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恆點點頭,爺想要借杜伊的手,拔掉爲六王爺紫弈楓所提供資金的杜府。而在這之前,杜伊一個孤女,想要重新奪回產業的話,在杜府裡,就必須有自己人。而這個自己人,就是即將安排入府的柳如是。
因爲要走,紫弈城與於子恆談完話後,就去與杜伊道別。對於每次來回都是那麼的匆忙,這讓他感到很無力。他明白,自己與杜伊的背景相差太大,兩人目前是註定無法在一起。
他不能拋下一切,眼睜睜的看着他最親的人和紫月國陷入危難,而陪在杜伊的身邊。也不能讓杜伊前去京城,讓她生活在危險之地。杜伊有她自己的事要做,而他也相信,她能夠在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之後,來幫助他,他們兩人是相輔相成的。
“你現在就要走?”杜伊抱着小帥,站在自己的書房裡,看着眼前的男人。雖然早已猜到他很快就走,卻也沒想到要走得那樣匆忙。
“嗯,有些急事!柳如是我今天會帶走,她的事,我會給你安排好。你什麼時候認爲時機成熟了,想回杜府,那便回去,她會做好接應。另外,替我保護好自己,別讓我擔憂!”
紫弈城這話,讓杜伊覺得心裡暖洋洋的的,四肢百骸像是打通了經脈一樣,通體舒暢。兩人現在的關係,在杜伊的眼裡,就是屬於那種戀人未滿的狀態。
“我會的,你也記得照顧好自己!”杜伊已經認清了,眼前的男人是這個原主的第一個男人,又是小帥的父親。她覺得這個男人還湊合,有培養起來做好老公的潛力。既然這樣,她也不扭捏,該關心還是要關心。
單從小帥這次生病就可以看出來,小帥終究需要一個父親。雖然她覺得男人不可靠,但是從孩子的角度出發,她可以努力的不讓自己去排斥。何況,她是真的覺得這個男人不錯。
原本擔心自己這一走,杜伊這個小沒良心的轉眼就會忘了自己的紫弈城,再聽到杜伊這關心的話語後,愣了愣,隨即很快就反應過來。嘴角的笑容揚得高高的,心裡如吃了蜜一般的,甜得直冒泡。
強忍着將心中的那股喜悅壓下,可微揚的嘴角和滿是笑意的眼眸出賣了他此刻的好心情:“不管要做什麼,記得有我給你撐腰,你放心大膽的去做。要是碰上不長眼的,不必客氣,記住,凡事有我!”
紫弈城話裡的暗示,杜伊自然是聽到了。小帥還是個孩子,對於大人的情緒,是很敏感的。許是感受到紫弈城要走,他便掙扎着要紫弈城抱。
“小帥乖啊,紫叔叔要走了,咱們不能麻煩他!”這是杜伊第一次在小帥的面前,稱呼紫弈城爲紫叔叔。
紫弈城對這個稱呼非常的不滿意,平日私底下,他抱着小帥,都是自稱爲爹的。這沒良心的女人,果真是個沒良心的,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卻堅持稱紫叔叔,誰見鬼的要做這小孩的叔叔。
紫弈城想要抗議,卻又不知道從何抗議開始。倒是杜伊看他磨蹭,便催促道:“你不是要走的,趕緊走。否則小帥一會兒鬧起來,你又走不成了,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對於小帥對自己的依賴,紫弈城表示很滿意。只是杜伊這話,聽起來像是趕人一樣,令他心生不舒服。剛想說什麼,看到小帥大大圓圓的眼睛,此刻咕嚕嚕的直轉,紫弈城鬼使神差的上前抱着小帥,在他滿是紅疙瘩的臉上,親了一口後塞回給杜伊,便大步離去。
“爺!”紫弈城剛出劉家門,就見白梅和紫丁站在那。兩人也知道,最近這附近多了不少高手。只是這紫弈城不說,兩人也沒告訴杜伊,省的杜伊擔憂。
“放心吧,本王會多留兩人在這。記住,你們兩人的任務是保護好她,其他的事情,不要管。你們是她的丫頭,記住自己的身份,莫要本王再提醒一次!”
