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下的氣氛瞬間僵着了起來。
沈秋心思急轉。
他是沈家大少不假,不懼七皇子也是真,但是他也不敢在明面上公然得罪一位皇子。
眼下他公然闖入七皇子的包廂,如果不給一個合適的說法,七皇子怕不會善罷甘休。
當下沈秋微微一笑,站出來有些想含糊過去的意思,故作誇張的迎上來,大笑道:“哈哈,原來景瑞兄也在這裡啊,難得我倆居然有相同的喜好啊,哈哈……”
沈秋上來想抱住景瑞,被景瑞伸手給攔下,嘴角冷笑一聲,道:“沈大少,你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今天在這裡宴請貴客,你卻突然闖進來打擾我的貴賓,如果你不給我一個說法的話,怕是不合適吧?”
聽七皇子的話,想含糊過去明顯是不可能了。
沈秋倒也光棍,索性拋開身份,抱拳道:“對不起七皇子,剛纔是我魯莽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沈秋肯擺出低姿態認錯,也算是給了七皇子面子,七皇子也不好繼續追究。
如果他執意要追究,以沈秋的身份,也不用怕他。
“既然如此,那你還不快走?!”七皇子冷哼一聲,此事就算作罷,遂下了逐客令。
沈秋嘿嘿一笑,並沒有着急走,反而還湊了上來,掃了掃景宣三個人,問道:“剛纔景瑞兄說在這裡宴請貴客,不知道這貴客是誰啊,難道就是他們三個?”
沈秋臉上滿是譏誚之意,擺明是看不起景宣三人。
可言下之意卻又打探景宣身份的意思。
景宣面對沈秋的挑釁,沒有作聲,他只是靜靜的看着。
因爲他似乎看懂了,七皇子的勢力不小,能讓沈秋低頭,足以說明七皇子的能耐,但沈秋也同樣不可小覷。
能跟皇子稱兄道弟的,可沒有幾個。
眼下既然七皇子在,景宣用不着自己出手。
七皇子也明白,景宣一直都在考量他的實力,看自己有沒有資格跟她合作。
七皇子走回桌子後面,回身不悅的看着沈秋,冷道:“我請的人用不着沈大少操心。”
沈秋嘴角一勾,笑道:“七皇子請的人自然不用我操心,可是七皇子,剛纔這小子居然敢對我出手,還請七皇子能將他交出來,任我處置!”
“你說什麼?!”
景瑞面色漸冷。
如果是其他人,景瑞不會跟沈秋對上,可是眼下景宣關係着他能不能進入武王墓,自然不會將景宣交出去。
景瑞道:“沈秋,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你強闖我的包房,還騷擾我的貴客我還沒跟你計較,你倒是先找起我的麻煩了,難道你真的一位我景瑞是好欺負的嗎?!”
轟……
說話間,七皇子景瑞跨前一步,真元爆發,鬥師五級的實力令人側目。
身爲皇子,如此年輕就有這等實力,可見七皇子的不凡。
眼看七皇子居然爲了一個不知道哪蹦出來的毛頭小子跟自己翻臉,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陰沉道:“七皇子,你真的要爲這個不知名的小子出頭?”
“景大師是我宴請的貴客,我自然不能讓他有事!”
七皇子說話間,目光卻是看了景宣一眼。
他這是話中有話,不但是告訴沈秋,景宣是他的人,也是在告訴景宣,你只有是我的人才安全,我纔會庇護你,如果你不是……
景宣在一邊裝作沒聽懂的樣子,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微笑。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後會有期!”
沈秋面色一冷,眼睛掃了景宣一眼,然後抱拳拱手告辭。
七皇子自然不會阻攔,冷眼看着他們離開。
離開天香園之後,沈秋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朝身後的人吩咐道:“馬上去給我查清楚七皇子宴請的那個小子是什麼來歷,他敢對我出手,我一定要他後悔!”
“是!”
沈秋等人離開之後,景宣他們也在天香樓呆了不少時間,景宣拱拱手,也帶着陳兵他們要離開了。
“也好,景大師剛來帝都,就讓他們帶你好好在帝都遊玩一番,所有的費用都可以算在我的身上。”
七皇子倒是很大度。
景宣笑了笑,而後告辭。
等到他們離開,七皇子身後一個人不解問道:“皇子,這個景宣真有那麼大本事,值得這麼大勁拉攏嗎?”
景瑞坐下,端起一杯酒在鼻端嗅了嗅,道:“聽馮銳說此人確實是很有天賦,不但煉器厲害,就是在武道一途也很有天賦,雖然在帝都還有比他更厲害的煉器師,但眼下是關鍵時刻,別人不一定信的過,只有他剛來,還沒有牽扯進各方勢力才值得信賴。”
頓了一下,景瑞接着道:“更重要的是,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如馮銳說的那麼出色,只要他不被其他勢力拉走,那我們就會少一個麻煩,不是嗎?”
