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易會榮變卦了。
“小尚,我和家人商量過了,我不能像跟你商量的那麼做。”
“爲什麼?大姐,只有你能救他呀?”
“這樣吧,我和你去看看他,有些話我要當面和他說,我們家人不同意我去看他,但我要去,他畢竟還是我兒子的父親,看在我們還是夫妻的名份上,我去一趟,也給他送點兒錢,他一定需要錢。”
“也好,什麼時候走?”
“明天,你等一會兒,飛機票已經訂好,馬上他們就送過來,我們一起走。”
又是探監的時間。
尚芳把易會榮領到冷向陽的面前,然後,她在外面等待。
冷向陽沒有想到,這個狠毒的女人會來探監。
“你來幹什麼?我不想見你,我只想見我的兒子!”
“你兒子在加拿大,你以爲你兒子願意見一個在押犯人?”
“你行,我不如你狠!你贏了!”
“你說的什麼呀?我不懂,我們可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我大老遠來看你,就是爲了聽你罵我?”
“黑蟒口中舌,黃蜂尾上針,二者都不毒,最毒婦人心。易會榮,你把我可害得慘了!你們做的連環套,花錢買通兩個不要臉的女人……”
“話可不能這麼說,冷向陽,凡事要講證據。”
“你們這種人,什麼事幹不出來?”
“你給我的這個大帽子我們可戴不動,你自做自受,這叫報應,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把我像鼻涕一樣甩了?讓我一個人睡着冷板牀,她一個狐狸精有什麼好?”
“你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
“我就是要告訴你,要跟我離婚,得花代價,休想!我也想看看,你與那個小狐狸精過得怎麼樣,怎麼一離開我們家,你就不行了?破產了?成了欠一屁股債的窮光蛋,還住在這個狹窄的鐵籠子裡。”
“將來我要對兒子說,你是一個害人精。”
“恐怕你沒有將來了,也見不到你兒子了。”
“你什麼意思?”
“你應該明白,這6年,得把你這個大老闆折磨死,告訴你,那時候,小狐狸精跟別的男人跑了,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我這麼遠來,很累,不把話講完,我是不走的!”
冷向陽雙手捂住耳朵,痛苦地低頭不語。
“冷向陽,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回心轉意,以後的事我來辦。”
“不,我決不!”
有警察來警告他:“不許大聲喊!”
冷向陽轉身要走,卻又被易會榮拉住。
“也許我們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你聽我把話說完,否則,你後悔都來不及!”
冷向陽又無奈地坐下。
“冷向陽,我們還是夫妻,我們有一個爭氣,聰明、學習好的大兒子,我們有個完整的家,我不願意你這個樣子,你知道嗎?這個時候,也只有我能救你,你那些狐朋狗友見你出事,都躲遠了,你的那個小三也不行,她只會哭……”
“什麼?她當着你面哭了?”
“對,你心疼了?告訴你,是她求我來這裡,我們是一家人,她是第三者,她見弄成這個樣子,沒法收拾殘局,要一拍屁股走人,涼鍋烙餅,蔫溜。野花沒有家花常,家花沒有野花香。你也四十多歲的人,這還不明白麼?你有用時,她圍着你轉,你沒用了,她又
找別的男人……”
“不可能!我不信,我們是真心相愛。”
“屁話!世上哪有真心相愛的事?都是相互利用,你看中她的姿色,她看中你的錢財,只有結髮夫妻纔是真心的,我媽常對我說:衣服是新的好,媳婦是舊的好。尚芳不會真心跟你,她遲早會走的……”
“我不信!那是我們之間的事。”
“你不相信?我可以叫她進來當面對質。”
“你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
“我要救你出去。”
“你能翻案?你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那不用你管,我只問你,出去之後,跟我還是跟她過?”
“你跟我來談判?”
“對。可以這麼說,我還要與你那個小密簽字畫押,我可以給她錢。”
“你的錢可真好使啊。”
“給她點兒青春損失費,我只要你一句話,我再問你一遍,出去之後跟我,還是跟她過?”
“太黑了!”
“什麼?”
“你們易家做出這種事,真了不起,是不是你爸這個老將親自出馬?我也只問你一句,是還是不是?”
“你別打岔!”
尚芳一個人焦急地等待在外面,不知道兩個人是否重溫舊情?談得怎麼樣?
這一次,她真的決心退出,只要能救出冷向陽,她什麼都可以幹。
房間內。
冷向陽對易會榮說:“我對你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我要真的出不去,麻煩你告訴我兒子,我對得起他。”
“什麼?你對得起他?一個囚徒,你怎麼對得起他?從小到大,你管過他什麼?他出生就由我媽養大,上學後又由我弟弟帶他出國,你管過他什麼?連上幼兒園都是我家人辦的手續,你給她換過尿布嗎?要講做父親,你的貢獻就是一個基因,你最對不起他,將來他不會承認你這個父親,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你死都與我沒有關係!”
