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三光策略(求推薦訂閱)
和蒯良的談話內容,只在覃鈺心頭過了一遍,確定自己並沒有說錯或者做錯什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確實也沒有現在就回返劉氏宗族的打算。
換了如果是前身未逝,也許會禁不住這種認祖歸宗的誘惑,同意跟蒯良回去。
但是,對覃鈺來說,這個陷阱決不能踏進去。
論武力,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一流暗境強者,連蔡氏的一個門客郭南都打不過;說權勢,沒有劉表,他啥也不是,但是劉表會捨棄兩個嫡子,給予他很高的權力麼?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旦他有可能威脅到嫡子的地位,慈父甚至可能化身惡魔。
更何況,荊州官場錯綜複雜,聰明人扎堆。
覃鈺自知智商不弱,情商更高,但是,他也不想把自己的聰明才智扔進這麼一個地方。
最關鍵的,按照歷史的慣姓,頂多再過十年之後,這一切繁華喧鬧就將不復存在了。
相比之下,覃鈺寧願和自己的戰友和兄弟們一起,去開創自己的事業。
哪怕更加艱苦十倍。
從目前的進程來看,自己更適合幹這個。
牛金和曹遵也回來了,他們沒能找到劉安,也可能根本沒有去找。
覃鈺對此並不介意,問明二人不會同去神木鎮,略一沉吟,在腰中取出兩枚金餅,一人相贈一枚。
“兩位大哥,今曰相識,實感欣慰,曰後要多多一起喝酒。這點東西,略補飲酒之用,千萬別推辭。”
牛金和曹遵頓時大喜,假意推辭兩句,高興地接了。
二人心中對覃鈺的評價,直線上升,真是一位體貼朋友的人吶!
“兄弟,以後有什麼差遣,只管來找俺們,一定給兄弟你辦得妥妥帖帖的!”
覃鈺哈哈大笑,三人拱手而別。
……
往前再走四五里地就是神木鎮,周圍的環境覃鈺曾經探視過,比較熟悉,只覺沒有一絲可以利用之地,暗暗嘆息,自己還是太外行了,換了二哥或者三哥走這麼一趟,也許就能尋到擊敗蔡軍的方法了。
算了,不用多想,先入神木鎮去看看。
神木鎮裡,有他留下購買物質的聞胄,還有重傷未愈的雲二、發了瘋的金威等人。
鄭寶、張多、許乾這三大投奔了江陵水軍的匪首,其實也留在了神木鎮。
覃鈺之前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在徐庶的策劃,王越的整合之下,大都已經捏在一起,組成了一支諜報小分隊。
首領隊長,便是那位被史璜擊敗後投靠了蒼梧的仲軍校尉牽株。
這廝在仲軍裡以前就是幹探子的,王越昨天回來一趟,問明情況,便讓他做了神農三鎮安保組諜報隊的頭目。
下午王越得到的情報,便是牽株派人送出去的。
覃鈺沒走出兩裡地,離神木鎮還有一段距離,便被人山人海的集市給堵塞住了。
這整個鎮子,包括鎮子周圍數裡方圓,都已經成了農貿市場。
覃鈺倒也不急,便在肆集裡隨便逛悠。
經過五行樓和閃金塔兩次唱賣,覃鈺的眼光已經很刁鑽了,尋常的器物根本不在眼裡。
所以雖然他竭力四處尋覓,希望能撿一些漏,但是,最終依然是一無所獲。
在市集裡走了片刻,他忽然啞然失笑,知道這裡爲什麼會這麼擁擠了。
許多來此地收集各種材料和寶物的客人,本身也攜帶着許多貨物,一邊和他一樣轉着看着撿着漏,也許碰到某個小塊的空地,便把背後的揹包一放,就地擺起攤位來。
這麼一會兒,覃鈺已經發現三個之前跟自己一樣閒逛的客人,居然見縫插針,在前面擺起了地攤。
同時,也有些擺攤的商販,這會兒已經變身爲尋寶遊客,四處看貨,移動的步法都快攆上自己了。
覃鈺搖搖頭,此時他已經想到了:“其他兩鎮情況不知如何,但在這裡,無論是蔡瑁,還是魏延,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攻擊鎮子,武力管制,那樣除了大喪人心之外,對荊州官方不會有任何好處。蔡瑁若敢冒大不韙這樣做了,劉表絕不會置之不理。”
不用武力的話,蔡瑁的軍隊如何通過這種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的神木鎮集市,進入通向神農谷的大道,便成爲了現實的棘手問題。
神木鎮卡在大道之上,兩側多山石小河,繞道的話,大軍行進十分不易。
看來,只能等到晚間,等集市全都散了,纔有幾分前進的可能姓。
做出這種判斷之後,覃鈺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放棄了繼續淘寶的想法,徑直向鎮子裡走去。
身側各種買賣的喊叫,震耳欲聾。
“覃爺!公子爺!”忽然,一個大個子的身影映入了眼簾,大嗓門猛喊。
覃鈺認識,那是徐登的家奴,徐高。
“徐高兄,是你!”
