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銘後退一步,假意惶恐,解釋道:“小子不敢,只是見前輩氣勢不凡,想來稱呼長老準沒錯。”
“腦子挺機靈,我正好缺個腦子機靈的人手。”老者擼了擼山羊鬍,笑道:“不過萬事得等你過問心鏡這關再說。”
“坐我對面來吧。”
老者指了指身前空着的團鋪。
鄒銘上前,盤膝而坐。
“這面鏡子叫問心鏡,顧名思義,它照出來的不是人的表揚面子,而是內心。”老者神色一肅:
“修仙世界,波譎雲詭,我們不但要提防妖獸,魔門,邪祟,更要注意那些所謂的道友,同門。”
“所以,凡要進入我五陽宗內宗者,都需問過一次心,以示對五陽宗忠心不二,永不被判!”
“我的話說完了,你,聽明白了嗎?”
老者用深邃的眼眸凝視着鄒銘。
“弟子明白!”
鄒銘微微頷首。
“那就開始吧!”
“眼睛看着問心鏡,不許眨眼!”
“老夫問你,你是妖獸,魔門,邪祟中任何一種演化,潛入我五陽宗的嗎?”
“不是!”鄒銘回道。
澄澈透明的問心鏡泛起一道漣漪,但上面照出來的,還是鄒銘那很是俊俏的面容。
老者點點頭,又沉聲道:
“老夫再問,你是其餘宗門潛伏進我五陽宗的嗎?”
“不是!”
問心鏡依舊沒有異樣。
“老夫三問,鄒銘,你是否做過有愧於五陽宗之事?”
若說前世,膽小的鄒銘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在此時,鄒銘想了想,不知道貪墨的那筆玉竹丸原料算不算?
“回話!”
“沒有!”
問心鏡泛起了兩道漣漪,鏡子內,很是俊俏的鄒銘突然有點點演變成中年人的模樣。
“你小子不說實話。”老者砸吧下嘴,隨即又道:“不過問心鏡扭曲的不算厲害,你做的估計也是偷雞摸狗的小事,水至清則無魚,這關你算過了。”
鄒銘尷尬地笑了笑。
“老夫最後一問,他日若五陽宗有難,你是否願意捨身相救?”老者沉聲道。
Www¸TTkan¸¢o 鄒銘思慮片刻,回道:“若事有可爲,弟子願意豁出去相救,若事不可爲,弟子只能遁走。不怕長老您笑話,‘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是我的人生信條。”
“我認爲,找機緣成長起來,再找機會重振我五陽宗的輝煌纔是我們這些微末弟子該做的事!”
問心鏡泛起一道漣漪。
鄒銘心中一笑。
最後一個問題看似最兇險,但它恰恰是最容易混過去的。
因爲它是一個開放型的作文,只要知我感動足夠深,問心鏡就很容易被騙過去!
至於老者爲什麼會安排這麼一個問題,鄒銘估計,是氣氛到了,順便問下。
老者看到問心鏡的反應,很是滿意的點頭,“說的不錯,有老夫年輕時的幾分風範!”
“弟子不敢當,有長老一毫風範就足以自傲!”鄒銘連忙附和道。
“不要謙虛,年輕人太過謙虛就是自誤了。”老者嘴上訓斥,不過看錶情確實很享受鄒銘的吹捧。
“咳,問心鏡這關你算是過了,以後你就是我五陽宗內宗弟子,作爲內宗弟子,以後你與五陽宗就是一榮俱榮,一瞬俱損,切記,切記!”
“是,弟子定銘記於心!”
“我剛纔說需要一名機靈點的弟子做事,我看你不錯,若在內宗沒其他事情,可來雲起峰找我,對了,我叫方胥子,叫我方長老即可。”老者道。
鄒銘拱手道:“多謝方長老賞識,等弟子在內宗安頓好,一定會來拜訪方長老!”
“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老者說道。
“去吧,讓何同童叫下一位進來。”
“另外記住,凡是被問心鏡問過的人,都會自帶血契效應,切勿把問話內容透露出去。”
“弟子明白,弟子告辭!”鄒銘退出石室。
“哎,還是逃不過去煉丹院當牛馬的命運嗎?”
“不行,前世是因爲自己沒有其他路走,只得去煉丹院投奔程師兄,雖然這次因爲我提前兩年進入內宗,直接入了內宗長老的法眼,但是,煉丹院絕不可能再去了!”
“不對,煉丹院要去,但是得等我成爲五陽宗真傳之後!”
“到時候誰是誰的打工人,那就說不定了...”
出了內院,鄒銘來到青袍考官面前,拱手道:“何師兄,長老叫下一位待考覈者。”
青袍考官掃了眼鄒銘,眼神透過一絲驚訝,隨即面無表情地點頭,“知道了。你去找個地方休息,等會所有通過考覈的人會有統一安排。”
“是。”
鄒銘再次客氣的拱手,隨後走向劉文才。
劉文才緊張問道:“師兄,你過了嗎?啊,呸,呸,呸,師兄那麼厲害,當然是過了!”
鄒銘笑道:“既然知道我過了,還問什麼?”
劉文才撓了撓頭,“你在裡面待的時間比其他人久了點,我有點擔心。”
“待的越久,不一定是風險越高,也可能是機緣越大。”鄒銘道。
“師兄說的是!”
“劉文才!”青袍考官喊道。
“到!”劉文才連忙附和,又道:“師兄,那我進去了!”
“去吧!”
……
兩個多時辰後。
今天所有考生都考覈完畢。
劉文才這位直心腸的漢子自然順利通過了考覈。
不過倆人注意到,有兩個外宗弟子沒通過考覈,他們被內宗弟子用法器捆鎖,羈押着送進了某個不起眼的庭院偏門內。
“師兄,他們會被帶去哪?”劉文才小聲問道。
“別問。”鄒銘神情凌然。
這場考覈某種意義上還是生死局,一旦考覈不通過,就有奸細的嫌疑,那他們的下場就可想而知。
“你們是今年第二批參加內宗考覈的,所有通過的弟子,隨我來!”青袍考官何同童說道。
一羣人在何同童師兄的帶領下,跨過象徵“龍門”的門檻,正式成爲了五陽宗的內宗弟子。
沒多久後,方胥子從一旁走了出來。
何同童立刻躬身道:“拜見方長老!”
其餘人一看,紛紛就要一起行禮。
“虛禮就免了罷,老夫趕時間。”方胥子一揮手,所有煉氣期的弟子像是感受到一股柔和之力,直接把彎下去的腰給硬生生掰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