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共坐三人,能令雲韻徹底失態的並不是客卿二人,而是主人位一人!
因爲那個人正是雲韻見過的金寰宇!那個令得花神隕落的金寰宇!那個一身黃金色,所向披靡的金寰宇!他怎麼會在此處?
按理來說花域絕不可能出現男子,可在此處雲韻已經見過三個男子了!
穆不韙一臉正常,她並不認識金寰宇是何人,恐怕這整個庭院內唯有云韻一人認識金寰宇,因爲只有她在青冥劍的幻境中見過金寰宇。
“這位姑娘見到我後似乎極爲驚訝,莫非你認識我?”見雲韻如此失態,金寰宇笑着問道。
此刻的金寰宇雙目失去了光彩,身上的氣勢遠沒有云韻在幻境中所見那般天下無敵,也不知在此地經歷過什麼。
面對金寰宇的問話,雲韻搖頭淡然道:“只是覺得閣下像極了一箇舊朋友,有些驚訝罷了。”
金寰宇一愣:“哦?像極了你的一箇舊朋友?敢問那個朋友姓甚名誰?”
雲韻思忖了一下,然後問道:“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金寰宇沒想到雲韻倒是會先問自己名字,他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說道:“抱歉,我已經被囚禁於此太久的歲月,早已忘記自己名字。”
“囚禁?”這次出聲的是穆不韙。
金寰宇苦笑道:“自然是囚禁,此處已非人間,乃是一個人造世界,沒有出路,沒有希望,我們只能在這裡等死,而且每日修爲都會跌落,在這無盡的歲月中我的修爲已經跌落至鬥帝。”
穆不韙和雲韻瞬間面色大變。
片刻後穆不韙才說道:“如此活着不如死了更好。”
這時候金寰宇身側的兩個女子忽然插話道:“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
“二位是?”穆不韙總覺得這二人極爲熟悉。
兩個女子氣質都十分出塵,舉手投足間無不透露極強的壓迫性,一看便知時常身居高位,其中一個短衣女子說道:“不知你可知道徐峰縱橫二長老?”
“什麼!!”
這次徹底失態的輪到穆不韙了,她直接失聲道:“花神隕落後,徐峰一家獨大,除卻峰主徐心怨外,就數徐峰縱橫兩大長老最強,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中徐縱身着短衣,徐橫身着長衣,莫非便是你二位?”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穆不韙似乎陷入了一種極度的瘋狂中,反正雲韻不懂爲何穆不韙會如此失態。
那二人聽到穆不韙的話,隨即大笑:“哈哈哈……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了,竟還有人認得我二人,你是花域哪一峰的?”
穆不韙恭敬說道:“弟子出自穆峰,名爲穆不韙。”
短衣徐縱點點頭,目光露出讚賞:“穆不韙,冒天下之大不韙,好名字。”
穆不韙始終保持低頭:“不敢在二位長老面前班門弄斧。”
長衣徐橫目光奇特,帶着獨特意味問道:“我徐峰和穆峰想來不對胃口,徐心怨峰主更是與穆峰之主有着許多恩怨,你對我倆如此恭敬作甚?”
穆不韙依舊低着頭:“恩怨是上一輩的,與我們這一輩無關,況且你們是長輩,理應尊敬。”
兩人頓時笑開顏。
面對穆不韙的尊敬,那兩大長老顯得十分受用,這才問道:“你們也是落入青冥洞,被雲姓主人所救?”
穆不韙急忙點頭:“正是,卻不知二位長老可見過那雲姓主人?”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同時搖頭:“來此地幾十年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穆不韙和雲韻都是內心一沉。
見雲韻二人一臉茫然,短衣徐縱冷笑道:“你們也別以爲這雲姓主人是個什麼大好人,她簡直就是一個惡魔!她救我們只是爲了讓我們當她的奴隸和玩偶,每日汲取我們的修爲,滿足她的私慾而已!”
“沒錯!若是讓我見到此人,我非得和她拼命,死也要撕下她一塊肉!”
