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雲天右手橫放在胸前,一副謙謙君子的神韻。
倒是一點都不急,而是看向了百里澤。
魚雲天好歹也是鯤鵬後裔,眼界還是有的。
雖說百里澤用神靈面具,易容成了一個小胖墩。
但,依然瞞不過魚雲天的眼睛。
“百里澤?”
魚雲天暗暗凝眉,心道,狗日的,爲了等你,本少是在這海灘上蹲守了好幾天。
見魚雲天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百里澤嚥了口唾沫,忍不住提醒道:“魚弟,雖說我長得玉樹臨風,但你也犯不着如此的‘含情脈脈’吧!”
“要是讓其他人看見了,影響我的名聲。”
百里澤愣是在臉蛋上,捏出了兩道淺淺的酒窩。
但就是做不到小禿驢那般自然。
含情脈脈?
名聲?
饒是魚雲天這般有修養的人,也忍不住想胖揍百里澤一頓。
“梵兄,大可放心。”
魚雲天忍受着百里澤異樣的眼神,強笑道:“只要報出‘北溟書院’的名號,量他北冥宗也不敢跟我索要精石。”
“這樣啊。”
頓了頓,百里澤乾咳道:“好吧,看在你如此低聲下氣的份上,我就給你北溟書院一個薄面。”
魚雲天將雙拳捏得‘嘎嘣,嘎嘣’直響,暗恨道,你丫的,竟敢說我低聲下氣。
要不是爲了套出‘北冥洞府’的地址,鬼才願意跟你廢話呢?
你丫的,就你一個野小子,也好意思跟北溟書院提‘面子’倆字。
“走吧!”
魚雲天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嗯?”
見魚雲天氣得嘴角直抽蓄,百里澤懵然道:“魚弟,你嘴怎麼了?難不成是中風了?”
中風?
魚雲天的嘴角又抽蓄了幾下,暗罵道,故意的,這混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有點。”
魚雲天哼了一聲,向岸邊的藍色戰船走去。
可沒走幾步,卻被百里澤給攔住了。
“魚弟,莫怕!”
百里澤一拍胸脯,豪氣道:“正好你哥手中有一瓶專治中風的藥液。”
“這藥液可以防蟲、防蚊、防獸,絕對是居家歷練必備靈藥!”
百里澤捏着銀色瓷瓶,鄭重介紹道:“爲了配製這藥液,我可是踏遍了萬水千山,更是與萬獸廝殺,這纔有瞭如今的‘驅獸液’。”
魚雲天嘴角抽蓄得更厲害了,急忙阻止道:“多謝梵兄的好意。”
“客氣什麼。”
百里澤隨手將瓷瓶塞到了魚雲天的手中,絲毫不顧及魚雲天的感受。
“多……多謝。”
魚雲天捏着瓷瓶的右手,不住的顫抖着。
“魚弟,還傻愣什麼呢,趕快喝呀。”
百里澤關心道:“你瞅瞅,你這手都抽蓄成什麼樣了。”
“喝,喝!”
魚雲天一口將那瓶所謂的‘驅獸液’燜了進去,像是在發泄心中的怨氣一般。
在‘驅獸液’入體的剎那,魚雲天頓覺渾身一陣清涼。
還別說,這‘驅獸液’除了味道有點差之外,也算是有點療效。
“後面的,快點!”
北滄海立在船頭,身後的披風,被海風吹得一陣炸響。
“還剩下兩個名額了。”
北滄海手執一面骨鏡,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眼神鎖定了魚雲天跟百里澤。
骨鏡?
不錯,確實是骨鏡。
在得知百里澤會來北海之後,北滄海可是卯足了勁。
幾乎每天,都會來海灘,爲的就是可以找到百里澤的蹤跡。
“哈哈,還有兩個名額?”
這時,遠處襲來了兩道紫色身影。
來人正是釋非天,釋非然兩兄弟。
“梵兄,快點!”
魚雲天一步邁出,便見他的身影,擋到了釋非天前面。
好快的速度呀!
這魚雲天還真是‘扮豬吃老虎’的始祖。
尤其是那步法,隱隱有鯤鵬步的影子。
“扮豬吃老虎?”
小紅鳥哼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吧?”
“喂喂……!”
百里澤憤憤道:“炎凰女,你怎麼老是幫魚雲天說話?難不成你倆有一腿?”
“好你個炎凰女,竟敢擋着我的面,給我戴綠帽子。”
百里澤醋意大盛,暗恨道。
“哼,你管得着嗎?”
小紅鳥氣笑了一聲,冷哼道:“你看看人家魚雲天的修養,那簡直是……!”
可就在此時,從前面傳來了一聲嘶喝。
“禿驢,趕快給本公子滾開!”
魚雲天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手執一把銀白色的骨尺,猛的在地上一紮。
只聽‘嘭,嘭,嘭’三聲,整個海灘衝起了幾十道黑色氣浪,將釋非天震退了後去。
“這修養,呵呵。”
百里澤一臉的不屑,輕笑道。
咳咳!
小紅鳥乾咳了幾聲,尷尬道:“其實我是想說,這魚雲天的修養,簡直糟糕透了。”
“哎,咱能不能不虛僞?”
百里澤哀嘆了一聲,優哉遊哉的騎着痞子馬,向魚雲天走去。
魚雲天性子隱忍,但畢竟年輕,心性還沉澱不下來。
之前,被百里澤百般刁難,魚雲天可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
如果不將這股邪乎發泄出去,怕是會影響到他的心境。
“白面書生,你可知本宮是什麼人?”
釋非天氣得渾身直髮抖,陰沉着臉說道:“信不信,本宮一掌斃了你。”
丟人吶,丟人吶!