徐高擠着來到覃鈺近前,興奮地點點頭,卻立刻又搖搖頭,大聲叫道:“覃爺你叫我徐高,小高就是。您是我家三爺的好友,我怎麼敢讓您稱呼爲兄……”
覃鈺實在不想對他高喊,傳音入密又覺得浪費,便只是擺擺手。
徐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貴管家在東頭的的集市攤販之中,似乎正在購買一些糧種。要不我去喚他過來?”
“嗯,你讓他回客棧房間吧。”覃鈺逼運一些氣血,沉聲說道。
他不想這麼公然和聞胄見面,不但人太多,而且嘈雜之下,說話都聽不清楚,要靠喊。
自己要辦的事,有哪一件能喊的麼?
徐高點點頭,表示瞭解,轉身又擠入人羣。
覃鈺搖頭,邁步向神木客棧走去。
現在他對自己能在客棧裡獨自佔據一間上房暗暗感覺得意,還好哥哥來得早啊!
忽覺身後有些異常,覃鈺反手猛然一撈,一隻瘦弱乾枯的胳膊被他直接扣住,拇指和食指上,居然還捏着他僅剩的那枚金餅。
覃鈺盯了對方一眼,十三四歲年紀,這麼小就幹這個?覃鈺很不高興:“小子,沒事能不能學點好的?天天這麼鉗,小心你的小胳膊。”
那小子眼圈一紅,說道:“我家八十歲的老孃病了,要抓藥,可是又沒錢……”
“是嗎?”覃鈺不信,“八十歲老孃?我看你沒多大啊,這得多大生得了你啊?”
“我媽快七十才生了我。”那小子面不改色心不跳,“所以小弟我家傳底蘊不行,老爹死得太早。”
“擦!”覃鈺唾棄一口,這廝的嘴巴,不比小師弟差多少啊!“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你問這個幹嗎?”那小子警惕地問。
“回答好了,這個就是你的。”覃鈺玩弄着手裡的金餅,一臉誘惑的殲笑。
“姓寇,十二。”
才十二?看着不像啊!覃鈺摸摸寇封的肩膀和後背,看不出來,骨骼很寬大的,以後還有得長。
寇封警惕地倒退兩步,盯着覃鈺。
“姓寇?叫什麼?”
“寇封。”
“寇……封,是本地人麼?”覃鈺隨口問道,遊目四顧。
“不是。我是長沙人,父親死後,家族把我母子驅趕出來,流落至此。”
覃鈺聽他說法不像假話,態度認真了一些。
“你媽媽……真的有病?”
“是,臥牀不起,又沒飯吃。”寇封低下頭去。
“唉!”覃鈺嘆息一聲,便是國泰民安的盛世,也有無數乞丐,如今這世道,更是人不如蟻,命賤似草啊!
隨手把那金餅丟給對方。
“寇封啊,是男人麼?”
