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甩鍋

夜色正濃,蕭霖和燕飛雪已經走出很遠了。

回想起之前的驚心動魄,燕飛雪忍不住說道:“你這人真是膽子大,剛纔那一劍差點都刺穿你的脖子了!”

蕭霖笑道:“你也說了,差一點嘛。

“你不害怕?”

“我怕什麼?我早知她是試探我而已,她若真看出來又怎會拔別人的劍?”

燕飛雪反正是傾心的佩服,看向蕭霖的目光更加帶着一些崇拜色彩:“我們現在去哪兒?”

蕭霖說道:“去哪兒都無所謂,反正也沒人認得出我們,只是你的病……”

燕飛雪開心道:“我方纔駭出一身冷汗,那病好像已經好了,不信我下馬走給你瞧。”

說着燕飛雪便一把胯下馬背。

見燕飛雪胯下馬背,蕭霖一下子登上去:“既然你已經能走路了,那我們便各走各的路吧。”

燕飛雪如遭雷殛:“什……什麼?”

蕭霖大方道:“我們本來早就分離,只是爲了照顧你的病才留下,現在你病好了,我自然要走了。”

別忘了,蕭霖還要尋找自己的老姐。

不過這對燕飛雪來說顯然是無法接受的,她的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你……你難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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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霖儘量讓自己絕情一些:“當然是真的,你把那藏寶圖給了我,我救了你一命,這就是一樁交易,誰也不欠誰。”

燕飛雪無力的差點摔了下去,她眼淚縱橫,聲音顫抖:“你這個人,難道就沒有心嗎?你的心被狗吃了嗎?”

蕭霖依舊說道:“這你倒是猜對了。”

燕飛雪忽然揚手給了蕭霖一耳光:“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嗚嗚……”

蕭霖並未動怒,淡淡說道:“我的確不是人,若是讓我的心被一個女人捏着那纔是生不如死,我這麼聰明的人絕不會做這種事情。”

燕飛雪正要再給蕭霖一耳光,可這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更加冰冷的聲音:“你的確很聰明!可惜啊可惜,聰明過頭了!”

來人正是一席紅衣,恍若仙女的尤佳琪:“聰明反被聰明誤!”

燕飛雪忽然止住哭聲,整個人待在原地一動不動,蕭霖則是從馬背上跨下來,關切道:“老婆子啊,這病好不了就算了,有什麼好哭的呢,走吧,咱們回去。”

遠處的尤佳琪冷聲道:“她這病會死,你的病也會死!這世上誰也救不了你。”

燕飛雪呆住,蕭霖也很是緊張,這種情況實在叫人無從下手。

“無話可說了?”尤佳琪越走越近。

眼看計謀被看破,蕭霖果斷顯露真身,然後笑着問道:“沒錯,我的計謀的確被你看穿了,可你能否告訴我,你是怎麼看穿的?”

尤佳琪的聲音比冰雪更冰:“一個尋常老頭感受到劍氣早已嚇得伏地不起,怎會若無其事的向前走?”

蕭霖回想一下,嘆氣道:“的確,你果然也很聰明。”

尤佳琪緊緊握住劍柄:“現在說這些太遲了。”

蕭霖不服氣道:“不遲!無論怎麼說你也被我騙過一陣子,若非有這娘們拖累,我早已遠走高飛!”

兩相對峙,尤佳琪怒火中燒,不等蕭霖說話,擡手便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勢迅猛,蕭霖幾乎沒有看清楚這一掌是怎麼來的,臉上已經多了一個火辣辣的五指印。

接着尤佳琪的第二掌又來了,蕭霖急忙喊道:“住手!我好男不跟女鬥!”

啪!

又是一巴掌,蕭霖完全看不清對方的路數,看得出來,尤佳琪的修爲肯定遠比蕭霖高。

尤佳琪的巴掌從未聽過,不斷打出,像是天女撒花一般,蕭霖只有捱打的份兒,一旁的燕飛雪想要幫蕭霖,可大病初癒,全身軟趴趴的,什麼力氣也使不出。

“住手住手!你已經中了我的毒!再動手便只能死亡!”蕭霖故技重施。

尤佳琪冷笑道:“在我的手下,天底下沒有任何人能夠抽空施毒,你還想唬我?”

