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於是,成千上萬的城市青年告別父母,來到農村。
丁小美那年22歲,年輕貌美,風華正茂,猶如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在憧憬與夢幻中來到農村這個廣闊天地。
她一個背井離鄉的小女子,遠離親人,在全國有名的貧苦縣苦度芳華。
丁小美的漂亮與弱不禁風,被生產隊長施國軍的兒子施龍看中。
丁小美需要一個靠山,她身心太累,也太弱小,她需要一個溫暖的家。何況,施龍也真心愛她。
生產隊長施國軍也看中了這個兒媳婦,髒活累活都不分配她幹,並且答應,如果她真的同意與他兒子訂婚,他可以找大隊書記說情,送她上大學,畢業回來再結婚,給她託人上大隊,當婦聯主任或者去公社上班。他有一個表哥在縣裡工作,還是個頭頭呢!
訂婚可以,但先不結婚。生產隊長與施龍都同意。
如果把這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娶進門來,生的孩子也一定漂亮。
訂婚那天,大隊書記也來賀喜,並且說:“知青與農民的兒子結婚,工農結合,屬於新生事物,一定要大力支持。”
酒席宴上,八個碟四個碗,父老鄉親,遠親近鄰,來了不少人,場面十分熱鬧。
施龍長得一表人材,並且喜歡做詩繪畫,唐詩宋詞,小靳莊的詩他會背誦不少,生產隊批林批孔的漫畫也由他一個人包辦。更讓丁小美佩服的是他槍法好,他有一隻獵槍,上山打山雞、野兔,百發百中。
農閒時節,施龍帶着丁小美去大山之中狩獵,兩個人躲開人羣,偷得片刻逍遙。日子過得其樂融融。
這一日,天氣極暖,入冬後,一場雪也沒有下,施龍一早就來找丁小美,兩個人去山中打獵。隊上,施龍告訴父親一聲,別人也不敢說什麼。
山高雲遠,溝深樹靜。
兩個人走得累了,坐在一個面南的大石窩子下面休息,施龍抱來一大捆玉米杆,放在下面,他們解開衣釦放風。
“今天真暖和,你看,下面水溝的冰都融化了。”
“這叫暖冬。”
施龍把丁小美摟在懷裡,對她柔聲道:“小美,你真美!讓我親一下好嗎?”
“只一下。”
“行,我就親一下!”施龍把嘴脣湊上去,用力親吻,再也不肯鬆開。
丁小美陶醉在溫馨幸福的天地間。
好久,她才退後,不高興地撒嬌說:“說好的,只親一下嘛!”
“對不起,我忘了!”
“你壞!”
“小美,我對你可是真心的,也許我們家前世修的福,讓我有你這麼一個絕代佳人當老婆,我真高興,見到你,世界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記了。”
“你可要記住,我們還沒結婚,我也不是你的老婆!”
“我們已經訂婚了。”
“訂婚不等於結婚。”
“在我們農村這個地方,訂婚就等於結婚,就差沒改變稱呼了。”
“那可不一樣。”
“啥?”
“那……”
“我明白,你是要結婚後我們在一起睡覺,對吧?”
丁小美羞澀地點點頭。
“你早晚也是我的人,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
“爲啥?”
“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不能太隨便,讓別人說閒話。”
施龍忍不住笑了,上前抓住她白嫩的小手,問道:“我還是外人嗎?”
“不許你碰我!也不許你碰別的女人。”
這時,遠處一棵樹上傳來麻雀的叫聲。一大羣麻雀不知道從何處飛來,遠看這對男女,在此幽會調情。
“小美,你願意吃烤麻雀嗎?”
“沒吃過。”
“麻雀不是髒東西,它跟鴿子一樣吃糧食,很乾淨,等我給你打幾隻,烤着吃,這時候的麻雀又胖又香。”說着,施龍鬆開丁小美的手,拿起獵槍,裝上火藥和槍砂,然後,慢慢地向遠處的大樹走去。
“小心。”
“沒事。
”施龍一邊回答,一邊向大樹靠近,他要找一個最好的角度,以免隔枝不打鳥,放空槍。
丁小美仍然在避風的大石頭下面,望着施龍,她有幾分擔心。
一聲轟響,槍砂分射,中彈的麻雀落地掙扎,沒中彈的一鬨而散。施龍收好槍,上前去看,這一槍共打下5只,3只已經死亡,另兩隻還在掙扎。
施龍把掙扎的麻雀撿起來,在石頭上摔死,纔回到丁小美身邊。去毛、生火、串鳥、支架,不一會兒,香味飄出。
不久,香氣噴噴的烤麻雀熟了,兩個人有滋有味地啃起來。
“要是有點兒鹽,再有酒,就更好了。”
丁小美吃了3個,施龍吃兩隻。兩個人十分愜意地又躺在玉米杆上摟在一起。擡頭望天,藍天如海,幾隻如船的雲無聲駛過。
施龍手腳不停,丁小美沒有拒絕。早晚也是他的人,由他去吧。
突然,一陣尖利的口哨聲由遠及近。
難道這裡有人?
施龍與丁小美忙起身。
一個人手拿照相機,笑嘻嘻地站在兩人面前。大聲道:“你們兩個狗男女,我把你們兩個人的好事,都照下來了。”
“你是誰?”施龍穿好衣服,懷疑地問。
那人哈哈一笑,轉身走了。
“你回來!”施龍站起身要追他,卻被丁小美拉住。
“我認識他。”
“他是誰?”
“他是王家營子的下鄉知青,外號叫白臉狼,人很壞,他還會幾下拳腳,在城裡學過武術,你別追他!”