“是,爺!”白梅和紫丁聽到這話,忍不住哆嗦一下。這話杜伊已經說了幾次了,爺包括今天,也說了兩次。
兩人心底都明白,不管以後姑娘和爺會不會在一起,她們姐妹倆的主人,永遠都是姑娘,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凌袁帆當初從鳳城走的時候,因爲擔心杜伊,便將原生留了下來。原生時時刻刻都記得,要保護表小姐和她的孩子。當得知小帥生病的時候,第一時間去鳳城退休的老御醫那拿了藥,又趁着紫弈城等人不注意的時候,將藥扔給他們。只是沒想過,最後杜伊卻沒有用。
這日原生得知紫弈城走了,且還不知道小帥是他孩子的時候就走了,心裡倒是樂呵的很。少爺交代的任務,他總算是沒有辜負。只是一想到小帥現在還沒好,那藥也沒用,略微琢磨了一下,便覺得是該將人送過去的時機到了。
“柳氏,你恨現在的杜府嗎?”
穩婆柳素娘這幾個月過得戰戰兢兢,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眼前的人,最後會牽連到全家。每天小心翼翼的照顧那個那個妖怪,一到晚上,閉上眼睛,彷彿看見兒女和孫兒倒在血泊中的模樣,連覺都睡不好。
她努力的掩飾自己的情緒,將對杜府的恨意都小心的隱藏起來。她之所以會這樣,被迫骨肉分離,都是那杜淩氏害得。
柳素娘以爲是自己的情緒暴露,被眼前這位原爺知道了,當下雙腿發軟的跪在地上,頭磕地砰砰作響:“原爺饒命,老奴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心生怨恨,會竭盡全力的照顧好小公子的!”
原生看着眼前的柳素娘,並不發一語,只是坐在主位上,雙眸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人。
“柳氏,你可想報仇?你好心給杜府的當家夫人接生,可他們卻百般的要你性命。若不是我們公子用這個法子護住你和你的家人,只怕你們家上上下下七口人全都死於非命了!”
柳素娘一聽這話,雙眸圓睜,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可卻也猛然擡起頭,望向原生,試圖從他的眼裡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看了半晌後,終究是放棄了,只是她不明白眼前人的心思,也不好揣測,便低頭沉默不語。
“如果你想報仇,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機會,就看你想不想把握了!當然,我也不是好心的無條件送你去。”
柳素娘一聽,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可在下一刻,卻挺直了腰桿,抿着嘴脣道:“老奴願意,無論是什麼條件,但憑原爺安排。老奴一死固然沒有什麼,只是家裡的老小,還希望原爺大發慈悲,幫老奴照顧一二。”
原生眼裡帶着一絲凌厲,這個老貨,竟敢質疑他,哼……
柳素娘察覺到原生的怒氣,可她也有自己的堅持,低下頭,低垂眼眸,等待原生的答案。
“你的家人,之前說過了,自是會照顧。想必你也知道,那杜府的主人是誰吧?現在那杜衡和杜淩氏都不過是代爲管理!”
聽到原生這話,柳素娘一時沒反應過來。杜府是主人是誰,有關係嗎?原來那杜府的老爺夫人都已經死了,大小姐又做出那種下作之事,如今下落不明,那杜府自然是由老家二老爺繼承。
原生不管柳素娘眼裡的疑惑,繼續道:“我現在要你到杜伊杜大小姐的身邊,護着她。等她奪回杜府,那報仇的時機也就到了!”
“杜伊,杜大小姐?”柳素娘尖叫一聲。杜小姐那種失德的女人,她怎能幫?不直接告官,將人給沉潭就不錯了。
“想必你也見識到了大宅裡的那些骯髒之事,那應該可以明白,這其中的曲曲折折纔是!”
