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人影,正在一步步的逼近,目不斜視,朝着百里澤這邊走了過來。
步伐厚重,每走上一步,整個地面都會顫抖一下。
重甲!
此人身穿青銅重甲,那副重甲表層還有銅綠出現。
也就是說,這副青銅重甲有些年頭了。
一看,眼前此人就曾是一名戰將!
尤其是腰間的青銅寶劍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讓人不敢接近。
噌……噌噌!
劍氣激射,好似,那柄青銅寶劍隨時都有可能飛出來一樣。
“怎麼辦?怎麼辦?”
石小野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顫道。
噠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響亮,若有若無的震動似乎都快要將石小野的骨頭給震碎了。
也只有百里澤跟小禿驢梵壽一臉的淡定!
百里澤之所以淡定,那是因爲,他從那個身穿青銅戰甲的人身上感應不到半點的殺氣。
甚至是,連一點生命力波動都沒有!
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
巫屍?!
難道……眼前此人是一具巫屍嗎?
怪哉,真是怪哉!
炎雷神府怎麼會有巫屍出現呢?
而且,還是實力如此恐怖的巫屍。
百里澤揣測,此人生前極有可能是一名點燃神火的存在。
雖說此人已經死去了多時,但,他的體內依舊閃爍着淡淡的神火。
“不要出聲。”
梵壽‘噓’了一下,暗中傳音道:“這只不過是一具巫屍而已,只要我們不攻擊他,他便會將我們當成空氣。”
“巫屍?”
石小野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麼是巫屍?”
“巫屍只是巫教的一種叫法,神道界的修士喜歡叫巫屍爲‘戰屍’。”
小禿驢梵壽屏住呼吸,傳音道:“巫教融合了佛、道等諸教的神通秘法,可以將死去多年的修士祭煉成巫屍,以巫蠱的形式操縱他們。”
巫蠱,也就是蠱蟲,算得上是一種極其獨特的存在。
再說說巫屍,其實跟鍛造靈器沒什麼兩樣。
唯一不同的是,鍛造靈器是在靈兵上進行的。
但對於巫教修士來說,死去修士的屍身就是靈兵。
果然,跟梵壽說得一樣,那個身穿青銅戰甲的修士還真把百里澤他們當成了空氣。
噠噠……噠噠!
等那名身穿青銅重甲的修士走遠了之後,百里澤等人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這一次,還真驚險!
如果真做出什麼過激的動作,極有可能會引起那個巫屍的主意。
“走!”
梵壽一揮手,疾步向前跑去。
“跟上去,小心被梵壽給甩了。”
百里澤催動起饕餮勁,化爲一道殘影,緊追梵壽的步伐而去。
一路上,像類似的巫屍還有許多。
哪一個巫屍體內都蘊含有神火,這倒是讓百里澤很驚訝。
難道……炎雷神府是巫教的一個據點?
又或者是……拓跋蓋世就是巫教聖子?
“停下!”
突然,小禿驢梵壽一個匍匐,趴在了地上,擡手道:“噤聲,我們已經到達地宮的中心了,再往前,就是龍脈所在。”
一聽‘龍脈’倆字,百里澤跟石小野兩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不遠處,是一個大廳。
那大廳也算得上奢華,地面都是用精石堆積而成的,全靠四根水桶粗細的柱子支撐着。
咕嘟……咕嘟!
大廳正中央的血池沸騰了起來,血霧瀰漫。
距離血池不遠處,擺放着五個青銅巨棺,周圍繚繞着陰煞之氣。
“龍脈呢?”
石小野有點激動,忍不住問道。
“在血池下面。”
說着,梵壽扭着身子,向血池蠕動而去。
血池下面?
此時,百里澤多了一個心眼,如果龍脈真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哪還輪得着自己?
所以,這血池一定有古怪!
還是小心爲妙。
等爬到血池邊緣時,梵壽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傳音道:“知道我爲什麼要爬嗎?”
“不知道。”
石小野一個勁的搖頭道。
“哼,一個小小的巫教也敢跟我耍心眼。”
梵壽摸了摸光頭,哼道:“因爲他們在空中布了陣法,一旦觸動禁制,咱們可都得完蛋。”
“陣法?”
百里澤催動冥瞳,擡頭看了一眼空中。
果然如梵壽說得那樣,虛空中佈滿了一條條的紅線,那些紅線縱橫交錯。
呼!
百里澤拍了拍胸口,心道,是夠危險的。
“讓我看看龍脈,到底長啥樣?”
石小野仗着屁股大的優勢,將梵壽擠到了一邊。
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倒是把石小野嚇了個半死。
因爲,血池中,懸浮着密密麻麻的巫屍。
確切的說,是一具具的死屍!
“怎……怎麼有……有這麼多的死屍呢?”
石小野只覺整個舌頭都打結了,結結巴巴的說道。
“先把舌頭屢直了。”
梵壽鄙視的看了石小野一眼,耐心的解釋道:“這條龍脈叫做‘血龍脈’,算是一種比較罕見的龍脈,可以用來培養巫屍。”
“血龍脈?!”
百里澤一皺眉,心道,這種龍脈可不多見。
想要衍生出‘血龍脈’,必須要在一個神血充沛的地方。
比如諸神隕落的地方,又或者是聖賢隕落的地方。
血龍脈除了孕養巫屍外,還可以起到‘返老還童’的作用!
像一些古老的始族,大多都會培養出幾條像‘血龍脈’這樣的存在。
“好惡心呀!”
石小野一陣作嘔,搖頭道:“算了,我還是不要了,你倆平分得了。”
“平分?”
小禿驢梵壽嘟囔了嘟囔嘴,苦着臉說道:“我倒是想。”
“怎麼?”
百里澤壓制住心中的激動之情,說道:“這條‘血龍脈’很難得到嗎?”
