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站在夜春跟前,周圍的花瓣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那些澎湃着的勁氣,也在這一刻忽而全都消弭。
“你……”
夜春聽着林亦的話,面色變了又變。
她還有些不可置信,從來就沒人能如此輕鬆的走過來,而且看眼前這個傢伙的樣子,剛剛的春之陣,壓根就沒能給他帶來哪怕一點點的傷害!
“你不下來,就由我送你下來。”
林亦沒再多言,伸出一指,隔空朝着站在那裡的夜春,屈指一彈。
當即,一道凜冽的勁氣刺破長空,衝着那邊的夜春急速而去。
“你以爲就這麼一指,就可以讓我從陣眼中下來?”
夜春臉色一沉,咬牙切齒:“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她聲音一出,身上當即便就是涌動起一層粉色的勁氣。
勁氣將她整個人徹底包裹。
使用出春之陣後的夜春難以自由的移動,但是她身上的勁氣卻是瞬時而發。
粉色的勁氣集聚起了一層屏障,將她整個人徹底包裹。
“這是剛剛他們用來硬撼海州林大師的勁氣長鏈的那層防護?”
“看上去是的啊。”
“藍色的勁氣長鏈,連番轟擊之下,都不曾將那層防護打破,那層防護的強度,可見一斑了!”
旁邊的人見此一幕,紛紛臉色驟變。
之前夜春等人就是用這個東西,完美的抗住了勁氣長鏈的轟擊。
而現如今,林亦屈指一彈而去的勁氣,相比之前那些勁氣長鏈,來的更加薄弱。
至少沒有勁氣長鏈看上去的那般可怕。
“他未免太過自信。”
總管見狀,深吸一口氣:“那個屏障,可不是什麼勁氣都能夠破開的。”
“有點意思。”
遠處的林北尋望着這邊,微有幾分好奇的意思。
鹿鳴湖瞥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計時器,從林亦入陣到現在,一共過去了十五秒。
十五秒鐘內發生的攻擊次數着實太多,不過都被他給扛了下來。
只是現在看來。
這個海州林大師,怕是要在破開第一個陣的上面,多花點時間?
“他大概多久能破開這個陣眼?”
鹿鳴湖問了一句。
“可能還需要半分鐘吧。”
林北尋給了個大致的時間。
以他的眼神去看,看着從林亦手中而去的那一指勁氣,有些看不透,但是感覺上,只是覺得這一指,或許要無功而返了。
武詩藍腦子紛亂無比,此刻卻也是顧不得再去思考別的東西,一門心思的全都放在了那邊的林亦身上。
武戰軍攥着拳頭,恨不得給林亦加油打氣。
陸子昂滿臉期待的望着,他還指望着林亦能夠快點勝利,從而讓他們可以跟着一起學個幾手。
居興安手心裡面已經佈滿了汗液,他的心底遠比他表面看上去來的更爲焦急。
“你怎麼可能,單憑一指,就破陣法?”
夜春眼中精芒閃爍,她身上那股淡粉色的勁氣,再起一層屏障,忽而之間,身側位置,更是再開幾朵花。
春之陣在消耗的時候,勁氣同樣也在由着其他三個陣法進行補充。
只需要等到下一輪勁氣補充完畢,春之陣內的勁氣之花,便就會再次開滿整個空間。
那將是第二輪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
源源不斷的消耗,源源不斷的攻擊,直到徹徹底底的將眼前的這個海州林大師拖的力竭。
到了那個時候,他便就是必敗無疑。
這也是整個陣法最爲關鍵的地方,不單單是上一個陣法破滅之後,勁氣可以流轉進入下一個陣法,從而使得下一個陣法的力量變得更強。
同時上一個陣法消耗掉的勁氣,經歷過其他三個季節陣法的輪迴之後,便就是會重新回到最開始的那個陣法之中去,以此來達到生生不休的效果。
一指點出。
林亦再不去看,轉而折身,朝着夏之陣走了過去。
“春之陣都沒破,你就想要去下一個陣法?”
夜春冷冷一笑,她親眼見着剛剛林亦手中一指點出的勁氣,轟擊在了粉紅色的屏障之上。
隨後,那道勁氣就徹底消失不見。
而她本人,也是沒有遭到任何的傷害。
是以,海州林大師的這一指,壓根就沒有破陣。
既是沒有破陣,那便不可出陣。
“跟你說話,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見着林亦對她毫不搭理,夜春當即面色一沉,正要加快速度,凝聚起春之陣的第二輪攻擊的時候。
噗!
毫無預兆的。
夜春美眸大睜,只覺得身體內的勁氣突然一下子徹底凝滯了下來。
她無法調動勁氣,經脈受阻。
而在勁氣無法凝聚的瞬間,夜春整個人直接朝着外面,倒飛而去。
“春!”
