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的話讓羅綸一下將陳楚雷擋到了身後:“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大家的!”
“那要看他識不識時務!”傅天的耐心似乎快要被耗盡了:“乖乖交出那三滴血,然後滾回人間去,等我救醒了小蠻,自然也會治好小月,然後把她還給你們。”
聽到傅天答應會爲小月治傷,並保證會讓小月平安回到人間,陳楚雷這才勉強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他一把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羅綸:“好!就按你說的做!三滴血,你拿去!”說完,陳楚雷眉心,胸口和小腹突然散出紅色的光芒,一顆像紅寶石一般的血珠慢慢的從陳楚雷的身體裡滲了出來,隨着這三顆血珠的滲出,陳楚雷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而他的身形也開始微微的顫抖,似乎像是體力被抽空了一般,下一秒就會倒在地上。
當三顆血珠完全滲出身體,陳楚雷毫不猶豫的伸指連彈,將三顆血珠彈到了傅天的面前,傅天也不客氣,馬上取出一個玉瓶將三顆血珠收了起來。
力竭的陳楚雷一個不穩,單膝跪倒在地,他一隻手撫着胸口,似乎想用力壓住從身體裡傳來的那種虛弱感,一隻手撐在了地上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即便是如此,陳楚雷仍然盯着傅天:“你要我做的事,我全部做完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得到了該隱的這三滴鮮血,傅天顯然心情變得好了很多:“放心,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收起玉瓶後,傅天對羅綸說道:“你先把他送回去吧,最遲一個月,我會把小月送回去!”
“不用了!”陳楚雷掙扎着站了起來:“我自己回去就好,羅綸,你留在這裡照顧小月!”看樣子,陳楚雷並不完全相信傅天的話。他一定要留下羅綸守着傅天,讓傅天完成承諾。
面對陳楚雷這樣的安排傅天只是聳了聳肩:“我是無所謂,但是現在的你,能破開空間嗎?”說完,傅天把莫問拋向了羅綸:“真不放心的話,把他送回去後再過來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羅綸接過劍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扶住了陳楚雷:“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現在這樣子,如果在半路上遇上魔族就慘了!”雖然這裡比較偏僻,但也不能保證完全沒有魔族出沒,那天羅綸剛到這邊時,就有魔族從他休息的山洞前走過。現在的陳楚雷如果真的遇上魔族,怕是沒有一戰之力了。
陳楚雷也知道羅綸擔心的是事實,再說,現在家裡似乎也只有他的戰鬥力最高,在這種時候他確實不能出任何岔子了:“你幫我破開空間就好!不用送我回去!”
“原來那個通道已經不能用了!”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從冰牆裡傳來,直到這裡,陳楚雷和羅綸才發現這山洞裡還有人,而傅天則是聽到這個聲音後,略有些不滿的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冰牆後那個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那裡……被人設了陷井,以我的功力,只能勉強感覺到危險,別的……再也感覺不到了!從這裡往東六十里地還有一處空間薄壁,從那裡走吧!”
傅天有些不太置信的看着冰牆:“以你的功力都探知不到?”
“是的,那裡被人設了封印,我的精神力在那裡被削弱了不少。”
聽了這句話後,傅天輕輕的摸了摸下巴:“能削弱你的精神力,看來對方很擅長精神領域。”說到這裡,傅天對羅綸說道:“你最好按她說的做,帶楚雷從東邊走!”
“她?”
“妖族第一占卜師,自從她占卜以來,從來沒有出過錯,包括這一次拉德的攻擊也一樣,不然你們以爲爲什麼我每次都可以在陳家出事之前趕過去?”或許是因爲突然出現了不能掌握的事情,傅天變得稍有些不耐煩:“好了,你們走吧!不要在這裡妨礙我!!”
羅綸扶着陳楚雷往洞口走去,卻是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那片冰壁,似乎想看看冰壁之後那個妖族第一占卜師到底是誰,卻無奈冰壁太厚,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看透。
來到洞口,羅綸問陳楚雷:“現在我們怎麼辦?”
“往東!”陳楚雷乾脆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現在的傅天沒有任何對我們耍花招的必要了,如果他真想害我們,根本不需要那個占卜師出聲。”
羅綸想想也是,恢復了所有功力的傅天,如果真的要對付陳楚雷,哪怕是有自己在場,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陳楚雷被殺而做不了任何事情,傅天根本沒有任何必要再耍花招。當下不再猶豫,羅綸扶着陳楚雷,張開了自己的翅膀飛快的往東飛去。
冰洞裡,傅天手拿裝着那三滴鮮血的玉瓶慢慢的往冰牀走過去,本來繚繞在牀邊的寒氣在傅天過來時,像是有了意識一般分開了一條路,讓傅天毫無阻礙的來到了玉牀邊。
看了一眼左邊沉睡的陳楚月,傅天大手一拂,將她掃出了玉牀,直直的撞向了冰壁。就在陳楚月的身體要與冰壁相撞的同時,玉壁卻是突然像是變成了平靜的水面,陳楚月則是毫無阻礙的進入了冰壁之中:“照顧好她!”
