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憧憧的夜晚，江勤被徐總拉去吃飯，而董文豪則和楚妍妍及她的經紀人聊了半晌，尋求合作。
楚妍妍屬於是事業上升期的新生代小花，其實更想接一些時尚大牌，只是咖位還不夠，不過經紀人卻看重了支付寶和拼團聯合營銷的熱度。
所以雙方聊來聊去，最後還是敲定了合作。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他又遇到了餘悅和他的經紀人，兩個在走廊裡站着，似乎是已經等了許久。
“董總，廣告片的選角……確定了嗎？”
“暫時還沒有。”
“哦哦……”
餘悅點點頭，看向走廊對面第三個房間，知道那是楚妍妍經紀人的房間，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臉微笑的說了句早點休息。
不過董文豪剛走出去幾步，餘悅的經紀人忽然張了口：“董總，如果以後有機會，可以不可以考慮一下我們悅悅啊。”
“當然，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合作。”
大學生這這三個字，對他們來說意味着年輕、不成熟、能力差，擔不起事。
“謝謝。”
“沒關係的，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楚妍妍的。”
拼團的體量再大，如果失去消費者和商戶的信任，業務必然會受到重創。
拉手、糯米、大衆點評……每一家都有可能。
【拼團深城分站主管曾集體出走，疑似公司賬面緊張，無法支付員工工資。】
餘悅搖搖頭；“沒事，已經好幾次了，我也習慣了，而且一支廣告片也不可能讓我重新火起來的，時代變了，沒人看演技了。”
“只要消費者相信就足夠了。”
董文豪邁步走進了江勤的房間，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眉心瞬間皺了起來。
如果有一款涉及到買賣的app，背後做主的人是個大學生，信用值必然會降下去。
以前圈內人提起這件事，都會覺得江勤在沒背景的情況下橫掃六合，真的非同小可，但在消費者看來，沒有依仗的拼團卻顯得無比脆弱。
“老闆，您不是去吃飯了嗎？”
“這些東西根本沒有理論依據，全篇都在瞎猜，也能當成新聞爆出來？”
江勤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抿着嘴沒有說話。
但團寶網的暴雷讓團購市場出現了轉機，讓混亂成爲了機會。
這個道理就像是小學生打架，你背後有個高年級的哥哥，那找你麻煩的人也會多掂量幾下。
經紀人目送董文豪離開，接着就看向餘悅，有些難過地開口：“好像又失敗了啊。”
與此同時，董文豪打車回到了酒店，在經過江勤房間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腳步，試探性地伸手敲了敲門。
但讓董文豪沒想到的是，他才敲了兩下，江勤的房門還真被推開了。
“如果阿里也扇了扇子呢？”
因爲樸實無華的商戰就是這樣的，與其自己努力，不如打垮對手。
“不可能吧？”
董文豪的腦子頓時嗡了一下，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他媽是什麼情況？資金斷鏈的是團寶網，跑路的也是團寶網，關我們拼團什麼事？”
“悅悅，別灰心啊。”
他知道老闆是被華英娛樂的徐姐請去吃飯了，房間裡應該沒人在，但他肯定不能自己先去睡，那就太沒情商了。
密密麻麻的新聞佔據了各大門戶網站的首條，就連微博熱搜上也有相關的新聞。
“？”
江勤坐回到沙發上，端起水杯來喝了口水。
另外，拼團沒有經過前幾輪的融資，唯一的一輪融資來歷也相當複雜，跟拉手、糯米和大衆點評這種背靠大廠的公司全不一樣。
【專家稱拼團是整個市場最大的空中樓閣，老闆實際只是一個大學沒畢業的學生】
圈子裡都知道，拼團是大學創業項目，而老闆是個大學生，能將生意做遍全國，這確實是很讓人佩服的事情，但事情傳到消費者的耳朵裡，那可不是這樣。
因爲每個家庭幾乎都有個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大學生。
江勤指了指桌上的電腦：“去看一下。”
【拼團疑似資金斷鏈，或成爲下一個團寶網。】
可是自打拼團和支付寶進行聯合推廣之後，這三家網站和拼團就已經不是一個量級了，按照常規手段，他們根本贏不了拼團。
不過這些新聞的針對性那麼強烈，而且還這麼集中，顯然是有人花了錢了。
但如果沒有，誰都不相信你能打贏。