身後的人聞言,拱手受教。
出來天香樓,已經臨近傍晚,在陳兵和周大山的帶領下,幾人又在帝都賺了一圈,從頭到尾身後都有人跟着,直到景宣回到馮府,那些人才消失。
景宣看着離開身後跟蹤的人,不以爲意的笑了笑,不用想他都知道是沈秋派來的人。
回到府內,雨薇就圍着他,聞到他身上好大的酒氣,不由一陣嫌棄,趕忙幫他燒水洗澡。
不久,馮銳回到了府中,恰好景宣已經沐浴更衣。
“景大師,我們統領請你去書房一聚。”
門外,馮府的一個管事的在門外邀請。
“知道了。”
景宣應了一聲,而後猜測道:“這麼晚了,他請我幹什麼?”
說着,他還是出了門,跟在管事的身後來到了書房。
“統領,景大師到了!”
管家對馮銳行了一禮,然後退出了門外,順便將房門帶上。
景宣進來後,看見馮銳身穿一身便裝,正在練字,一張白白的宣紙上,已經寫下了一個大大的武字,字體蒼遒有力,透着一股鋒銳之氣,很有馮銳的風格。
看到景宣進來,馮銳哈哈一笑,然後收筆問道:“看看,我這字寫的怎麼樣?”
景宣來到近前,看了一眼道:“嗯,好字,看得出來馮統領似乎在大雪山一戰後,修爲又有所精進。”
“哈哈哈……坐!”
馮銳招呼着景宣坐下,而後親自給倆人倒了一杯茶,接着道:“想必你已經跟七皇子見過面了吧。”
來時,景宣已經猜測到一點馮銳請他來的目的,只是沒想到馮銳會這麼直接,當下點點頭,道:“嗯,下午見過了,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馮大統領居然會是七皇子的人。”
提及此事,馮銳嘴角苦澀一笑,道:“身在帝都,又有誰能走出這趟渾水呢。”
嘆了一口氣,馮銳接着道:“這麼多年,帝都的局勢越發的緊張,陛下有三個最出色的皇子,分別是三皇子景塵,五皇子景騰和七皇子景瑞,他們爲了爭奪太子之位,這幾年競爭的很激烈,如今我被調回京,陛下認命我爲禁軍統領,負責皇城守衛之職,我又如何能獨善其身啊。”
“早先三皇子和五皇子紛紛出面拉攏我,還曾出言威脅,更是動用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幸好是七皇子幫忙,我才得以自保,自此之後,我就算不是七皇子的人,也是七皇子的人了,索性我也就追隨了七皇子,最起碼他比另外兩個皇子要英明的多。”
馮銳一口氣將他和七皇子的事簡單的說了一番,言語簡單,但景宣能想象出其中的兇險。
馮銳這麼說,也算是給景宣一個解釋,不然他出賣景宣行蹤的事,總會讓倆人心裡生出一絲芥蒂。
如今說開了,也就好了。
聽了馮銳的話,景宣的心裡之前壓抑的悶氣也一消而散,笑了笑道:“我明白了。對了,對於武王墓的事你知道多少?”
提到武王墓,馮銳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道:“武王墓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大概和你一樣,我也是聽七皇子之前提過一些,他也已經決定,這一次去武王墓會帶上我。”
“哦?這一次聽說每一方勢力可以去五個人,那除了我你還有七皇子之外,你知不知道另外兩人是誰?”
景宣打聽道。
馮銳搖了搖頭,“不清楚,這個七皇子沒跟我提過,想必也會是找修爲高,且能信得過的近侍吧。”
武王墓的事很重大,倆人在屋內又探討良久,景宣方纔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馮銳就去了宮中,而陳兵和周大山依舊負責帶景宣去帝都轉轉。
而今天,景宣打算去帝都學院,去見見自己那個從未謀面的弟弟。
雨薇知道後,立刻吵着讓着也要去,景宣無奈,只能將小丫頭一起帶上,四個人一輛馬車,慢慢的王城郊方向駛去。
一路上,陳兵和周大山都在給景宣講着帝都學院的事。
聽說帝都學院的院長是一個修爲超絕的老人,但是和少城學院的院長一樣,從來沒有露過面,但即便如此,帝都學院建院幾百年來,從來沒有人敢對帝都學院下手。
“到了!”
馬車形式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衆人下車,就看見一座巨大古樸的學院大門矗立在眼前,一塊巨大的漢白玉就放在學院門外,上面刻着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帝都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