怨毒的話語不斷從這二人的口中傳出,倒是正位上的金寰宇一切如常,好似見過大風大浪又安全返航的老人。
片刻,待到兩人罵完金寰宇才說道:“此人的確可恨,她知道我們每一個人心中所想,更知道我們下一步想幹嘛,每次我們有所行動時她便會提前一步封死我們所有的出路,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怕她了。”
雲韻一驚,忍不住和這毀滅花域的男子說話:“你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沒有。”金寰宇淡淡說道。
“那你爲何不怕?”這次問話的是穆不韙。
金寰宇喝了一杯酒,笑着說道:“我現在連死都不怕,還怕她作甚?”
穆不韙喟然道:“可是一個人若是日夜被人盯着,沒有絲毫隱私的話,那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麼?”
金寰宇不以爲然:“可怕雖可怕,卻也不是非常可怕。”
雲韻只覺這人在說廢話。
長衣徐橫這時插話道:“無論你是誰,只要你到了這裡便會變得麻木不仁,自暴自棄,好似一具行屍走肉,我數次想過自殺,可是此地又有良辰美景,美酒佳餚,更有金寰宇這等公子哥陪伴,便也捨不得死了。”
對於花域這種全是女子的地方,出現一個男子的確很是珍惜,特別是金寰宇這種容貌氣質皆是非凡的男子。
雲韻問道:“你們就沒想過逃出去?”
長衣徐橫大笑道:“逃?你能逃到哪裡去?這裡就是一個地牢,連一絲風都透不進來,你覺得你能夠比風更容易飄出去?”
正在雲韻二人絕望時,金寰宇突然說道:“想要逃出去,倒也不是沒有法子。”
穆不韙緊追問道:“什麼法子?”
金寰宇淡淡說道:“這個地方就像是一本完美的鬥技,可是鬥技都會有弱點和破綻,這你們總該清楚。”
穆不韙猶豫道:“這也……”
金寰宇繼續說道:“你們想不到的是,這破綻是那個雲姓主人留下的。”
穆不韙震驚道:“她爲何將我們困在此處,又故意留下弱點?”
金寰宇說道:“因爲她就是這麼一個怪人,她不喜歡這個地方變成一潭死水,所以設下破綻使得我們活躍一些,與她賭一局,你不覺這樣很有樂趣?”
雲韻搖頭道:“沒有絲毫樂趣!”
“你們若想出去則必須找到這處破綻所在,只要你能找到,我們所有人都能脫困。”
穆不韙沉吟片刻,問道:“這話可是雲姓主人親口所說?”
金寰宇點點頭:“不錯,乃是其親口所言。”
“你見過她麼?”穆不韙忍不住問道。
金寰宇搖了搖頭。
隨後金寰宇又說道:“秘密和破綻就在這些房屋之中,可是我們找了幾十年都沒有半點收穫。”
穆不韙道:“據我所知房屋僅有十五間。”
“加上廚房乃是十六間。”金寰宇補充道。
穆不韙實在是不解:“就這麼點地方,你們爲何找了幾十年也還是一無所獲?”
三人立馬露出苦笑神情,金寰宇搖頭道:“不瞞你說,這破綻有可能是一個杯子、一顆石頭、一捧水甚至是一粒沙塵,這庭院雖小,可這些東西卻有成千上萬。”
話已至此,穆不韙和雲韻已經說不出話來。
“想要找出這秘密雖難如登天,可除此之外也還有一個法子。”金寰宇見兩人一臉絕望,隨即又說道。
果然,穆不韙和雲韻臉上又釋放出了神采:“什麼法子?”
“請隨我來。”
說着金寰宇與徐縱徐橫二女便長身而起,三人走在前頭,帶着雲韻二人走出房間,五人在走廊上走了一陣,來到一個偏僻地方,這裡有一個寬闊而高大的圓臺,金寰宇介紹道:“這是祭祀臺,只有你能夠將最珍貴的東西放上去便可脫困。”
“不知對你來說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金寰宇眼中滿含有趣看向穆不韙。
穆不韙下意識的看了看雲韻,對她來說最珍貴的東西自然是自己的性命,可她和雲韻這一路生死相依,兩人之間的感情已是摯友,那種出生入死,比伴侶還要重要的摯友。
“你呢?”穆不韙毫不掩飾的看向金寰宇。
金寰宇看了看徐縱徐橫,灑脫道:“我最珍貴的自然是自己的性命,我若將自己的性命放上去豈不是害死了我自己?”