柳素娘聽原生這樣一說,這才反應過來。是了,她不過是去接生一個孩子,就淪落到如今這般境況。那杜伊,杜大小姐,年幼之時喪父喪母,一個諾大的杜府,所擁有的財產,誰人不眼紅?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句話,她還是懂的。那麼原爺的意思是說,那杜大小姐,其實也是被現在杜府的人所害?
原先鎮上傳的流言,是真的?只不過那杜府與衙門裡的那些狗官狼狽爲奸,所以在押下去的?
可能基於同病相憐的心態,也可能是迫切想要報仇。柳素娘沉默了許久,心裡將杜府裡的那些曲曲折折都琢磨一遍後,便點頭答應。
“老奴已經明白,不知道原爺爲何……”
原生面色一冷:“不該你管的事情,切勿多問。你安排收拾一下,我自是會將你送到杜伊的身邊。記住,帶上那個孽子,老老實實的告訴杜伊,這孩子是怎麼來的。”
柳素娘知道,自己又問了不該問的話,也只是點頭。只要知道杜伊在哪,她也有辦法接近。想來杜伊一定是恨極了杜府裡的那些人,她照顧的孽子,告訴杜伊是誰後,相信一定會很精彩。
紫弈城走後,杜伊看着小帥臉上的痕跡慢慢的淡化,心情也好了不少。這次多虧了她師父,如果沒有他的付出,只怕整個劉家的人都要感染上了。
“小帥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這幾天在多注意一下,爲師先回去了。過三日,你過來學醫,切不可忘了。等學好之後,下次碰到情況,就不會再哭鼻子!”
杜伊讓車大夫這麼一說,面色羞紅,嘴裡卻不服氣地道:“頭一次當娘,又沒經驗。碰上這種事,哪能不心急的?疼在兒身,痛在娘心,這是你們這種男人不會了解的!”
車大夫看到杜伊這樣搖搖頭,隨即又笑笑:“正是因爲知道你會這樣,爲師纔不放心。好了,等孩子好了後,你趕緊的過來學。小帥還小,臉上有疤也沒關係,等他慢慢張大就沒了。”
杜伊也明白這個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白梅幫忙送車大夫回去,自己則是準備去找於子恆說貸款的事。這馬上就要過元宵節了,趁着天氣還冷,得趕緊將鋪子買下來,再挖個地窖,存些冰塊才行。
“乖兒子,你慢慢在家裡玩,娘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知道嗎?”杜伊覺得自己的兒子特別的聰明,現在才七個月多,和他說的話,感覺都像能聽懂一般。
按照杜伊的算法,小帥在過兩三日就能好了。現在看他除了小臉上還有點疙瘩外,精神也好了許多,只是還有些低燒,不過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小姐,你帶着紫丁一起去吧,小少爺奴婢一個人帶就夠了!”自從柳如是被紫弈城帶走以後,綠柳就不去工廠做衣服了。
杜伊看着綠柳搖搖頭,道:“我有事讓她們去做,只是去鎮上一趟,沒多遠,無礙!”
自從確認要做肥皂之後,杜伊便交給紫丁和白梅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收集大量的草木灰,她要從中提鹼來做肥皂。
她想要做大,家裡的那點草木灰根本就不夠用,就連村裡的也不夠。現在派劉旺出去,到各個村落去收集草木灰,這是給劉旺的最後一個機會,若是還不行,到時候也只能替換下來了。
杜伊對外的宣稱是需要大量的草木灰給梯田施肥,而之前給杜伊在梯田裡做工過的人,自然也是見識過的,對她這做法,沒有任何的疑慮。
劉家村附近的十里八村,對於草木灰能換銀子的事,感到很是興奮。平日無用的東西,那袋子能換一文是一文,更何況,一箇中等麻袋就有三文錢。
綠柳有些擔憂地看着杜伊,最後試探性地問道:“小姐,小少爺讓嬤嬤帶下,奴婢陪你去?”