“是!”冰壁裡那個清冷的聲音淡淡的回答之後便再無聲音。而傅天也不再管周圍,只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冰牀裡小蠻的身體上:“小蠻,這麼我年了,我終於……可以喚醒你了!”
站在玉牀邊,傅天打開了玉瓶,手腕輕輕一抖,三滴鮮血便出現在了半空之中,像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命運要消亡一般,三滴鮮血剛一出現在空氣中便急急的要往外飛去。
傅天伸手一彈,一個禁制打在了玉牀之上,任由那三滴鮮血如何變換角度,也沒辦法飛離玉牀的範圍。眼見逃不出去,三滴鮮血竟然合到一起變成了一個小人的模樣:“我是所有血族的始祖,你敢這樣對我?”
“血族的始祖?!!”聽到這個稱呼,傅天只覺得好笑:“你當血族還把你這個始祖放在眼裡嗎?你忘了拉德是怎麼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的?”勒森巴爾家族在失去了該隱的三滴鮮血和該隱的獠牙後,爲了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不得不將禍水東引,卻在無意中發現了陳家三兄妹身上超強的異能,也在那之後發現了龍盜的真實身份,爲了對付陳家,他們惜將僅存的該隱的屍體當成召喚的祭品召來了拉德。只可惜拉德太過強大,雖然被召喚過來,卻並不用聽命于勒森巴爾家族,如果不是因爲拉德家與陳家有宿怨,拉德甚至都懶得來東方。
被傅天這樣嘲笑,那個由鮮血變成的小人沉默了下來,雖然早就明白屬於自己的輝煌時代早已經過去,卻沒想到自己被後代們利用得如此徹底,這樣的血族,早就迷失了本性,失去了身邊血族的高貴品性,他們根本不配再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答應與你合作,將自己的全部力量幫助你改造你妻子的身體,但是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突然聽到小人與自己談條件傅天倒是來了興趣:“喔?什麼事?我倒是想聽聽!”
“幫我……把血族毀滅掉!”小人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本來就是受神詛咒的種族,他們竟然還自甘墮落,這樣的血族已經沒有必要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只要你答應我,我就自願幫你修你妻子的身體,這樣應該可以爲你節省不少力量吧?等一下想必你要引生機進你妻子的身體,還要召喚她的靈魂回到這具身體,這些都要消耗大量的力量,如果有我幫忙,你成功的機率應該會大很多吧?如何?”
傅天想了想後,點頭答應:“成交!”其實等妻子小蠻回到他的身邊後,他也打算去歐洲一趟,一來,他想把女兒的屍體帶回東方,讓她可以葉落歸根,二來,他也想去好好問候一下當初因爲女兒是人類身份而欺侮過她的那些血族。如果不是血族,或許女兒現在還與他一起幸福的生活着,第三,當初那些加諸在羅綸身上的痛苦,傅天身爲他的外公,也要找那些血族一一討回。對於這種破壞了他幸福生活,傷害了他家人的生命,傅天完全沒有任何好感,既然如此,那爲什麼不答應該隱呢?
那個血色的小人聽到傅天的承諾後也滿意的笑了:“以吾血族始祖的身份,以主賜吾該隱之名的身份,乞求無上之主將賜予吾之不老不死生命盡數轉至這名女子!”隨着血色小人的祈禱,冰洞的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金色光芒照耀着牀上小蠻的屍體,就算沒有伸手探查,傅天也可以看到那具屍體所起的變化,那略有些乾枯的皮膚就像本來已經快要枯萎的鮮花突然有了雨水的澆灌一般慢慢的恢復了光澤與彈性,本來有些下陷的臉頰也開始恢復了圓潤的感覺,就連那蒼白的嘴脣都彷彿有了一絲血色一般。
就在金色光芒在慢慢滋潤着小蠻的屍體的同時,那個血色小人在光芒的照耀下,身上的紅色正在慢慢褪去,只是片刻,就已經變得透明瞭起來:“我完成了我的承諾,希望身爲東方妖王的你不要食言。”
“我保證!”傅天對着半空中快要消失的小人淡淡一笑:“你的心願必會達成!”
聽到傅天的保證,小人似乎也到了最後的時刻,一聲脆響,小人整個從內部炸開,碎片像是寶石一般閃着耀眼的光芒從半空中慢慢消亡。
確定小人已經完全消失後,冰壁裡突然傳來一句問話:“您沒打算遵守諾言吧?”
傅天看着妻子的屍體淡淡的說道:“你不覺得你今天已經說太多了嗎?”
傅天的話讓冰壁裡的人沉默了一下後才低聲的道歉:“失禮了,對不起!”
