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的過往
曾經在仙居谷,她就隱約覺得凝魂草解決不了青梓晗的問題,這次一見果然確認了,想到現代曾看過的那種病例,她大概能判斷出他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不過,想要幫忙治療的話,還需具體問診,研究一段時間才能着手。
“雲哥,現在該給我們介紹介紹了吧?”玉衡子眼睛繞着林問歌母子轉了幾圈,時時顯得陰沉的臉上出現些似欣喜似好奇的神色。
“先帶客人去休息吧,少不得要大家多住幾日了!”天璣子眉目婉轉,笑容和煦道。
青梓晗、南家主、牧嵐風、端王等人紛紛起身,隨着門外進來的侍從陸續離開,他們之前就在北斗山住了幾日,客房都是安排好的,無需重新折騰,不過……想到這半脅迫的留客方式,還真是讓人不太愉快。
南家父子四人笑呵呵的,像是真的在做客;牧嵐風噙着謙遜的笑,似乎毫不在意這強留;端王則默然不語,根本看不出真實情緒;青梓晗一臉冷峻,經過剛纔那幾句對話,表情更冷了。
這下,屋裡就剩下了北斗山和仙居谷兩邊的人,前者含笑打量後者,後者則一派坦然地任人打量,一點都不在意那五人是傳言中亦正亦邪的北斗七怪之五。
雲起溫柔地對林問歌介紹:“歌兒,這是左老,外面人都叫他天樞老人,是位聖級煉器師;這是雲大叔,他纔是地地道道的雲姓人士,人稱天璇子,是位殺手;這是白夫人,人稱天璣夫人,是位神級煉丹師;這是陰雲冀,我平時都叫他雲冀,人稱玉衡童子,是位使毒高手;這是安姐姐,人稱開陽仙子,北斗山的護山大陣就是她設置的,是位陣法師。”
林問歌起身行禮,依次問了好。
雲起又向北鬥五子介紹道:“這是林問歌,乃仙居谷之主,也是我心儀的女子,這是我兒子,叫小穹,這是嶽思遷嶽叔叔。”
“林小姐,聞名不如見面啊,呵呵!”天樞老人笑眯眯道。
另外五人在雲起那面帶驕傲的介紹中有一瞬愣神,馬上又反應過來,打趣似的瞅瞅雲起和林問歌,眼神曖昧得不行。
天璇子最直接,咂咂嘴道:“雲起,沒想到你小子也有心上人?我還以爲你要打一輩子光棍呢!”
哪知嶽思遷突然開了口,從聽到雲起的介紹後他就驚疑不定地審視着天璇子,此時終於忍不住了:“天璇子……你姓雲?那你可叫雲殺?”
黑衣大叔神情驟變,眉宇間的戾氣如有實質,目光冷得如寒冰玄鐵,他點頭承認,嗓音低沉如夜:“不錯,我就是雲殺,閣下是……”
後面的話他來不及說了,因爲嶽思遷猝然發難,右手於空間戒指上一抹,提着平日慣用的長劍便衝了上去,一出手就是殺招。
天璇子身爲殺手,反應不可謂不快,幾乎是嶽思遷出手的剎那,便也撈出長劍,憑着直覺於面前一格,緊接着身形一閃,就竄向了屋外。
“這是怎麼回事?”衆人面面相覷,起身追到了門外。
林問歌仰頭眯眼,看着空中真氣縱橫、身影飄忽的兩人,嶽思遷已到武聖四品,天璇子則到了武聖巔峰,兩者的境界相差幾品,輸贏根本不用想都知道,然而,此時摸不着頭腦的天璇子只是一味地閃躲,並沒有使出殺招。
“喂喂,你這人怎麼回事?說出手就出手,再來我可不給面子了?”天璇子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林小姐,敢問……這位嶽先生和天璇子認識?”開陽仙子很含蓄地道,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他們是不是有仇?
林問歌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你們叫我問歌就好了,不用這麼客氣。”
雲起眉頭擰緊,星眸猶疑地看了看身邊的女子:“歌兒,雲大叔原是天之大陸的人,他說當初是接了個刺殺任務,追着目標到坤元大陸的,後來空間動盪引起的通道關閉,他纔回不去的。”
“雲起,你的意思是……”天璣夫人懂了他的意思。
“歌兒,莫非你就是雲大叔的那個刺殺目標?”雲起說出他的猜測,因爲林問歌簡單提過十幾年前家中鉅變背井離鄉的事,從時間上看很符合,而且,嶽思遷也說他到坤元大陸後先引開了追殺的人,再去尋找林問歌的。
“不會這麼巧吧?”天樞老人一愣,有點不敢相信。
林問歌想了想,毫無這方面的記憶:“我不知道,當時我一到坤元大陸,就被爹爹髮妻護着,有沒有殺手……並不清楚,嶽叔叔也從來沒和我說過。”
“不管怎麼說,先讓他們停下吧!”天璣夫人道。
大家想想正是這個理,林問歌便衝空中打得難解難分的兩人喊:“嶽叔叔,你先下來,總得讓我知道你爲何要殺他吧?”
