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九、一劍
覃鈺已經可以確認,這個曾河,一定是益陽曾家的。
說起來,百餘年前,益陽曾家本身也曾是武陵七大姓之一,即使現在出了武陵地區,成了長沙當地豪強,和武陵蠻的關係依然極深。
曾茵茵就和段玥拜在同一個師父門下,是段玥的小師妹。
但是,玄妙雙劍卻明顯是師父的僮僕。
什麼是僮僕,就是奴僮家僕。
無論身份地位如何,那都是自己家裡人。
曾家大舉侵犯靈祥村,甚至放起了濃煙大火,這就屬於嚴重的敵對行爲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
覃鈺自思我公私分明,你不給我面子,我看你妹妹救過我的份上,可以原諒你。但是你不給我師父、師兄的面子,那就無法原諒了。
你妹妹的面子我也是看的,好吧,接我一劍就算揭過去了。
他可不相信,對手能接得住自己玄磁重劍的一擊。
曾河勃然大怒,目光如實質般的雙刀一般,直接砍殺過去。
“小子……”
剛說出兩個字,卻見覃鈺雙眼一眯,死死盯住了他。
莫名其妙的,曾河只覺一股寒意直襲心間而去,站立不穩,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
曾河心下大惱,就算對手境界比自己強出一線,自己也不能如此窩囊。大喝一聲,氣血蒸騰,竭力鼓盪起無形的精神氣勢,猛然力壓過去。
覃鈺似笑非笑,眉頭微動。
感應到曾河的高階氣勢,他心中好笑的同時,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些日子裡,覃鈺接觸過許多的化境宗師。多次承受了對方或無意或有心或特意的各種強力威壓,卻一直沒有認真分析一下,化境威壓到底都有些什麼特點。
反而這會兒曾河這麼一個暗境高階努力施展出的精神壓迫,讓他有了一絲明悟。
可能是對方威壓力度過弱,使得他在毫無壓力的放鬆同時,有了分析研究的心情。
腦子裡飛快地轉動着。體會着各種無形威勢之中,顯示出的各位宗師的獨特風格。
他的識海之中,大海突然發怒了。
一波一波的激浪撲面而來,徑直撲上了高高的航母的甲板上。
老白深服高冠,正自獨立在甲板觀景,被這忽然而至的巨浪接連撲擊,差點兒直接掉下海去。
老白急忙穩住身體,拼命逃進艦長室去。
“老白,你搞什麼?”正在研究太青八卦筆的珠珠愕然擡頭。對他如此狼狽大爲驚詫。
渾身溼透,冠歪腳軟,這還是那個向來注重形象,自認高大上的老白嗎?
“主人又開始發瘋了!”老白扶正自己的高冠,悻悻地說道。
彷彿感應到他無禮的言辭,一股更爲洶涌的浪頭猛烈拍擊過來,打得合金玻璃門都咚咚直響。
“這麼暴虐的氣息,這是要直衝化境嗎?”珠珠向窗外看了一眼。也不禁感到驚訝。
“那還不至於,不過可能摸到了化境外域的邊了。”老白撓撓頭。心想這也未免太快了吧?
“要進入半步化境了麼?”珠珠隨口問了一句。
“本來不應該這麼快……不過看上去,再來幾次明悟,半步化境說不定就一蹴而過了。”
如果把暗境巔峰和化境之間的“天塹”比作極其遙遠的一大步,那麼所謂的半步化境,就是領悟到一絲化境精神領域的法則,相當於開始踏入化境領地的外圍區域。
這雖然只是邁出了一小步。或者說小半步,卻是暗境向化境轉化的關鍵性半步。
這半步,不再需要修煉者的根骨和素質,而要求他們有極高的悟性。
有了這半步的邁出,對於之前一直苦修氣血和軀體的暗境強者來說。化境便不再是那麼的不可琢磨了。
當然,雖然半步化境現在距離化境也就還剩下最後所謂“半步”之遙,其實咫尺天涯,依然天塹雄關。
化境的領地,對絕大多數暗境來說,都是不容侵犯的龐然大物。
“主人真厲害!”珠珠摸摸後腦勺,不明覺厲地搖了搖頭,然後,就繼續埋首下去,去研究神秘的太青八卦筆。
山村外,覃鈺高大的身軀巍巍然,偉偉然,一股源自下丹田的球狀渦旋急速旋轉起來,一股小小的龍捲風漸漸自漩渦裡成形,伸展,長大,蔓延至整個丹田氣海,無形的威壓慢慢開始向體外滲透、溢出,壓迫開去。
曾河的無形氣勢在遭遇了這股龍捲風之後,立即向後退縮,然後迅速萎縮下去。
不好!這個少年境界比我高,精神比我強,至少是暗境巔峰的強者。
曾河畢竟也達到了暗境高階層次,有了少許的精神力,已經能夠敏銳地感受到對手的氣勢變化。
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巔峰強者?
曾河瞪大兩眼,緊張地盯着覃鈺的動作。
覃鈺目光鎖定曾河以後,右手慢慢向後伸出,準備去拔背後的綠劍。
六十六斤重的玄磁鎮龍劍!
曾河看着覃鈺慢動作般的拔劍手法,忽然驚恐地叫了出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
“現在纔想起問我是什麼人嗎?”覃鈺嘿嘿冷笑一聲,綠劍已在手裡,高高揚起半空。
豪門世家,很了不起麼?!可以隨便找到最正義的理由,殺完對方滿門良賤之後,接着再追殺殘餘的漏網之魚,而不用理會對方的姓名來歷。
四尺的劍身上泛射起稀薄的淡金色光芒,那是覃鈺的氣血開始沉積進了劍體之中。
已經晚了!
覃鈺左手也附上了劍柄。他神色肅穆,嚴陣以待。
獅子捕鼠……逮不着;老虎抓羊,一把撈。
玄磁鎮龍劍終於完全發出了純金色的劍芒,映照在綠瑩瑩的劍身上。
覃鈺拿出了獅子老虎般的全身力氣,對付面前的刀客。
旁邊的戲芝蘭微微搖頭,覺得哥哥有點兒小題大做。
這麼一道巔峰劍芒飛出去,不把曾河劈成兩半,也會把他砸成肉泥的吧?
“啊,盾來!”曾河猛然狂叫一聲,棄了手中雙刀,雙臂神經質似乎在高空中左右揮舞着。
覃鈺綠劍微微一頓,勢不可擋地劈斬下去。
一塊棕黃色的鈍圓形龜甲憑空出現在曾河高舉的雙手之上。
金色的劍芒直挺挺地斬擊在這塊橢圓形的龜殼上。
一道詭異的烏龜影子,及時從龜甲殼上浮現出來,這烏龜雖然只是個影子,卻是雙排巨齒如鋸子一般,火眼猛睜,一口咬向電一般飛至的金芒上。
嗵!
甲衣覃鈺臉色一變,感覺自己射出的劍芒似乎被什麼利牙生物直接撕咬了一口,從綠劍身上被咬得斷了,三尺長的一截劍芒,也隨着這頭龜的噬咬,直接湮滅消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