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卻是怎麼再也睡不着,翻了個身仰面朝天的躺着,瞪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
就如牆壁的隔扇上描繪了淡雅的山水,天花板上也是以金線勾勒出的小塊彩繪,即便是形容作美侖美奐似乎也毫不過份。也許當年的將軍、大名和公卿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於香寢繡被中寵幸那些美女的吧?
此刻我的被褥當中也確實散發着一種溫暖的奶甜香氣,這卻不是我有什麼薰香的習慣,而是三浦真美在興奮中上升的體溫會比一般人爲高,使原本不甚明顯的體香變得濃郁起來。這也是我在反覆不斷的實驗對比當中,才得出的可靠結論。
我現在這時已經有些後悔,十分鐘之前怎麼就那麼輕易地放她走了呢?就憑着我這樣充沛的體力,早上只來一次怎麼夠?
還是有些心軟了,三浦真美說是安排的活動可能會有什麼意外的變化,她要早早的去盯着一點兒,我也就放了她離去。在我看來她實在是有些太操心了,不過有這樣一個女人放在身邊操持自己卻可以很省心,就比如那個結城徹如今已經越來越像是個傻瓜了。
女人還真是一種讓人感到奇怪的動物,既有像酒井美莎那樣令人忍不住想征服的,也有像三浦真美這樣讓人想要蹂躪的,更有一些像昨晚那個金髮美女妮可一樣,忍不住想要打擊一下的。總之是千奇百怪,可謂是無奇不有!
當然也正是因爲如此,這個世界纔是如此的多姿多彩而賦有樂趣,對於研究各類女人本質這樣“繁重”的工作,這樣充滿責任感的我怎麼能夠放心假手他人呢?
不過雖然我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可也不得不承認,還是有力有不逐的地方,就比如那個叫作醍醐光織的女人,我怎麼就一點兒也看不透呢?
不過準確地說也不是看不透,而是一種不敢正視的感覺。我是一個冷靜且現實的人,所以我這麼說,敢於直面我自己內心的感覺。
我以前確實聽說過一種說法:那就是當女人漂亮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讓人覺得刺目併產生一種壓迫感!
醍醐光織確實不折不扣稱得上是個美女,可怎麼也不會超過酒井美莎與宮藤晴子的程度吧?那要按照之前的道理,似乎就有些說不通了。
那麼似乎就只有一個解釋了,就是這女人是我的“天敵”,天生就有一種剋制我的能力!就像是螳螂之於蟬,或者黃蜂之於甲蟲。這聽起來似乎有些荒誕不經,但我卻是認可其中的道理。
說實話我也不想作出這樣的判斷,但漠視並不會對事實有任何改變。與其那樣我不如早些制定好對策,以期儘早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
最好的辦法似乎就是遠遠地避開,永遠也不要產生交集。說真的對於這個美女我還真沒有什麼貪圖的想法,這一點連我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等等!讓我想想,再想一想……
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合氣道社的骨幹,而且又和三浦真美有着超乎尋常友誼的關係,所以儘管我一直對這些事不那麼上心,可基本上大大小小重要的事情我總是知道的。
什麼是重要的事情?就比如社團重要的實力支持者,這種社會資源關係的事就屬於重中之重。
醍醐光織是什麼人,或者說有什麼樣的社會背景我還不知道,但肯定是深厚得一塌糊塗。如果有這樣的關係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換而言之怎麼會前好幾個月一直沒有什麼聯繫。
那麼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女人突然對合氣道社這麼感興趣了呢?大賽時的大力幫忙,之後又給聯絡瞭如此高檔的地方,女人的心態怎麼會如此飄忽不定,我怎麼隱隱地感覺她的目標是指向我來的呢?
“或許……或許是我多心了吧?”稍稍反過來我也忍不住會這樣想,畢竟這樣的事情纔剛剛兩次而已。也許因爲我自己本身就是個陰謀論者,纔會把一切都想得那樣的複雜。
不過對於醍醐光織尤其是她的眼神,我還是會本能地感到恐懼,以後還是應該儘可能地離她遠一點兒的好。
想通這些之後我的心情好了不少,可卻還是睡不着,三浦真美殘留在被褥上的氣息依舊濃郁,撩得人心慌意亂不能自已。與其這樣還不如出去走走,即便是欣賞一下這座古典園林的清晨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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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會所的所在地是琦玉縣的川越地方,依山傍水景色優美,最難得的是周圍相當大的地方並沒有城鎮繁華的喧囂,從京都過來卻相當便利。
因爲是靠近山區且本身就屬於淺丘陵地貌,加上大面積原生植被的覆蓋,在這樣清冷的黎明裡,淡淡的薄霧徘徊於一棟棟建築,一片片樹林的周圍,很是增加了一種神秘的氛圍。
“真是一個仙境一般的地方啊……許是還會出現些狐仙之類的吧!”本想盡情地享受一下這裡清新的空氣,但是我卻過於低估了清晨溫度的冷峻,在連着三個噴嚏之後又打了一連串的寒顫之後,卻使興致更加的高昂了起來。
幾十年的園林建築自然是還沒有資格被稱爲“古蹟”,但是我卻毫不懷疑可以這裡可以作爲一處古蹟的模型範本,並不是時下常見徒具其表的那一種,而是真正獲得了神髓的。估計無論設計師還是主持的工匠,都該是國寶一級的人物了吧?
