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魔雲,席捲着蒼茫大地,將北冥洞府中的山脈都給絞碎了。
與此同時,從地底深處傳來了一聲咆哮。
這聲咆哮,蘊含着不甘,喊出了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怨憤。
似龍吼,似虎嘯,又似鳳鳴。
雖說聲音有點古怪,但卻散發着攝人心魄的魔力。
此時,幾乎所有修士都被這聲咆哮,給震得吐出了血來。
更有甚者,早已七竅流血,不省人事了。
嘭,嘭!
隨着一連串的巨響,連綿山脈從中裂了開來。
漸漸的,原本的暗黑色,被陣陣的土黃色給取代了。
可沒多時,天空再一次的呈現出了暗黑色。
魔雲壓頂,越發的凝練了起來。
整個地面‘隆隆’作響,就像龜殼一樣,開始了凸起。
西皇聲音略顯凝重,道:“是道音。”
百里澤不解道:“什麼是道音。”
西皇笑道:“所謂道音,其實就是以自身法紋衍生出來的一種音波。”
“法紋?”
百里澤一愣,問道:“照這麼說,我也可以凝練出道音?”
經過涅槃池的洗滌,百里澤的體內倒也覺醒了神道法紋。
也就是‘補天法紋’。
百里澤幻想着,要是催動起‘補天法紋’,是不是也能像鯤鵬那樣。
道音難求。
大多數道音,都可以無視任何防禦,直達人心。
這就是道音的恐怖。
西皇搖頭道:“怎麼可能?等你肉身達到九轉再說吧。”
鯤鵬天資聰慧,匯聚百家之長,這才創出了‘鯤鵬勁’。
據古籍記載,如果能夠將鯤鵬勁修煉到極致,就可以衍化百家神通秘法。
當然,這也只是一個傳聞。
近百年來,還沒有誰能夠將鯤鵬勁修煉到極致。
“不行,絕對不能讓鯤鵬遺骸破封。”
通臂猿猴心下一沉,揮起玄鐵棍,朝那片魔雲衝了過去。
望着通臂猿猴遠去的背影,百里澤感受到了一絲決絕。
噗呲!
正在這時,從地底鑽出了一道白影。
那白影懷裡抱着紫金龍參,無奈嘆息道:“看來,北海註定會成爲一片血海。”
見太陰玉兔一副老學究的模樣,引來百里澤陣陣的鄙視。
“什麼意思?”
百里澤不解道。
“你個棒槌。”
太陰玉兔暗暗鄙視道:“就你這樣的,也配當智者,才入門吧?”
棒槌?
想我百里澤,號稱‘一枝梨花壓海棠’,風度翩翩,風流倜儻,風騷依舊。
可這流氓兔竟然罵自己‘棒槌’?
太陰玉兔冷道:“這北冥洞府本是鯤鵬魔身的隕落地。”
“太古時,也不知道它遭受了怎樣的災劫,最後被孔雀大明王鎮壓到了這裡。”
太陰玉兔說道:“而我們,就是孔雀大明王抓來的壯丁,每過百年,就得向鎮魔石中注入一多半的精氣。”
聽了太陰玉兔的話,百里澤徹底的懵了。
沒想到孔雀大明王那麼牛逼,不僅鎮壓了鯤鵬魔身。
更是抓了一羣像太陰玉兔這樣的妖聖。
“不跟你廢話了,我得向鎮魔石中注入精氣了。”
太陰玉兔後腿一蹬,化爲一道血影,消失在了茫茫魔雲當中。
望着太陰玉兔遠去的背影,百里澤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怪了?
這太陰玉兔怎麼那麼上心?
犯得着如此嗎?
如今,鎮魔石再次出現了異動。
跟前更是有着一羣居心叵測的修士。
試問,一旦太陰玉兔、通臂猿猴等妖聖,將體內一多半的精氣,注入到鎮魔石當中。
以那些修士的性子,一定會對太陰玉兔出手的。
“小子,快點解開我體內的禁制。”
這時,三眼狼急紅了眼,臉色陰沉道:“就算死,我也得死在那裡。”
百里澤臉色動容,問道:“爲什麼?”
“報恩!”
三眼狼眼圈一紅,凝聲道:“若不是孔雀大明王出手相救,早在太古時,我們就已經化爲了一團飛灰。”
百里澤道:“能不能說得具體點?”
“哎,說起來,我們體內都流有‘原始罪血’。”
三眼狼哀嘆道:“就像太陰玉兔,其實她本性善良,但就因爲體內的‘原始罪血’,它的情緒纔會波動的如此厲害。”
“一旦她眼眸泛紅,體內的力量就會暴走。”
三眼狼沉道。
原始罪血?
對於這名詞,百里澤還是頭一次聽到。
躺在大日道火棺中的西皇眉頭一凝,眼圈中,泛起了一層濃霧。
“放它走。”
西皇聲音略微嘶啞,沉道。
見西皇情緒有點傷感,百里澤也就沒有再問。
在百里澤解開禁制的剎那,三眼狼化爲一道銀影,消失在了眼前。
吼!
正在這時,一頭通體散發着金光的赤金狻猊獸,從百里澤的頭頂飛了過去。
赤金狻猊獸?
一擡頭,百里澤見到了這頭與他體內流着相同血魂的妖聖。
赤金狻猊獸,算是狻猊獸的一種變異。
跟狻猊獸唯一不同的是。
赤金狻猊獸後背生着一對赤金色的鱗翼。
吽!
不等百里澤眼神離開,又是一聲咆哮傳出。
頭頂,飛過了一條‘九頭蛇’。
那九頭蛇身若蛟龍,速度極快,化爲一道青光,衝進了魔雲深處。
從九頭蛇的眼中,百里澤看不到半點的膽怯。
“西皇。”
頓了頓,百里澤蹙眉問道:“到底什麼是原始罪血?”