“當然!”那瘦弱的小傢伙猛地擡起頭。
“是男人就不要老去當小偷,知道麼?”覃鈺教訓道,“男人,爲了活命可以不要道德,但是,不能失去鬥志。你爲母偷竊,固然情有可原。長此以往,卻一定會喪失進取的雄心,今曰我給你這枚金餅,就是給你個契機,讓你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多謝哥哥教誨!”寇封滿面羞慚,雙膝跪倒,“蒙哥哥活命之恩,寇封不敢言謝,只敢請問恩兄,貴姓大名?”
“我姓覃……”剛說到這裡,忽然感覺不遠處似乎有人窺視,暗暗一驚,好像還很熟悉。
“覃鈺哥哥,真的是覃鈺哥哥!”有個稚氣的聲音忽然高聲叫道,接着,一個矮小的身影連躥帶蹦地跑了過來,一把抱住覃鈺的後腰,“覃鈺哥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覃鈺無奈搖頭側頭看去,數丈開外,一個俊朗的年輕人正推開擁擠的人羣,快步行了過來。
“想不到,在這裡又遇見覃兄了。”
“孔明兄,你怎麼也來了?”覃鈺驚詫無比,在神農鎮遇到諸葛亮兄弟,他也是毫無思想準備。
“吾師常說:吾輩不僅要讀書,還要廣遊。如此方能真正讀懂經義。”諸葛亮顯然也很高興,“沒想到剛到這神木鎮,就見識到覃兄的口才,男兒可以無德,不能失志!好氣魄,兄臺的胸襟,真是不凡。”
覃鈺汗了一下,這纔想起面前還跪着一個呢,忙掰開諸葛均的親熱擁抱,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寇封,“寇封兄弟,你快去給你老孃弄點吃的吧,不要耽擱了。”
寇封慢慢站起身,默默看了覃鈺兩眼,將金餅收入懷中,轉身跑掉。
覃鈺這纔有功夫,再度回身過來,摟住諸葛均:“爲什麼想哥哥啊,你是想棒棒糖吧?哈哈!”
諸葛均臉紅了。
諸葛亮道:“我和小均都聽說峴首山的事了,甚爲覃兄擔憂,小均還哭了好幾場。”
覃鈺一愣:“真的,小均,你還哭了?”
諸葛均很不好意思,低頭蹭着覃鈺。
覃鈺心頭大爲感動。
和這小孩兒不過萍水相逢,一面之緣,想不到他還爲自己掉淚。
“你們兄弟,怎麼也來了神木鎮?”
“哦,聽說神農有盛會,我是隨豐公一起來見見世面的。”諸葛亮看看諸葛均,“這小子非要跟我一起來,沒辦法。”
“豐公?”覃鈺一震,那不就是蔡瑁軍中兩大宗師之一麼?
“是啊,豐公他老人家很喜歡哥哥,想傳他長生不老的道術呢!”諸葛均很得意地揭穿哥哥的小隱私。
“胡言亂語!這世間哪有什麼長生不老的法術?”諸葛亮訓斥道。
“那豐公怎麼能在天上飛呢?”
諸葛亮語塞,只是搖頭。
“哦,對了,元直也在此地。”覃鈺岔開話題,不想讓諸葛亮太過尷尬。
“他走時留了一封書信,聽說是跟遊俠王越一道過來的。”
“沒錯,此刻他在神農谷之中……”覃鈺不想隱瞞諸葛亮什麼,難得有緣相逢,也想跟他多聊聊,但這裡實在嘈雜得要命,卻是什麼話都說不清楚。
正在這時,聞胄匆匆跟着徐高擠了過來。
“二爺,你回來了。”聞胄看周圍人多嘴雜,只是簡單問候了一句。
覃鈺點了點頭。
諸葛亮一瞧聞胄說話的樣子,就知道他有私密的話要跟覃鈺說。
“覃兄,我和小弟便在肆集上隨便遊蕩,你先忙正事,回頭再敘。”
徐高眉眼剔透,對諸葛亮兄弟道:“這兩位公子若無事,不若我帶你們到處轉轉。”
諸葛亮看向他,覃鈺笑道:“他可是這次主辦方在神木鎮的話事人,賢昆仲若有特別需求,儘可找他。”
“如此……有勞了!”諸葛亮很謙遜。
“不敢,兩位請隨我來。”徐高見覃鈺對諸葛亮極其熱情,心中認定這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不敢欺他年幼,很恭敬地說道。
雙方分散,覃鈺隨聞胄而去,問道:“你怎麼來了?”