說話間又是一掌打來,蕭霖被直直擊中,身體飛出了五六米,狠狠摔在地上。

“蕭霖!”燕飛雪關心的喊道。

蕭霖一下子爬了起來,擦乾嘴角的血液:“放心,我沒事。”

“只要她打不死我,我便能耗死她!”蕭霖狠狠的說道。

尤佳琪衝過來又是一記飛腿,將蕭霖踢飛數米:“我倒要看看你骨頭有多硬!”

蕭霖被踢飛,又爬起來,就像是打不倒的小強,每次被擊倒總是能爬起來,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這與他的父親如出一轍。

就這樣反反覆覆,蕭霖身上出現許多傷勢,一旁的燕飛雪急的快哭了:“我求你了,別打了!別打他了!”

又是一腳踢出,蕭霖這次被踢飛過後終於是力有不逮倒下,再也無法爬起來,尤佳琪叉腰笑道:“你繼續爬起來啊!小壞種!臭爛人!”

蕭霖擡起頭,臉上全是血痕,虛弱道:“你纔是小壞種!”

尤佳琪捏拳:“你還敢罵我?”

說罷尤佳琪又一次衝過去,擡掌便朝着蕭霖的天靈蓋打去,這一掌足以要命,一旁的燕飛雪忍不住上前阻攔,可她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不要!”

眼看這一掌就要打在蕭霖的頭上,可就在這時候,蕭霖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從地上一跳,一拳打亂尤佳琪的掌,然後右腳一掃,將尤佳琪掃倒,同時一指點在尤佳琪的肋下。

這是一個最重要的穴位,蕭霖一指將這裡截斷,尤佳琪再也無法調動鬥氣。

看着突然反轉的畫面,燕飛雪又喜又驚:“蕭霖,你……怎麼回事?”

蕭霖看着地上一動不動的尤佳琪,拍拍手笑道:“我在鬥氣大陸經歷過的戰鬥超乎你的想象,那麼多次生死我都熬過來了,區區這麼幾下可打不倒我。”

燕飛雪破涕爲笑:“那你之前?”

蕭霖說道:“只不過是故意示弱,讓她放鬆警備而已,如此方可一擊致命!”

現在輪到蕭霖腳踩尤佳琪了。

雖說如此,可蕭霖一身骨頭也是快散掉一般,動一下都疼的要命,他對着尤佳琪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尤佳琪閉着嘴,兩行眼淚留下,此刻像一個女生,露出了柔弱的一面。

見尤佳琪兩行清淚,蕭霖心中完全沒有一絲的憐香惜玉。

“你哭也沒用,之前你怎麼打我我便怎麼打你,我這人向來很公平。”蕭霖覺得自己這做法本就很公正。

說罷蕭霖真的拳腳相加,對着尤佳琪一頓痛打,這手腳可真不輕,將這大美人兒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可尤佳琪始終沒有哼過半聲。

之前尤佳琪打蕭霖的時候也是這般,不過蕭霖始終是男子:“你若是求我兩句,我可以考慮少打你幾拳。”

哪知尤佳琪兇狠道:“你這惡賊儘管打死我!”

蕭霖一巴掌甩了過去,打在尤佳琪的臉上,一旁的燕飛雪見狀,哀求道:“你就饒了她吧!”

“我饒了她?之前她可曾饒過我?我說過要扒光她的衣服吊起來便一定會做到!”蕭霖向來是言出必行。

一聽這話,一直不痛哼的尤佳琪緊張起來:“你!!你敢!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蕭霖笑道:“你活着時我都不怕,難道還怕你死了?”

說罷蕭霖真的一把將尤佳琪給提了起來,先是前後四記巴掌打在臉上:“這是還你的!”

尤佳琪滿臉淚痕:“你好狠!!”

蕭霖咬牙道:“難道你不狠?就只許你打我,不許我打你?這是哪裡來的道理?你對別人狠時就該料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越說越生氣,蕭霖大手一抓,直接將尤佳琪的紗裙給扯了下來,這一下子尤佳琪的香肩和美背便全部泄露了出來。

“你這死狗!惡魔……”

尤佳琪簡直將自己會罵的話全部罵了出來,不過這些話對蕭霖完全沒有作用:“罵人的話我聽多了,你這幾句可真是小兒科。”

說罷蕭霖從地上抓起一把土就要往尤佳琪的嘴裡塞:“先塞住你這張臭嘴!”

