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雷突然全身打了一個寒戰:“你沒問題吧!這種時候說這麼噁心的事!別開小差了,注意戰鬥!”
羅綸微微一笑:“楚雷,別把我再當以前的羅綸!這就是今天的我!”手中的長劍莫問突然伸上了半空之中嗡嗡作響:“莫問,你沉寂了這麼多年,也該是你再顯神威的時候了!”
像是聽懂了羅綸的話,莫問在半空中搖身一變,化爲近十米長,如閃電一般的衝向了魔族的陣營,長劍所指,所向披靡,魔兵被劍風掃到,不是被重傷,就是被劍氣震飛,只是一把長劍,便殺得魔兵們陣形大亂。
陳楚雷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長劍莫問在敵營中穿來穿去,不由得呆了:“羅綸,你哪學會的這一招?你外公教的?不是說要修士纔可以用嗎?你現在算什麼?妖族吧?爲什麼可以用莫問?”
羅綸看着還在敵營中戰鬥的莫問搖了搖頭:“並不是外公教的,是莫問自己告訴我的。關於外公和外婆的故事,關於外公迷失了自己的故事,也有關於莫問他自我封印的故事。這些以後再跟你說,至於我能控制莫問,也是它自己同意的。”
“代價呢?”陳楚雷突然一把拉住羅綸的衣領,卻發現羅綸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快停下!”
羅綸卻是咬緊了下脣:“沒關係,我的妖力還可以再支持一會!”
“支你個大頭啊!你是不是白癡?”說完陳楚雷已經丟下了羅綸,一揮自己的蝠翼衝向了敵人,他太瞭解羅綸的性格了,如果這些敵人不被打退,他一定不會收回莫問的。不用看也知道羅綸這是第一次支配莫問,使用這麼強的武器,所需要的妖力必定驚人,而羅綸他又學不會有所保留,最後只怕是……
不敢想象結果,陳楚雷所想的,只有儘快幫助羅綸結束這場戰鬥。就在他衝向敵人的同時,另外兩道人影已經超過了他的身形,撲向了地上那羣魔兵。看清那兩道人影后,陳楚雷笑了:“總算還有救!”
不知道是羅綸那番話感染了大家還是陳楚雷拼力戰鬥刺激了大家,總之,剛纔還心存車的妖族衛士們此刻卻是一個個鬥氣昂揚的衝向了敵營,對他們來說,或許這一場戰鬥也等得太久了,那顆屬於妖族的驕傲之心也沉寂得太久了,是該重新恢復妖族自信與強勢的時候了!
看到大家這樣,陳楚雷笑着返回到羅綸的身邊:“好了,小子!他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也別再死撐了!”
陳楚雷一掌拍過去,羅綸卻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而莫問也變回了它原本的大小,迅速回到了羅綸的手中。羅綸輕輕的抹去了嘴邊的鮮血:“好,今日我們就兄弟聯手,讓那些傢伙知道惹上妖族有什麼樣的後果!”
陳楚雷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可不是你們妖族的人!惹上你們妖族跟惹上我有什麼關係?”說歸說,陳楚雷手中的長劍也沒停歇,一劍一個的刺入了敵人的心臟。
羅綸笑道:“我知道,心口不一是陳家人的特質!”
這一戰,雖然雙方人數相差懸殊,但妖族的實力卻是魔族無法匹敵的,只是一個小時,魔族一萬多人便被殺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如果不是要守衛王宮,或許這些妖族的衛士會一直將他們追殺殆盡。
不管怎麼說,至少已經打退了敵人的進攻,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妖族們最近以來第一次成功的將來犯的敵人擊退,這次戰鬥勝利的意義對妖族來說是不同的。不管怎麼說,至少,他們找回了戰鬥的自信,以後再面對魔兵,不會只一味的依靠強者,而忽略了自己的實力。
疲憊的回到了王宮後,不用羅綸吩咐,胡輕媚已經爲他和陳楚雷準備好了沐浴用的熱水,在浴盆旁,則是散發着誘人香味的食物。要不是嫌自己身上一股難聞的氣味,陳楚雷絕對是先撲向那堆食物而不是脫掉自己身上那套硬得快要成盔甲的外套:“羅綸,這些魔族的血怎麼這麼臭?”