“留在這裡的人都是自私自利,自暴自棄之人,她們都將自己的性命看的最珍貴,自然不肯獻祭自己的性命。”
神情黯淡了一下,金寰宇又道:“但是有的人會將其他的東西看的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穆不韙也黯然道:“這種人並不多。”
“卻也不少。”金寰宇說道:“幾十年前一對姐妹被困在此處,兩人俱是文武雙全之人,出身世家,兩人商量着爲對方而死,可妹妹卻迷暈了姐姐,然後投身自盡。”
穆不韙一愣:“後來雲姓主人當真放走那個姐姐?”
“的確放了,從那日之後我便再也沒見過她。”金寰宇說道。
隨後金寰宇又補充道:“我始終沒說她的名字還請二位不要介意,因爲那姐姐此時肯定已經是名動一方的強者,若是將她的名字說出來會折損其名聲。”
穆不韙和雲韻一直低着頭,這個故事對她們來說並不是很好。
金寰宇則是一直關注兩人,不知心中打着什麼主意。
兩人沉默一陣,金寰宇始終從旁觀看,想要知道這二人心境。
良久,穆不韙忽然擡頭說道:“我想那脫困的姐姐在恢復自由以後過得並不快樂,因爲她的命乃親妹妹換來的,指不定還會每日沉迷酒醉,無法自拔。”
金寰宇不以爲然:“但是我覺得她妹妹這種捨己爲人的精神很值得欽佩。”
不待穆不韙說話,金寰宇又說道:“不過你也別在意,此地沒有任何的規矩,沒有任何的束縛,你想怎麼活就怎麼活,不會有人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每日做一具貪圖享樂的行屍走肉便可。”
短衣徐縱附和道:“就是!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的,我現在還挺喜歡被困在這裡的。”
長衣徐橫突然對着旁邊大喊:“阿福,阿喜,我知道你們在外面,爲什麼不過來?要我親自找你們麼?”
雲韻和穆不韙一驚,下一刻走廊外卻出現兩個身形修長的男子,這兩個男子長的極爲俊美,身材很是健碩,而且皮膚白皙,簡直比女人還白,手臂之上血管隔着皮膚清晰可見。
長衣徐橫一下子擁着兩個俊美男子,對着穆不韙和雲韻說道:“這兩人都是我的禁臠,平日提供玩樂,我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簡直快樂無邊,你們若想要的話我可以送一個給你們。”
雲韻已經噁心的轉過了頭。
唯有穆不韙,她平淡瞧着這一切,一言不發。
見這兩人神態各不同,長衣徐橫說道:“怎麼?你們不相信?”
說着長衣徐橫便問着旁邊的一個俊美男子:“阿福,你身上最好看的地方是什麼?”
那男子羞恥了笑了笑,簡直比女人更女人:“奴家的這雙腿最好看。”
“那爲什麼不拿出來給大家看一看?”長衣徐橫調笑道。
那阿福二話不說,立馬撩起身上穿的白裙,一條比女人還美的渾圓大腿出現在衆人視線中,雲韻從始至終便沒瞧過一眼,穆不韙同樣目不斜視,當做沒看到。
長衣徐橫還不放棄:“阿喜,你最好看的地方是什麼?”
另外一個男子嫵媚道:“是我的腹部和腰肢。”
“那爲什麼不給二位主人看一看?”長衣徐橫再一次說了同樣的話。
阿喜同樣利索的脫掉自己的上衣,頓時健壯的身體一絲不掛的出現在衆人眼前,一塊一塊的腹肌極爲誘惑,腰肢更是纖細又結實,足以引誘任何一個女人。
一直沒說話的短衣徐縱這時候突然笑道:“不不不,你最好看的便是腰肢,而是腰肢下面的地方。”
這時候雲韻終於是忍不下去,回頭便走,就算是回到之前那個房間中也比在這裡好待,雲韻一秒都不想留在這種地方。
見雲韻走掉,金寰宇才無奈道:“或許你們二位現在覺得看不過去這種事情,但是請相信我,一段時間以後你們也會變成這種人的,因爲我當年也與你們一樣,你看看現在我都成什麼樣了?”
