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珠子,你也別下去了,前面的鼓就交給你。按着節奏打就行。”金喜翁說着就把他朝鼓前輕輕一推。
“我嗎?!”靈珠子措手不及的睜大了雙眼朝他們望去。
“靈珠子,讓你來,你就來。”白玉笑着也把他朝鼓前推去。
看到事已至此,他也一樣只能硬着頭皮站在了鼓前。看着上面的雙槌,他雙手搓了搓後顫抖着拿了起來。看着臺下藍色海洋中無數晃動着的人頭,深吸一口氣就狠狠敲下!2
靈珠子的鼓聲猶如千軍萬馬中的一聲號令,喜樂的歐絲琵琶緊隨其後,僅是一段前奏響起,金喜翁手中的一支骨笛就如一位率先衝向敵營的將軍,揮舞着手中的長槍帶着十萬大軍又奔涌而至。2
喜樂演奏的這支“九韶戰曲”韻律歡快,快速的節拍中韻律又千變萬化,不過好在整體的鼓點循序有據,這讓白玉等人也很快就能加入其中。2
和原來略微有些沉悶的六瑩神曲比起來,此刻的曲子可謂是動感十足,再加上有了低音喇叭炮的渲染,低沉有力的磁性對着臺下的人羣散發着一浪更強一浪的音波。
原本人們的搖曳就如水中輕搖的水草,可隨着喜樂的引領,節奏與低音越來越強,在低音喇叭炮的加持中人們已經開始全力搖擺起來。
有些人在奮力揮舞着雙臂,有些人在瘋狂甩着長髮,大部分人都已經完全放飛自我的搖擺着。
沉浸在瘋狂中的人羣裡突然有數十道白色影子竄過,興奮的人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時就被一陣陣的涼水給迎面澆下。
“把你們的嘴都給我張開!”
一道散發着懶散的聲音從那些飄過的白色影子裡響起。
“是白民和乘黃!這是他們的酒!”隨着這聲呼喊,所有人才都明白過來,立刻紛紛擡起頭把嘴張開,然後閉着眼繼續沉浸在動感的樂曲中搖擺着。
幾十道白光穿梭在人羣裡,每個人的嘴中都被乘黃的美酒澆灌着。
“哀夫子,這壺給你們!”宵夜乘着乘黃停於臺前,將身上掛着的一個白色酒壺直接就朝哀夫子扔了過去。
哀夫子沒有說話只是接過後朝他高舉着示意了一下,然後一手扔掉壺塞便超自己的臉上倒下。
痛飲一口後,他又扔給了身旁的怒昆。怒昆跟他一樣高舉着酒壺也是痛飲一口後便依次傳開。
最前端的喜樂因爲引領曲子,最後才傳入她手中。當她接過酒壺先伸出兩指撥了一下搭於胸前的幾縷長髮,然後和所有人一樣高舉着酒壺就一飲而盡。1
身臨藍色的熒光海洋,喝了酒的喜樂臉色竟然也能映出了幾分紅暈。原本一直只是在努力引領樂曲的她,竟然也開始逐漸搖擺起來,披肩的白髮隨着節奏在風中飄揚着。
看着喜樂伸出搖擺的手臂,臺下所有人自發的也全都伸出手臂迴應起來。
不知到底是酒意漸濃,還是瘋狂舞動後的筋疲力盡,在頭頂那無數條的藍色光芒烘托中,人們不知是何時才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先停了音樂還是先倒下了所有人,等到日月重新露出天際時,在這片大地上沉睡的人們似乎還依然不願從自己的夢中醒來。
從黑暗恢復光明,熟悉的白光像盞明燈晃着白玉的雙眼。等他睜開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們,昨夜的一切都像夢一樣不真實。
經過一上午的時間,這次前來參加儺人節的人們已經陸陸續續離開的差不多了。在一所不起眼的小房子中此刻正站着幾個人。
“這九頭黎到底還有什麼秘密?”白玉看着已經昏睡過去的九頭黎問向了拘纓國的嘟嘟。
“你們把手放它身體上好好感受下。”嘟嘟說着就把手掌貼在了九頭黎的身體表面。
小楨按照他的樣子先撫摸了上去,就像是把脈一樣靜靜的感受着。看到二人這樣後白玉與靈珠子也跟着把手放了上去。
“感覺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白玉朝小楨講道。
“嗯,我也感覺不出來。”小楨也是搖搖頭。
“小楨姑娘,你還記得從我體內取出的那些黑線吧。那些像血管一樣生長在我體內的東西,我託着瘤每天都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它們其實和人的脈搏一樣也會發出有規律的跳動。當我第一次觸碰到這只不死鳥時就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嘟嘟說着一邊又撫摸了幾下九頭黎。
“你是說它的體內也長了這樣的東西?”小楨聽明白後又一次把手放在了九頭黎的身上。
“是的,起初我還以爲它身上的某個地方也長着和我一樣的瘤,可我檢查過後發現並沒有,但奇怪的是那種黑線特有的跳動卻又遍佈着它的整個身體。”嘟嘟說着仍舊不停撫摸着它。1
“後來我就越來越好奇,想着有什麼辦法能一探究竟,我心想或許能從它身上發現我們長瘤的原因也說不定。於是接下來我把能想的辦法都用了,甚至是直接殺了它也要一探究竟。它能再生頭顱也是在那個時候發現在的。”嘟嘟說着又突然停了下來看向了衆人,神情也變得緊張起來。1