羅綸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這一次,他可不像上次一樣好運,可以自己吸收那些散發着惡臭的血液,自從變成純粹的妖族後,他似乎沒有了那種可以自動吸收血液的能力,現在身上也是散發着一股惡臭。羅綸也是一邊脫衣服一邊抱怨:“奇怪,以前沒覺得魔族的血有這麼臭啊!”
兩人跳到浴盆裡後,一盆清水馬上變得混濁了起來,還好浴盆的水是可以自動更換的,如此這般,更換了三盆水後,浴盆裡的水才稍見清澈。陳楚雷這纔敢伸手去拿食物:“我說羅綸,這樣下去不行啊!如果一直這樣打,怕是我們沒被打死,倒是先被臭死了!”
聽到陳楚雷這樣說笑,羅綸笑着拿起一個水果順手砸了過去:“少來,打架時,也沒見你覺得臭?”
陳楚雷順手接過羅綸丟過來的水果得意的咬了一口後才說道:“那時,打起來那麼爽,誰還管臭不臭啊?再說了,那麼多人在,如果還管着身上是香是臭,早被別人砍了!那種事,估計只有我老哥才能幹得出來!”
被陳楚雷這一說,羅綸想起了陳家那個即使是生氣,發火,打架,全身都還是乾乾淨淨的陳楚風后,不由得點頭贊同:“也只有楚風可以幹出這種事來!”
說到這裡,兩人都不由得相視一笑,伸出手互相擊掌相慶。
好不容易洗完了澡,東西也吃得差不多飽了,兩人才從浴盆裡爬了出來。換上了妖族特有的柔軟的衣服,陳楚雷只覺得神清氣爽:“羅綸,還要堅持三天,你說妖族還會有些什麼小把戲?”
“管他們玩什麼小把戲,我們兄弟扛下來就是,怕了他們不成?”勾着羅綸的肩,陳楚雷懶洋洋的與他一起走出了房間,卻聽到了邊一個聲音響起:“不錯,不管那些魔族玩什麼小把戲,我們接招就是!”
羅綸看到玄天一身清爽的站在了自己不遠處,他連忙將陳楚雷的手拍開,走了過去:“玄天將軍!”
見到羅綸過來,玄天卻是突然單膝跪下:“攝政王殿下,我,玄天,從今天起,將會效忠於您,對您忠心不二,如違此誓,必受妖丹盡碎,打回原形之罰!”
羅綸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玄天會來這一招,他急忙伸手扶起玄天:“將軍何出此言?衆所周知,我不過是暫代我外公的職位而已,等到我外公傷好之後,這妖族的一切還是要交由他來管理,你不用向我宣誓效忠,而我……也不接受!”
“攝政王!”玄天沒想到羅綸會如此直接的拒絕自己的效忠,不說他的修爲如何,單單是他身爲妖族第一將軍的身份,就可以讓無數人想要拉攏或是親近他,卻沒想到羅綸會拒絕得如此的直接:“爲什麼?”
“因爲……妖族現在的一切,都是外公一手創造出來的。不管他以後會不會離開妖族,我都不會接受你們任何人的效忠。我……只是在盡力幫我外公守護他的東西而已。不要以爲我是想保護你們,真正能保護你們的只有你們自己而已。”說到這裡,羅綸不再理會玄天,直接往練武場走去:“楚雷,想辦法聯繫李子霖,我們需要加快傳送的速度。”
陳楚雷不滿的對天翻了個白眼,在心中腹誹:“你不知道自己打電話啊!”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他抱怨的時候,掏出電話,聯繫了李子霖後,陳楚雷看到玄天還怔在當場一臉不能接受的表情,嘆了一口氣後,陳楚雷拍了拍他的肩:“永遠都不要把自己的未來放到別人身上,自己的未來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你們妖族,更應該把本族的希望放在自己的族人身上!”