“不過,你沒猜錯!我沒打算遵守承諾!我會去歐洲毀掉大部分血族,但是不會像他所希望的那樣將血族全部毀滅。小蠻活過來後,我要好好陪陪她,可沒有多的時間浪費在一個個尋找那些藏匿起來的血族身上。”說完,傅天坐到了冰牀上,伸手輕輕的撫上了小蠻的臉頰:“小蠻,相信我,馬上你就可以醒過來了,到時我帶你和羅綸一起遊遍全世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會分開了。”
冰壁裡的人聽到傅天這番話後,只是幾不可聞的輕嘆一口氣,沒有再多話。就如傅天所說,她今天已經說太多了。
稍坐了一會,傅天從懷中取出五顆閃着不同光芒的石頭:“四聖石加上女媧補天的五彩石,這樣的靈石做陣眼,應該可以爲你聚來足夠多的靈氣讓你的身體恢復生機了。”說完,傅天將一塊青色的石頭擺放在了冰牀的東方,紅色的石頭擺在了南方,白色的石頭放在西方,黑色的石頭押在了北方,剩下最後一塊閃着五彩光芒的石頭,傅天將它輕輕的放到了小蠻的胸口。
擺放好五枚靈石後,傅天又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刀,一個玉碗,和一支土黃色的筆。一切備齊後,羅綸已經走回了冰洞。傅天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把他送回去了?”
羅綸點了點頭後發現冰牀上已經沒有了陳楚月的身影:“小月呢?”
“交給別人爲她治傷去了!你坐到那一邊去打坐,呆會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只用安心修煉,別的事不用管。”傅天隨手指了冰洞裡一個位置。羅綸也沒多想,直接走過去坐了下來,只是他剛一坐下就發現這個位置的靈氣非常的充沛,自他修煉以來,從來沒有感覺到過這麼充沛的靈氣。
“那是一處靈穴,每天都會有大量的靈氣涌出來,如果不是這樣,你外婆的身體也保存不到現在了。”傅天一邊解釋,一邊用小刀劃破了手腕,與羅綸不同的是,他所流下的是殷紅的鮮血,只是看傅天那一刀劃得雖然兇,他手腕的鮮血卻是流得非常的慢,幾乎十息才滴下一滴。照這種速度,要裝滿那隻玉碗就要兩個小時了。
雖然不明白傅天要做什麼,但羅綸向來了不是一個喜歡多事的人,他坐下來後就閉了上眼開始煉功,經過這幾天發生的事,羅綸深切的感覺到,如果自己的實力不強的話,是沒辦法保護身邊的人這句話。之前他一直以爲逼出了血族的血統,開始了妖族的潛力,自己的實力就可以達到足以保護陳家的水平,可是現在他卻發現,不管是面對拉德還是面對傅天,他的實力都顯得那麼的可笑,不說拉德用亡靈之指召喚出來的骨龍,就算是拉德本人,如果沒有陳楚雷打敗那幾只骨龍重創了拉德的話,他根本沒有可能打敗拉德。如果不是因爲他是傅天的外孫,傅天不想傷害他的話,就在那天他找上傅天,只怕傅天一招就可以殺了他了。
變強,要變得更強!強到可以用自己的實力保護所有自己在乎的人,這是羅綸現在心中唯一所想的。
冰牀邊的傅天看到羅綸閉眼練功的模樣又怎麼猜不出他心中所想,至於那個潛藏在暗處的敵人,傅天也大概猜出了是誰,只是如果可能的話,傅天並不想與那人對上,不是打不過,而是沒有出手的必要。他現在唯一所想的,就是復活妻子,然後與她一起好好的生活。至於那些打打殺殺的,幾千年來,傅天早已經厭倦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傅天還保持着之前的動作,如果不是玉碗裡的鮮血快要裝滿,就好像時間在他的身上停止了一般。看到最後一滴鮮血滴下,傅天終於收回了手,從懷中取出一瓶藥塗在了手腕上,隨着藥膏塗到傷口上,傷口便馬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起來。
處理好手腕上的傷後,傅天才慎重的拿起了放在一邊的筆,一手持玉碗,一手持筆,開始在冰牀上畫起陣法來。筆沾着鮮紅的血液掃過冰牀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本可以凍僵一切的冰牀卻沒辦法將那鮮血凍住,而是隨着傅天的筆開始遊走,雖然是傅天在用筆畫着陣法,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鮮血在推着那支土黃色的筆慢慢形成陣法。
隨着最後一筆畫成,紅色的鮮血連成了一個奇怪的造型,與平時大家使用的陣法都不相同,甚至像是幾個陣法的疊加。要知道,每個陣法都有自己獨特的能力,也因爲這種獨特的能力而對其它力量有着非常強烈的排斥力,稍一不慎,不止是陣法的威力出不來,甚至有可能因爲力量相斥而造成爆炸。正是因爲這樣,陣法相疊說起來輕鬆,但真正做起來,卻是非常的困難。
隨着鮮血在陣法中緩緩的流動,放在四個方位的四顆靈石也閃現出更強的光芒。光芒閃現的同時,整個魔界的天地爲之震撼,所有的生靈都有一種世界快要崩塌的感覺,大量的靈力從空氣,流水,土地中涌向了一個地方,當大家想要去查尋那些靈力的去向時,卻覺得好像自己的生命力也會隨着那靈力的流動而被抽走,於是,再也沒有人敢去查尋靈力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