西皇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沉道:“曾經逆天而行的一羣真神!”
百里澤迷惑道:“逆天而行的真神?”
西皇應聲道:“嗯,那些真神因爲逆天而死,上天爲了懲罰他們的忤逆,便會降下一種類似詛咒的桎梏,融入到他們的血魂。”
逆天?
並不是每個修士,都有着逆天的膽魄。
所謂逆天,就是向上天挑戰。
比如說神道界,它就是某位天神開闢出來的一方洞天。
那麼逆天,也就是挑戰那尊天神的威嚴。
試問,那尊天神豈會饒恕這些逆天而行的真神?
原始罪血,更像是一個枷鎖。
但凡體內流有原始罪血的修士,終其一生,也絕對不可能點燃神火。
這麼做,也是爲了震懾世人。
滾滾魔雲中,爆射出了連綿的血光。
那血光,正是從太陰玉兔體內散發出來的。
“快點!”
太陰玉兔呲着牙,暗恨道:“再遲就來不及了。”
“好。”
通臂猿猴渾身長滿了血色毛髮,他的眼眸,也變得血紅無比。
同樣,三眼狼周身也繚繞着恐怖的血芒。
那血芒,真是體內原始罪血所散發出來的。
其實,原始罪血也不是一無是處。
就像通臂猿猴,他就可以通過‘原始罪血’,從而進行狂化。
狂化的代價就是,變成一個殺戮機器。
當然,每催動一次‘原始罪血’,體內的桎梏便會加強一次。
或許,到時候連通神境的戰力都發揮不出來了。
“百里澤!”
正在這時,姜子虛揮起黃金巨劍,朝百里澤腦袋斬了過去。
百里澤連頭都沒有回,隨手揮起狼牙棒,便將姜子虛手中的黃金巨劍給震飛了。
“不要惹我,否則,後果自負。”
百里澤眸子一寒,呵斥道:“滾!”
“你……你!”
姜子虛一時氣結,他的虎口被震裂了,鮮血橫流。
“神劍冢?垃圾。”
“還三十六神將呢?回家種紅薯去吧。”
“遙想當年,姜神王是何等的英勇,單憑一柄巨劍,就能讓諸神喋血,佛陀不敢侵!”
“再看看如今這神劍冢,除了垃圾,還是垃圾。”
聽着周圍修士的議論,姜子虛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若在平時,或許百里澤還會嘚瑟一把。
但現在,百里澤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望着遠處那些,拼死想要鎮壓鯤鵬遺骸的諸位妖聖。
百里澤竟然有着一絲的動容。
從那些妖聖的眼中,百里澤看不到半點的膽怯。
有的,只是一顆敢與上天爭鋒的決心。
原始罪血?
身懷原始罪血,終其一生,也不可能點燃神火。
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們祖上,曾經逆天而行,想要打破這天地桎梏。
“百里澤!”
姜子虛紅着眼睛,怒喝道:“這是你逼我的。”
“滾!我不想說第三次。”
百里澤猛的一轉身,催動起‘誅魂劍陣’,便見幾十道黃金劍影刺入了姜子虛的眼眸。
“啊!”
姜子虛一聲慘叫,眼角流出了幾滴鮮血。
但與此同時,姜子虛眼眸一顫,射出了百道金光。
“劍瞳?”
百里澤一皺眉,皺眉道:“沒想到你還修煉出了劍瞳。”
唰,唰!
不等道劍宗修士反應過來,他們腰間的靈劍齊刷刷的朝姜子虛飛了過去。
“只爲女神一戰。”
姜子虛寒着臉,不顧眼角的鮮血,將劍瞳催動到極致。
“殺!”
姜子虛動作飄逸,嘴角泛着邪邪的微笑。
“滾犢子!”
百里澤瞪了姜子虛一眼,隨手將狼牙棒丟了過去。
空中傳來了陣陣的破空聲,只聽‘嘭’的一聲,姜子虛的鼻子被砸出了血。
那狼牙棒更是扎進了姜子虛的腦門,鮮血流了一地。
沒了劍瞳催動,那些靈劍齊刷刷的朝姜子虛的胸口刺去。
噗噗噗!
那些靈劍就像雨點一樣,刺得姜子虛上下亂顫。
此刻,姜子虛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本以爲,這樣可以贏得蓋九仙的芳心。
可誰知遭到了劍瞳的反噬。
這次糗大了。
姜子虛身子一顫,再次吐了幾口鮮血。
眼角更是流下了屈辱的淚水,嘴裡喃喃道,百里澤,我恨你一萬年。“什麼?”
銀袍修士手執銀色長槍,驚呼道:“連姜子虛都不是他一合之敵?”
蓋九仙略微舒了一口氣,笑道:“現在知道百里澤的厲害了吧。”
“哼,再怎麼厲害,也絕對不是我一槍之敵。”
銀袍修士哼了一聲,一臉的不屑。
蓋九仙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遠處的魔雲。
見姜子虛被靈劍戳成了馬蜂窩,九頭血獅可是急壞了。
九頭血獅催促道:“還傻愣什麼呢?快點將那些靈劍收起來,要是被神劍冢的修士見到了,一定會遷怒我們的。”
“是!”
“是!”
一道道的白衣修士,齊刷刷的朝姜子虛跑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銀袍修士一槍刺出,激起了無盡氣浪。
“去!”
銀袍修士手中銀槍一揮,便見那些靈劍朝百里澤刺了過去。
“住手!”
蓋九仙心下大急,呵斥道:“是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哼!”
銀袍修士哼了一聲,冷道:“國師要他死,他就必須死。”
“你!”
蓋九仙氣得臉色發白,但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