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明美同學,讓我來幫助你怎麼樣?”我在那張還帶着三浦真美體溫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笑眯眯地對着眼前臉色有些蒼白的女生說到。
大道寺明美……我們就姑且先叫她這個名字好了,經過了上一次的事件,我也不敢輕易地對這一點進行保證了。看着我的眼神十分複雜,我一時實在是難以準確判斷出她此刻真實的心情,不過沒有立刻驚叫起來已經是令我很佩服了。
“怎麼了,有什麼難以決定的嗎?”我儘量展示出最爲親切迷人的微笑,不過不管怎麼努力,自己都覺得語氣中帶着一絲虛僞和做作。“作爲學長有責任正確引導每一位新同學,尤其是對你這樣一位青春靚麗的學妹。對我請你只管完全放心信任,不要有什麼顧忌!”
在“青春靚麗”和“放心信任”這兩個詞上,我放上了口語的重音,不注意的人或許感覺不出來,但我想她是應該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那麼就麻煩學長了,這就是我的資料!”她托起自己面前的一疊單據遞向了我,雙手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唔?!”我並不想隱瞞自己的驚訝,而且眼前的事也確實值得我的做這樣的反應。
儘管在之前我已經看出了這女孩兒近一年來的變化,可還是低估了這種變化的程度。對於我話裡話外的調侃與戲弄,她不但在第一時間穩住了陣腳,還擺出一副防守反擊的架勢,那暗含的意思明明白白就是說:“別惹我,我可不怕你!”
老實說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女孩兒的面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不過更多是出於一種惡作劇的心理。真就作爲情人的素質來講,不要說是與酒井美莎和宮藤晴子相比,就是三浦真美那種熟豔風情也是萬萬不及的。
我看出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一些變化,不過並非是她處女之身被破掉之類,我還沒有修煉出那麼高深的眼力,這也不是我對她關心的地方。簡而言之,並非是上牀之類的內容。
我只是期待着她看到我這樣一個“熟人”時,那種驚慌失措的神情,會有這樣的反應完全正常,反之纔是不正常的。
可偏偏今天我遇到的情形就不那麼正常了,或者說開始的時候還算正常,可後面的情形就變得不那麼正常了。看來東京這座都市給這個女孩兒帶來的變化,並不僅僅是表面上那麼簡單,還有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究竟還有些其它什麼呢?”看着手上那疊報到資料,我不禁對這個問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自然不是對幾張乾澀的白紙而是它們代表的這個人。
“法學院……嗯,不錯不錯,未來的大律師!”我表示肯定地使勁兒點了點頭,不過緊接着就皺起了眉頭。“怎麼會是《刑事法學》,女孩子讀這個可是……可是很稀奇的!”
我說的這都是老實話,在我們合氣道社裡就有一個法學院的,而且就是刑事法學專業。據他講現在女性檢察官、律師雖然越來越多,但單就這個專業來講,依然達不到十分之一的程度。
其實這就和醫生是一個道理,內科、婦科、牙科的女醫生非常之多,又有多少女生會受得了鮮血淋漓去當外科醫生呢?唔……這麼看來宮藤晴子似乎也算是一個比較特別的例子!
說得有些跑題了,還請您原諒!
“老實說女孩子還是學習經濟法學、國際貿易法學,或者民法纔是更好的選擇!”我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一些,在那幾張紙上指指點點地說道:“女生無疑會更加具有親和力,
從事上述職業只怕會有不小的優勢,至少就我個人而言就比較傾向接受女性的建議,她們很容易讓你得到是在真心爲你着想的感覺。如果我的話能夠讓你改變心意,那麼我將非常榮幸。不需要有什麼可懊悔的,會有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就在三個月後……”
通常情況下我算是一個懶惰的人,但是在某些時候也能夠付出努力,也就是說距離成功更爲接近,或者把事情做得更好。就比如眼前的情形認誰都無法會我的工作狀態還有什麼指摘,完完全全是一個稱心盡責的學生工作者,真心誠意地在爲每一個新生服務。
如果一定要挑出一個例外的話,那麼可能就只有坐在我的對面的大道寺明美了!
