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極爲懷疑的看着金剛,乾笑了一聲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佛祖是用紙錢的。他老人家到底是住在靈山,還是住在陰曹地府?”
金剛淡淡的說:“你如果想用真錢的話,我也沒有意見。其實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血。”
我仍然不大信服的說:“你上嘴脣一碰下嘴脣。說我欠了佛祖的債,然後讓我滴血,這是不是太草率了啊。能不能拿出點證據來,讓我看看?”
金剛上下打量了我兩眼:“怎麼,你信不過我?”
我乾笑了兩聲:“稍微有一點。不知道你是哪座廟裡面的金剛?”
金剛暢談了一聲:“就在城北的靈脩寺,到時候你一看就知道了。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在我身上做個記號。”
我想了想,拿出來一條細繩子,拴在金剛的胳膊上了。
金剛衝我笑了笑:“告辭。”
隨後,他變成了一團影子,這影子像是一隻鳥一樣,翩然而去。而我嘀嘀咕咕的回到了斷頭巷,躺在牀上了。
至於馬路上的那尊佛像。我沒有再去看它。因爲我有更麻煩的事要做了。
我在牀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終於,我累了,於是我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從牀上爬起來,急匆匆的跑到道觀,把道士和姚東叫起來了。нéíуапGě.сОМ
我對他們兩個說:“你們跟我走一趟。去靈脩寺。”
姚東打着哈欠說:“去那裡幹什麼?有廟會?”
我搖了搖頭:“廟會倒沒有,不過有小鬼。”
姚東掙脫了我的手:“哪裡沒有小鬼?我已經過了好奇的年齡了,不想看鬼。”
我無奈的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問他們:“現在想不想去?”
道士笑着說:“有點想去了。不過……你連佛祖的債都能欠下?本領倒不小啊。”
姚東笑着說:“是啊?你是怎麼從他那裡把錢借出來的?”
我苦笑了一聲:“我還想知道呢。”
我們三個人隨便吃了點早飯,然後就向靈脩寺出發了。
靈脩寺是本地的第一大寺。和世上大多數寺廟一樣,有了名氣就有了香火錢,有了香火錢就可以擴建,擴建之後會有更大的名氣,實在是一個良性循環。
如果釋迦牟尼還在世的話,各大寺院的方丈一定會選拔些年輕俊俏的僧侶,聚集在他老人家座下,指着那紅牆綠瓦,煙霧繚繞,滾滾人流,邀功獻媚的說一句:“您老人家滿意嗎?”
而佛祖如果識相的話,也會對寺院中的藏污納垢視而不見,配合的點點頭:“確實是把佛法發揚光大了。想必,你們渡了很多人,就要修成正果了。”
我想到這裡的時候。已經走到靈脩寺門口了。我們在門口買了香,然後跟着信衆走了進去。
幾步之後,我就看到了金剛,進而看到了金剛胳膊上的細繩。
我捅了捅道士:“看到沒有?”
道士點了點頭:“看到了,看樣子,那個金剛還真是廟裡面的。”
我嘆了口氣:“既然確定了,咱們就回去準備紙錢吧。”
道士笑了笑說:“你這麼着急幹什麼?好容易來一趟,咱們在這裡逛逛吧。”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一個道士,逛和尚廟幹什麼?”
姚東在旁邊笑嘻嘻的說:“他可能是想取取經,把道觀也弄得這樣人來人往的,李老道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道士心不在焉的應聲:“是啊,是啊,多騙點錢,就不用去路邊攤吃餛飩了。”
我們三個人正說道這裡,有僧人伸出胳膊,把我們攔住了。他不懷好意的說:“你們三位。在詆譭佛法?”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沒有啊。”
僧人冷笑着說:“我聽到了,你諷刺我們斂財。”
道士一臉無辜:“我這麼說了嗎?”
僧人指着道士說:“我還聽到了,你是個道士。你一個道教的人,來這裡搗什麼亂?我看你圖謀不軌,不知道包藏着什麼樣的禍心。”
僧人吆喝了一嗓子,很快有十幾個黃色僧袍的身影從附近的房屋中走了出來。我看見他們個個手拿棍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靈脩寺,還是少林寺啊。”
道士臨危不亂,指着僧人,向信衆們說:“和尚要打人了啊。”
他這一嗓子聲音不小,讓周圍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在我們身上了。而那些和尚?聲說:“弘揚佛法,弘揚佛法,弘揚佛法。”
人心?,泰山移。要想讓人心?,喊口號是最管用的辦法了。很快,周圍不明真相的信衆都被帶動起來了。他們也加入了僧人的隊伍,衝我們高呼着口號:“弘揚佛法,不許褻瀆。弘揚佛法,不許褻瀆。”
千百個聲音喊着相同的內容,像是海浪一樣,一波一波的打過來。這聲音讓我熱血沸騰,忍不住就要跟着他們一塊喊幾嗓子。
幸好我現在腦子裡還有一線清明,知道我是他們要揍的對象。
我問道士:“現在怎麼辦?”
我這話是貼在道士的耳朵上喊出來的,因爲不這樣道士根本聽不到。
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後趴在我耳邊大喊:“跑啊。”
隨後,他像是一隻發了瘋的熊羆一樣,把自己的身子當做炮彈,粗暴的撞開周圍的人,向廟門口跑去了,而我和姚東跟在他身後,沿着他開出來的路逃走了。
還好,和尚們適可而止,並沒有追出廟來。畢竟在大街上演出全武行有點不太雅觀。
我們幾個人跑得氣喘吁吁,然後坐在一個茶棚裡面定神。
姚東說:“咱們說什麼了?和尚那麼針對咱們?”
我看着姚東說:“還不是因爲你最賤?說什麼吃香的喝辣的?”
姚東指着道士說:“還不是怪李老道?說什麼多騙點錢。”
道士指着我說:“全都怪郭二,好端端的來什麼靈脩寺。”
我們三個人互相職責了一通,全都口乾舌燥,然後向老闆要了一壺茶。
老闆上茶的時候笑着說:“怎麼的?你們三個剛剛被靈脩寺趕出來的?”
我們三個人警惕的看着他:“怎麼樣?”
老闆忙擺了擺手,笑着說:“別緊張,我不信佛。”然後他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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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才放下心來,抱怨說:“這些和尚怎麼跟瘋了似得?”
老闆嘆了口氣:“實不相瞞,你們不是第一波了。據說他們正在捉賊,所以這幾天全神戒備,看到可疑的人就要盤問兩句,你們可能是說了不三不四的話,正好他們在氣頭上,所以拿你們出氣。”
我們好奇地問:“捉賊?廟裡丟東西了?”
老闆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幫和尚嚷嚷着,要替佛祖要債。”
老闆笑着說:“多新鮮?誰敢賴神仙的錢呢?”
老闆走了,剩下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
姚東碰了碰我的胳膊:“郭老兄,你不會就是那個賊吧?”
我瞪了瞪眼:“胡說八道。”
姚東笑着說:“你如果不是的話,廟裡的金剛怎麼就找上門來了呢?”
我撓了撓頭:“這事確實有點蹊蹺。哎,不管那麼多了,等到晚上燒完紙,咱們去廟裡問問金剛不就行了?”
姚東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靈脩寺:“這佛寺,晚上好像不開門吧?”
道士說:“不開門有什麼關係?咱們翻牆進去就可以了。”
姚東點了點頭:“果然是大智大勇。不過……萬一讓人抓住了,做賊的罪名可真就洗不下去了。”
我笑着說:“三個人一塊做賊,總比我一個人做賊要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