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道言之鑿鑿,連我自己也有點懷疑了。我低着頭說:“難道,我昨晚上真是醉糊塗了?”
石警官伸了伸懶腰:“既然找不到水鬼,那我先回去了。要不要送你們?”
我們都搖了搖頭:“這幾步路,就不用送了,你先走吧。”
石警官答應了一聲。開着車離開了這裡。
而我們三個人,開始結伴離開小河。
走到半路上的時候,我感覺有一陣陰風吹過來,我裹了裹衣服,叫了一聲:“好冷。”
姚東也裹了裹衣服:“我也感覺有點冷。”
這時候,道士悄悄地遞給我一張符咒,低聲說:“捏在手裡,我讓你回頭打出去,你就打出去。”
我嚇了一跳,小聲地問:“怎麼了?”
道士低聲說:“你們兩個身後有影子。”
我奇怪的說:“人身後有影子,不是很正常嗎?”
我小聲嘀咕了這一句,低頭看了一眼,頓時明白李老道在疑惑什麼了。
月亮在我們背後。影子在我們身前。如果身後再出現影子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我們被鬼纏上了。
我剛剛想到這裡,還沒等我做好準備。李老道毫無預兆的喊了一嗓子:“轉身。”輸入字幕網址:нeìУаПgе·Сом觀看新章
我和姚東聽到口令,幾乎同時轉過身來,揮手打了一下。
我感覺我的手掌像是打到了一堵牆上一樣,緊接着。道符就燃燒起來了。隨後,我聽到哎呦一聲,有東西在我們背後現身了。
李老道握着桃木劍已經跳過去了,警惕的看着身後的東西。
是兩個人。確切的說,是兩隻鬼。他們兩個一人穿着白衣。一人穿着黑衣,分明是黑白無常。
我們和黑白無常也算是老相識了。這時候看到他們,非但不害怕,反而有點遇見老朋友的感覺。
道士皺着眉頭問:“你們兩位,今天這是唱的哪一齣?”
黑白無常揉着自己的身子,看樣子,他們被剛纔的道符傷的不輕。
白無常苦着臉說:“咱們兄弟剛剛走過來,怎麼就捱了一頓揍?三位,你們太不把我們當朋友了。”
道士笑着說:“變成影子靠過來?誰知道你們是黑白無常,還是什麼不知名的厲鬼呢?”
黑無常淡淡的說:“一時着急,忘記變化回來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什麼意思?什麼一時着急?”
白無常嘆了口氣:“這兩天,我們兩個一直僞裝成人的影子,跟在活人身後,走來走去,想要調查這件事。剛纔看見你們三個。一時激動着急着趕過來,就沒有現出原形來。沒想到你們這麼警覺。”
我問他們:“你們在調查什麼?”
白無常指了指小河的方向:“我們在調查那條河。”
我一聽這話,頓時一喜,笑着說:“你們也覺得這條河不對勁?”
黑白無常都點了點頭:“這條河肯定有問題,可關鍵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問題是什麼。”
我奇怪的看着黑白無常:“這話怎麼說?”
黑無常說:“我們找不到死者的魂魄。”
白無常代爲解釋說:“人的魂魄死後,一直由我們兄弟兩個勾走的。然後在城隍廟掛了號,再送到陰間,六道輪迴,投胎轉世。但是這一次很奇怪,凡是在這條河裡面淹死的人,他們的魂魄都不見了。”
黑無常淡淡的說:“而且,他們陽壽未盡,也不可能是投胎了。”
我點了點頭:“你們的意思是,有人把魂魄偷走了?”
黑白無常點了點頭:“所以,我們兄弟最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真是毫無頭緒。”
我猶豫了一會說:“那你們有沒有觀察一下,這河水中有沒有魚妖作祟?”
黑白無常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白無常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說:“郭兄弟,這條河裡面不可能有妖精。高山養仙,深潭藏龍。原因就在於,高山與深潭人跡罕至,這些動物才能吸收日月精華,潛心修煉。在這鬧市裡面,妖精根本呆不下去。”
我點了點頭,心想:“既然連黑白無常都這麼說,那應該沒有錯了。”
我們正說到這裡,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哀哭聲。聲音悲悲切切,由遠及近,顯然是向這個方向來了。
姚東看了兩眼,笑着對黑白無常說:“兩位老兄,你們的生意來了。”
黑白無常回頭看了看,淡淡的說:“他們要哭的,就是今天那老頭。這單生意,我們恐怕是做不成了。”
他向我們拱了拱手:“入股你們三位有什麼消息,麻煩去城隍廟通知我們一聲。”
我們都點頭答應了。
黑白無常走了,我們三個人卻慢慢地走過去,走到了那些人附近。
我看到帶頭的是何貴和何嘉。後面有幾個女人。
其中一個年輕的少婦,身上裹得嚴嚴實實,她哭得最響,不過看她的樣子,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何嘉從少婦手中接過來一個襁褓,襁褓裡面是一個小小的嬰兒。
何貴一邊燒紙,一邊唸叨:“爸,你說你怎麼就想不開呢?你再多活一天,就能看到重孫子來到人世了。哎……以後這孩子,可怎麼過生日?”
他們顯然是來水邊祭奠亡魂了。而我聽到這裡,忽然有一點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小聲的對李老道說:“昨天晚上的時候,我聽到那兩個魚精談話。他們在說生孩子的事,而且說,要生一個男孩。看來,他們說的不是自己生孩子,而是這家人生孩子。”
李老道點了點頭,嘀咕了一聲:“難道說,老頭的死,和這孩子有什麼關係?”
姚東抱着胳膊:“你們該不會想說,老頭死了之後,投胎到孫媳婦的肚子裡面,輪迴了一圈吧?這也太亂了。咱們如果查出來,真是這樣,千萬可別告訴這家人,不然的話,亂了輩分。”
李老道笑着搖了搖頭:“他陽壽未盡,不能投胎,這孩子,肯定不是他。不過,這兩件蹊蹺事之間,或許真的有關聯,咱們最好打聽一下。”
我們三個人商量到這裡,就悄悄的離開了,並沒有打擾何家人。
回到道觀之後,姚東給石警官打了個電話,向他要了其餘幾個死者的資料。時間不長,石警官告訴我門說:“你們的猜測沒有錯。這些老人死後的第二天,他們的家中就剩下了孩子,無一例外是男孩。”
我們都點了點頭,心想:“看樣子,這一次是猜對了。”
石警官又繼續說:“他們還有兩個相同點。其一,是兒媳婦流產過幾次,很難懷孕,眼看後繼無人。其二,是他們都是在市醫院的婦產科生的孩子。”
我們在電話中商量了幾句,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這一晚上,我們胡亂的睡下了,專門等着明天的佈置。
第二天天一亮,我們就直奔派出所,石警官已經等在那裡了。
我問石警官:“你已經想好什麼計劃沒有?”
石警官笑了笑:“我能有什麼計劃?無非是照葫蘆畫瓢罷了。”
他請我們坐在會議室。沉吟了一會說:“我的計劃是,咱們也臨時湊一幫人,按照死者家屬的特點,住進市醫院婦產科,看看會不會出什麼事。”
姚東奇怪的說:“你要找一個孕婦?”
石警官笑了笑:“最近我們剛剛抓到一對夫妻,都是慣偷。男的已經關起來了。女的大着肚子,這幾天就要生了。”
石警官嘆了口氣:“這女孩只有十九歲啊,之前多次流產,那些孩子,一個也沒有活下來。醫生說,如果再流產的話,可能會不孕。所以她挺想把這個生下來的。我們的意思是,安排她住進市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