幅模樣,像是兇狠的獄卒在審問犯人一樣。
紙人躺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而道士點在上面的血卻慢慢地流了下來,留在了桌子上。
像是有一隻看不到的手在操縱着這血液一樣。幾分鐘後,這血液變成了長短不一的線條。
道士找來一張紙筆,在紙上寫了一會。然後問我:“郭二,這個生辰八字,怎麼和你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