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鈺轉而問起這口劍怎麼才能換到?
幾老聞言一陣搖頭,鐵焰蘇氏出產的精品,只能臨場去看了,未必一定能換得到手。
史璜略微向覃鈺解說了一下,能躋身百寶圖中的珍品,通常至少半數以上都是他人寄拍之物,這些東西,事先物主自然會有交代,某某至某某一個交易範圍,比如趙嵩的一瓶寒冰雪參丸,就是想換一門他沒見過的奇特槍法。
但是,貨賣世家並不會把貨主的要求在百寶圖上一一標註,而是直至唱賣會當日,纔會由唱賣師當堂唱賣,說出物主的真實要求。如此,才能爲貨賣世家最大程度地博取利益。
只有貨賣世家自己準備出手的珍品,纔有可能直接在百寶圖上標註換取的交易物品範圍。
爲什麼會這樣?
覃鈺簡單想了一想就明白了,比如他和趙嵩的那個交易,就是他提前知道了趙嵩的需求,才能在關鍵時刻直接找上趙嵩交易。大家都這麼幹的話,只需要找上一本百寶圖,豈不就完全可以自己私下交易解決問題?貨賣世家不僅缺失了鉅額的中介手續費,而且作爲天下羣豪最重要的交易平臺,其存在價值也頓時大減。
“我看黃老大還是做好備胎選項吧。”覃鈺勸了一句。黃忠雖然有玉璧四件套的精品,但是不知道貨主的實際需求,這命中率就很成問題了。
“你當他不想選嗎?”王越似乎是存心調侃黃忠,攢勁兒挑他的傷口,“可是特異珍品和一等珍品裡,就只有這麼一口騎牛伏魔劍,再往下挑,只能去二三等的珍品堆裡選了,合適的更少。”
覃鈺正在翻百寶圖,忽然翻到一面,是一口光焰熊熊的細條長劍。
“黃老大,你看這烈焰金光劍怎麼樣?貨賣世家自己出品的,各種奇異寶貨均可換取。你老的四壁套裝,價值絕對足夠了。”
“但是……我用不了這劍!”黃忠搖頭,“這口劍雖然輕巧靈動,有奇光異火之能,你們用了都能有些增益加持效果。但我練的是重水厚土二行,屬性恰恰相剋。”
覃鈺撓撓頭,二等珍品裡,也就這麼一口劍器。黃忠喜歡的那種又重又笨的大傢伙,真是特別少。
貨賣世家雖然號稱交易天下,每隔十年,都能拿出上百件珍品寶物,實力雄厚。但畢竟唱賣會不是劍器專賣會,分散爲天下百貨之後,相應各類裡的珍品自然就不會太多。覃鈺在五十件三等珍品欄裡倒是又找出幾口劍器,卻也覺得,沒有再向黃忠推銷的必要了。
覃鈺心想:“一次唱賣會,天南海北的英雄豪傑相聚,這些人自己身上總會帶些獨特的寶物來交易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口適合老黃用的好劍了。”
覃鈺自己,除了之前答應爲戲芝蘭尋一件上好的護身寶衣寶甲之外,倒也無甚特別的需求,能弄到一匹好馬當然最好,沒有也不妨礙以後慢慢整。
所以,他現在一門心思,就盤算着給三老弄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王老剛剛進階,現在估計也沒啥特別想要的,到時可以隨機應變,看唱賣會上到底都有神馬化境合用的寶物,能收就收,嘿嘿,王老用一次,以後大家說不定也都需要接着用。史老爺子想要的天機奪命丹,在特殊十寶之中也能排到第五位,似乎挺珍貴的樣子。好在這是貨賣世家自己的賣品,嘿嘿,我這明玉符,可不是放那兒的擺設。”
貨賣世家的貨物,全部半價,這等優惠程度,等於先天上就比對手多出一倍的承受能力,起跑線完全不一樣,實屬一場不對稱的交易戰爭。
正在琢磨間,聞胄和張任回來了,隨行而來的還有貨賣世家的大個子徐高。
都是一起在老君山上吃過苦、驚過魂的戰友,雖然對方身份卑賤,主人們倒也沒擺什麼架子,覃鈺熱情招呼道:“大徐,你得給我好好估估價,我寄存你那兒的,可都是上品金珠。”
徐高連連哈腰點頭,帶着幾分諂媚的笑。
“幾位大老爺,小少爺,小人怎麼敢壓你們的價?都是照最高級別定品的。”
覃鈺見聞胄笑而不語,情知徐高所言不虛,自然更是熱情。
徐高道:“小人跟着張少爺來,是因爲接到本門指令,敝主人要親自駕駛1號香車,來迎接諸位,就快要到了,所以提前來知會諸位老爺一聲。”
覃鈺點點頭,這是爲王老而來啊!