劉氏從屋內出來的時候,也剛好聽到這話,很是贊同:“伊伊,小帥我來帶,你帶着綠柳一起去。這外頭冰天雪地的,路途難走,更何況那馬車還要人趕。”
“娘,我今日去辦正事的。綠柳這丫頭身子弱,你也知道這外頭冷,可不能凍壞了她。我今天還要和村長去一趟衙門,那馬車有人趕,娘你不必擔憂!”
這段時間,雖然小帥一直在生病,可杜伊該賺的銀子,從沒落下過。先不說那溫室,就是那葡萄酒,自從宮宴之後,如今可是按一斤一兩五百文的價格來賣的。除此之外,那羽絨服也沒少賺錢。
雖然只有十幾天,可杜伊卻也積攢了小一千兩的銀子,她今日先要去找於子恆說貸款的事,若是順利的話,她要用那銀子把南面的那座山也給買下來。
若是銀子一時半會兒出不了,她得去瞧瞧,鎮上有沒有要出售的鋪子,也正好先買了。今年無論如何,她要趕在種植糧食之前,把那山開墾出來。等糧食攢得多了,到時候再開個糧油鋪。
劉氏一聽和村長等人一起去,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她明白,杜伊能夠在這個村裡立足,一個是杜伊自己本身的爭取,另一方面,還有村長對她的支持。也許村長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所以纔會這般的支持吧!
杜伊剛帶上帽子和手套,門外就傳來村長的聲音:“杜姑娘,在家嗎?”
“在呢,進來吧!”
杜伊應了一聲,轉頭看到小帥,伸手捧住他的臉蛋,親了一口道:“乖乖的在家等娘回來!”
村長帶着山子進來了,杜伊對山子笑笑。雖然之前心裡膈應,但看在他這一年多的表現來看,這男人還是可以的。至少他娘和媳婦都不在鬧事了,嘴巴也消停了許多。
“姑娘!”山子對於村長和他說,姑娘要帶他一起去鎮上的事,感到急促不安。
他明白,從他家婆娘把麗娘打破頭後,他們家就沒機會幫杜伊做事了。當然,偶爾杜伊需要的短工,都是他去村長那邊爭取來的。猛然間聽到村長說要帶着他一起去的時候,就一直處在混沌狀態。
“嗯,既然來了,就一起走吧!會駕車嗎?”杜伊是聽二郎和劉大柱說,雖山子娘不靠譜了點,但他還是挺不錯的。
現在她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倒也願意給他一次機會,就看他自己的表現如何了。大成的一家都不錯,去年到現在也賺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大家除了她那婆娘之外,其他人倒也還好,再說那婆娘被人看得很緊。這山子既然是個有本事的,她也不妨給他一次機會,但能不能把握,那就看他自己了。
“不會!”山子很想說自己會,可這駕馬車和牛車不同,現在說會,一會兒肯定要讓他來,到時候姑娘一看就知道了,還不如說實話。
“你倒是個誠實的!村長,今天的馬車就要麻煩你了!”
