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還合口味吧,你們都是見過大世面的,我班門弄斧了。”柳詩霞拿起冰鎮啤酒給大家的杯子滿上,目光卻含笑着週二寶,似乎很想聽他的評價。
一罐竹蓀湯,一盤拌竹筍,一個青椒炒回鍋肉,一盆水煮魚——菜是地道的農家菜,卻色香味形俱全。看得出來,柳詩霞是烹飪高手,好吃而會吃,非有閒和有錢才練就這等技藝。
週二寶夾一片魚放進嘴裡,立即油爆出來的辣香從口腔瀰漫全身,眉頭頓時舒展開來,“我也是從小就在溪邊捉魚撈蝦,可以說吃的魚比飯還多,但我得承認,這是我吃過的最好的魚——絕!”說完,又伸筷子進盆裡,心裡卻疑慮重重:柳詩霞家境富有,模樣俏麗,廚藝一流,可以說內外兼修,任誰攤上這麼好的老婆還不供到天上去?
怎麼她老公會放着這麼好的女人,自個兒跑去深圳打工?
難道寡人有疾,還是野花總比家花香?
“你的丈夫呢,怎麼不叫出來一起吃?”週二寶想探究她的現狀。
“他呀,”提起丈夫,柳詩霞面露難色,似乎不想多說,“在外面打工。”
“詩雯,這位週二寶哥哥也在省城上班,你一個女孩出門在外,他是你姐的同學,又是老鄉,你倆認識下,說不定有什麼忙他可以幫上。”紀家妹不失時機的拋出今天來的目的。
“哦,”柳詩雯摘下一邊耳塞,這才認真打量起桌上的男人,他棱角分明的臉、發達的胸肌勾起她強烈的興趣,“周哥在城裡做什麼呢?身材這麼有型。”
“我在一家建築公司作技術工作。”攪拌工應該算技術活,他這樣安慰自已,語氣卻透着猶豫。
“那就是建築工嘛,我開始還以爲你是武術教練呢。”柳詩雯伸出雙拳做了一個“黑虎掏心”的招式,自個兒格格笑了,又埋頭吃飯。提起建築工,她把“周哥”降格成“你”,雖是無心之舉,那慢怠卻是顯然的,這令週二寶的自尊很受傷。
瞧你那雞婆相,眉毛仔細修過,眼睫毛拉長過,十根指甲畫成黑色,腳趾頭塗成紅色,家妹說你在髮廊裡學美容美髮,騙鬼還差不多,我看你肯定在洗頭屋。週二寶流氓的想,你瞧不起我,你倒貼錢我還不要你呢,看我使點手段直接當你姐夫,氣死你!
“其實二寶在公司挺受重用,聽說馬上要提段長了,這當了段長,下一步不就是經理啦。”紀家妹打圓場,她已經感覺到一場危險正悄悄來臨,那就是柳詩霞這個活寡婦似乎喜歡上了週二寶,她看他的眼神像二寶看盆中的魚,恨不得全吞下——她得把詩雯擋在她姐姐前面。
誰知柳詩雯在家裡早慣壞了,她對自已的農村出身都不願提及,更別說跟農民工交友了,聽紀家妹還在撮合,把碗筷一放,說回屋收拾行李去了,等一會還要搭別人的便車,便娉娉婷婷走了。
氣得紀家妹恨不得把手裡的筷子朝她背上扔去。
“我在城裡的時候,聽說城裡的女人可嬌貴呢,光是洗臉架上擺的化妝品就可以裝兩背篼,有眼影、睫毛膏、粉底霜、腮紅、口紅、防曬霜,反正我很多聽都沒聽過。定期還要到女子美容店,叫啥子‘sipa’的,去瘦身、塑身、排毒,聽說洗了澡後,**躺在牀上,有專人按摩胸部,剪修**。可那些城裡女人,在自個兒身上折騰來折騰去,我覺得還不如詩霞這種素妝好看。家妹,你認爲呢?”週二寶幾瓶啤酒下肚,**如同正午的驕陽一樣,曬得周身發騷發熱,他已經對詩雯沒成熟的毛桃子沒興趣了,眼裡只有她的姐姐詩霞,變着法討她歡喜。
“對,人家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我們詩霞是二十八才變,越變越耐看。”紀家妹酸酸的說,伸手在桌下擰了二寶大腿一下。“哎喲”,疼得二寶倒抽一口冷氣。這個騷公狗,當着我面勾引詩霞,等一會我就給你“開倉放糧”,看你拿啥子去喂騷狐狸,嘿嘿。
“我哪敢跟城裡女人比嘛,呵呵。你說城裡女人光着身子讓別人摸**,真的假的?”到底沒見過世面,被週二寶誇獎,詩霞喜氣洋洋。
“當然真的,被摸之前先清洗,還要擦一種什麼油,又潤滑,又補充皮膚養分。我朋友的妹妹就做這個,她說每摸一次還有花幾百塊呢。”
“乖乖,花幾百塊讓被別人摸,不知道啥滋味。”詩霞喃喃自語,似乎想到了什麼,臉忽然紅了,談談的,害羞的,引人遐想的。
“這有什麼,城裡競爭激烈,保不定今天睡在你身邊的人,明天就被別人搶走了,所以城裡女人把身體當精良武器在保養,胸部要挺拔,**要有型,哪像我們農村女人的身體,生娃完後就被擱一邊了——留守婦女,就是留下來守候孩子長大的婦女。”紀家妹開着小賣部,見多識廣些。
這時候的週二寶,滿臉皆是笑意,看着眼前的兩個女人。家妹白色短袖,曲線畢露,面若桃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讓人甘願粉身碎骨;詩霞清新脫俗,雅麗若仙,像山澗溪水,平靜的下面流淌着摧毀一切的激情,有一種令人撲身其中,但願長醉不願醒的魅力。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院子,冷清不?”二寶問,心裡恨不得下午就在這裡熱鬧一番。
“孩子爺爺奶奶到重慶他大兒子家裡去了,我平時帶着孩子住媽媽家,今天因爲你們來纔過來——要說不冷清肯定是假話。”
“那我沒走之前多來看你幾回。”二寶露骨的說,眼中只有詩霞的存在,雖然家妹就坐在旁邊,也竟然視而不見。
“好啊,老同學就是該多走動。”詩霞燦然一笑,這一笑,就如陽光,他覺得眼睛都花了,映得心裡也燦爛一片。
好容易等到家妹上廁所,二寶迫不及待的要了詩霞的電話,怕詩霞忽悠他,還故意問:“你看啥時候給你聯繫比較方便,別到時候你不接電話。”
“我一般沒帶手機,因爲沒人給我打電話。但你走之前,我儘量帶在身上,這樣就不會錯過你的召喚了吧。”說完,朝二寶拋了一個媚眼,那是一個私定幽會的約定,二寶看懂了,立馬魂飛天外,若不是家妹恰好回來,他差點去握詩霞的手了。
看詩霞跟二寶湊在一塊嘰嘰咕咕,家妹的臉陰了下來。這騷狐狸,讀書的時候就跟我爭班長那個小白臉,今天又想搶我的情人,沒門!礙於做客的身份,她強裝笑臉,說下午還要開店,得趕回去了。看二寶沒動身子,抓起他的杯子把剩下的酒喝了,拉起他便走。
詩霞假意挽留,看家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裡樂滋滋的。你家妹仗着漂亮,心高氣傲慣了,可你看中的男人,哪個不被我搶走?得,看你醋罈子打破的樣子,隔一會有好戲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