王越臨陣晉級,他們自己雖然沒說出去,但是貨賣世家裡自有高人,完全可以根據當時的戰情猜測出幾分來。
畢竟,能一戰擊敗老牌化境宗師鹿鳴鐘的強者,就算尚未成爲化境,實力也已是十足十的宗師層次了。
徐登作爲貨賣世家暗境頂峰的代表人物,來爲王越馭馬趕車,雖然說出去有些驚世駭俗,但是,想想王越一門雄主的身份,化境宗師的地位,卻是很正常了。
史璜敲敲黃忠。
“咱們就別湊數了,這個車,坐不起啊!”
徐高連忙擺手:“兩位老爺千萬別嚇唬小人,您二位是敝主人特意叮囑一定要留住的貴客,他要一併接走。”他急忙看看覃鈺,“還有二位小少爺。”
覃鈺呵呵笑,他想起一個“該來的都沒來,不該走的全走了”的請客故事,這徐高真個訓練有素,生怕一個沒說到就給得罪了。
“放心,不過我們人多呀,你家主人一輛車,坐得下多少人啊?”
徐高道:“敝主人乘來的是1號貴賓香車,座位合十二生肖之數。”
我x,那就是能坐十二位客人?什麼樣的香車居然這麼肥碩?
這時代的普通馬車,同時坐二三人的是正常載貨,四到六人已經很寬敞可觀了。
覃鈺數了數,自己這邊,三老、三小,外加徐庶,也就七個人,綽綽有餘。
忽然一陣爽朗的笑聲傳進來:“好熱鬧啊!”
衆人擡頭一看,一老一少,兩位高大帥慢步走了進屋。
卻是神醫張機和徐庶攜手而來。
“哎呦,張先生您老怎麼也來了?元直大哥,你傷口全好了麼?”覃鈺蹦了過去,向張機打個招呼,便一把拉住徐庶的手,上下看他精神。
“全好了!”徐庶面色不錯,拍了拍自己的左腰,“多虧張老神藥啊!”
張機看向史璜、黃忠,說道:“老夫也是接到徐高兄弟的知會,讓我跟幾位一起去。”
“那太好了!求之不得。”覃鈺大包大攬,十分開心,又問王越一句,“是不是,王老?”
“你都說是了,我還能說不是?”王越笑罵一句。
覃鈺嘿嘿直笑,忽然眼神一凝,注意到徐庶背後。
“元直大哥,你背上這口劍……好眼熟啊!”
徐庶一笑,看看張機。
張機道:“嗯,是這樣。金威對自己誤傷元直一直深感不安,願意把這口巨闕劍送給元直,祈求元直和王兄你的諒解!”
徐庶取下那柄巨劍,雙手捧給王越。
“越叔,這柄劍,我做主給您帶過來了,請您收下。”
“元直差矣!”王越搖頭,“金威那廝,已經得到教訓,我也不爲己甚,你說饒,饒了便是。這柄劍,我卻是用不着,你自己拿着吧。”
徐庶哈哈笑道:“小侄氣血未凝,功候不夠,哪裡用得了這樣的寶刃?還請越叔笑納,以後交給更合適的弟子使用。”
“唉!”王越心知難以勸動徐庶投入他紫電門下,只得作罷,接過巨闕劍,想了想,向覃鈺說道,“小鈺,那金威你是所敗,方纔成擒,這口劍,理當歸你所有。”
覃鈺急忙大擺其手:“王老,我可用不了這種又重又笨的大劍,你自己留着送人吧!”心道這金家是益陽大族,我要拿走了他們家的傳家寶,到時金家不定還要怎麼得瑟呢!
王越掃一眼,見小財迷戲芝蘭不在,張任他卻又瞧不上眼,轉而心念一動:“又重又笨的大劍……這句話……”
他忽然哈哈大笑,醒悟到覃鈺的用意,頓時一陣樂不可支。
“漢升,幫老夫個忙,把這口又重又笨的劍收下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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