這一刻尤佳琪算是真的知道遇上了狠人,看着那惡臭的泥土,她終於是放棄了抵抗:“別這樣!我求你了!饒了我!”

蕭霖停止了手中的泥土,哈哈大笑:“哈哈……你終於求饒了!這一刻莫要忘記是什麼滋味。”

尤佳琪畢竟還小,她的年紀比蕭霖還小,這也是蠻橫了許多年第一次遇上蕭霖這種人,小女孩的心理防線終於崩塌了。

蕭霖將尤佳琪丟在地上,任由她怎麼哭也不理,然後將自己的小馬駒叫了過來:“辛苦你了小馬駒,馱我們一程,到目的地定會請你吃香的喝辣的。”

說完蕭霖和燕飛雪上馬便飛馳而去,留下尤佳琪一人在原地痛哭。

馬背上非常顛簸,燕飛雪從身後緊緊抱着蕭霖,酥胸隨着馬兒的動靜不斷撞擊蕭霖的後背,這種感覺讓蕭霖如癡如醉,甚至忘了尤佳琪還在痛哭。

他們已經走出很遠了,燕飛雪搖頭道:“你可真是尤佳琪的剋星,在我印象中還沒人能夠讓她哭成這個樣子。”

蕭霖得意道:“遇上我算她倒黴。”

燕飛雪感慨道:“我只是沒想到你竟那麼狠,被打的這般慘還能致命反擊。”

蕭霖自慚道:“我雖是個小壞蛋,卻絕非孬種!”

月光似水,蕭霖和燕飛雪坐在馬背上,月光將兩人的影子變成了一個,很是奇妙。

蕭霖驅馬,燕飛雪在後面緊緊抱緊了蕭霖,眼中充滿了崇拜:“你可知尤佳琪爲何要搶我的藏寶圖?”

前面的蕭霖挺直了腰桿:“還不是見財起意?也想去找神火唄。”

燕飛雪搖搖頭,然後將臉貼在蕭霖的後背嘟囔道:“不是的,她手段雖毒辣,卻不是一個壞人。”

蕭霖彷彿聽見了大笑話一般:“不是壞人難道是好人?那我是壞人咯?此刻好人卻要殺你,壞人卻在救你。”

燕飛雪嬌嗔道:“跟你說正經的,她如此想搶藏寶圖,皆因她母親與這藏寶圖的主人有着密切關係。”

蕭霖不以爲意:“她尚且是個母夜叉,她母親豈非超級母夜叉?”

馬兒一邊走,燕飛雪一邊說:“她母親非但不是母夜叉,反而是死人谷中最有名的大美人,任何一個男人見了她都要被迷得要死要活的。”

蕭霖終於提起了興趣:“哦?那我可真要見識見識。”

對蕭霖這反應極爲不滿,燕飛雪狠狠掐了他一把:“只可惜你遲生了幾年,她已經老了,不過時至如今,死人谷老一輩強者只要聽見月娘這個名字,無不動容。”

蕭霖說道:“爲何不說她早生了幾年?無法見識我這風華絕代的男人?那她父親又是誰人?”

燕飛雪對蕭霖的盲目自信無奈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蕭霖若有其事的點點頭:“的確,長的美的人時常找不着父親,也或許是父親太多了。”

燕飛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可別損尤佳琪了,她母親雖然被稱爲死人谷第一美人,可人家一直潔身自好,無論追求者再多都守身如玉,唯獨一人。”

蕭霖驚道:“誰有如此豔福?”

燕飛雪也不確定:“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名字似乎是四個字,叫……虛無吞炎。”

“什麼!!”

蕭霖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他看向燕飛雪確定道:“虛無吞炎?你確定?”

燕飛雪一驚:“怎麼?你認識?這虛無吞炎可是月娘唯一看得上的男人。”

蕭霖急忙震住自己的情緒:“不……不怎麼認識,可能聽說過。”

燕飛雪一臉崇拜:“既然聽說過就不該忘記,他可是死人谷的大英雄,當年就是他鎮定了死人谷的大暴亂,讓死人谷恢復了秩序,此等超級強者怎能忘記?”

