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不僅有明面上的各種勢力,更有着種種隱藏在暗處,不過問外界的勢力。 有一些,就如無憂山莊,主動避禍,營造出一個世外桃源,絕不插手任何外事。 有一些,則是一些在外面混不下去,惹到巨大仇家的勢力,只等待養精蓄銳,就會再度殺出。 四樣寶物的傳言,雖然證明是陳自在僞造,但,相當一部分人認爲,四樣寶物,的確有不可思議的能力。 因此,那些隱藏起來的勢力,開始對我進行暗殺。 我修爲再高,單槍匹馬,也捱不住他們無休無止的騷擾。 我的神機軍大統領有名無實,巫山營也早已解散,根本就調動不起任何人員。 這時候我發現,我竟然成了全世界的敵人? 萬象寶剎,要殺我,揚言爲世誅魔。 神機軍,要殺我,陳自在纔是真正的大統領。 隱世勢力,要殺我,爲了奪我的鬥尊鑑與靈尊鑑。 就連靈脩部落,也要殺我——這讓我徹底絕望了。 我將一切的真相說了出來,我說我只是想去外面的世界,取得這四樣東西,只是爲了而打破這個世界的束縛。 有些人相信,有些人不信。 我受到的追殺非但無減,反而有增。 我明白過來,他們在害怕。 害怕什麼? 害怕改變,任何新東西的出現都會打破天下的平衡。 人們在瘋狂掩蓋真相,將一切有關外面典籍,有關我的事蹟都抹去,把我打成妖言惑衆的世界頭號公敵。 全世界都要來殺我。 我累了,倦了,不想再跟他們殺下去,殺了一批又來一批,根本沒完。 可他們卻樂此不疲,不分星夜,追得我逃遍天涯海角。 這時候,一夜之間,我又突破了。 不僅修爲漲到了當世無二的四品鬥王,我領悟的永夜法則,似乎也發生了變化。 什麼變化,我具體也不清楚,但絕對是質上的變化。 比方說,我半步王級與一品鬥王的時候,領悟的法則力量,換算出來是一。 當我差不多三品鬥王的時候,領悟的法則力量,換算出來是二。 而我到了四品鬥王的時候,我的法則力量,幾乎達到了五。 我接觸到了他們誰也沒有觸
及的境界。 這使得他們更加恐懼,無數勢力集結起了大軍,只爲殺我一人。 十萬大軍?百萬大軍? 哈哈,都是笑話。 殺我的軍隊,數量上億! 這天下之大,無我一人容身之地! 決戰還是開始了。 我的力量,比他們高出來絕不僅是一個層次。 千軍萬馬,不過一指盡滅。 我也不知道大戰過了多長時間,我更不記得我殺了多少人。 就像刀砍人砍多了也會捲刃,我殺人殺多了也會沒力氣。 陳自在很精明,他從不讓高手與我正面交戰,只是讓無盡的雜兵雜魚前來送死。 當我油盡燈枯的時候,最強的高手們纔來到我面前。 具體的情況,我也記不清了。 總之就是驚天動地的一站,無盡的爆炸,無盡的攻擊,無盡的毀滅……最後是永恆的黑夜。 當我醒來的時候,是一個老頭在我身邊。 他告訴我,一切都結束了。 結束了? 是啊,似乎全部都結束了。 我猛然發現,我一切都沒有了,我修煉二十餘年的修爲沒有了,我領悟的法則力量,沒有了,我連所有的東西,也都沒有了。 我奔波在每一處廢墟,只靠着微弱的感應,找到了鬥尊鑑。 是我的靈寵留下的,還有一枚獸卵在一起。 除了這些,過往的一切東西,都於我消失無蹤。 修爲?權勢?地位?親人?朋友? 我什麼東西也沒有了。 我恨。 我恨讓我失去一切的東西。 但我該恨誰? 陳自在? 不,他只是往暴曬在烈日下的柴火上加了個火星。 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什麼? 人性。 我要報復人性。 那老頭,就是林海真人,他把我帶回了無憂山莊。 儘管無憂山莊禁止修煉,我還是每日來到三義廟這裡,日夜吐息。 修煉的,也不是之前的功法,而是改換了靈脩的功法。 我要換一個身份。 五年後,我從無憂山莊離開。 山莊裡,有一個孩子要與我一起走。 他爲了我放棄原有的一切,連名字也放棄了。 我發現我重新有了兒子,他被我賦予了雲兒的名字。 閻出雲。
除了我沒人記得有這麼一個名字。 與我一樣,雲兒也被世界遺忘了,抹除了一切痕跡。 我來到外面,成了一個嶄新的人,我給自己的身份是三等灰衣祭司黃臺吉。 後面的事情,你們也能差不多大致知曉。 我不再年輕,天賦早不如前,何況修煉的還是與我毫不對路的靈脩功法? 苦修十年的時間,只能讓我重新擁有差不多二十歲時候的實力。 十年前,我想發動一下三家勢力的戰爭,卻發現,在我變化的時候,世界也變了。 陳自在不再是那個沉默陰鷙的青年,反而成了一個悶頭不出的修煉狂。 嚴霸天被我打碎過丹田,後來脫離了匪幫,剃度出家,每日持齋誦經,苦行宣法,成了得道高僧。 他們,已經利用不起來,我只能利用其他人,利用天下大勢。 我開始經營靈脩部落,變成保守派的領袖,與葉赫那拉的兒子,李滄海,競爭黑衣祭司之位。 我暗中培養出雲,將我從前學得一切都傳給了他。 出雲的天賦幾乎超越了當年的我,十九歲便達到了一品鬥王。 這時候,我也在靈脩部落內有了相當的影響力,便讓出雲來到外界,準備統一匪幫。 同時,我聯絡到了陳自在的兒子,與當年的陳自在一樣充滿野心,但智力卻低了不少的陳天機。 我以割讓七十座城池爲代價,讓他們幫我打壓李滄海,扶植我上位。 又故意將靈尊鑑在他們那裡的風聲透露給李滄海,引動人去劫靈尊鑑。 然後,便是發生在方小友身上的事件,並藉此發動了清洗運動。 我本以爲事情都能在我掌控之中,哪怕是紙條魚事件與陰謀論風波動搖了我在民衆心中的地位,都不能阻止我最後的上位。 當我穿上黑衣祭司的袍子的時候,我感覺我就要成功了! 李滄海的突然殺出,也沒有任何影響! 卻沒料到,方小友把我的一切都推測了出來。 二十年心血,付諸東流,我與出雲一起,重新陷入無休止的追殺中……幾乎是當年的重現。 直到此刻,驀然回首,才發現,人生不過一場大夢。 多少恩怨情仇,隨着歲月滾滾東流,是非成敗,轉頭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