“原來客棧的兩個房間,已經堆滿了貨物,正在尋找車行,這兩天就運走。所以我們又找了一處民宅,暫時居住。”
原來如此。
三轉兩轉,來得鎮西頭一戶人家外。
“這戶人家把整個宅院都租給我們了,一天七貫錢。”聞胄一面推開大門,一面苦笑搖頭。
覃鈺跟進去一瞧,呦,還是紅瓦綠檐的大房,好大的院子。
“不錯,值得。”七貫就是七千文,平曰裡自然也算得一筆巨資。不過現在神木鎮寸土寸金,也不算太貴。
東西兩側都有廂房,似乎都住得有人。穿過這個大院子,裡面還有一進。
進入後院,覃鈺閃了閃眼,幾乎愣住了。
這個院子更大,而且,好多人。
有的人正在清點各種器械輜重,像長槍、環首刀、盾牌、甲衣、戰靴,各種軍用物質應有盡有,甚至還有較輕盈的拒馬槍,更笨重的鹿砦。
有的人則在磨練武藝,幾人之間有一場小型的混戰。
最中央處,最顯眼是一個整齊的隊伍,約有二十人,正在院子中間聽訓。
這二十人都是氣勢剽悍的棒小夥子,個個身材勻稱,手足甚長,他們每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架軍用具弩,看那分量,應該至少都是三石弩。
這種軍用強弩,需要近兩百斤的力量才能勉強把弦拉滿,可射兩百米之遠,是步兵陣營最常用的遠程集火武器。
訓練他們的是一位二十餘歲的精悍軍官,身着一身鋥亮沉重的盔甲,腰佩長刀,正在嚴厲呵斥隊伍中動作不到位的手下。
“這位是……”覃鈺遠遠打量一下,忽然認識,這人正是袁術寶貨車隊的護軍頭目,疾射校尉陳雷。
居然是他。
這人在上司受傷之後,擔負起指揮重任,兵敗之後依然緊緊護衛自己的首領強弩將軍紀護,是一位忠勇之士,已經歸順了史璜的蒼梧郡,想不到,居然是他在爲安保組訓練弩手。。
再看稍遠處那幾個羣戰的,其中三個,正是鄭寶、張多和許乾,他們三人聯手,圍攻一個大漢。
那大漢力鬥三傑,大聲呼喝,氣勢十足。
覃鈺微微一笑,原來是身負大仲國寶貨,中途被史璜生俘的仲軍校尉牽株。這廝能力敵史璜十數合,是一位相當強的暗境高手,此刻以一當三,卻也絲毫沒落了下風。
“他們正在訓練,我們就不要過去打斷他們了。”卻也看聞胄有過去召集諸人的意思,伸手攔阻,“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些事情要給你說,你稍後再下達給他們便是。”
“是,那二爺我們還是回前院去。”
二人又退回前院,在東側廂房找了一間,覃鈺把一些需要他們去做的事情,一件一件交待。
第一件就是加強偵緝刺探,不吝金銀,多多收買荊州蔡軍的情況,必要時對中下層軍官儘可能拉攏腐蝕,讓他們爲我們所用。
第二件是立即在神農三鎮散佈各種謠言,像蔡瑁要來搶奪大家的財物,要血洗三鎮,實行三光策略等等。
聞胄請教道:“何謂三光策略?”
“就是燒光、殺光、搶光,是謂三光。”覃鈺愣了一下,立即加以解釋。
“啊,居然如此兇殘?”聞胄信以爲真,臉色大變。
覃鈺不滿地瞪他一眼:“他們,必須如此兇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