杜伊想要買山的事,和村長說過。現在會帶村長一起去,就是想萬一要是貸款到銀子的話,就那將南面的山買下來,到衙門裡過戶去。
“不麻煩,若好了,就走吧!”村長擺擺手,朝馬車走去。
之前杜伊買的那座山的銀子,有兩千兩。去年那一場持續了大半個月的大雨,讓百姓遭災受苦。劉家村周圍十里八村的人日子都不好過。
村長於心不忍,與族長,長老們商量之後,便拿出一千五百兩的銀子捐贈了。至於所剩不多銀子,扣除了修葺祠堂之外,他打算今年再蓋個好學堂。
杜伊雖然說過,蓋私塾,請夫子的事情,由她來做。但劉家村族裡的意思是不能全都靠着杜伊,人家這樣幫他們劉家村的村民了,他們自然也要要懂得感恩。
因而在杜伊前來說要買南面的山後,村長再次與族長等人商量了一番,衆人都同意了。但所得的銀子,就積攢起來,放在一旁。以後誰家有困難,或者村裡出了大事,纔會動用那些銀子。
杜伊之前就和於子恆說過年十二要來談貸款的事,一到於府後沒多久,三人就跟着於子恆一起去了錢莊。
“村長,你們在這外頭坐下,稍等我下!”杜伊將村長和山子安排在紫月錢莊的大廳內,吩咐人看顧下後,便跟着於子恆進了後院。
“你今日想要貸款多少的銀子,擔保的東西可帶來了?”於子恆也不與杜伊客氣,待門一關上後,便自動自發的問道。
只要杜伊能起來,爺那邊的銀子也不必擔憂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全力的輔助杜伊,讓她快速成長到足以與杜府抗衡。
“三千兩!我要買我們村難免的那座山。那山比北面的那座山要好,也要高。如果從半山腰開墾農田的話,少說也有五百多畝。”
因爲知道於子恆所扮演的角色,杜伊也絲毫沒有隱瞞,直接自己貸款的目的說了出來。那山的銀子一時半會兒只怕不會收回來。但給她三年的時間,她要將現在的銀子,以幾倍,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收回來。
“三千兩?就我所知你的所有家當加起來,都不值這三千兩銀子!”於子恆臉上似笑非笑,他琢磨着杜伊頂多也就借個一千兩就是,沒想到居然獅子大開口的要三千兩。
杜伊從袖兜裡掏出山的地契以及工廠和房子,溫室的地契,道:“不知道這些用來做抵押可夠?別看我這工廠不值多少銀子,可我那衣服之前,想必於老闆是最清楚不過了不是?除此之外,還有這溫室,每年就算不多,也賣好幾百兩的銀子。至於這山就更不用說了,光是這一個山,就值不少的銀子。這三百多畝地,按照目前的水田價格來算,就有小二千兩,加上那果園,還有山腳等等,早已超過兩千兩了。”
於子恆聽杜伊這麼一說,便點點頭。她拿出這些來抵押,倒也是說得過去。但這些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四千兩,這裡面也只有那座山還能吸引得了他。
“成,三千兩沒問題,你要借貸幾年,這息咱們還得是算清楚!”在商言商,於子恆絲毫不覺得賺杜伊這些銀子是不應該的。
“暫時先兩年,每個月我得還多少的息,你給個準數。如果可以的話,今日那些銀子,我就要拿到手,衙門那,還等着我過去處理!”
兩人都是熟悉之人,這錢莊又有杜伊的份,且於子恆還在摸索的狀態,對這塊也不是很熟悉。因此杜伊很快就拿到了銀子,而她的那些地契就抵押在於子恆那。
“可是好了?”村長知道杜伊這是來做什麼,杜伊至始至終都沒有瞞着他。她現在和劉家村是共同體,只要她壯大起來,劉家村也纔會依附着她起來,這是她與村長商談的結果。
“嗯,村長我們走吧!”杜伊懷裡揣着三千兩銀票,她和村長商談過,那座山大約需要兩千四百兩左右。剩餘的六百兩,她準備用來開發和購買樹苗所用。
今年山上的果子,她除了自產自銷之外,準備醃製成果腹和罐頭,等到冬日沒有新鮮水果之時,拿出來售賣。葡萄目前是她最大的產業,今年必須得蓋一個葡萄酒工廠才行。
於子恆出來之時,杜伊等人已經走了。衙門那邊,他早就打過招呼了,也不怕杜伊會遭到刁難。三千兩銀子,借貸兩年,息是三百兩,於子恆覺得很合算。要是人人都像杜伊一樣,那該有多好啊,他完全就不用操心賺銀子的事情。
等杜伊從衙門走出來的時候,手裡又多了一張地契,一張劉家村南面的那座山地契。心情甚是愉悅的杜伊,再看向山子和村長的時候,臉上帶着笑意。
“村長,今日多虧了你,等到三月,還麻煩你多請些人將山開墾出來。至於山子,你暫時跟在我二哥和王鐵柱的身後學習。現在我們去看一看有沒有鋪子要出售吧!”
