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一步,如果還有人看不出來,謝清焰之前發瘋是裝出來的,那他/她可能才真的是瘋了。
可問題是,什麼時候?
“應該是海神石交易結束,重新回到主城的時候?”
許時是反派,反派不介意話多,當然也不介意炫耀一下自己的計劃。
廢話,準備了這麼久,如果不裝這一逼,那還不如直接大頭朝下跳海里去。
更準確一點說,可能在討伐完海神,在銀鬆島休整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籌備怎麼收拾教廷了。
反正以許董的性格,走一步看一步顯然是不夠的,提前把所有東西安排進計劃,然後再適當進行微操纔是他的風格。
比如和未婚妻合演的這出大戲就是——一開始的計劃當然不是如此,但是在來到主城的路上見到對方發瘋,他便當即改變了計劃,拒絕對方的當狗建議後,反過來便問了她願不願意藉機找點樂子。
謝清焰也是人精,當然明白了狗男人什麼意思。
兩人本就是一條心,都巴不得掀翻教廷,更不要說還可以光明正大和許時唱反調……於是,一拍即合。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當然是建立在她病情可控的狀態下,所以在嘗試過東方曉的治療,確認其效果頗佳後,他們才做了最終的決定。
當時在教廷狠狠撂話後,兩人回去後便第一時間展開了佈置——當時說的“聊點正經事”,說的就是這個。
不記得的同學記得回看263章,記得的話當我沒說。
至於在哪裡聊,怎麼聊……這個倒是不衝突,沒人規定不可以一邊卓愛一邊商量計劃嘛。
而且,如果不是對未婚妻的情況絕對放心,許時也不會那麼毫無顧忌的和教廷撕破臉的。
之後便是按部就班的實施計劃了,許時越來越冷淡,謝清焰越來越抓狂……以此來吸引教廷主動上鉤,正如現在。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所以……你連我們都騙是嗎?”
江澄澄回過了味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要知道,直到剛纔,許時也沒有和告訴過她們這件事一個字,而謝清焰剛纔的表現也具備足夠的戲劇張力,真的如同因愛生恨最後失控的瘋子一般,對他們展開了無差別攻擊。
“也沒有啊,我之前和無憂提過一嘴來着。”
許時擺擺手,“我告訴過她準備賣個破綻給教廷的啊,她後來沒和你們說?”
這倒是說了……大夫人回想了一下,這一點上壞男人還真沒騙人,夏小貓後來也的確和她們提過來着。
但是,她說的也只是“許時打算賣個破綻給教廷”,沒說過具體怎麼實施啊!
“這不能怪她。”
許時兩手一攤解釋道,“因爲她也不知道具體計劃啊。”
自己壓根也沒告訴過她來着……不過想不出來那完全不是他的問題,是這幾個小笨蛋們自己的。
再說了,這種事情哪裡可以明說?
“教廷這幫小■■早就派人盯着我們了。”
許時朝不遠處指了指,“最起碼的警惕還是得有不是?”
道理就是這個道理,如今雙方劍拔弩張,若說教廷連眼線都不往自己這裡擺,那才一點都不符合基本法。
不過韓景川自認天衣無縫的監視,其實早就暴露在了許時強大的精神力下——好歹哥們現在也是S級的雙異能者,兩個異能還都是精神系,要是連這一點都察覺不到,那未免也有點太失敗。
那接下來當然就是將計就計了,身邊人都對夫妻倆之間的關係感到擔憂,才能更好的傳遞給教廷“他們真的內訌了”的信號嘛。
甚至東方曉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替他們背了書……所謂“治療效果不好”,那當然是謝清焰刻意做出的效果。
事實是雖然還沒有徹底根除併發症,但經過小女皇幾次聖光灌注後,她也已經能很好的壓制住海神的侵蝕了——只要心裡堅守住對許時的感情,那就完全不可能真的被海神侵蝕。
不過刻意發下癲,營造出病情惡化的假象,倒也不難。
反正做戲做全,不管東方曉身邊有沒有教廷的眼線也不能忽略,沒有最好,有的話更好,還能再替他們背背書不是?