堂堂禪國太子殿下,竟然被一個書生打扮的修士,給當面呵斥。
更丟人的是,魚雲天僅憑一把骨尺,就將自己給震退了出去。
“哎,禪皇真是瞎了眼,像釋非天這樣的慫貨,也能被選爲禪國繼承人?”
“是呀,依我看,還不如禪王神秀呢?”
“昨日夜觀天象,發現西漠星空墜下了一顆紫微星。”
一白髮老者仰望着天空,高深莫測的說道:“老夫掐指一算,方知,禪國太子位怕是要易主了。”
“切!”
所有修士齊齊輕哧了一聲,一副‘這不明擺着的神情’。
釋非天將牙齒磨得‘咯嘣,咯嘣’直響,但他並沒有動手。
“皇兄,此子太過張狂,不如殺了他。”
釋非然可是一個火爆脾氣,一副要跟魚雲天拼命的架勢。
“不妥。”
釋非天眼眸一寒,冷道:“此人應該是北溟書院的人,能忍則忍。”
“北溟書院?”
釋非然冷道:“皇兄,不就是一破書院嘛,等改日有時間,直接一把火燒了它。”
釋非天一個趔趄,差點沒被釋非然的話給嗆死。
論起底蘊來,北溟書院甚至在禪國之上。
禪國之所以能夠常年佔據西漠,無非是藉着須彌山的名頭。
沒有須彌山這座靠山,他禪國哪能存活到現在?
呼哧,呼哧!
魚雲天喘了一口粗氣,暗暗閉上了雙眼,心道,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
千萬不能被百里澤氣昏了頭。
不管怎樣,還是先找到‘北冥洞府’再說吧。
“魚弟呀,你可有點衝動了。”
這時,百里澤騎着痞子馬,一副悠哉的樣子。
“我們可是有身份的人,千萬不能恃強凌弱呀!”
百里澤一副長着風範,循循善誘道:“你可不能因爲他倆頭髮少,就對他們有偏見。”
“小子,你說誰弱呢?”
釋非然暗恨道:“信不信,我一拳呼死你!”
嘶——!
這時,痞子馬仰天嘶鳴了一聲,喘着粗氣,怒道:“小禿驢,怎麼對我老大說話呢?”
“信不信,馬爺我一蹄子踹死你個死光頭!”
痞子馬痞性十足,上躥下跳道。
釋非然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拍到了痞子馬的額頭上。
頓時,幾十道紫色雷電射出,涌入了痞子馬體內。
可是——!
令釋非然震驚的是,那些雷電並沒有傷到痞子馬。
“免疫?”
一旁的釋非然、釋非天二人齊齊一驚。
魚雲天也是一驚,喃喃道,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這龍馬竟然覺醒了神道法紋!
怪不得能夠擋得住那一道雷擊!
嘩啦!
正在這時,又是一艘戰船劃了過來,激起了上百道海浪。
這是一艘金色戰船。
船身上篆刻着一道道的靈紋,那靈紋中蘊含着極其精純的佛法。
“佛骨舟?”
魚雲天心下一顫,喃喃道:“看來船上有高人吶!”
望着眼前這高達十幾米的戰船,所有修士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莊嚴、高貴、大氣、上檔次!
估計,也只有西漠會有如此的手筆。
佛骨舟,通體散發着佛光,時不時的,還有誦經聲從船裡傳出。
在佛骨舟的最頂部,懸浮着一株金色蓮臺。
那蓮臺上,盤腿坐着的正是夜金光。
“要不要那麼拽?”
擡頭瞥了一眼那團金光,百里澤有點嫉妒的說道。
跟佛骨舟比起來,北冥宗的的戰船……啊不……應該稱之爲‘小船’,更爲妥當一下。
“好大的排場呀!”
魚雲天喃喃道:“就算是東洲的一些聖皇,也未必會有如此的排場。”
這佛骨舟,可是用古佛的骸骨打磨的,。
要不然,絕對不會散發出如此濃郁的佛法。
像一些魔修,根本近不了佛骨舟的身。
只能遠遠的觀望!
“霸氣側漏!”
百里澤嚥了一口唾沫,嘀咕道:“也不知道,咱什麼時候才能弄到這麼一艘戰船,到時候振臂一揮,絕對可以風靡萬千少女!”
“小紅鳥,要不咱倆幹票大的。”
百里澤眼中泛着精光,紅着眼睛說道。
“我去,你不會是想劫了這艘戰船吧?”
小紅鳥嚇得兩腿發軟,提醒道:“你可千萬不能亂來。”
這時,從佛骨舟內,傳來了夜金光的聲音。
夜金光周遭繚繞着庚金之氣,眼眸中,泛着無盡金光,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還嫌丟人不夠嘛!”
夜金光眸子一寒,將北冥宗的戰船震退了百十丈,激起了幾十道海浪。
“是!”
釋非天、釋非然皆是一臉的豬肝色,恭敬道。
僅憑一道眼神,就震退了北冥宗的戰船。
這夜金光,還真是厲害!
轟隆隆!
驟然,從北冥宗的戰船上傳出了幾十道濃郁的血光。
瞬時,戰船穩穩的停泊在了岸邊。
周遭的海浪,也瞬間平靜了下來。
“出海!”
不多時,從戰船裡傳出了一道略顯冰冷的聲音。
巫九?
這絕對是巫九的聲音!
“魚公子,管好你的人。”
北滄海眼眸一寒,猙獰一笑道:“北海風大,小心被海風捲進海里!”
“哼,用不着你關心。”
魚雲天聲音冰冷,扭頭朝百里澤點了點頭,這才上了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