嚴格說起來,傅天和羅綸都不算純粹的妖族,傅天是因爲吞噬了妻子小蠻的妖丹而成妖,羅綸則是因爲身體遺傳了一部分妖族的血脈,按道理來說,他體內是人族,血族和妖族三族血脈混合存在。只是如今血族的力量被傅天強行逼出,才讓羅綸體內的妖族血脈顯得強大了許多,但嚴格說來,羅綸仍然不是純粹的妖族。
被陳楚雷這一提醒,玄天怔住了,事情是如此的明顯,但是他,或者說是,他們,所有的妖族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一直以來,大家都認同傅天爲王,雖然之前不滿羅綸突然出現變成攝政王,但只要是傅天的命令,大家仍然遵從了,直至看到羅綸三番兩次爲了妖族而做出自我犧牲的事情,大家才真正認同了羅綸。
“玄天,有時我們真的該反思一下,血統真的那麼重要嗎?還有,我們妖族到底要何去何從?一千多年前,爲了妖族,王帶我們遷入了魔界,今天,仍然是爲了妖族,王和羅綸帶着我們重回人間,一直以來,我們都是這樣坦然的接受別人的照顧與安排,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要如何,我們所希望的未來是怎樣的。我想,這一次或許對我們妖族來說,也將是一個很大的轉機,讓大家好好思考一下這些問題。”胡輕媚站在玄天的背後看着陳楚雷離去的背影:“對我們來說,只有血統是最重要的,還是說,友誼也是同樣重要的?”
玄天皺着眉頭轉身看向胡輕媚:“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說話?”
胡輕媚淺笑:“不是我變得會說話了,只是這段時間,我想得稍稍多一些了!”
“所以那天你一個人帶隊去救那些聚集地的族人?!就是對自己的,或是對我們妖族的未來有了一些想法?”
面對玄天的反問,胡輕媚只是笑笑,化身爲一陣清風,往練武場飄去。只留下玄天一個人站在原地思考着剛纔那些話。
看到羅綸冷靜的安排着妖族的人一個個通過傳送陣轉往人間,陳楚雷走過去站到了他的身邊:“那樣說不要緊嗎?”
“就像你們以前告訴我的,永遠不要寄希望於別人能給你安全,只有自己才能保護自己。如果他們認識不到這一點,誰也救不了他們!”羅綸嘆了一口氣:“就像我以前期望約瑟夫爺爺能把我從諾絲菲爾德家族的研究所救出來一般,直到最後,他也只能是幫我安排出逃的路線,所有的一切,還是要我自己來做。現在,我們做的,就是讓他們自己走出來,而我們,最多隻能在他們走路時,伸手扶他們一把!”
陳楚雷伸手拍了拍羅綸的肩:“一個人走太累了,路上有幾個朋友陪你也不錯!”
羅綸回頭對陳楚雷笑了笑,卻是將話轉到了另外一邊:“李子霖怎麼說?”