梵壽沒有說話,而是從洞天中拿出了一遍中品靈器,隨手丟進了血池裡。
只聽‘噗呲’一聲,那件中品靈器瞬間化爲了一團血氣。
噝!
百里澤倒吸了一口冷氣,咋舌道:“這血池怎麼這麼厲害?”
“能不厲害嗎?”
梵壽白了百里澤一眼,鄙視道:“虧你還是智者呢?連這血池都不認識?”
“這是……?”
“血蠱池!”
一聽‘血蠱池’三個字,百里澤的臉‘唰’的一下蒼白了起來。
難怪梵壽不敢奪取那條血龍脈!
原來是忌憚這個血蠱池呀!
血蠱池是巫教修士用來培養蠱蟲的血池,可以孕育出血蠱。
血蠱是最原始的一種蠱蟲,它可以跟修士的血魂融爲一體,逐漸的腐蝕修士的血魂。
更爲恐怖的是,這種血蠱可以藉助血魂的力量,不斷的分裂、重生。
關於巫教隕落一說,就跟這血蠱有關!
這血蠱就像食人蟻一樣,極其恐怖!
一旦被血蠱入體,除了自廢血魂,別無他法!
除非——!
能找到剋制血蠱的金蠶蠱皇!
否則,也只有自廢血魂的份了!
又或者是,利用藥液壓制!
但,總得來說,這種血蠱在修士體內待的時間越長,它繁殖的速度就越快。
“那怎麼辦?”
百里澤皺了皺眉頭,落寞道:“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當然!”
小禿驢梵壽傲然一笑,自信道:“我梵壽也並非浪得虛名,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佛爺我的厲害!”
“怎麼?”
百里澤皺了皺眉頭,不信道:“難道你有辦法進入血池?難道你練成了不滅金身?”
“不滅金身?”
梵壽白了百里澤一眼,無語道:“我要是修煉成了‘不滅金身’,還用得着貪圖區區一條龍脈,估計我早都去西漠闖蕩了。”
一想起西漠的好風光,梵壽就是一臉的嚮往!
但,可恨的是!
這些年來,梵壽也算是將神道界跑了個遍。
可就是沒有去過西漠,不是他不想去,而是進不去。
就算梵壽僥倖進去了,估計也活不過十息時間!
要不是須彌山的那些菩薩不能出山,估計這小禿驢早都被活劈了。
梵壽早已上了西漠的通緝榜,位列榜首,可謂是風光無限呀!
“嘿嘿!”
梵壽咧嘴一笑,擠眉弄眼道:“說實話,要不是遇上你,我還真想不出怎麼進入血蠱池,而不被血蠱侵蝕到血魂!”
“我?”
百里澤一皺眉,搖頭道:“算了吧,對於你的人品,我可不敢恭維。”
人品?!
尼瑪,誰都可以說佛爺我人品差!
唯獨你百里澤不行!
這幾次來,哪一次不是被百里澤坑得血淋淋的!
人品!
梵壽嘰裡咕嚕說了一堆,暗罵道,這個混小子竟敢鄙視我的人品?
血龍脈?!
百里澤只覺一陣肉疼,那可是一條血龍脈呀!
如果有了這條血龍脈,我就可以突破妖變境一重天了!
這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你先說說看。”
百里澤有點心動道。
“嘿嘿,你懂得!”
梵壽猥瑣一笑,使眼色道:“就是那個琉璃鼎!”
“琉璃鼎?”
百里澤眯了眯眼睛,提防道:“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你不會就是想得到我的祖傳寶鼎吧?”
“拉倒吧你,還祖傳寶鼎呢?”
梵壽鄙視的看了百里澤一眼,哼道:“你知不知道,藥國早已派出大量高手蹲守在神道宗附近,爲的就是將你一舉擒獲!”
“說白了,還不是因爲你手中的琉璃鼎?”
梵壽有點豔羨道:“估計是藥皇惦記上那個琉璃鼎了。”
藥國?!
之前在玄城時,曾聽一位老乞丐提起過。
藥國修士對藥山進行了搜魂,極有可能是爲了琉璃鼎而來。
或許,藥山一族被驅逐出藥國,也是因爲藥山不願獻上琉璃鼎所致。
“琉璃鼎曾是藥師琉璃佛煉丹所用的寶鼎,早都擁有了神性。”
梵壽摸了摸下巴,一臉的高深莫測,淡道:“區區血蠱,怎麼可能奈何的了琉璃鼎呢?”
“況且,又不需要你親自動手!”
梵壽說道:“你的琉璃鼎中可是有着一條青蛟龍。”
這小禿驢到底什麼來頭?
不僅能看破自己的神靈面具,還知道琉璃鼎中有一條青蛟龍!
“放心。”
見百里澤還是有點擔心,梵壽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那條青蛟龍只不過是一道殘魄,根本用不上什麼‘血龍脈’,它最缺的就是孕養神魂的靈藥。”
“恰巧,我這就有一枚海神果!”
說着,梵壽從洞天中拿出了一枚通體散發着藍光的海神果,進一步誘惑道。
海神果?!
這小禿驢私貨不少呀!
海神果也就拳頭大小,果皮是幽藍色的,散發着一股股的寒氣。
像這種聖果,也只有北海那樣的環境才能夠孕育。
“少主,是海神果?”
這時,躲在犄角旮旯處的老乞丐藍魔瞳一緊,沉聲說道。
咔嚓!
小丫頭又啃了一口海神果,嘟囔着嘴說道:“原來是這個小禿驢偷了咱們的海神果呀!”
“少主,我這就抓他過來。”
老乞丐藍魔瞳一寒,凝聲說道。
小丫頭眉頭一緊,兩耳微顫,驚道:“不好,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