“無論是誰到了這個地方都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的。”
雲韻和穆不韙被帶到了一處華麗房間,這裡什麼都有,傢俱齊全。
兩人本可以選擇兩間房,可是雲韻和穆不韙最後還是決定只要一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們已經是彼此唯一的依靠,若是此刻還分開,誰知道往後會發生什麼鬼事情。
雖說房中什麼都有,而且遠比外界精緻,可雲韻一點也不想摸,她甚至連看都不想看,這房間中的一粒塵埃都是邪惡的,至少雲韻是這麼想的。
兩人站立良久,穆不韙忽然道:“你先睡吧,我給你看着,我們交替睡覺。”
到了這種地步,連睡覺都無法安心,必須有一人站哨。
雲韻面色慘白,搖了搖頭:“不行,我睡不着。”
不知爲何,現在雲韻忽然十分想念蕭炎,好像有蕭炎在的話所有困難都可解決。
“可我們現在很虛弱,我們需要睡眠,需要補充能量,若是兩人就這麼耗着的話不用他們對對我們,不出一天我們自己便倒下去了。”穆不韙勸誡道。
雲韻臉上滿是黯然:“可我真的睡不着。”
只要想到這個噁心的地方雲韻便一點睏意都沒有。
穆不韙略帶怒氣:“你沒睡怎知睡不着,所有事情本就要試過才知道。”
雲韻轉頭看了看奢華的牀鋪,一看便知很大、很軟,睡上去一定很舒服,可雲韻就是沒有睏意,她覺得那被子有問題,有天大的問題。
“你在害怕?”穆不韙看出雲韻的不安。
雲韻看着奢華大牀點點頭,然後又看向穆不韙搖了搖頭,這時候穆不韙才說道:“你是怕我會變得和她們一樣?”
若是穆不韙也變得那般麻木不仁,那雲韻可能真的會封掉,而云韻封掉的唯一解決便是自殺!
被擊中心事,雲韻臉上有些慌亂:“我……不是……你自然不會變成那樣。”
這話說出來雲韻自己都心虛。
穆不韙卻不以爲然:“你放心吧,我絕不會變成那樣的。”
雲韻點點頭,忽然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頭髮散亂的蓋住了雲韻的臉龐,她看上去已經快發瘋了。
“我真的怕……我來花域是爲了提升修爲,成爲最強者的,而不是來這個鬼地方被困一輩子的。”雲韻是唯一知道金寰宇來歷的人,也是唯一知道金寰宇神通廣大的人,連那種神仙都被困在此處,她又如何能出去?
見雲韻有着瘋魔前兆,穆不韙急忙安撫:“別擔心,總會有法子的,總會有法子出去的!”
雲韻忽然擡頭,雙眼血絲密佈,聲音有些失控:“有什麼法子?連你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法子!早知道掉入青冥洞是這個後果,我情願當初被孟曉仙一鞭子給殺了!”
穆不韙咬牙道:“你別放棄,我們還有希望。”
“什麼希望?”雲韻霍然擡頭。
穆不韙蒼白道:“自然尋出那雲姓主人留下的破綻……”
“那要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亦或者一輩子?”雲韻這幾個問題穆不韙答不上來,也不知道如何去答。
良久,雲韻忽然嘟囔道:“能不能讓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穆不韙問道。
雲韻眼中帶着瘋狂:“讓我去祭祀臺,我死,你出去!”
聽着雲韻的話,穆不韙陷入了沉默,這一路走來兩人出生入死,現在真要讓雲韻去死的話肯定不行。
半晌,穆不韙忽然說道:“去祭祀臺可以。”
雲韻面上一喜:“你同意了?”
穆不韙轉頭凝視雲韻:“我同意了,不過去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雲韻大驚:“不行!你不能去,你修爲比我高,天賦比我強,而且自小在花域長大,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應該是我去。”
穆不韙搖頭否認:“正是因爲我自小在花域長大才應該讓我去,我自小沒有父母,被穆峰長老一手拖拉長大,我沒有任何的羈絆與牽掛,可你不同,你來自鬥氣大陸,你還有自己的家人和宗門,你心裡也應該還有一個放不下的人吧?”
這問題着實難倒了雲韻,她心中有沒有一個放不下的人?答案是肯定的,她的確放不下一個人。
兩人沉默了,誰也不願開口。
良久,雲韻忽然說道:“我雲韻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我決不允許你犧牲自己保全我,這樣我會愧疚一輩子,久而久之定會形成心魔,一輩子的心魔,這心魔會使得我一輩子修爲無法寸進,如此一來出去還不如不出去。”
穆不韙道:“那就不去!我們誰也不去!”