如果之前沒有過與我的那一次奇異交往,她也未必會對我這番話有什麼別的想法,而現在的情形則是恰恰相反,哪怕你認爲有些多心的嫌疑。
事實上在我的話裡確實也充滿了許多暗示,諸如對於關於她對我的上一次“服務”,又或者我並不介意甚至非常高興地承諾,對她進行繼續的照顧。如果繼續仔細挖掘下去的話,還有她“溫柔”性情的讚賞……
在我來看這一次偶然的重遇無疑是令人感到愉快的,但是也並沒有特別的在意,就好像是釣魚一類的活動安排,不過是一場休閒類的遊戲。
但是對面這個名叫大道寺明美女生的反應,卻着實令我感到有些意外了。
我注意到了她臉色的變化,這是她剛纔強自使自己恢復正常後,再一次發生的改變。會發生臉色的變化說明她心情的激動,這完全的正常並且符合道理,否則我就要懷疑她不是一個青春少女,而是一個資深的政客或者外交家了。
不過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心情激盪,但卻並沒有站起來轉身逃之夭夭。甚至連爆發的呵斥都沒有發生,這就是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至今我還清晰地記得她第一次與我想見時的情景,在我撕破她的僞裝而崩潰的樣子。我真是無法相信就是這樣經過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她的心志就可以變得如此堅韌?
這樣的程度牙田和荻原是可以做到的,因爲那兩個傢伙完全就是沒心沒肺,但是一年之前那個來自鄉下可憐兮兮的小東西則怎麼可能?當然我自然是也能夠做到,但我從來不認爲有幾個人在這方面能夠和我相比。
沒有受到反駁甚至也沒有接話,說到後面我自己也有點無趣,甚至還有了一點點心虛的感覺。
“謝謝學長的指教,您的建議使我受益匪淺!”等到我說完了大道寺明美對着我點了點頭,臉上不但恢復了平靜,甚至還帶上了一抹嫣然。
“這完全是我應該做的,作爲一個學長責任也就在於此!”我繼續表現着自己的親切與和藹,但是警鐘已經在心中敲響了起來。
雖然還不能將她稱之爲對手,但是我彷彿已經看見了豎起的尖刺。
“不過雖然非常感謝學長的這一番好意,但是我對您的一些觀點卻難以完全認同,實在是有些抱歉了!”她輕輕地對着我點了點頭,將真實的面目當中隱藏在了羞澀當中。
“哦……那不妨說說也讓我長些見識!”我輕輕地眯起了眼睛,等着她下面的招數。
“難到學長您就認爲女性只能爲別人服務時才能展現優勢,而不能擔負更爲重要的社會責任嗎?”她笑吟吟地對我反問到,話鋒裡藏着陷阱。
“我可沒有這麼說!”我收起了笑容,凡是涉及男女平等之類的話題都是麻煩。
“那我就要對學長說聲抱歉了,我完完全全地誤解了您的意思!”她似是“恍然大悟”地這樣說到,語氣裡帶着明顯的嘲諷。“我並不認爲那些無恥的罪犯在實施罪行時, 會因爲對象是女性就手下留情,事實上據統計女性受到的傷害往往更比男性爲甚。那麼在打擊犯罪的方面,我們爲什麼要那麼仔細地分出男女呢?”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禁爲自己的孟浪微微感到有些後悔。
對於眼前的這個女生我不得不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雖然不致於產生憂慮,但卻也完全沒有必要還沒有摸清楚狀況之前,就這麼輕易地發出挑釁。
“挑釁”或者說是“調戲”,反正在這裡意思都差不多,這也就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的又一個證據。而我面前的人則完全不同,由一隻“兔子”迅速成長爲了一隻“刺蝟”。
尤其是她最後的那一句話裡,用的是“爲什麼”而不是“何必”,這完完全全是一副宣戰的姿態!
“那麼好吧,這次算是我看走了眼!”我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語氣帶着明顯的遺憾對她說道:“在我的意識裡女性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充當着被保護的角色,而如此可愛的學妹你自然應該是在此之列。現在我承認自己是錯了,學妹你是堅強並且可以對自己行爲完全負責的例子!”
大道寺明美本已恢復自信的神色又是一僵,我的話無疑是令她又想起了一年前的情景。
我微微地屏住了氣息,等着她的反擊甚至是爆發,儘管已經有些開始後悔並且周圍還有很多人,但是我卻絕不能容忍自己在氣勢上被這樣一個女孩兒壓住。
“誰又能保證自己永遠都是正確的呢?反正我們都還年輕,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