她身旁的夜夏臉色猛地一變。
夜秋和夜冬甚至於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她剛剛不是好好好的嗎?”
“那個海州林大師的這一指,也沒對她造成什麼損傷,但是怎麼就飛了?”
見此一幕,旁人一個個呆愣在那,很是有些錯愕與茫然。
都以爲林亦那一指是虛張聲勢,無功而返。
就連夜春同樣也沒有感覺到哪怕一點一滴的威脅感,可偏偏就是如此,毫無徵兆的,就把她給飛了。
“夜春姐!”
一旁的夜霜和夜雀連忙跑到了地上躺着的夜春的身邊,發現她臉色煞白,整個人身子都控制不住的顫抖着。
“他那一指,是封堵的經脈啊。”
遠處的林北尋愣了愣,眨了眨眼,隨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就說嘛。”
“他那一指的勁氣能量,根本就不可能破開春之陣的陣眼的防護,但是硬碰硬過不去,可以卻可以打在薄弱的地方。”
“這一指根本不是用來傷人的,僅僅只是封堵住夜春的勁氣,夜春作爲陣眼,需要以自身作爲陣法的循環系統,而她一旦無法順利讓勁氣流轉起來,她便就是會被陣法直接給排除出去。”
“好一個借刀殺人。”
林北尋想明白這一點,忽而笑了起來,當真是有些驚豔。
要知曉,這個四季長陣的關鍵點,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明白的。
而且剛剛那個情況之下,那個海州林大師或許真有力量可以強行破陣,但是那樣一來,破開陣法的同時,不單單是會有比較大的消耗,更是可能直接將作爲陣眼的夜春直接抹滅。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的話,就和海州林大師最開始說的,只是教訓,而不傷筋動骨的這一句話相悖。
因而他選擇最完美的方式,以最小的代價,以最爲輕鬆的方法,乾脆利落的破開了陣法。
“這也行?”
鹿鳴湖見着林北尋在笑,聽着林北尋的話,雖然聽不明白,可是也大致知曉,那個海州林大師當真是完美的破開了第一陣。
他看一眼時間。
二十秒。
二十秒過去第一個陣法。
“他破陣的速度,有點快啊。”
鹿鳴湖心底一突,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說完他就後悔了。
旁邊的林北尋說他自己大概需要三分鐘,而眼前這個海州林大師破開第一個陣法只用了二十秒。
按照這個速度,破開餘下的陣法的話,時間全都加起來,怕是隻要一分多鐘?
如此一來,那可就真的是有些恐怖了。
至少是要比林北尋的速度來的快了不少,所以變相的說明,這個海州林大師,要比林北尋更強?
鹿鳴湖有些擔心的看了眼林北尋。
身旁這個林北尋嘴上天天說着沒意思,看上去更是對什麼事情都不感興趣的樣子,但是鹿鳴湖知曉,他的勝負心還是很重的。
不然的話,也不會到了燕京,看去考慮着如何去打上神武榜。
他更是有着挑戰隱龍青龍的念頭。
年少自當輕狂。
林北尋的狂是很隱秘的狂,不是炫耀他有多強,不是炫耀他的家世有多麼的好,更不可能是說他有多少的錢,而是他能一路贏下去,一路打下去,一路往上走。
直到他一步一步,走到神武巔峰的位置上。
“四季長陣,下一個陣法永遠要比上一個陣法的實力強,所以花費的時間也會越來越多的。”
似乎是看出來鹿鳴湖的想法,林北尋笑了笑:“不信你自己看看。”
聽着林北尋的話,鹿鳴湖扭頭看去。
此刻,全場所有人便就是見到,在林亦正式從春之陣踏入夏之陣的時候,之前春之陣所在的地方,當即化作一團團粉色的勁氣,悉數匯聚進入了夏之陣內。
隨着這一股勁氣的注入,本就溫度極高,將地面炙烤的一滴水都沒的夏之陣,更是在地面上,憑空的冒出了一團團的烈焰。
烈焰兇猛且澎湃,一眼看去,整個地面,都好像在燃燒。
哪怕是陣法之外的地方,都能夠感覺到滾滾熱浪,那熱氣讓不少人背後浸滿了汗水。
“這個陣法,怎麼進去啊。”
“人一進去,不就被烤死了?”
“夏之陣,是烈焰啊!”
一羣人看着那邊,面有慼慼。
“第二陣吸收了第一陣的能量,現在變得更加強大,春之陣說到底還是有實質的,畢竟有花可擋。”
“但是夏之陣,那是無孔不入的熱浪。”
“是……足以燃燒一切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