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揮揮手,道“你們先去鎮公所安撫百姓情緒,承諾按照大家的請求組織治安隊,統計報名人數,然後再一起開個會。”
塞耶和望猜馬上行動,匆匆離開房間。
直到此時,尤朵拉才低聲說“塞耶的擔心沒有錯,馬槍會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個人技能也很全面,不是專業人員很難打的贏。”
她說的當然沒錯。
馬槍會如果不是作戰能力強,也不可能稱霸堂明國。
林寒也不否認尤朵拉說的是事實。
他淡淡道“決定戰鬥勝負的關鍵因素,除了技能和技術,你還少說了指揮能力和戰鬥意志。”
顯而易見,林寒的指揮才能沒問題,但戰鬥意志就不好說了。
尤朵拉憂慮地說道“馬槍會有太多亡命徒,打起仗來不要命。但老百姓就不一樣了,或許槍聲一響,老百姓就一鬨而散。”
專業和業餘的選手在平時看不出水平高低,但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馬上就暴露出巨大的差距。
林寒笑道“你說的沒錯,只靠老百姓對抗馬槍會肯定會輸,但咱們還有別的有利條件可以確保贏得勝利。”
尤朵拉皺着眉低頭思考。
林寒沒有打擾她,起身走到陽臺上。
讓她自己慢慢想吧,擁有獨立判斷能力,對於掌門人非常重要。
林寒從陽臺上能看到鎮公所外聚滿了很多百姓,他們三三兩兩正在交談,看樣子都顯得不安和焦慮。
他們剛剛有了工作,生活條件提高到不敢想象的地步,終於擺脫了赤貧,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沒料到馬槍會又要來搗亂。
他們在濃邁市都見識過馬槍會的德行。
馬槍會對窮人還算客氣,不會任意毆打謾罵,但那不是馬槍會仁義,而是需要窮人出力勞動,是補充兵源的重要途徑。
但馬槍會對於有點積蓄的人就沒那麼客氣,爲了搜刮百姓兜裡每一個銅板,威脅、綁架、傷人等等無所不用其極。
正是因爲此,中產階級紛紛外逃,濃邁市纔會一蹶不振,不斷衰敗下去。
新城居民怎麼能夠容忍,剛過了兩天舒坦日子,又將生活在馬槍會的恐怖恫嚇中。
林寒放眼望向山下的城區,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城牆的輪廓,從大江蜿蜒到野人山上。
想要抵禦馬槍會入侵,這麼長的城牆,至少需要五千兵力。
除非是正規部隊,哪個江湖門派都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集中這麼多人馬,因此新城只能自保,只能靠居民參戰。
林寒正在想,背後傳來尤朵拉的聲音“你所說的有利條件,是不是指的就是城牆和居民?”
林寒轉過頭,背靠欄杆,點了點頭“哪怕是馬槍會也都只有輕火力,想要靠手槍和步槍攻擊城牆,傷亡無疑會非常巨大,馬槍會承受不了那麼大的損失。”
尤朵拉走到欄杆前,看着樓下的居民,接着說“確實如此,只要城牆上有人鎮守,想攻破這麼高的城牆,難度會非常大。但是我懷疑居民有沒有這個能力。”
林寒說道“有一部分貧民窟的居民有獵槍,有在森林裡打獵的經驗,只要會開槍,不管是打野豬還是打入侵者,子彈都是一樣有效。”
尤朵拉表示同意,但還是心事重重。
她指着城牆說“城牆最薄弱的地方在兩端——江岸和野人山,我猜,馬槍會一定會集中兵力選擇在這兩個方向突襲。”
林寒自信地說道“江邊不用考慮,他們進不來。”
尤朵拉很驚訝“江岸沒有城牆阻擋,馬槍會用船或者潛泳都可以輕易進入新城。我覺得那裡纔是防守的軟肋。”
林寒輕輕搖頭“你還不知道,濃邁市的水運物流是來自龍國的後河堂控制,他們深諳水性,讓後河堂負責江岸防守,馬槍會根本靠近不了。”
後河堂總體實力不如馬槍會,但是如果在水上較量,馬槍會毫無勝算。
尤朵拉遲疑着問“後河堂也是江湖門派,怎麼可能爲了我們和馬槍會翻臉?”
林寒輕咳一聲“不好意思,本人現在兼職後河堂濃邁堂口的堂主,可以全權決定堂口所有事務。”
尤朵拉忍不住笑了“是嗎,你好厲害哦,似乎什麼提前做好準備了。但是後河堂掌門怎麼敢和馬槍會敵對作戰?”
林寒指了指江邊的施工工地“江湖門派確實無利不起早,我也不會讓他們白乾,那一片就是大型貨運和客運綜合碼頭,我建好後白送給他們。”
這可是大手筆,投資這麼大的碼頭至少需要上千萬。
憑後河堂自己的財力根本承擔不起,所以掌門人蔣凡塵聽說要送給他碼頭,開心地幾乎暈過去,毫不猶豫就答應一切聽林寒的調遣。
送大型碼頭給後河堂並不吃虧,林寒也有自己的盤算。
最大的碼頭在新城,就會刺激倉儲、餐飲住宿、旅遊等行業的發展,可以拉動新城的經濟突飛猛進。
而且,後河堂有大量經濟利益,他們一定會在水路上保護新城安全,絕不允許有人破壞新城,這無形之中就多了一個安全盟友。
因此,林寒送碼頭的決定不但不吃虧,而且還會有長期的收益,非常划算。
尤朵拉當然看不懂林寒的深遠佈局,她現在關心的只是眼下的新城安全。
她指着野人山上的圍牆問“照你這麼說,新城最大的弱點就在野人山的城牆嘍?”
林寒轉身並排和她站在一起,看着野人山說“是的,馬槍會唯一的機會,就是突破野人山這一段城牆。”
受限於野人山的山勢和周圍的樹林,山上的城牆只有三米高,與其說野人山上建的是城牆,倒不如說是院牆。
林寒嘆口氣“這一段城牆太矮,也沒有壕溝保護,很容易被突破,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
尤朵拉用力點點頭“如果我是堂主納塔,也會選擇從這裡突襲。”
林寒歪頭看着尤朵拉“如果讓你防守這一段城牆,你會怎麼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