“有人暗中扇扇子，把火燒到我們身上了。”
“我們和支付寶合作了那麼久，能不能再搞一次聯合營銷，讓他們幫我們做個信用背書？”
“吃不了了，網站出事了。”
【拼團老闆曾坦言未得到資本青睞，資金運轉困難。】
暑假的時候，他爲了左右逢源而示敵以窮，說拼團的資金運轉困難，結果現在被人抓了小辮子，如果說這件事和AT兩家沒關係，他是不信的。
拼團目前在互聯網商業生態之中是完全獨立的，這是很多大廠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這次的輿論顯然是一種試探。
拼團一直聲稱自己沒錢，那信任危機一來，拼團絕對扛不住，一夜之間資金鍊就會斷裂。 爲什麼？
因爲消費者害怕被騙，第一時間就會選擇退券，而商戶害怕拿不到貨款，第一時間就會暫停合作。
沒有流水，兩邊抽頭，奧特曼也撐不住。
到時候拼團唯一的選擇就是接受大廠入股，挽回局面，挺過這次風波。
就算他們有錢，扛得住，那也得被扒一層皮。
但拼團不可能還有錢能撐住，他就融了一次資，搞到現在怎麼可能還有餘力。
江勤甚至能夠預見到，此刻的大廠已經張開嘴等着了，只等輿論的海浪把拼團的船猛推過來，送進嘴裡。
就像是蓮花味精一樣，當年已經算是全國品牌了，結果國外的雞精產品入駐國內，直接花錢造謠蓮華味精緻癌，一瞬間就調轉了局面。
到現在，雞精賣的火熱，而味精已經鮮少有人購買。
“老闆，新聞登上熱搜了。”
“第幾？”
“第九，但是轉發和回覆的增速很快，我估計明早就第一了。”
“……”
事實上正如董文豪所預感的那樣，關於拼團即將成爲下一個團寶網的新聞在第二天早上登上了熱搜第一。
但輿論未停，仍舊有更多的東西被改頭換面地發了出來。
比如拼團的總部大樓其實是租的，他們連蓋公司的錢都沒有。
老闆江勤騎着電動車出行，在餐廳吃飯只敢啃饅頭。
這些事情放在平常的時候，也許能看出拼團艱苦樸素的優良作風，但在網傳拼團資金斷鏈的時刻，則成爲了印證這家網站已經沒錢的鐵證。
於是，拼團的客服中心接到了無數的電話，有來自各大合作品牌的，也有來自消費者的。
商戶的要求很簡單，現結貨款，不想承擔風險，消費者的要求也很簡單，退掉囤的券，把錢還回來。
滬上分站一大早就迎來了許多的商戶堵門，深城那邊剛談好的幾個品牌宣佈告吹。
至於京都，也有好幾個連鎖品牌宣佈暫時停止與拼團的合作，重新回到了大衆點評。
輿論的效果就像是一顆小火星落入了棉花堆，立馬就引燃了一團大火，險象環生。
江勤和董文豪當天下午就決定要返回臨川，但在臨走之前，楚妍妍和他的經紀人則找了過來。
“江總，不好意思，我們的合作還是取消吧。”
“可以理解，那就取消吧。”
江勤看了一眼楚妍妍，確實長得挺清秀的，能火起來也不意外，只是契約精神不強。
但他也能夠理解，畢竟拼團現在身處娛樂旋渦之中，看上去搖搖欲墜，沒什麼人願意代言一個即將垮塌的網站。
“另外，先前訂好的男主王赫，他是我男朋友，他的合作能取消嗎？”
“可以。”
楚妍妍鬆了口氣：“謝謝江總理解。”
江勤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去問一下餘悅，願不願意合作。”
董文豪愣了一下：“現在這個情況，咱們得廣告還要繼續拍嗎？”
“他們說我們資金斷鏈，可我們又沒有真的斷鏈。”
“可是我們沒有男主演的備選啊。”
江勤嘆了口氣，目光深邃地看着落地窗前的倒影：“娛樂圈終究還是迎來了它的第二個彥祖。”
“？”
半個小時之後，餘悅的經紀人慌慌張張地跑到了樓下，進入到了餘悅的房間。
“祖奶奶，你和拼團籤協議了？”
餘悅點點頭：“簽了。”
經紀人深吸一口氣：“你沒看新聞嗎？他們的資金要斷鏈了，搞不好馬上就要倒閉，你現在給他們拍廣告，大家會把怒火撒在你身上的！”
“我……我其實想退圈了。”
“什麼？”
餘悅抿了下嘴角：“我不想陪酒，不想陪睡，可那樣就沒資源，沒熱度，連一個網站代言都接不到，姐，我已經不想再受冷臉了……”
餘悅的經紀人愣了一下：“你會被罵死的！”
“被罵死我也認了……”
與此同時，在臨川的拼團總部，戴菲也看到了昨晚的新聞，心裡頓時有了底。
拼團現在需要壓制輿論，所以她專門針對這個出了一款公關類型的策劃案，這筆廣告費她必然要拿到手不可。
“不好意思戴經理，截止期限已經到了，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
“魏總，您開玩笑吧？現在的拼團最需要這麼一套成熟的公關方案了。”
“我們老闆有自己的公關方案，至於廣告創意，我們也不需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