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終於要下班了,總經理走過來問了一句:“請示燕子小姐的意見,什麼時候能讓我有幸邀得你吃飯啊?”他一臉幽默般的笑意,態度是極是誠懇。
燕子含情的眼若一汪秋水般望着他,臉上的紅暈像初夏的晚霞。她的聲音纖細的彷彿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你喜歡過河南來那個女孩嗎?”
總經理開始是有些吃驚,隨即爽朗的笑笑說:“那女孩啊,是我妻子遠方的表妹,我有責任照顧她啊,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他點着頭把這“非分之想”四個字一字一字清晰吐露。
然後他又批評說:“燕子,上班時間不要帶私人情緒,私人的話在私下說,上班的時候就要好好工作,只有把工作做好,我們的燕子纔會更加漂亮啊!”說完他鼓勵般的拍拍燕子的肩。
其實作爲馳騁商場多年的總經理,他早已洞悉了燕子對自己心生愛慕,只是他沒想到本應想彌補卻把眼前這女孩的心思越攪越亂。
燕子不知道的是昨天的生日宴實則是面試官在總經理面前出謀劃策,說邀請燕子以豔驚四座,一來堵上外界對總經理婚事的嘴,二來也在公司成爲矛頭企業指日可待之時讓人好生稱羨一番,避了那些流言蜚語也加亮了光環,也算把喜事湊個圓滿。
而總經理同樣是有心思的,生日宴上有妻子的閨蜜,他不信他這不同往昔的舉動會傳不到妻子的耳朵裡,況且燕子的身份只會是他親密的女伴,假若她若真的還有心,以他的瞭解她連夜就會往他身邊趕,而燕子這邊若真的等到她回來再來個對外界澄清解除誤會,也不會添上什麼礙。所以,他將計就計,應了燕子去赴那趟生日宴。
至於面試官在生日宴上對“河南紅粉知己”那一系列說詞,或許是面試官喝多了酒,或許是他太迫不及待想撮合燕子跟總經理,於是把聽的再情不自禁濃墨重彩了一回,事實上可能沒多大的事也被他精雕細琢到栩栩如生。
而他錯就錯在,他不是總經理,他所以沒辦法理解到這個男人。他以爲安排一個令所有男人都動心的絕色女子到他的身邊,就可以令他有亂常理的那一天,而以他對總經理的認識,總經理一亂,那燕子也就如寵幸的才人榮登妃娉之座。
所以,那燕子是他要好生伺奉的主兒。
事情卻到那天下午下班的時候發生了變化。下班的時候他尾隨總經理的身後,一路動人的諂笑像春風般滋潤着這晚霞就快盛出的輝煌天空。卻到那一幕,他驚訝的張口結舌,隨即像被棍子悶頭一棒。
他看到了滿臉幸福笑意,着一身華貴衣服的中年女人從一輛豪華的法拉利車上盈身而下,張開雙臂把總經理迎接到了車裡,同時,車窗裡還探出個可愛的小腦袋,那短髮丫頭衝着總經理嬌滴滴的喊“爸爸,爸爸,快上車。”
那一幕,差點把他氣的糊塗。這時,燕子也剛好走到了他身邊,看到了那一幕。
總經理一家三口馳着法拉利洋洋灑灑消失在這個晚霞就要溢出的傍晚,興許晚霞的味已變了很多。
他終於再忍不住,對着身邊的燕子衝道:“你說你這人雜辦的事,跟誰睡不是睡,我就不明白那晚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就沒鑽個空,二十一世紀最缺的就是機會……”他把燕子當**一樣的罵了,起先還當祖奶奶一樣的奉了。
這辛辣刻薄的一番話嗆的燕子眼淚抹花了一張粉嫩嬌弱的臉。
“燕子,你說,什麼時間,這頓飯的時間由你決定。”
“嗯,可不可以把時間分成份數,用小數點代替呀?”
“哈哈,只要燕子願意,這沒的說,你愛分多少分多少,我只是怕你把時間分了,把飯量也就分了,那燕子不是要捱餓飛不動了。”
“那我就不飛了,就留在這間辦公室裡,哪也不去。”
剛剛在辦公室與總經理的說話,那些溫馨的聲音還回蕩在她耳邊,本應是趕走了她所有的陰霾。當親眼見到這個男人同別的女人他心愛的妻子離去,她心中糾結只能那般不是滋味。偏偏那一刻,所有的都抽象了,都變化了,那利益的刀子似醺了最黑的毒藥,**裸的刺向她。
沒有誰可以清掃她內心那份清靜。也沒有誰可以染指她要珍藏的回憶。
今夜的她,一個人矗立窗前,凝視着窗外的發生,目光祥和。那天過後,她已經再沒在那家公司裡出現過。只是彷彿那一走那跟着總經理的回憶也就被她這麼帶回了每夜每夜的窗前。
明亮的夜色裡帶着些許的柔媚。或許,她已經覺得這樣的夜色是一種美,發生些什麼已經變得不重要。
窗邊的她清雅迷人,最動人的是那淡淡的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