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戰鬥快速結束,樂少龍等人收起武器,落在蕭炎身後。
“先祖,我們去酒館坐坐吧。”蕭炎轉頭望着愕然的蕭遙,開口說道。
恩怨已了,仇恨已決,淡淡月光的照射下,蕭遙微微彎曲的背脊,傳來微微的酸楚。
自從實力倒退之後,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與人再起爭執,他已經想不起了。
沒想到無數年來第一次與族人相遇,竟是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最後還是被自家後輩所救。蕭遙的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樣樣俱全。
既有蕭族崛起有望的欣慰,又有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惆悵,更有曾經作爲蕭族最強者的狼狽。
擡頭看向神情真誠、眼帶期待的蕭炎,蕭遙不忍拒絕,點了點頭,幾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銀魂小鎮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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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酒館人聲漸寂,唯有昏暗的燈光依舊,淡淡的酒氣在不大的空間裡面瀰漫。
還是蕭炎第一次進門看見的那張角落裡的小桌,蕭炎幾人隨意坐下。不待吩咐,機靈的夥計已聞出衆人身上濃濃的血腥味,趕快手腳麻利地端上幾壺好酒,幾個小菜,恭敬地退了出去。
夜很靜,淡淡的風兒不時穿過酒館的窗口,帶來陣陣的舒暢。
蕭炎爲蕭遙斟滿一杯酒,拱手說道:“蕭族後輩蕭炎,敬先祖,敬族長一杯。”語氣真摯豪爽,帶着激動。
蕭遙用手撫了撫面前的酒杯,重重嘆息一聲。這些年來,只有這杯中的瓊漿玉液陪伴自己,也只有在醉生夢死之時,才能找到自己曾經的驕傲。但如今卻覺得此杯重如千斤。
蕭遙深吸一口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啪”的一聲,猛地摔破在地。
“族長兩字,我不配!”壓抑在蕭遙心中多年的苦悶一吐而出,愧對蕭族的內疚感涌上心頭。
雙手不自覺地握緊,蕭遙肩頭微微顫抖着,彷彿這一句話,就讓他傾盡了身心所有氣力,一瞬間變得蒼老了許多。
蕭炎拱手又是一杯滿滿的酒,“不管族長經歷了什麼,但在我蕭族人心中,您永遠都是我們的族長。”說完,一杯已經灌入喉中,火辣辣的感覺,說不清的滋味。
蕭遙出外遊歷,落魄至此,離族不回,必定有其一言難盡的苦衷,肯定經歷了太多太多自己想象不到的苦難。蕭炎心裡不好受,卻問不出口。
“唉......蕭遙無能,不能帶領蕭族強盛,不配做這個族長,不配啊!”仰頭,一杯又灌下。
見蕭遙依然頹廢如斯,蕭炎沉默。蕭遙也只是一杯一杯地灌着酒。
良久,蕭炎決定問清緣由:“不知先祖何故如此......低落,能否告知緣由,看看蕭炎是否幫得上忙。”他本想說頹廢的,可細想之下,略覺不妥,改說低落。
蕭遙聞言,看向蕭炎,微眯的醉眼閃爍着遲疑。這麼多年來,走遍大江南北,尋遍江湖名醫,均無所獲,憑你小子,能幫上什麼忙?又看看蕭炎身旁的五位五星斗帝,眼神中卻又顯出希望的光芒。那不是指望蕭炎能幫上什麼忙的希望,而是蕭族強盛的希望。
“後生可畏啊。”蕭遙拎起酒壺,嘴對着壺口猛灌了幾口後,欣慰地長舒口氣,似是要把心中的憋屈與無奈盡數傾吐出來,然後,緩緩地把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
蕭炎聞言,眉頭皺了起來,貴爲鬥帝,實力逐漸倒退,在鬥帝大陸聞所未聞。雖然自己身爲鬥者的時候也遭遇過此事,但當時自己實力過於弱小,無從探知,而且世上藥老只有一個,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
思之良久,卻沒個頭緒,蕭炎神色略略黯淡下去。
“族長無需過於自責,此事非你所願。我來鬥帝大陸時間尚短,許多奇異之事未曾瞭解,希望族長給我點時間,總有找到解決的方法。”蕭炎擡頭,開口道。
“呵呵,有心了。”蕭遙本就沒指望蕭炎能有什麼辦法,勉強笑了笑,不過剛纔把那麼多年沒對人說的苦悶之事說了出來,而且是對自己的族人說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些許,抓酒壺的動作明顯優雅了許多。
樂少龍觀顏察色,知道蕭遙對蕭炎沒有信心,可此次尋找靈印苔還得依靠蕭遙,蕭遙又是蕭族族長,蕭炎恐怕還真不好意思開口請蕭遙帶路,於是輕輕插了一句:“蕭族長,大可放心,以蕭少如今的關係網,打聽此病應該不難。更何況,蕭少本身已是帝之五品煉藥師,病根一知,大有希望。”
什麼,蕭炎是帝之五品煉藥師?蕭遙這一次是真正被嚇到了,難怪銀魂小鎮之外,蕭炎的靈魂攻擊那麼強大,原來是五品煉藥師啊。
等等,這個蕭炎來鬥帝大陸纔多少時間?不過五年?蕭遙看着蕭炎,興奮了,激動了,把這酒壺的手抖個不停。如此成就,如此天賦,天憐我蕭族啊。
蕭族的光明未來宛如一副畫卷在蕭遙的眼前徐徐展開,蕭遙的眼眸盈滿了開心,無數年來第一次真正的開心。蕭族得此天之驕子,別說自己實力倒退,就算此生了結,也是含笑九泉啊,何況蕭炎身爲帝之五品煉藥師,自己實力恢復就有望了,更是雙喜臨門。
多年來封閉的心扉徹底打開,蕭遙拉着蕭炎等人一定要一醉方休......
“蕭族可好?”幹了兩碗,蕭遙發問,心中急切。
本來一開始就想詢問,可自己心中有愧,實在難以啓齒。
蕭炎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現在難得族長放開心懷,以往蕭族發生的一些風波不知該不該告訴蕭遙,蕭炎很是爲難,擔心蕭遙因此而更自責。
其實蕭遙見蕭炎的勢力,也知蕭家現在安好,可如今見蕭炎面色微變,不禁擔心起來,連忙問道:“難道蕭族有什麼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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