杜伊轉悠了一圈,也沒看到滿意的鋪子,無奈之下,只要去紫月錢莊拜託於子恆幫忙看着,她則是帶着人往劉家村回去了。
馬車纔出了鎮門口,就差點撞到人了。好在馬車被緊急拉停,倒也沒出什麼事。
“村長,怎麼回事?”爲了避諱,村長駕車,山子坐在車轅外。猛然一個停車,杜伊差點從馬車裡摔出來。知道村長個性的杜伊,並沒有生氣,只是聲音中帶着一絲的疑惑。
“姑娘,有人倒在這馬車前!”山子看到穿的破破爛爛的一個婦人,懷裡抱着孩子,臉色青紫,嘴角乾裂,有些不忍地說道。
杜伊的第一反應,遇到碰瓷了。原來這碰瓷不是現代纔有,這古代也有這樣極品的人。
碰瓷不就是要銀子嗎?現在暈過去算啥?好端端的出現在她的馬車前,看來是早有預謀的。杜伊想到這,眼裡閃過一絲的冷厲,便下了馬車。
杜伊剛蹲下,看了看那懷中的孩子。身上穿得破爛不堪,頭髮早已結冰,也看不出情況。倒是那個兔子嘴,讓她鬆了一口氣。想來也不是什麼碰瓷,一個婦人帶着一個有缺陷的孩子,能生活下來已經不容易了。
在這時代的人,碰上這樣的孩子,都說是不吉利的,沒有在第一時間被處死,想來都是這個婦人的功勞。
就在杜伊準備叫人將這婦人挪到馬車上之時,就見她張了張眼,有氣無力地道:“姑娘,求你行行好,將……將這孩子……送到……送到劉家村去……”
杜伊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在那婦人要暈倒之前,死命掐住她的人中,道:“你是什麼人,爲何要把這孩子送到劉家村?”
“我……我是來……來找杜大小姐的……這……這孩子……是……是那杜淩氏……所生的……她……她生了……這孩子……就……就要殺我……”
杜伊對這話半信半疑,想要再問之時,那婦人已經暈了過去。看那婦人,也不像是騙人的模樣。杜伊略微一思考,便對村長道:“將人擡到車上去,暫時讓她住到祠堂裡去!”
杜伊的身份,村長是知道的。因此聽到杜大小姐和杜淩氏這兩個字眼的時候,村長就已經猜出一二來。杜伊現在不將人弄回自己的家,也是有原因的,村長知道,她需要一個時間來調查。
“好!”
山子有些疑惑,不過也沒說什麼。今年這個年,本來就不好過。姑娘和村長看到有難的人,帶回去,也是情有可原的。這一個婦人和孩子,要是放任不管的話,只怕也是凍死。
躲在不遠處的原生,看到馬車走了,這才轉身離去。人,已經送到了。現在就看兩人的造化了,他的任務,只是保證表小姐的安全。
杜伊回到劉家村後,讓村長將人安置妥當,自己則是回了家。招來白梅,紫丁,綠柳和劉氏,將今日之事給說了。
“娘,綠柳,這事你們怎麼看?”這兩人對於杜府的事情,要比她瞭解的多。問她們,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
劉氏和綠柳對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確認自己沒聽錯,那孩子是杜淩氏那毒婦生的?”
杜伊點點頭,那婦人是這樣說的。具體是不是真的,有待查證。想了想轉頭對白梅紫丁道:“這人的來歷,還得你們去查一下。順便將杜府最近的消息,都給我查清楚!”