蕭霖聳聳肩:“哦。”

說起虛無吞炎他便想起吳道虛,想起吳道虛便想起那羣人欺負自己,自然沒有好心情。

燕飛雪嚮往道:“聽說他是死人谷最有魅力的男人,舉手投足間全是英雄氣概,只恨我晚生了幾年,否則定要尋着他。”

蕭霖簡直想笑,他都不知道虛無吞炎曾做過這麼多事情:“你可要我幫你找他?”

燕飛雪搖頭道:“你找不到他的,許多年前他便離開了死人谷,飛昇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雖然他修爲高絕,可空間風暴如此厲害,恐怕是……哎。”

兩人一同坐在馬背上談天論月,好不自在。

聊着聊着燕飛雪似有些困了,她想倒在蕭霖背上睡着,可頭剛埋下去卻渾身一僵,因爲她瞧見了上的影子!地上多了一個影子!

燕飛雪不敢回頭,那個影子似乎就站在馬屁股上,她竟一點察覺也沒有,暗中捏了捏蕭霖的肉,燕飛雪極盡所能想要通知他。

誰知蕭霖不耐煩道:“捏我幹什麼?我知道後面有人。”

燕飛雪很意外:“啊?”

地上除卻蕭霖和燕飛雪的影子,那人的影子看上去三頭六臂的,像是一隻蜘蛛,燕飛雪只覺得可怕,不敢回頭,生怕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

這時候燕飛雪的腦後傳來聲音:“桀桀桀……不錯,臨危不懼,有範兒。”

蕭霖依舊沒有回頭,一隻在駕馬:“恐懼有何用?恐懼又不能救命。”

那人的聲音又尖又細:“不錯不錯,我平生最喜歡奇奇怪怪的人,你這樣的人值得交朋友。”

這時候燕飛雪忍不住向後看了一眼,頓時一驚,這人全身夜行衣,唯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他的眼睛非常奇特,黑白分明,在夜空下一眨一眨的很是滲人。

“你……你是毒蜘蛛?”燕飛雪詫異的說道。

那人笑了一聲:“有見識。”

燕飛雪驚懼道:“你怎會跟上我們?”

毒蜘蛛說道:“我本是爲你而來,不過途中瞧見這小子,覺得他有趣,便隱匿了身形。”

這時候蕭霖忽然哈哈大笑:“竟有人將我看的比藏寶圖更重要,真是快哉快哉,這樣的朋友我也想交,不過毒蜘蛛這是什麼鬼名字?”

毒蜘蛛冷哼一聲:“連毒蜘蛛都沒聽過?簡直是孤陋寡聞,整個死人谷誰不知道我毒蜘蛛?”

蕭霖完全不理會:“你是何時跟上我們的?”

毒蜘蛛說道:“從你藏在馬廊的時候。”

蕭霖詫異道:“我竟然沒發現你。”

連蕭霖這樣的機靈鬼都沒有半點察覺,可想而知這毒蜘蛛的身法多麼了得,必定是死人谷的狠角色。

聽到蕭霖這麼說,毒蜘蛛也是一下子跳下了馬,自豪道:“我毒蜘蛛若想跟上一個人,他就是死也不會察覺到!我若不願被人瞧見,世上沒任何人能夠察覺我的影子,更別說我本人了。”

蕭霖勒停了馬,跨了下來,沒想到毒蜘蛛十分矮小,像是個十歲幼童:“你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挺大。”

毒蜘蛛反應非常劇烈:“誰說我年紀小?”

蕭霖低頭看着對方:“你的身形,你的聲音,難道還能騙人?”

毒蜘蛛沉默了半晌,忽然哈哈一笑,用他還未變聲的聲音道:“我年紀再小也足以當燕飛雪的叔叔伯伯了,別說我倚老賣老,你叫我聲大哥,不吃虧。”

蕭霖不屑一笑:“我叫你大哥?你比我矮比我小,該你叫我大哥纔是。”

毒蜘蛛一怒:“你可知死人谷多少人想叫我一聲大哥,最後卻被我一個個踢走了?讓你叫一聲是你的榮幸!”

一旁的燕飛雪不停的向蕭霖使眼色,簡直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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