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船在南鄉站停靠的時候,聶聲曉接到了很久不聯繫的表姑電話,聊了幾句,本就心裡孤單難受,頓時很想見親人,也就臨時改變行程下了船。
表姑家在南立,所以她買了南立的票,等着上船的時候,家家一直哭,抱着她不停抹眼淚,小模樣格外可憐。
“家家怎麼了?”她抱着她站起來哄着,這孩子一直很乖,不順便哭,甚至出生的時候都沒哭過。
但是哄也哄不住,她只是扁着小嘴抓着她的衣角哭得越來越傷心,惹來旁邊不少人的目光。
聶聲曉悄悄跟家家說:“你再哭,別人都要以爲媽媽是人販子了。”
家家聽到她說話,在耳邊癢癢的,擡手摸了摸耳朵,但好像是聽不懂,停了一下又繼續哭了。
特別是在候船時間到了,大家都陸陸續續上船的時候,她哭得越來越撕心裂肺。
船上的一個船務看着聶聲曉,有些懷疑,“你真是她媽嗎?”按理說被親媽抱着不會哭得這麼慘啊。
聶聲曉笑得有些尷尬,還真被人誤以爲是人販子了,捏了捏家家的臉,“媽媽要被你害死了。”
誰知道被捏了這一下,她哭得越發傷心難過了,嗓子大有哭啞的趨勢,從來沒見過她這樣,聶聲曉手忙腳亂的不知道怎麼辦,說什麼她也聽不懂,這樣子,聽得懂也是不會聽了,表現地各種不配合。
“是不是餓了?寶寶,喝奶奶好不好?”聶聲曉給她塞了個奶瓶。
家家吐着奶嘴,說什麼也不肯喝,還是不停地哭,眼淚從她臉上直接滾進了聶聲曉的脖子裡,一滴滴的,燙的聶聲曉心疼。
想着在船上檢查一下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腳還沒邁上船,她哭聲的音量又再次提高了。
這回船務是無論如何都要檢查一下聶聲曉了,船上走下來隨行的兩個警務人員,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這對母女,母親長得漂亮,雖然已爲人母,但樣子格外清麗,以他們多年的經驗,看起來也不像是人販子啊。
但是壞人是不會把兩個字寫在臉上的,人家都說這麼小的小孩都有靈性,測風水的時候還帶小孩去呢,小孩一哭說明那地方風水準不好,現在這孩子哭得這麼傷心,也有必要了解下情況。
“女士,這既然是你的孩子,怎麼哭成這樣?以前也會嗎?”
聶聲曉知道他們在懷疑自己,格外尷尬,“她以前都很乖,不會哭成這樣,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說的是實話,家家今天的表現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你不知道?”警務人員有些爲難了,“你這當媽的都不知道誰知道啊。”
聶聲曉不知道怎麼解釋,“我真的是她媽媽,我可以給你們看身份證,把我信息記錄下來,到時候出了問題我負責好吧。”
他們卻搖頭,“現在身份信息僞造的多,你要真是人販子,也不會傻到用真實信息。”
聶聲曉有些着急了,一邊拍着家家的背一邊問他們,“那你們說怎麼辦啊?”
“算了算了,給你一點時間吧,你作爲孩子媽媽應該能想辦法止住孩子的哭。”警務人員也頭痛,這身份問題也不知道怎麼檢查,他們也沒證據,只好用這種不算方法的方法。
聶聲曉點頭說好,從行李裡拿出家家最喜歡的一隻小黃雞給她,以往每次一捏,她都能笑起來,笑到傻的時候能笑上一整天,聶聲曉覺得這次一定能行。
然後家家看到小黃雞是停了一陣哭,但是等到聶聲曉把警務人員叫來準備解決問題上船的時候,她又哭了。
這次小黃雞也解決不了問題了,不管任何事,就是哭個沒完沒了。
“怎麼這麼不乖呢。”聶聲曉一張臉都快皺成團了,扶着自己的額頭完全沒辦法,已經不敢看警務同志了,現在這種情況,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警務人員,也不敢相信她就是孩子親媽。
“抱歉,女士,你還是跟我們去那邊值班室做個簡單的調查吧。”警務人員下了船,拉着她的行李,另外一個作勢要
過來抱家家。
“爲什麼啊!”聶聲曉抱着家家不放,看着船就這麼在她眼前開走了,覺得這事情簡直荒唐,“你們這樣擅自把我扣留下來,延誤了我的時間怎麼負責?”
警務人員也無奈,給她敬了個禮,“再次抱歉,如果實在沒問題,我們會免費給您安排下一艘船。”
聶聲曉苦着一張臉,今天不僅要延誤時間,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人誤以爲是人販子,臉丟得一乾二淨了。
無意間瞥見趴在她脖子上的家家,這才發現她已經不哭了,兩滴眼淚掛在眼睛上,睜得大大地看着她。
“你現在怎麼不哭了?”聶聲曉對她有些生氣,關鍵時刻搗什麼亂,真是人小不嫌事大。
警務人員見她不哭了,還抱着聶聲曉一副很依賴她的模樣,擦了擦眼淚閉上眼睛便睡着了,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聶聲曉都快崩潰了,這真是幹了壞事拍拍屁股就不管了,她還得跟着警務人員去值班室接受調查。
調查結果很明顯,聶聲曉身上帶着的身份證信息以及家家的出生證信息都沒有錯,而且可以在網上的公安系統裡查到她所交代的一些關於家裡其他人的情況,全都符合。
警務人員非常抱歉得跟她鞠了一躬,“耽誤了您的時間,我們非常抱歉,但也請您原諒,最近船上販賣和走私的事情越來越多,我們不得不引起重視。”
聶聲曉想了想,算了,他們也是爲了大家的安危着想,要換成今天真是個人販子,就已經繩之以法了,遂搖搖頭,“沒事,你們也辛苦了。”
警務人員給她出了一張船票,是下一艘船的,聶聲曉坐着候船的時候,看着熟睡的家家氣不打一處來,這傢伙今天簡直把她鬧得精疲力盡。
“走開,別拉着我!你這個醜女人。”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呵斥聲,聶聲曉轉頭一看,一個男人腳下拖着一個女人,女人死不撒手,男人卻是硬要走,見女人不放手,還踢了幾腳,“媽的,真倒黴,碰上塊狗皮膏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