人走逐漸遠了。
施龍着急地問:“他真要把我們兩個人的事照下來,出去宣傳,可就壞了。”
“他不會,你別怕,你不認識他,我認識他,我知道他住在哪兒,他一定要講條件,要利用你。”
“我怕你吃虧,對你影響不好,我在這一畝三分地啥也不怕,我爸是隊長,根紅苗正,大隊書記又是我們的熟人,我怕他使壞心眼,將來保送你上大學時,跟你爭名額。”
“有可能,這小子一肚子壞水,遠近出名,我們知青中沒有人願意搭理他。”
“那怎麼辦?”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跟老孃們似的?有膽量幹,就不應該害怕,遇事就麻爪兒?沒了主意?”
“你說怎麼辦?”
“今天晚上,我們去找他,跟他要回膠捲,這個時候別人都在地裡幹活,他上這裡來幹什麼?”
“咱們這就回去?”
“不回去幹啥?”
“我真狠這小子,我們兩個人本來玩兒得挺開心,全讓他給攪了。”
當天晚上。丁小美與施龍來到王家營子青年點,找白臉狼要膠捲。
白臉狼出來了,笑着問丁小美:“賽西施,沒想到是你,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出來,我單獨跟你說話!”
“行,那一定是好事,你別是看上我了吧?”
兩個人來到偏僻處。
“別胡說!把膠捲給我!”
“你說晚了,我白天拍的藝術照,已經託人去沖洗了。”
“在哪兒?”
“說了你也不知道,看你急的,等沖印回來,你就看到了。”
施龍從旁邊走出來,厲聲對他說道:“你別給我整事,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我知道,你爸是隊長,有權有勢,我一個外來人,哪敢得罪你呀?對吧?”
“把膠捲給我。”
“不在。”
“你如果不給我,沒你的好處,你一個小知青,沒啥了不起的!”
“當然,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不敢得罪你,討好還來不及呢!我與我的老鄉說幾句話,可以嗎?請你迴避一下。”
施龍看着丁小美的表情,丁小美對他點點頭,施龍向遠處走去。
丁小美見施龍走遠,忍不住生氣地問:“你到底要幹什麼?你別騙人,把膠捲給我!”
“小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什麼條件?”
“嫁給我。我真的很喜歡你!”
“胡說!我與施龍已經訂婚,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就要結婚了。”
“結婚也可以離婚!我總想辦法接近你,你爲什麼不理我?”
“你別妄想!你名聲太壞,我不會嫁給你!”
“我怎麼了?那都是謠言,小美,我可是真心對你好,我可以等你,我聽你的,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我要你把膠捲給我!”
“我真的拿去沖洗了。”
“我不信,你拿哪兒去沖洗了?”
“大麻溝的小伍子,他也喜歡攝影,下午我給他了,求他給衝出來。”
“那你現在就去,要回來!”
“小美,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可以嗎?”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你真卑鄙。”
“你不怕我把照片放大,每家送一份,大隊、公社也送嗎?”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你如果不答應,我就這麼幹,把你搞臭。”
“你到底要幹什麼?”
“聽說等幾天來一個保送上大學的名額,你要把這個名額讓給我,這個破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了。”
“這麼大的事,我說了不算!”
“你有靠山,你可以找人去辦。”
“行!你先把照片給我,到時候,我找施龍他爸去說。”
“你得替我辦成這事,我才能給你!”
“你不相信我?”
“這個年月,誰相信誰呀?夫妻間還反目成仇,相互揭發呢!”
“你必須立即給我!要不,我去找小伍子要!”
“他不會給你,現在我給你也行,你要不怕出醜,開放些,答應我一件事。”
“啥事?”
“你也跟我睡一覺。”
“混蛋!”
“反正你也跟他睡過了,你害怕啥?”
“白臉狼,你真比狼還壞!”丁小美忍不住大聲喊道。
不遠處,施龍聞聲過來。
丁小美轉身對施龍說:“我們走!”
“膠捲給你了?”
“沒有。”
施龍用手指着白臉狼,對他訓斥道:“白臉狼,你敢跟我鬥?我告訴你,沒有你的好下場!”
“怎麼?我也有大名,你要跟我動手,咱們比劃幾下?好!來呀!”
丁小美見他嬉皮士的樣子,怕施龍打不過他,吃虧,拉起施龍就走。
兩個人走出很遠,回頭見白臉狼沒有跟上來,才坐在一個碾子上休息。
“這小子真壞,他整我們到底是爲啥?他與你說些啥?”
“要保送他上大學,才把膠捲給我們!”
“就這個?”
“嗯。”
“我怕他要挾你,打你的主意,人太美了,就招風。”
“你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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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要跟我爭你?”
“不!他要跟我耍流氓。”
“那不行,他要敢對你耍流氓,就告他!讓民兵把他抓起來,他剛纔對你動手沒有?”
“沒有。”
“乾脆,明天我讓我爸去大隊,找民兵連長,編個理由,把這小子抓起來!”
“先別亂來,讓我好好想想,這事怎麼辦纔好些。”
“也對,他如果死豬不怕開水燙,也難辦,能把照片要出來就行了,這事好說不好聽。”
“今天真不應該上山……”
“好了,天也不早了,這兒又冷,我們回去吧,我讓我爸想個辦法。”
“施龍,這事千萬別告訴他!”
“爲啥?”
“我還沒過門,你們家老少,要知道我跟你先有了那事,她們一定會輕看我的。”
“你早晚是我們施家的媳婦,怕啥?”
“不行!今天晚上,讓我回去再好好想想,看有什麼好辦法,你要答應我,不與你們家任何人說這事,否則,我就不理你了。”
“行!我聽你的,走,我送你回青年點。天也不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