嶽思遷聞言後掠三丈,握劍躍到林問歌身邊,仍舊滿懷敵意地盯着後落下的天璇子,渾身的肌肉保持着隨時出手的狀態。
天璇子一臉鬱悶地落地,啐了一口將劍收回去,一副好倒黴、好晦氣、好莫名其妙的表情。
“嶽叔叔?”林問歌轉頭看向嶽思遷。
“姑娘,他就是當年追殺我們到坤元大陸的那個殺手,殺手聯盟當時派出的丁級殺手之一。”
證實了猜想,雲起看向天璇子的目光變得凝重。
“哦,原來是丁級殺手?”林問歌毫無被刺殺的危險感覺,她打量天璇子幾眼,牽了牽脣角,“看來你在殺手聯盟的地位不高嘛!”
天璇子本來聽到嶽思遷的話怔住了,此時炸毛道:“胡扯,那個任務是老子升丙級的最後一個,哪知道一執行就執行了十幾年,還沒成功,真是奇恥大辱啊啊啊!”
這事是天璇子最大的痛腳,天樞子他們雖然彼此簡單講過自己的過去,但還是第一次知道天璇子的刺殺任務有這種意義,不過,這是他的隱痛卻都清楚,所以平時從沒有人提及此事,免得被個殺手追殺!
“好了,你的任務這輩子都不可能完成了,還是早放棄早超生!”林問歌擺擺手,很輕鬆地就此事畫了句號。
“誰說不可能成功了?老子要是……”天璇子的話音斷了,只因嶽思遷再一次作勢要衝上來,而云起也動了動腳,那個角度立馬就能出手。
小穹小身板一側,擋在林問歌前面,嚴肅地看向天璇子,同時放出了自身的靈壓:“我會保護我孃的,你休想傷到我娘!”
場面一時寂靜如初。
“啊啊啊,我不活了不活了,一個小屁孩都有武聖二品,我不活了!”天璇子揪住頭髮狂吼,下一刻咚得栽到了地上,徹底暈了!
“武武武……武聖二品?”天樞老人一捂胸口,也暈了!
另外三人也是滿臉震驚,彼此對視一眼,再看看小穹,再對視再看,來來回回反覆了幾次,才合上疑似脫臼的下巴。
“有這麼驚訝嗎?”林問歌納悶地望着自家兒子,母子倆四目相對,前者略顯困惑,後者無辜不解。
雲起撫額搖頭,走過去一把架起地上的天璇子,苦笑道:“我看,我們還是明天再敘吧,大家還是先休息休息。”
天璣夫人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的確需要休息休息,我真懷疑我在白日做夢!”
玉衡子朝天翻個白眼,撇下天璣夫人和開陽仙子,將林問歌母子、嶽思遷引向雲起在北斗山的院子,還順路介紹了一下週圍的建築。
抵達北斗山的第一個夜晚,月明星稀,夜黑如墨。
“還沒睡?”雲起揉着眉心推門而入,繞過屋裡的屏風,就見林問歌支着頭側躺在牀上,小穹在她身邊打着輕酣,分明已經睡熟了。
“我還以爲明天早上你才能回來呢,話說完了?”林問歌翻身坐起,下牀套上鞋,看她的樣子竟連外衣都沒脫。
雲起苦笑:“我強硬要求才放我回來的,以前每次回來也沒見他們這麼關心我啊,這次倒是話多,問得我頭都暈了!”
兩人坐在桌邊,林問歌給他倒了茶,聽到這話,她但笑不語,大概能猜到那些問題都是什麼。
“歌兒,”雲起攥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似慨似嘆道,“他們可能脾氣古怪些,你……你別介意,他們都沒惡意的。”
林問歌失笑,嗔了他一眼:“我還沒和他們接觸,你就這麼幫着他們說好話啊,脾氣古怪算什麼,我的脾氣比他們更古怪呢!”
雲起眉心的擔憂徹底散去,憋着笑若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也是什麼也是?我脾氣不好嗎?”林問歌豎眉,威脅地看着他。
雲起悶笑兩聲,連忙討饒:“沒有沒有,我家歌兒溫柔大方,最是和善可親了,誰敢說我家歌兒脾氣不好,我第一個揍他,揍得他連娘都不認識!”
林問歌:我是這樣嗎?好假!
兩人相互對視,眼中的情意由些許變成很多,最終變得綿綿深沉,說不清是誰主動誰被動,兩人擁抱着彼此,脣與脣相貼着感受彼此的氣息,直至互相糾纏、密不可分,纏綿的吻由單純的情帶上了本能的欲,漸趨激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