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人苦苦哀求,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顏回走到喪門星身邊,伸了伸手,似乎要先拿他開刀了。
而喪門星不知死活的叫了一聲:“士可殺,不可辱。我是道門的弟子,不能給祖師爺丟臉。”
然後他掏出桃木劍。猛地向顏回刺過去了。這一劍疾如流星,像是一道紅色的閃電,紮在了顏回的身上。這手法,確實不含糊,顯而易見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李老道就先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然而,桃木劍刺在顏回的身上。半點用處都沒有,它啪的一聲,被壓斷了,變成幾塊碎木片,散落在地上。
顏回的身子,沒有受到半點損傷。
而顏回一伸手,像是抓雞一樣,把喪門星給提起來了。他淡淡地說:“不能給祖師爺丟臉?嘿嘿。我是三教聖人,在道門中,我也算得上是祖師爺。你把這一劍使得這麼糟糕,已經很給我丟臉了。”
姚東在旁邊像是解說員一樣,一個勁的唸叨:“糟了糟了,殺雞給猴看了。”
我忍不住說:“你能不能消停點?”
而李老道一臉諂媚的樣子說:“祖師爺,你這肉身刀槍不入啊。這身功夫怎麼煉成的?”
顏回淡淡的說:“肉身不是關鍵。關鍵是力量。當一個人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算鑽到蝸牛殼裡面,這蝸牛殼也會變成銅牆鐵壁。”潶し言し格醉心章節已上傳
李老道不要臉的拍馬屁:“高論,高論。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顏回笑了笑:“小道士。你好像用錯詞了。”
李老道一副勤學好問的樣子,配合着顏回說:“我用錯什麼詞了?”
顏回淡淡的說:“你剛纔應該說。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一句話等於又重申了一下對李老道的死刑。
李老道面色慘白,乾笑了兩聲,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顏回伸手在喪門星的頭頂上抓了抓,淡淡的說:“出來吧。”
隨後,我看見喪門星一分爲二。顏回左右手中,各抓着一個喪門星。我心中清楚,其中一個是肉身,另外一個是魂魄。
顏回鬆了鬆手。喪門星的魂魄站在了地上。而肉身倒在了地上。
喪門星留戀的看了看自己的肉身,想要把他奪回來,卻沒敢動手。
而顏回向院子當中的煉丹井招了招手,淡淡的說:“出來吧,我幫你找了一具新的肉身。”
我感覺一股強大的陰氣,從顏回的身上爆發出來。然後他凌空從井中提出來了一樣東西。
是一個魂魄。
這魂魄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道袍,面色蒼白,看樣子很是虛弱。而這個道士,就是喪門星的朋友了。
顏回指了指喪門星的屍體:“去吧,這是你的新肉身。”
那朋友緩緩地走過來,順從的鑽到肉身裡面了。
顏回像是做了什麼見義勇爲的大好事一樣,微笑着問:“感覺怎麼樣?”
那朋友點了點頭:“還可以,還可以。”
喪門星在旁邊哭喪着臉說:“什麼叫還可以?那可是我的肉身。”
那朋友看了喪門星兩眼,激動地說:“你是……你是……”
喪門星點了點頭:“是我啊。好朋友,我聽說你出事了,爲你穿了半年生喪服,沒想到,到頭來你被救活了,我卻變成孤魂野鬼了。”
那朋友嘆了口氣,很是有些感動地說:“好朋友,你別難過。我也爲你穿半年喪服好了。”
喪門星垂頭喪氣的說:“是啊,正好這一身喪服也不用脫下來了。”
他們兩個估計都知道顏回不好惹,所以誰也沒有提報仇的事,互相攙扶者走了。
顏回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我們。他指了指泥臺:“你們爬上去吧。”
我心裡明白,一旦爬上去了,肉身就再也不屬於我了,而且從此以後,我要一瘸一拐的生活在世上。
這時候,我只能拖延時間,能多活一會算一會吧。
於是我問顏回:“那個……有一件事我不大明白,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你解決了我的困惑,讓我做一個明白鬼,我就是死了,也沒有什麼怨言了。”
顏回淡淡的點了點頭,問我:“你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想了想說:“你兩千年前就死了,一直呆在地下,安安靜靜的,爲什麼最近忽然出世了?而且奪走了道士的肉身?”
顏回笑了笑:“這幾千年來,我確實被埋在泥土中。但是我的魂魄卻可以自由行動。那些乞丐的血供養着我,讓我的魂魄不滅,而且一天比一天強大。但是那種強大,終究是被限制在陰間的。我無法像今天這樣,隨便取得一個人的肉身,據爲己有,然後像活人一樣生活。一隻鬼,既然無法做活人,又何必出來干預人間的事呢?”
我好奇的問:“那你今天又是怎麼做到的?”
顏回淡淡的說:“因爲那些丹藥的藥渣。”
我驚奇的看着他:“那個道士煉成了金丹?你吃了之後,可以從陰間來到陽間?”
顏回搖了搖頭:“道士並沒有煉成,但是已經很接近了。那些藥渣倒在井裡面,慢慢地浸入到我的骨頭上。我的魂魄將它們重新煉化了一下,產生了真的金丹。雖然不能飛昇成仙,但是自由的行走在陰陽兩界,已經無礙了。”
我們三個人點了點頭,幾乎同時說了一句話:“朝聞道,夕死可矣。”
我們之所以這樣說,完全是因爲我們今天不抱希望了。因爲,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花招都不頂用。
我們在顏回的逼迫下爬到了泥臺上面。
隨後,顏回走到道士的身邊,打算把他的魂魄取出來。
我閉上了眼睛,有點不忍心看。因爲我知道,取出魂魄只是第一步,緊接着的,就是魂飛魄散。
我和道士朝夕相處了這麼久,有點不忍心看他就這麼死了。
這時候,我聽到道士說:“等一下。”
顏回奇怪的看着他:“怎麼樣?”
道士乾笑了一聲:“你能不能先把他們兩個的魂魄取出來?讓我多活兩分鐘,我也感激不盡。”
顏回笑了笑:“早晚是個死,何必計較這一兩分鐘?”
道士苦笑了一聲:“人生苦短,我們活人只有不到百年的壽命,如果抱着這個想法,那就不用活了。”
顏回點了點頭:“有理。”他果然暫時放開了道士,走到了姚東面前。
姚東指了指我,苦着臉說:“能不能先殺他?我也想多活一分鐘。”
顏回今天似乎心情大好,淡淡的說:“如你所願。”
他走到我身前。把手罩在了我的頭頂上。
我閉着眼說:“能不能先殺他們兩個?我也想多活幾分鐘。”
顏回惱火地說:“你們在耍我嗎?”
然後,我感覺五根冰涼的手指被扎到腦子裡面去了。隨後,我的魂魄慢慢地開始脫離肉身。
這時候並不疼,但是很恐懼。
然而,就在這時候,半空中忽然響起一個童子的聲音,他笑嘻嘻的說:“顏淵,你能不能等一下?”
顏淵停下手來了,他奇怪的說:“爲什麼要等一下?”
那童子說:“我爺爺說。這個人是斷頭巷的人,希望你能放他一馬。”
顏淵皺着眉頭說:“現在斷頭巷的人也可以命令我了?”
那童子連忙說:“那倒不是。只不過,這個人有點特別。我們還想再觀察一下。如果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馬上把他送回來,讓你殺了,怎麼樣?”
我聽的又是害怕,又是感激。只不過,周圍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影。那童子的聲音,從哪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