“看你這樣子,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白玉也低聲附和道。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經過我這麼久的研究後我終於發現…這只不死鳥是假的!”嘟嘟說着就差把聲音低的壓到地上說了。1
“假的?”白玉和靈珠子的驚歎不是他們多驚訝,而是完全就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假的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些。”靈珠子立刻又追問道。
“假的,全是假的,這只不死鳥身上的一切都是假的。這一定是神按照真實的鳥造出來的。”嘟嘟說着一隻手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從九頭黎的背上追拽下了一根羽毛。
“你們看,你們仔細再看看!”嘟嘟說着就把羽毛遞給了白玉。
白玉接過後只是大眼瞄了一眼就立刻轉手給了小楨。
“這不是真的嗎?你看這羽毛的前面不是還有滲出的血跡。”靈珠子也趕快伸着臉湊了上去。
“你先別說話,讓小楨看看。”白玉超靈珠子輕輕拍了下。
“這太不可思議了。嘟嘟說的沒錯,它確實是假的,是人一點一點做出來的。只不過這羽毛的材質本身也是羽毛,所以不是刻意去看的話確實不容易發現。”小楨一直盯着手中的羽毛說着。
“小楨姑娘,你先別驚訝,你再看看它的其它地方。”嘟嘟說着把手就放在了九頭黎的頭上。
小楨按照他的示意,於是用手托起九頭黎的頭部就又看了起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都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小楨驚歎着望向了衆人。
“這真的都是有人造出來的嗎?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比奇肱人更厲害的,那得是什麼樣的人啊。”靈珠子睜大着眼睛驚呼道。
“那還會有誰,這除了神誰也造不出來!”嘟嘟立刻回到。
“其實我覺着嘟嘟說的也沒錯,能造出這樣東西的跟神確實已經沒什麼區別了。”哀夫子眯着兩眼感嘆。
“它如果是被造出來的,那它怎麼還會有血脈筋骨,再說它又是怎麼飛的?”白玉即使親眼看到也還是難以接受眼眼前這個九頭黎是假的。他接受不了的不是這只是假的,而是曾經的那些難道全都是假的不成。
“如果想要完全弄明白它,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小楨意味深長地說道。
聽了她的話衆人都再次望向了她:“那是不是就要跟摘除我的瘤用一樣的辦法了。”嘟嘟說着用手掌比劃着就在九頭黎的身上劃了一道。
“嗯,如果它都是假的,那它就不算真正的生命了。要想看個究竟就必須把它解剖開了。”小楨說罷就詢問地望着大家。
“我怎麼想都覺着不對啊,當初我殺過九頭黎,它明明也有獸脈。如果都是假的,那應該不會有獸脈啊?”白玉想起都廣之野那鋪天蓋地的九頭黎到現在都覺着背後發涼,如今看來它們甚至有可能是被人操控的話那就更加可怕了。這樣一來,那麼整個都廣之野以及白水的狀況就更加令人擔憂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這都關係重大。小楨,那接下來它就交給你了。”突然間就下了決心的白玉已經迫不及待要去解開關於九頭黎身上的秘密了。1
“嗯。那你們先出去等我吧,最多一個時辰我有把握把它解剖完。”小楨說着就已經開始做起了準備。
“嗯,小楨姑娘那您先忙,它已經是你們的了,就任由你們處理。我在外面等您,等您忙完了這裡還請您移步到我的家裡去。”嘟嘟說着施禮後和其他人一同退出。
“靈珠子,這幾天爲何一直不見祝師?”白玉他們退出門外時外面的人們基本已經全部離開了,臺中央的舞臺也已經消失一空,那些流光螢火更是完全像沒有出現在過一樣。太陽和月亮依舊如往常一樣並肩掛在天上。1
“不知道啊,我也好幾天沒見過了。蘇童哥哥,你也沒見過嗎?”靈珠子轉問道。
“沒有,咱們準備儺人節的前一天他就不見了,我剛開始還以爲他也要爲儺人節去準備東西呢。”蘇童搖頭回憶着。1
“嗯,好吧。等祝師一回來估計就該讓咱們離開了,大家需要準備的這兩天都準備下吧。”白玉說起離開,心情就不覺得有些失落,說完就打算再去桔梗花那裡轉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