“這以後要是等自己具備了可以成爲這裡會員的資格,起碼要具備怎樣的身家呢?”我這個人總是極具探索事物本質的精神,很快地就聯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
在我家鄉吹上濱小鎮相距十幾公里的一處海灘上,也有着一座據說是三菱巖崎家的私人會所。記得少年時每到夏天,我總要和一些同伴騎自行車頂着烈日趕到那裡附近的山崖上,用望遠鏡朝着裡面窺伺。
不過當時夥伴們興奮討論着的,是那一艘艘華麗氣派的遊艇,而我則是一個人看着那些每每只能出現在電視上的那些豔麗女星。都是頂級的奢侈品,只是各人的愛好不同罷了!
在每每被守衛們發覺驅趕四處亂跑的時候,我就會暗自在心底裡指天發誓:總有一天,我也要過上這樣的生活!不過可真是應了那一句理想美好現實殘酷,直到今天我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一絲可能實現的跡象。
巖崎家的會所誠然奢華張揚,但我感覺卻似乎缺乏了一些深沉的底蘊,也許是隨着年紀的增長也增加了些閱歷,對於一些深層次的東西也能發揮自己的判斷了。
根據昨天侍者“不經意間”的提起,這間會館最初是明治維新後朝廷賜給三條家的土地上所建的莊園,在大約一百二十年前被改建成了這樣一間會所。不過根據我不太把握的歷史知識,那個時段三條實美好像正處於精神錯亂的時期。
沿着碎石小徑登上一個山丘的同時我正沉浸在對歷史的悵惘當中,猛然間我的耳朵捕捉到一陣輕微的噗噗聲。循聲悄悄地向前逼近了幾步,卻見到在片松柏之間,那個叫妮可的金髮美女正在一下又一下,飛速地在空中踢動着雙腿,之前我聽到的正是衣褲的破空之聲。
看樣子她這樣鍛鍊已經有了一陣的功夫,額前鬢角的幾縷秀髮粘在臉頰上,應該是沁出的汗水。因爲站立的角度關係和她練習得過於專注,她一直都沒有發現我的到來。
看得出來她的每一次無論是拳打還是腳踢, 都是對着面前虛無中的敵人全力以赴,絲毫也沒有任何保留的餘地。
“也不至於如此的刻苦吧?”我停下腳步雙手抱胸看了一會兒,也不禁爲她的這種專注有些感動,不知道這算是不是德國人刻板性格在她身上的一種體現。
對於踢打類的技擊術我並沒有過於深入的瞭解,不過所有武功也無論東西方總有共通的地方。在我看來她的技術固然剛猛,不過還是有些過於粗陋不夠細膩,再說她這樣全力以赴的練習也應該加上口號呼喝的輔佐。
類似於空手道、跆拳道練習時那種哈哈嘿嘿的喊喝,並不僅是一些壯聲勢的行爲,實際上在那也是在抵消發勁反作用力對於臟腑的衝擊。如果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的話,那麼就連初學者應該都算不上。
這個妮可顯然不應該算在此列,可能是因爲在這樣的清晨這樣的環境裡,顧慮影響到了其他人。
雖然彼此修煉的途徑不同,但是至少在程度的優勢上我多少還有些自信。倒是可以藉此機會指點指點她,至少看在是這樣一個美女的份上吧!
“嗯?”剛剛只向前走了兩步我又重新停了下來,側耳仔細一聽她的嘴裡居然是念念有詞。“野間……野間風雅男?!”聽清她嘴裡居在念叨着的名字,不禁令我大吃一驚。
我承認昨晚的玩笑確實有些過火,但總不至於被痛恨到了這個程度吧?念及此處我的後背感覺到了一股涼氣冒上來,悄悄地向後退去。“看來女人不止奇怪,其中還有不少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