“那小子,最近好像很閒,東方結界那邊被修補好後,就再也沒有什麼人來搗亂了,他現在一天到晚不是閒着到我家混飯吃,就是跑到妖族那邊去找你外公探討一些修真方面的事情。他聽了我的電話後,說他會過去幫剛伯的忙,估計再有兩個小時,我們可以一次傳送一百人,這樣,就只用一半的時間就可以把剩下的人全部送走了。早知道他這麼閒的話,就該把他也拖到這邊來幫忙,好歹他體內也有我們家瑞姨存在啊,再加上他元嬰的修爲,要打這些魔兵兵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說到李子霖現在的修爲,羅綸轉頭看向了陳楚雷:“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
“李子霖,他以十八歲不到的年齡,就修成了元嬰,想想,你們東方世界因爲靈氣匱乏,已經有多少人沒有修出過金丹了?就算是李子霖的師父王飛宇,也是最近才修出元嬰來。想想王飛宇,當初也被譽爲天才吧?他也足足修了好幾百年才修到金丹期,這之後,他以一已之力維持東方結界的運轉,所以功力一直沒有進步,這些我們可以理解,但之前幾百年的積累才造就他金丹的修爲吧?而且那時還是傳說中,修行的白銀時期吧?現在好像是被稱爲黑鐵末期,李子霖竟然可以在十七歲就修到金丹期,這不奇怪嗎?就算他是先天之體,就算他是天才,那也太奇怪了點吧?”
聽羅綸說完後,陳楚雷故作沉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怪胎?下次,我們把他解剖了怎麼樣?”
雖然早就知道陳楚雷比較缺少腦細胞,可是在聽到陳楚雷這樣的回答後,羅綸還是忍不住有想暴走的衝動。
看到羅綸這表情,陳楚雷只是笑:“羅綸,有時候啊,聰明人就是太喜歡糾結一些事情了。不管李子霖是人,是怪胎還是天才,他也只是我們的朋友而已。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不是嗎?”
不得不說,陳楚雷說的雖然簡單,但卻是直命要害。羅綸聽了後,心中也釋然了:“所以……不管我是血族羅綸,還是妖族羅綸,我在你們眼裡,我都只是羅綸而已?”
“白癡,現在才知道嗎?”陳楚雷沒好氣的捶了羅綸一拳,似乎在責怪他的遲鈍。
羅綸淡淡的笑了笑:“楚雷,你做到了!”
“做到了什麼?拜託你說話可不可以說明白一點?”今天老是聽到羅綸的半截話,讓陳楚雷都快抓狂了。
羅綸卻是無視陳楚雷要暴走的模樣說道:“外公說的,雖然過多的殺戮可以發泄你心中的鬱結之氣,但是如果一味的放縱,你會迷失自己。現在看來,你做得很好!”
“廢話,我又不是殺人魔。誰喜歡一天到晚殺啊殺的!開始是感覺很爽,可是到後面就覺得無聊了,所以就不殺了。”陳楚雷說得輕鬆,可是羅綸知道那種內心的渴望有多麼難纔可以剋制得住,要止住心中的殺意,絕對不比當初戒掉血癮輕鬆。
在剩下的一天多時間裡,或許魔族的人知道了妖族的撤離計劃,出奇的沒有再進攻。這一派和平的樣子,倒是讓羅綸和陳楚雷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眼下就只剩下最後一批人,送走他們後,就可以收起傳送陣,然後從容離開了。只是爲了討論這個誰該最後離開的人選時,大家起了爭執。
羅綸認爲他現在是攝政王,所以應該留到最後,而陳楚雷則覺得羅綸是魔族首要的目標,更應該早走,而玄天則認爲他對魔界最爲熟悉,知道哪一住的空間最爲薄弱,所以也堅持要留下。
吵了半天后,站在一旁的胡輕媚看不下去了,她走過來說道:“楚雷陪羅綸留下,玄天你把你知道的地方告訴他們兩人就行了,事情明明很簡單,幹什麼要弄得那麼複雜?”
被胡輕媚這麼一提醒,大家才反應過來,確實如胡輕媚所說的方法是最合適的方法,只是大家都想着要讓別人安全,所以才亂了心思吧!
只是玄天仍然覺得留下羅綸與陳楚雷不太合適,畢竟一個是妖族的攝政王,一個是前來幫助妖族的客人,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的話,玄天還真不好交待了:“我……”
看到玄天還要說什麼,陳楚雷笑着捶了玄天一拳:“好了,少數服從多數!交出地址,然後和大家一起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