“好吧……”
江澄澄點點頭,這些小細節串聯起來還真沒什麼問題。
而且仔細一想,剛纔謝清焰的暴走裡也藏着馬腳呢——看似無差別見人就殺殺殺,實際上除了給許時防護罩上那一下之外,其他全都沒落到實處上,妥妥的雷聲大雨點小。
這麼看來,她最擅長的似乎不是演技,而是製造特效?
“怎麼樣,爲夫厲不厲害,猛不猛?”
許時臭不要臉的問。
“就……還好吧?”
大夫人難得傲嬌了一下,“反正我也沒有很意外。”
“嘴硬是吧?”
許時不服氣道。
“也沒有啊。”
江澄澄認真道,“只是這不太符合你一貫的作風嘛,面對清焰那麼絕情什麼的……要說不相信,就是這裡不相信。”
大夫人就差沒把“你個老色批還能對妹子這麼冷漠”這話直接說出來了。
“……”
許時不置可否,只能說很久不演戲技巧確實生疏了不少,你看自己以前勾引何老三上套的時候演技多棒啊,三兩句就能忽悠的他找不到北。
但誰讓自己那時候還有紈絝Buff加成呢?如今早就沒有這個便利了……身邊妹子們也各個都對自己很瞭解,別說能讓她們全信,保持半信半疑都很不容易了。
唉,時光一去不復返。
不過即便是這種程度,引出教廷圍剿倒也足夠了。
因爲許時很清楚,對方現在已經被逼得有些急,一點點被蠶食早晚也有一天會被吞噬殆盡,這種情況下,但凡找到一點機會,都要想盡辦法反撲。
那就給他們這個機會好了,甚至還能來個開門紅,直接廢掉洛宇小朋友一條胳膊,豈不美哉?
他給自己的計劃打了個不錯的高分。
相比之下,教廷這幾位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被人算計的滋味並不好受,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更不好受。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還次次都心甘情願往人家套裡鑽,那就不光是難受,還顯得自己很蠢。
其中一位沒有名字的白銀騎士更是有點生無可戀——當時他還提醒過大家這有沒有可能是計呢,結果提醒無效,這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但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樸國昌陰着臉道,“我們五位白銀騎士,還有教廷大軍在這裡,就算你計劃的再好,如今也是在我們的包圍之下!”
作爲留守主城的常駐人員,他對許時的瞭解自然多點,最需要擔心的夏無憂並不在這裡,至於沈沁和葉珊珊,實力自然是不如她的。就算還有個很能打的謝清焰,以一敵五也未必討得了好。
“哪有五個?”
許時一臉不解,“滿打滿算算你四點五個好不好啊?”
這話不假,被廢了一條胳膊的洛宇小朋友如今臉色煞白,雖然已經用秘法止住了血,但戰力顯然還是會大打折扣。
“殺你們足夠了!”
季伯常一咬牙,吩咐道,“陣法,啓動!將他們絞殺其中!”
負責結陣的青銅騎士齊刷刷舉起了劍。
這就是許時初來銀鬆島時,體驗過的那個劍陣。
不過相比之下,當時只有四個人操縱的小陣,顯然不能和如今將近上百人一起發動的大陣相提並論,無論是圍困能力還是壓迫程度,都要強出太多。
剛纔他們也只是大意疏忽,才被這瘋女人鑽了空子,如今認真起來,你許時嘴上說的再好,實力的差距擺在這裡,插翅也難飛!
……嗎?
面對對方的攻勢,許時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慌亂,只是輕輕一擡手。
下一秒。
“咔噠。”“咔噠。”“咔噠。”
槍械上膛的聲音齊刷刷響起,回頭看去,全副武裝的作戰隊員已經從四面八方齊齊現身,數量之多遠超衆人想象。
“來,告訴我,現在是誰被包圍了?”