雲韻看着周圍的一切,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一磚一瓦都讓人噁心,連空氣都透漏着邪惡的味道:“那你的意思的是一輩子待在這裡?變成和她們一樣的人?”
之前那徐橫徐縱姐妹調息男禁臠的場面現在雲韻都還記得,那一幕就好像是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不!”穆不韙說道:“我們當然要離開此處,不過卻不能用那種法子,我們誰也不能犧牲。”
雲韻說道:“你真相信那雲姓主人會留下破綻給我們?”
在這個鬼地方出了上祭祀臺外便只有尋找這個地方的破綻,雲韻不認爲自己可以找出來,這實在是太難了。
穆不韙呼吸急促,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開始站在雲姓主人的角度想問題:“那雲姓主人不過是想折磨我們而已,她想在我們死前讓我們互相殘殺,揭露人形脆弱的一面,既然我們知道她的目的便有法子對付她!”
雲韻喪氣道:“如此說來還不如一死了之呢,這樣她的目的便達不到了。”
死,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極爲痛苦的事情。
穆不韙安慰道:“死的確是一種解脫的方式,不過我更認爲那是懦夫的行爲,至少現在還沒到死的時候,我們還沒到絕路。”
雲韻雙腿有些痠痛,她想要坐下去,可看到這椅子與模型中的一模一樣便再無痠痛之感,她硬站着道:“你想試試能不能找出破綻,然後逃出去?”
穆不韙點點頭:“我們現在需要冷靜下來,想要找出這個破綻,我覺得需要做三件事。”
“三件事?”
雲韻問道:“哪三件事?”
穆不韙看着窗外,說道:“第一件要做的就是等!”
雲韻不解:“等?”
穆不韙點頭道:“等!等我們傷勢好轉,修爲恢復巔峰!”
聽着穆不韙說出第一件事,雲韻心中方纔有一些底,一個人若是心中沒底,那會是一件極爲可怕的事情。
至此,雲韻問道:“那第二件事呢?”
穆不韙說道:“找出雲姓主人留下的破綻。”
雲韻搖搖頭:“你覺得那雲姓主人真會留下破綻?這真的不是騙我們的?”
穆不韙認真說道:“賭徒一般都有一個特性,那便是尋求刺激性,那雲姓主人沒理由將我們一輩子關在這裡,她想找樂子,既然想找樂子便會留下找樂子的方法。”
經由穆不韙如此一番解釋,雲韻恍然大悟,臉上也再次興起希望。
“最後一件事是什麼?”雲韻帶着希翼問道。
穆不韙問道:“你可瞧見庭院中的兩個下棋老人?”
從兩人看到模型開始,那兩個老人的身影便一直在,此刻依然在。
雲韻點點頭:“嗯,你覺得他們有問題?”
之前藍衣老人似乎輸掉了一局,另一個老人則是不斷勸對方再來一局,下棋的人都有這個脾性,一旦自己輸了便非要纏着對方再來一局,直到自己贏爲止。
穆不韙皺着眉頭說道:“我總覺得這兩個老人遠比什麼金寰宇之流更加恐怖,雖說看上去普普通通,可直覺告訴我他們絕不簡單,說不定是整個庭院修爲最高的兩人。”
在這樣的地方絕沒有普通人,看上普通的人反而不普通。
“你想查清楚他們的身份?”雲韻問道。
穆不韙並未點頭:“就怕這兩人如我們猜測一般,若是他們乃世外高人,那我們只怕是連他們那一關也過不了。”
現在二人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忍耐!
忍耐所有的事情,忍耐所有的不安,在這樣的忍耐下,時間一晃便是五日,這五日內穆不韙經常外出,她打量了整個庭院,大到房屋建築位置,小到一磚一瓦,的確與那模型一般無二。
除此之外,穆不韙發現庭院的正中央有一口井,據說那口井的名字天井,穆不韙並不知道那口井有什麼傳說,她只知道那口井的水非常甜,很好喝。
庭院有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的兩側都是房間,共有十五間,徐縱和徐橫分別佔據兩間房,金寰宇一間,徐縱徐橫的男禁臠又佔據兩間,將這些都搞清楚之後穆不韙才知道兩個老人所住房間在何處。
這個地方的人的確很奇怪,徐縱徐橫雖然已經是老女人,可是時常玩弄男禁臠,其中徐縱還有一個嗜好,那就是吃!