冷向陽啞口無言。
兒子小時候由姥姥帶大,大了又去舅舅那裡,他確實沒做什麼。
易會榮見丈夫低頭沉默不語,口氣一變,溫柔地對他說:“你要離開那個女人,我可以原諒你。”
“不!”
“兒子不能沒有父親,這時候我們離婚,對咱兒子打擊太大。你不考慮我,也不爲我們的兒子想一想?你願意他找一個繼父麼?你的繼父對你們好麼?好好想想,你小時候吃的苦、受的累和白眼吧。”
“那是以前的事。”
“人的思想,傳統觀念不會變,一百年也不會變。”
冷向陽沒有料到,這個家庭婦女也講出一番大道理來,讓他心中一震。以前還是小看她了。
易會榮有備而來,又是背水一戰,她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
“冷向陽,我可以在這兒等你幾天,你再仔細考慮一下,你的輕率不能連累我們的兒子。”
兵法雲:勇者依力,智者伐謀。
冷向陽擡起頭來,說:“易會榮,我們真的沒有感情可言,我與尚芳一見鍾情,真心相愛,你爲什麼不放過我?我不明白,這樣沒有感情的婚姻把我們拴在一起,又有什麼好處?你也不老,剛到中年,你可以再選擇!”
“我不信世上真有一見鍾情!傻子才相信她對你是真心。”
“不許你這麼說她!”
“她跟別人好,你在監獄裡,你知道嗎?”
“我相信她。”
“你真是鬼迷心竅,就算
我白來了,我要走了,我再問你一次,你離不離開她?還要不要我和我們的兒子?”
“我要兒子。”
“你不要我,也不要這個家了?”
“我不想再重複一遍。”
“好!你狠,我不如你狠!今天真的算我白來,你真行,我佩服你!可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本來我想給你拿五萬元錢零花,等一會兒我把它扔在馬路上,也不給你一分!”
尚芳又在探監時間與冷向陽見面。
“我今天來見你,要跟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
“她還沒有走!”
“誰?”
“你妻子。”
“她還要幹什麼?”
“等你最後的答覆,冷向陽,你是一個明智的人,俗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你爲什麼不答應與她和好?她可以幫你出獄,而我辦不到!”
“以前也許我做了許多壞事,這是我的報應,可她們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早晚也得有報應,我不會離開你。”
“冷向陽,這幾天我仔細想過,你爲什麼要這樣?世界上沒有一見鍾情,至死不變的愛情,那都是作家的虛構不是生活的真實,你應該明白。”
“你不能阻止我尋找幸福,我有這個權力。”
“你又何苦這樣呢?你已經得到了我,應該得到的你已經得到,你放棄我吧,答應你妻子的要求,這種執着毫無意義,就算我求你了!”
“不行,絕對不行!我不想再見到她,你讓她快走!早晚我得跟這種黑心的女人離婚。”
“她也是不得已呀!我理解她。”
“尚芳,你不要講她的好話,海枯石爛,我愛你的心不變!”
“你太天真了。”
“尚芳,你知道嗎?我爲了尋找意中人,苦苦找尋了這麼多年,今天,我終於找到了,你又讓我放棄?太殘忍了,如果你認爲我不合適,給你帶來了麻煩和不快,你可以有選擇的權利,而我沒有。”
“你這等於自找苦吃。你明白嗎?”
“我明白。”
“那爲什麼還要幹這種傻事?”
“這一生我幹了許多傻事,我認爲只有這件事我做對了,爲了你,爲了我真正喜歡的人,我什麼也不顧。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可我幫不了你,因爲我連累你,你讓我怎麼辦啊?”
“我想,這個案子遲早要翻過來,上訴狀會有人看,世上還是好人多,我有耐心等下去,我相信法律最後還是公正的。”
“你太倔強,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你如果感到累,可以不來這裡,與你想處這段日子,是老天爺給我的福分,我已經知足了。”
尚芳淚流滿面,一是感動,二是可憐他的不幸。
“親愛的,你放心,我一定要救你出來,只要我活着,我就要竭盡全力打贏這個官司!”
“你也不必太累。”
“我已經找了我老師的同學,他給我介紹了兩個大律師王法和司天平,他們正在調查、看卷宗,你好好休息、勞動,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救你出來。”
“謝謝!親愛的,即使我不能提前出去,我也要好好活下去,爭取立功早釋。尚芳,你出去後告訴易會榮,讓她走,死了這條心,我不想見她,也別讓她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我早已經考慮好了,多保重,時間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