許時看着變了臉色的教廷衆人,饒有興趣的問。
“這……”
面對黑壓壓的槍口,樸季兩位騎士一時間卡了殼。
“要麼說你倆沒腦子呢。”
許時嘆了口氣,“你們都知道這是計了,難道想不到我提前還有別的佈置?”
這就是妥妥的冤枉了,既然是圍剿,教廷派來的人手當然不會少到哪去,尤其是提前召集了各地神官騎士的前提下,教廷的大軍人數並不少。
甚至許時這艘新貨輪也被計算在了其中……可就算這艘貨輪一件貨物都不裝,也不可能有這麼多人才對啊?
是哪裡的計算出了問題?
這是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因爲這是超出認知的事情。
要知道,許時從一開始派來出海的,就不僅僅是明面上的兩艘船,而是整整一個艦隊,大船小船十幾艘。
只不過大部分都在近海待命罷了,哪怕討伐海神時都沒有露面。
但在確定了要和教廷不死不休後,他當然也早就化整爲零,不斷往這裡增派着人手……這甚至還不是全部,最多五分之二而已。
不過,用來應付此地的教廷人馬,已經足夠。
至於說爲什麼超出認知,那是因爲無論如何明察暗訪,他們都沒有調查出任何許時增兵的跡象——廢話,增派人手這些人難道不吃不喝嗎?
抱歉,真不用。
因爲許老闆帶來的人馬本就都是各家財團的精銳,全身上下都經過了至少80%的改造,對於這些半機械化士兵來說,吃喝什麼的早就不是剛需,只需要充電或者營養液就可以維生。
這可是華蘭帝國的人做不到的事情,再厲害的「神選者」也逃不過這些最基本的生理需求……能考慮得到纔有問題。
這就是夜城科技帶給我的自信。(驕傲)
看着這些人五彩繽紛的表情,許時打了個哈欠,“宰了他們。”
隨着他一聲令下,無情的戰爭機器齊刷刷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刺啦刺啦——”“一得閣拉米——”
火舌與電流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仿若此刻最美妙的樂曲。
龐大的劍陣瞬間被撕開了一條條口子,地面上的花紋瞬間暗淡,失去了效用。
“……別太得意了!”
幾位白銀交換了一下眼神,瞬間做出了應對,朝着戰場中心的許時一行齊齊發動了攻擊。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不會變!任憑外面打的多麼熱火朝天,只要斬首了許時,他們就不會輸!
“還來?”
許時都沒動,謝清焰就已經迎了上去。
她還沒來得及收拾儀表,狂風帶動着一頭長髮,和觸手一同狂舞,瘋狂中透着妖冶的美。
狗女人似乎是刻意保持着這般形象的,看得出來,她很有好好發泄一下的慾望。
雖說和許時的矛盾是演戲,但光是演戲也夠讓她不爽的了,憑什麼非得是我不能是別人,就讓老孃來做瘋批壞人……哦,只有我符合條件啊,那沒事了。
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你換成夏小貓來和許時翻臉,那絕對沒人信,我都不信。
但話雖如此,還不是因爲這些混賬王八蛋老孃纔會犧牲這麼多?
給我死!我特麼直接殺殺殺殺殺!
看着她在前方肆意宣泄,許時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其實很清楚,自己這個好未婚妻內心是有很暴戾的一面的——當時「被遺忘者」暴亂後,她還特意把何家老大要過去折磨了幾天幾夜,心裡那點陰暗由此可見一斑。
要麼人家是原著中的大號反派Boss呢,如今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倒也很正常。
而不得不說,她這瘋批形象其實很颯,至少許時自己看了很是喜歡……只是轉念一想,這瘋批狗女人這麼暴力,以後自己會不會也變得很危險?
“喂,如果我們以後結婚,你會不會家暴我啊?”
想到這,他半開玩笑的問道。
擔心倒是不擔心,但必要的確認還是要有的。
聽到“結婚”這倆字,謝大美人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只不過許時只能看見她的背影,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不過,她的回答倒是非常體貼。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