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情況後,李天思忖了一番,而後決定繼續往下走,前往血魂澗的底部。
此時,已經有數十隻妖獸順着山壁向下,來到那條血河的邊緣,準備橫渡過去。
但面對那上千丈寬的龐大血河,沒有任何妖獸輕舉妄動,彷彿在這血河中,隱藏着某種危險一般。
李天目光一掃,等看清下面的情景後,也沒有太過在意,當即就朝山澗下走去,而在此期間,他放出神識,仔細感知周圍波動,以免觸動禁制。
此前,由於禁制鬆動破損,山澗巖壁不再是禁區,有不少地方可以落腳,這就給了大家穿行的可能。
可要是胡亂走動,還是會遭到禁制的轟擊,剛剛就有七八隻妖獸死於非命,被禁制瞬間轟殺,只留下一地血跡。
憑藉那強悍的精神感知,李天避開所有危險,順利來到山澗最深處,也來到那條血河附近。
剛一靠近,一股陰冷血腥之氣,頓時就鋪天蓋地的襲來,使得他心中發寒。
不知道什麼原因,即便李天來到血河邊緣,也沒有妖獸對他發起攻勢,像是徹底將他無視了。
沒過多久,一隻體型大如矮山,渾身氣勢較爲渾厚的妖獸,突然發出一道急躁的大吼,而後步入血河,速度極快地朝對面游去。
但還不等它走到一半,血河之中,忽然冒出一團團黑氣,這些黑氣匯聚起來,猛然掠向那隻妖獸。
那妖獸受到驚嚇,慌亂地嘶吼一聲,一雙磨盤大的眼睛,則涌出濃濃的恐懼之色,彷彿那團黑霧中,有着致命的危機的存在。
下一刻,妖獸被黑霧完全包裹,一陣桀桀怪笑從中傳出,黑霧內部,更有着一張張鬼氣森森的面孔出現,這些面孔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但卻全都露出貪婪的神色。
緊接其後,妖獸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只見那些面孔瘋狂朝它撲去,撕咬它渾身血肉,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那妖獸直接就被咬成一具白骨。
“噗通!”數十丈大的白骨倒下,掀起一道巨大的血浪,而那些黑色霧氣,則是在徘徊片刻後消散,又重新回到血河。
見到那具白骨,血河邊頓時出現一陣騷動,一隻只妖獸不安地晃動着,它們眼中,更有着驚慌之色閃過。
李天的表情,此時也變得異常凝重,他皺眉望着這條血魂河,心中滿是駭然。
“等等,剛纔那團黑霧中,似乎藏有不少冤魂!”李天忽然意識到什麼。
在他思忖時,又有妖獸離開岸邊,想要橫渡血河,剛纔那悽慘的一幕,似乎無法嚇退獸羣。
這是一隻背插雙翼,渾身羽毛如晶石般的禽類妖獸,它展開幾十丈長的翅膀,想要從血河上方飛過。
然而它一進入血河區域,立即就朝下方墜落,彷彿它突然體力耗盡,無法保持飛行姿態。
當它落入血河,劇烈撲騰時,又一團黑霧涌出,閃電般地飛掠而來,將它包裹吞噬,最後拋下一副異常乾淨的骨架。
“這血魂河上方,似乎存在禁空領域!”李天的瞳孔猛然收縮,這時他就意識到,渡河的難度,遠超自己的想象。
“吼吼吼!”一陣咆哮聲從獸羣中傳出,這些妖獸變得越發焦躁,原本一些躍躍欲試的妖獸,也急忙縮到後方。
“下面就是血魂河,大家跟緊了!”同一時刻,在上方不遠處,忽然有一道大喝聲傳來。
李天擡頭一看,發現血冥宗的隊伍,已經進入到山澗中,只是這羣人十分狼狽,個個渾身染血。
不等他收回視線,雲州府的隊伍,同樣也衝進山澗入口,跟着血冥宗的人往下趕。
兩支人族隊伍的到來,使得獸羣再次騷亂起來,幾隻實力強大的妖獸咆哮,似是在催促大家渡河。
緊接其後,那幾只妖獸率先朝血河走去,其它妖獸猶豫着跟上,一同進入到血河中。
李天猶豫片刻,跟着也踏入血河,他怕自己被血冥宗的隊伍發現後,遭到宋雪菲和伊紫嫣的報復。
他也不敢摘下面具,露出本來面目,因爲他是偷偷進入血冥宗的,雲州府的那些人,估計都以爲他在府中閉關。
最主要的是,如果被他們發現行蹤,將消息傳回雲州府,府主在聽到風聲後,肯定會治他的欺君之罪。
至於改變相貌,變作其它模樣,則會受到兩支隊伍的敵視,這同樣不是什麼好選擇。
隨着獸羣往前走,李天很快就遭遇黑霧,一張張瘮人的面孔,從四面八方朝他撲來。
“果然是冤魂!”李天面色一沉,龐大的精神力席捲而出,凝聚成一道屏障,緊緊護住自身。
原本他還想用黑白磨盤,收走血河中的魂體,但怕鬧出的動靜太大,所以就只好打消這一念頭。
有了精神屏障,那些冤魂便無法靠近,只能嘶吼着衝擊,想要破開屏障。
只是那屏障太過堅固,任憑冤魂如何進攻,始終都沒有破碎,無可奈何之下,那血冤魂只能暫時改變目標,轉向前面的妖獸。
獸羣受到無數冤魂衝擊後,當即就有妖獸死亡,被硬生生地啃咬成白骨,但也有妖獸施展秘法,亦或使用秘寶,將冤魂抵擋在外。
等獸羣來到血河中央,數量就銳減了三分之一,毫無疑問,剛纔死去的那些,實力普遍較弱,絕大部分強者,都頑強地堅持了下來。
而在後方,兩支隊伍已然走到河邊,血冥宗的隊伍早有準備,只見那青年男子右手一翻,一艘血光閃爍的小船,立即就出現在他手心中。
隨即他雙手掐訣,那小船猛然膨脹起來,體積增大數百倍,變爲十數丈長的巨舟,濃郁的血光,隨之綻放出來。
“這是鴻熙天王的碧血舟!”巨舟完整浮現,伊紫嫣的俏臉上,頓時就閃過濃濃的詫異。
“早在百年前,家父立下大功,鴻熙天王便賜下碧血舟,所以我才能將其帶出。”青年男子解釋了一句。
話音落下,他右手手一拋,巨舟轟鳴着落入血河,但它並未下沉,而是穩穩地漂浮在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