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擺擺手,讓手下放開廠長,陰惻惻道“現在交出來,我爲你延遲十分鐘,多一秒鐘就會讓你後悔莫及,別逼着我做惡人。”
廠長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人,此人戴着棒球帽和口罩,把自己的五官遮擋得嚴嚴實實,但冷酷而犀利的眼神,像是看着獵物的野獸,讓人後背發涼。
他是從天毒國帕魯邦來的羽林使者,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臉,說話也總是不冷不熱。
廠長知道此人是個狠人,一直也小心翼翼伺候,但他哪裡知道此人真的是野獸,爲達目的,完全不擇手段,根本不講情義。
廠長知道求情沒用,他只能默默走到書架前,拉開櫃門露出保險櫃。
羽林使者拿起手機,對樓頂天台的同夥說道“先鬆綁,可憐的孩子只有七歲,用不着這樣對付,告訴孩子們,他們的父親正要去接他們,讓他們別害怕。”
廠長知道這都是說給他聽的,警告他不要做傻事。
他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個鐵盒子,對使者說道“這裡裝的就是配方,只此一份,還有詳細的工藝操作步驟,可以幫助你順利地製造出頭曲名酒。”
使者伸出手“拿過來,我要驗貨。”
廠長面無表情地走過去“爲了預防盜竊,鐵盒子裡有恆溫恆溼溫控裝置,一旦超過設定數值就會自燃,幾秒鐘就能燒的一乾二淨。”
使者伸出的手僵住了,他沒想到廠長居然還會有這一手。
他忍住怒火“說吧,你想要什麼?”
廠長當即答道“放過我的孩子,有什麼事我自己扛。”
使者笑道“你這又何必,我只要拿到配方就走,你和孩子們都不會有事。”
廠長鐵青着臉“別再騙我了,我只要給了你,你會殺人滅口,我們全家都不會有機會活下去。”
使者一陣陰笑“從沒有人敢威脅我,現在我不要配方了,你和你的崽子受死吧。”
廠長渾身一抖,臉色煞白“我不信……”
使者哼了一聲,拿起手機下令“十秒鐘,把男孩扔下去!”
廠長崩潰,跪倒求饒。
“想耍狠,你還嫩點,快點取出配方”使者盯着廠長倒計時“十、九、八……”
廠長萬念俱灰,按指紋打開鐵盒,又在小鍵盤輸入密碼,掀開第二層蓋子,關閉紅藍兩色電子刻度計,一組彈簧夾子彈起,這才取出一個文件袋。
使者一把奪過文件袋“你真夠折騰的,幾頁紙居然有這麼多保護裝置。”
廠長哀求“請放過我的孩子……”
使者打開文件袋,拿出一沓紙翻看着“我放過你的孩子,但你必須跟我們去一趟天毒國,親自驗證配方真僞。”
有孩子做人質,廠長毫無辦法,只得答應。
使者把文件袋貼身藏好,打電話吩咐樓頂同夥“你們和孩子去安全屋,三個月後廠長回來接到孩子,你們纔算完成任務。
廠長一聲不吭穿上雨衣,跟着使者下樓,在上車之前
,他擡頭看看樓頂,又向四周看了一圈,這才坐進汽車離去。
幾分鐘後,兩個歹徒扛着兩個麻袋下樓,駕駛一輛麪包車駛出酒廠。
歹徒們還以爲很安全,他們沒有察覺,有一輛汽車正遠遠尾隨,駕車的正是月影。
半小時後,麪包車駛入一個村莊,拐進一個敞開的院門,大鐵門隨即緊緊關閉。
月影站在屋脊上,直到看歹徒把兩個孩子送入房間,這纔打電話向林寒彙報“農家院只有三名歹徒,功夫不算太好,乾脆現在就行動救人質吧。”
林寒正駕車跟蹤羽林使者和廠長坐的汽車“先不要驚動他們,等我把廠長帶走,你那邊再動手。”
原來,林寒在三河市馬守夫家祖墳找到了一支斷箭,在箭鏃頂端看到了內嵌的毒藥。
這種毒藥是固體,需要六十度以上的高度白酒才能融化提純,並滴入箭頭的凹槽中重新凝結。
垃圾場燒死了上百人,說明帶毒箭頭至少上千支,那就需要大量毒藥,而毒藥又需要大量高度白酒。
但是,武城人大多喜歡米酒或黃酒,不喜歡喝白酒,更不喜歡高度白酒。
想要快速找到這麼多白酒,而且不能被人引起注意,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武城酒廠。
武城酒廠本來就是馬驍投資建立,武城頭曲白酒沒有經過勾兌,濃度高達六十八度,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在酒廠倉庫提煉毒藥也非常安全。
於是,林寒從三河市回到武城就直接去了酒廠。
他在倉庫裡找到了還沒有提煉的毒藥原材料,於是跟蹤廠長到家時,對他進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服他配合行動。
廠長不是江湖人,只是個釀酒的專家,他也感覺酒廠有人瞞着他做壞事,但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想細究。
但林寒出具證據,證明那夥人利用酒廠殺人搶劫,又向廠長分析,那些人辦完事不會輕易放過他,甚至會用孩子要挾他。
廠長心中發慌,卻又半信半疑“我沒有接觸過他們的事,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害我有什麼意義?”
林寒回答“他們團伙中有人鐘意你釀造的頭曲,爲了穩定供應,他們會在天毒建酒廠,需要你和你的配方,你到了天毒國,見過他們的人,你還能活着回來嗎?”
廠長聽着害怕,勉強答應配合林寒。
林寒在他的腳底植入了跟蹤芯片,並答應保證他的子女生命安全。
坐在使者身旁的廠長,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雨景,到現在他依然陷入深深恐懼中。
中午發生的一切,證明林寒的預言都準確無誤。如果沒有得到林寒的幫助,他現在肯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被迫走向死亡。
汽車進入機場,廠長在挾持下走進航站樓,經過安檢走進候機大廳。
廠長忽然一個趔趄向前跌倒,使者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他。
“我的腳扭了。”廠長齜牙咧嘴坐在座椅上,撫摸着腳踝。
其實,他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