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愚蠢的人。撞的疼吧。哈哈。”隨着突然從下面黑暗深處傳出的聲音,二人聽的都是不寒而慄。
像是一道浮影,一個人形大小的黑色東西慢悠悠地就朝他們遊了過來。
“鬼、鬼、鬼…龜兒子!”看着一團黑,只有人形沒有任何五官的東西,行歌立刻驚悚大叫着。
“你纔是龜兒子!我是鬼母的兒子的兒子的兒子的兒子……”沒有五官的黑團,也不知是從哪發出的聲音。
“你要作甚!”蘇童一手掩護行歌,一手將魚骨劍伸出。
“你們倆竟然是完整的?那我怎麼辦……”像是上下打量着的黑團發愁道。
“你要幹什麼,這是哪裡?”蘇童微微晃動手中的魚骨劍試探着。
“哦…對對對對對,我想到了,我可以先把你們撕開,然後再補充你們,這樣就行了。”像是想到了好辦法,黑團興奮地晃動着身體。
看着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蘇童已察覺不妙,四肢一個用力便準備先發制人。
可正遊離而出的身體,竟突然就被定在空中一動不動。
“在這裡,你得聽我的。我讓你動,你就動,我不讓你動,你就動不了。”看着黑團朝蘇童而來,行歌一個用力,用頭就朝它撞去。
看着橫衝直撞而來的行歌,黑團不僅沒有閃躲,反而一個加速也用頭朝她迎去。
“砰……”
一擊悶響,從二人之間傳開。
“啊……”行歌被這黑團撞的立馬上頭冒金星,眼淚直流。
“真疼……”行歌揉着頭,怒視着眼前的黑團。
“哈哈,撞頭真好玩。再來再來!”黑團說着就打算再朝行歌撞去。
看着黑團來襲,行歌一咬牙想也沒想,就再次迎頭而上。1
“砰……”又是一聲悶響。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再來再來!”黑團像是學着行歌的樣子也揉揉頭。
“行歌,我來跟你們一起玩。”被定在空中的蘇童,立刻大嚷着。
“好啊,咱們一塊玩。你快讓他動起來,人多才好玩。”行歌指着蘇童朝黑團命令道。
“嗯,好啊好啊。”黑團急忙揮着手讓蘇童加入。
隨着黑團的同意,蘇童的身體果然立刻就恢復了自由。
“換我來!”蘇童立刻屈身就朝黑團撞去。
黑團自是不甘示弱,迎頭就撞。
於是,二人接下來便強忍疼痛,一次次的輪流朝着黑團撞擊着。
“好玩嗎?黑人?”蘇童試着開始了溝通。
“我不是黑人,我是危。”沒想到似乎熟絡後,黑團竟然開始回答了。
“這是哪裡?”
“這是百花深處。”
“這哪裡是百花深處,我們就是從百花深處突然來到這裡的。”
“這就是百花深處。”
這個叫危的黑團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答着。
“危,那百花深處的荷花都上哪裡去了?還有那些房子呢?”行歌也問道。
“不都在咱們頭頂嘛。上面是百花,這裡纔是百花深處。”危說歸說,撞頭的速度始終沒有放慢。
“你的意思是咱們是在沼澤的下面?!”聽罷他的話,蘇童再次看向頭頂的水面,一陣強烈的窒息感不由而生。
“這不可能啊,這沼澤下面怎麼會沒有水嗎?那這下面的黑暗裡是到了哪裡?”蘇童一連問道。
“你你你的話太多了,煩死了。”等危說罷,蘇童便又一動不動被定在了那裡。
“你等我下,我先把他送回去,回來再繼續玩。”危說着就拉着不能動彈的蘇童朝黑暗之下游去。
“住手!你快回來!你這樣我就不和你玩了。”行歌看勢不妙立刻假裝生氣道。
但這次的危似乎完全不再在意她的話,只管拖着蘇童就往深處遊着。“已經好久還沒抓到人了,先送回去再說。”
還想追趕的行歌剛一用力,就發現自己也已經不能動彈了。
“咦…忘了忘了…你是完整的,這樣可不行。”突然停下又開始打量起蘇童的危,搓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
“你想幹什麼?”雖然危沒有雙眼,蘇童卻被他看的毛骨悚然。
“那先拔了你的衣服再說。”說着,危用力一扯,蘇童的外套就被撕扯掉。
蘇童渾身的傷疤在頭頂白光的斑駁中,再加上始終帶着的面具,他甚至比危更像一個怪異的惡魔。
無法動彈的蘇童完全就是案板上的肉,再等他宰割。
“啊!”原本透亮的水底,不知爲何竟一瞬間暗了下來。
但這黑暗的範圍僅僅只有三兩丈的大小,似乎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嚇得,危小心翼翼朝着黑暗的源頭探去。
而蘇童也發現,處於黑暗中的危竟忽然睜開了一雙像是剛剛剝皮雞蛋的青色大眼睛。
對於突入而來的黑暗,蘇童也察覺到危似乎很是享受。
“你喜歡這珠子?這是我的黑曜石。”蘇童也發現,原來是危在撕扯他衣服時,當初在海外得到的黑曜石掉了出來。
因爲這水面下,白光異常刺眼,所以黑曜石的光芒也異常突出。
危呆呆的左右歪着頭,用那雙沒有瞳孔的大眼睛緊緊盯着黑曜石,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蘇童的話。
許久。
蘇童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危那雙渾濁的大眼睛中竟然流下兩行熱淚。
淚水彷彿隨風飛舞的雨水,緩緩消散在這奇異的空間裡。
蘇童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黑曜石怎麼會把危震懾成那個樣子。心中還在納悶,他要是一直這樣下去,自己豈不是也要被活活耗死在這裡。
“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像是突然大夢初醒,危緩緩將兩隻手放在自己眼前,顫抖着說道。
“我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我堂堂一個神,竟然落到這個地步!”雖然危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睛,蘇童卻能感受到他那滿腔的憤怒。
“都是它!都是它!都是這該死的東西!”說着,危便握住黑曜石狠狠扔了出去。
隨着黑曜石的移動,黑光的範圍也立即移到了別處。
“啊!”重新回到光明中的危,痛苦着就重新閉上了雙眼。
“你的眼只能在黑暗中睜開,對吧。”一直觀察着他的蘇童判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