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面面相覷,心情都有些沉重,吳沙浪忍不住了,壓低聲音說道:“兩位道友,你們可否發現,這家客棧似乎格外陰冷?”
“實不相瞞,我感覺整個荒地城都不對勁,處處透露着詭異,要不是這邊街道沒變,我只怕會誤以爲來錯了地方。”
“確實有些古怪,或許這座荒地城,除了遭到獸潮之外,還發生了某種劇變。”馬長老說道。
“應該是。”吳沙浪點了點頭,隨即開口詢問,“馬道友,不知丹會長和林前輩他們,什麼時候能趕過來?”
馬長老拿出傳旭玉筒一看,發現沒有任何訊息傳來,心中微微一沉,而後思忖道:“應該快了,最遲明天一早,他們必然會來找我們匯合。”
說完,馬長老朝客棧外看了一眼,發現外面完全黑了下來,擡頭可以看見一輪朦朧的月亮,正高懸在天空中央。
“之前吳團長說,荒地城的夜晚很危險,而現在,似乎已經到晚上了。”李天突然補充了一句,他心裡,忽然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待在客棧,應該不會有危險。”吳沙浪回答道,“再說了,就算有什麼突發狀況,以我們的實力,必然也能輕鬆應付過來。”
雖然覺得荒地城很古怪,但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煉虛巔峰境界,放在哪都是一方強者,犯不着提心吊膽。
“吳團長說得不錯,有老夫在這裡,即便發生意外,也能輕易解決。”馬長老沉聲開口,但他說話的底氣,卻微微有些不足。
三人交談間,南宮婉兒置若罔聞,始終乖乖地站在李天身邊,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婢女。
就在這時,樓上忽然瀰漫出一股血腥味,雖然很淡,可卻真實存在,而且那股血腥味帶着一絲腐臭味,令人作嘔。
“讓幾位貴客久等了。”三人齊齊皺眉,正想說什麼,樓梯口那邊,忽然有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
緊接其後,青年店小二提着燈籠出現,而他另一隻手,正舉着一個裝滿菜品的托盤。
說來奇怪,這店小二進門之後,依然沒有放下燈籠,彷彿高樓中的微光,無法照亮他的視線一般。
“這幾樣都是我們客棧的招牌菜,神仙醉仙雞、九須地龍羹……”青年提着燈籠走來,將托盤放在桌子上,一一將那些菜品端下來。
一股濃郁的香味,頓時就撲面而來,但這股香味,似乎太過濃郁,令人覺得膩味,同時有一種淡淡的暈眩感。
恰在這時,李天的不朽之體,忽然就自動激活,並且將他吸入的那些香味,全都通過毛孔逼了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李天心神一震,接着就意識到了危險,他的不朽之體,只有在遇到毒素等物質時,纔會自主將其排出。
這就意味着,剛纔他吸入的那些香味,絕對夾雜着一些特殊物質,能夠對他的身體造成危害。
李天心思急轉,無數個念頭從他腦海中冒出,與此同時,他在仔細探查,果然發現香味中蘊藏毒素,雖然很少,幾不可查。
“這位貴客,你不吃嗎?我們這裡的招牌菜,可是很美味的。”青年那沙啞的聲音,突然就響了起來。
霎時間,李天回過神來,接着目光一掃,發現馬長老兩人,已經拿起了筷子,似乎並未發現香味中的毒素。
李天心中一沉,不用想也知道,這些菜絕對不正常,要是毫無防備地吃下去,只怕會出大事。
而在此刻,青年正死死地盯着他,一雙眼睛,漸漸充滿血絲,裡面孕育着一股戾氣,如同那即將噴發的火山。
“砰!”一聲,李天突然拍桌而起,臉色陰沉地瞪着那青年店小二,後者眼睛血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彷彿隨時要爆發。
“你們廚房怎麼回事,會不會做醉仙雞?連雞屁股都沒有,難道你不知道老子最喜歡吃雞屁股?還不快去給我把雞屁股找來?”李天破口大罵,怒氣衝衝。
聽到這話,青年忽然放鬆了下來,眼中血絲消散,滿是歉意地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這就去廚房吩咐,讓他們把雞屁股做好端上來,這段時間,廚房似乎留下了不少新鮮的雞屁股……”
這一刻,馬長老和吳沙浪目瞪口呆,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李天,他們完全沒想到,李天竟然會因爲這種事生氣。
“雞屁股……”兩人哭笑不得,雖說醉仙雞的食材,乃是一種肉質很嫩的妖獸,並不像尋常家禽那樣需要排泄,但無論再怎麼說,這也不是什麼好部位。
在兩人驚詫的目光中,青年提着燈籠大步離開,“蹬蹬蹬”的上樓去了,腳步急促。
“李道友,原來你喜歡吃雞屁……鳳尾,還真是特別。”吳沙浪面色古怪地說道。
李天也不理會,臉色凝重地傳音道:“馬長老、吳團長,這些菜裡,應該有毒!”
聽到這話,兩人神色一變,仔細檢查起來,馬長老拿出一個玉瓶,從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灑在這幾樣菜上,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那些粉末便由白轉黑,而後腐蝕成一縷黑煙。
“含有屍毒!”馬長老沉聲說道,臉色變得很難看,如果李天剛纔不提醒的話,他們多半會直接中毒。
“這家客棧有問題!”吳沙浪突然擡頭,緊盯着李天身邊的南宮婉兒,是她帶大家來荒地客棧的,很顯然,她多半也有問題。
“少爺,婉兒什麼都不知道……”南宮婉兒頓時就慌了,一臉無辜,眼淚汪汪地望向李天,很是可憐的樣子。
李天眼中陰晴不定,接着他就露出一絲笑意,拍了拍南宮婉兒的小腦袋,“放心,我相信你,這件事,肯定與你無關。”
“吳團長,你不要疑神疑鬼,婉兒姑娘應該是無辜的。”吳沙浪眉頭一皺,正想發作,但卻被馬長老搖頭制止了。
馬長老心裡清楚,李天多麼狡詐的一個人啊,他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用意,絕非鬼迷心竅,被女色矇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