什麼都吃!
每日都有人定時送來餐飯,徐縱時常會一個人在天井旁吃飯,不管好吃還是難吃,不管是雞肉還是鴨肉,一股腦朝着肚子裡扔,更奇怪的是無論徐縱怎麼吃都不會胖,反而越吃越瘦。
相反,徐橫則是節食狂人,可無論她怎麼節食卻還是會長肥,從穆不韙第一次見到徐橫開始,她已經胖了不少。
每天的旁晚時分都會有丫鬟爲穆不韙雲韻二人送來酒菜,雲韻以前是不喝酒的,可這幾日卻開始小酌,她漸漸喜歡上那種麻痹的感覺,有時候酒這個玩意的確是個好東西,它可以讓你暫時忘記自己的處境與煩惱。
已經是被困在此處的第五天。
飯菜每日都會定時送來,今日的菜色筍燒肉、香椿炒蛋、芙蓉雞片、爆三樣,一大盤薰腸和醬肚,一大碗小白菜氽丸子湯。
這些菜都是穆不韙喜歡吃的,這幾天雲韻都很不安,唯有在飯桌上的時候她纔會忘記自己的不安,忘不記自己身居何處,忘了自己正在跟什麼樣的人待在一起,因爲在飯桌上穆不韙的話會變的多一些,會給雲韻一種安定感,那種朋友間的感情讓雲韻很是依賴。
可今日雲韻的心格外的不安,因爲都已到了飯點,可穆不韙還是不見身影,以往的這個時間穆不韙總是會定時出現,無論她在幹什麼。
幾次拿起筷子,又幾下放下筷子,芙蓉雞片被雲韻反覆加熱了四次,她的眼睛一直瞧着窗外,期望着的身影卻始終未曾出現。
兩人被困此處,早已成爲彼此唯一的依靠,很難想象若是穆不韙遭遇不測,那雲韻要怎麼活下去。
再說了,在這樣的地方本就風雲變幻,事事難料,說不定穆不韙被那兩個下棋老頭給殺害了呢?
越想越覺得擔心,雲韻忍不住站起來,她準備出門,這是進入此地以來雲韻第一次自願出門。
走出門外,狹長的走廊依然熟悉,雲韻她們住的房乃是走廊盡頭處,想要向外走自然需要經過徐縱徐橫的房間以及那幾個男禁臠的房間。
就這麼朝着那邊走着,走廊很是精緻,每隔五步便掛着一個亮堂的燈籠,雲韻走着走着忽然旁門一開,徐縱從中走出,長袍一撩,一屁股坐在走廊上。
雲韻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她想轉頭回去房間,她不願和任何人接觸,可這念頭剛剛升起便被雲韻掐滅,她知道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她必須找到穆不韙,穆不韙是她唯一的朋友。
“吃飯了麼?”
正在雲韻走出兩步時,那徐縱忽然開口問話。
別人都問了,自己若是不回答豈非顯得極沒禮貌?雲韻轉過頭:“剛剛用過餐。”
徐縱眼神帶着輕佻看向雲韻,雲韻本就是個極少的美人,那種足以讓女人都心動的美人。
沉吟了一眼,徐縱隨口說道:“今日掌勺的是熊胖子,你可能不認識他,他可是當年花域第一廚手,我特意讓他給我做了一份鹿神奇。”
雲韻不解:“什麼事鹿神奇?”
徐縱臉上出現若有若無的笑意:“就是雄鹿胯下那玩意。”
雲韻突然臉色一紅,本能問道:“你拿那個東西作甚?”
徐縱是女的,吃那個東西幹嘛?這是雲韻最不解的。
誰知徐縱忽然撩起自己的裙角,慵懶道:“自然是給我的兩個小寶貝補一補,晚上好工作啊。”
雲韻不說話了。
“雲韻小姐長的這麼漂亮,連女人見了都心動,更何況是男人,被困在此處可真是遺憾。”說着徐縱竟然開始朝着雲韻靠攏。
雲韻呼吸有些急促,後退三兩步:“請問你看見穆不韙了麼?”
“你在找她?”徐縱打趣道。
雲韻點頭,可徐縱卻久久未說話,就這麼看着雲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