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哥哥,到底出了什麼事?”從小飯館出來,繼續向南走了一陣,漸漸來到一處荒林旁邊,戲芝蘭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先別問了。”覃鈺沒好氣地回答道,眼神忽然一動,“小心,有高手靠近。”
反手從背後抽出兩根黑色短棍,很快接駁嵌好,然後,取出槍頭,穩固在棍頭之上。
現在少了一截,也沒有備用的黑棍,一條九尺長槍變成了八尺不到的齊眉槍,暫時也就是將就了。
戲芝蘭當即站住。
他們的身前和左右兩側,三羣白衣人分別走近,顯然都是邊遠地區的來客。
中間那羣人最多,大約有十來人,爲首一個國字臉男子,氣度頗威嚴。左邊是三個騎馬的女人,右邊,則是唐楠竹和僅剩的那個木棍隨從。
“又是武陵蠻,哪一溪的?”覃鈺暗暗思襯,店子裡坐的,顯然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大舅覃三轉,出於某種理由,他暫時不能認他,否則某種心氣不對,對方也許反而會對他生疑了。
覃鈺很有把握,就算自己如此無禮,大舅也是不會雷霆震怒的。
但是對面的這羣蠻子,可就不好說了,尤其,他看到微笑的唐楠竹的時候。
唐楠竹居然放棄了上神農頂的機會,情況恐怕有變。
對面一羣人,唐楠竹等三人氣血強盛如火,明顯高於儕輩,自然是首領一級。其餘手下雖然參差不齊,卻也沒有很差的庸手,至少應該也有明境修爲,不然,就不應該帶到神農唱賣會來丟人。
目光一掃,忽然認出,左邊三個女人之中,爲首那個青衣少女,居然是在神木鎮上曾有一面之緣的曾茵茵。
眉目如畫的曾茵茵衝他微微一笑,隨手勒了勒馬繮繩,卻沒有說話。
國字臉的盛昌略略瞥了一眼左邊不遠處的唐楠竹,唐楠竹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前面這位小兄弟,你可是覃鈺?”盛昌說話時目光很專注,微微帶着幾分壓迫之感。
“我就是了,你找我?”覃鈺聳聳肩膀,這不是廢話麼,專門堵在這兒等我。另外那倆也都打過照面。
盛昌道:“覃鈺兄弟,我奉大人之命,前來相請,她老人家一直很想念你,希望你能跟我回到家鄉,見見她。”
戲芝蘭莫名其妙,想道:“鈺哥哥除了舅舅覃三轉,應該沒有其他很近親人了吧?”
覃鈺卻似早有所料,渾沒將盛昌的威壓當一回事,只是淡淡拱了拱手。
“多謝盛先生美意!家園,我自然會回去;親人長輩,我自然要拜見。不過,我眼下尚有些雜務,處理之後,自會擇時返回探望。”
盛昌眉頭一皺:“覃兄弟,何不這就跟我回去呢?大人思念兄弟你很久了。”
覃鈺眉頭一軒:“盛先生何必如此爲難於我?”
盛昌乾笑兩聲:“沒辦法,老大人就是這個急脾氣,盛某也執拗不得,兄弟你諒解一二。”
覃鈺哈哈大笑,側頭對戲芝蘭說道:“我師父曾經說過:天大地大,拳頭最大;你行我行,有刀就行。這句話,其實很適合現在這個場面,小蘭你說是不是?”
戲芝蘭冷冷道:“說來說去,就是要打唄!你們是要一起上,還是找個厲害的出來對戰?”
盛昌臉色一沉,便要發作,想了想,又強行忍住怒氣,向左右看過去。
曾茵茵盯着戲芝蘭俏美的小臉,目光清涼。唐楠竹卻走上兩步,向覃鈺道:“覃兄弟,何必傷了兄弟間的和氣?”
覃鈺道:“唐兄,你說笑了!我和同伴吃飽喝足,飯後散步消食。是你們諸溪的渠帥族老,跑來堵我,到底是誰想傷和氣?”
他銳利的目光,在三羣人之間掃蕩過去,冷哼兩聲。
“哼哼!我覃鈺,不想和任何朋友傷和氣,可是,卻也不怕和任何人傷了和氣!”
“說得好!不愧是我覃家的男人!”身後傳來一聲豪爽的喝彩。
盛昌臉色更差,說道:“覃精夫,你來的正好,老大人要見覃鈺兄弟,你勸勸他吧。”
覃鈺身後轉出兩個人,正是那店中的兩個男子。
武溪的大首領覃三轉以及他的心腹手下,小帥覃熊。
“我勸他什麼?小鈺說的沒錯,他的親人,他想什麼時候回去拜見,那是他的私事,關你辰溪何事?就算你家的盛大,諒他也不敢來逼迫老子的外甥,何況是你?”覃三轉心裡有火,嘴上毫不客氣。
盛昌怒火蒸騰,雙拳緊握,便要下令動手。
他平日並不是魯莽的性子,不然也不會被派來協助鄧千萬夫婦。但覃三轉言語中辱及辰溪精夫盛大,這卻是他不能容忍的底線。
覃鈺心頭卻是一陣感動,這個便宜大舅舅,對自己真是真心愛護!
忽聽幾聲輕脆的笑聲。
“覃老大,你要護你的好外甥,可是,我們幾個也奉有老大人的旨令,不能違抗的。”
卻是曾茵茵見勢不好,開口爲盛昌助威。
“好啊,既然雙方都有正當理由,不然,盛昌,咱們來活動活動手腳?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也不知道你的‘天雷滾滾’練成了沒有?”
盛昌哼了一聲:“精夫願意指教,盛昌自當奉陪。”
曾茵茵目視戲芝蘭,說道:“你們兩個打來打去,我們看的早膩了。不如,我跟這位小妹妹比劃兩下,如何?出來混的,可不能老躲在男人身後。”
盛昌向唐楠竹看去,卻見唐楠竹正跟他丟個眼色。
盛昌心想:“覃三轉天生神力,最近似乎又有所突破,我要贏他,全無半分把握。不過茵茵要贏那小女孩,倒是十拿九穩。”
他心念轉動很快,但有人說話比他更快。
“覃某自己的事,何須其他人插手?曾姑娘,盛先生,你們要擒我回去,不如一起上吧。”大家都有脾氣,可就屬覃鈺心頭火最大,這姓曾的丫頭心眼兒可沒她們家小蝶好,居然想欺負我家小蘭?
戲芝蘭黑亮的雙眼看了覃鈺一眼,沒說話。
黑槍一擺,忽然似乎想起什麼,覃鈺一拍腦袋:“唐兄,忘了你,抱歉抱歉,你要不要一起上來玩兩手?”
盛昌、曾茵茵和唐楠竹心裡一起鬱悶:“你以爲你是誰,史璜?王越?居然敢要我們三個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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