“姑娘,這是奴婢去查就可以,紫丁留在這,照顧姑娘和小少爺!”雖然有爺派得人在周圍護着,可白梅終究是不放心。要查事情,她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也沒幾天的功夫,爺在每個地方,都有情報聯絡點。可以的話,直接問於爺也是可以的。
“也成,等那婦人醒來,問清楚後,你再走。走之前,讓於子恆過來一趟!”杜伊覺得像杜府出了這樣的事,於子恆沒道理會不知道的。
“是,姑娘!”
白梅紫丁知道,杜伊現在是有要緊之事與綠柳她們商量,便退出了書房。
“伊伊,你還記得娘之前和你說的話嗎?”劉氏看到人走了,情緒突然變得很是激動。如果沒猜錯的話,那還是就是個野種,是杜淩氏和杜坤所生的。
“那孩子不是杜衡的?”杜伊略微一琢磨,也明白劉氏的意思。
綠柳一聽到這,眸孔一縮,看了看左右,確認無人之後,也小聲說道:“小姐,這事奴婢也知道。那毒婦和杜坤有那種關係,這是也是奴婢從橙蘿那邊聽來的,想來是真的!”
說道橙蘿,杜伊略微沉思一下後,便道:“你們兩人誰能聯繫上她?我要從她那裡得到確切的消息。另外告訴她,能不能想辦法,到時候在柳如是的身邊,安插一個咱們的自己人!”
橙蘿現在也是個一等大丫頭,像這樣的事,做起來,應該極其方便纔是。只是這收買人心,就需要付出,而銀子,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娘,到時候你稍五十兩銀子過去,讓橙蘿打點一番。讓她千萬小心,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一切都以等待爲主,等我們回去再說!”
“好!”劉氏在那大宅裡待過那麼久,怎會不知道銀子是最好使的東西。有那五十兩銀子,應該夠橙蘿收買一些人的了。
“娘,那祠堂裡的人,你們先去探尋一下。一切等消息確認後,再做打算!”
劉氏看杜伊一臉的疲倦,也有些心疼:“你放心,這些娘都會安排好的。累了就先歇會兒,有什麼事,叫一聲!”
杜府,她都還沒找上門,就有人接近了。這事若是真的,那是最好不過。可若是假的,他們最好做好心裡準備,別把她杜伊當做傻瓜。
柳素娘知道自己是成功的接近了劉家村,能不能進一步的到杜伊的身邊去,就看她的本事了。這幾日原爺給她杜伊的最新消息,令她對杜伊不僅刮目想看。
想必誰都不知道,這杜大小姐也是個好本事的,孤身一人能做到如今的成就,着實不簡單。若是能夠依附於她,到時候要報仇,應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爲了接近杜伊,她餓了好多天,將原本的衣衫,都換成破爛的。與此同時,也餓了那個怪物好幾天,這樣才能達到逼真的效果。
就在柳素娘琢磨,接下來怎麼應對杜伊的時候,劉氏帶着綠柳到了祠堂。
“這位老姐姐,今日真是對不住了。我們家的馬車,讓老姐姐你受驚了!”劉氏一到祠堂,看到柳素娘睜着一雙滿含恨意的眸光,裝作沒看見,揚聲叫了一聲,牽着綠柳進去了。
柳素娘收起臉上恨意,轉頭看向劉氏,腦海裡閃出眼前婦人的資料。劉氏,杜府杜大小姐的奶孃,之前是她帶走了杜大小姐,隱身在這鄉野之地。至於綠柳,她倒是沒注意那麼多,只當是一個丫頭。
雖然知道了眼前的婦人是何人,可柳素娘依舊眼裡帶着疑惑道:“不知這裡是何處?”
“劉家村!”劉氏的眼裡依舊帶着笑意,面色不變。不過在看向一旁茅草上的嬰孩時,倒是出聲問道:“不知老姐姐家居何處,又怎會落難於此?”
柳素娘見劉氏親切,也漸漸的放下了心中的提防。聽到這話的時候,頓時紅了眼眶。因杜淩氏的追殺,她被迫爲奴,淪落異鄉,逢年過節,卻不能與親人相聚的痛,沒有人會理解。
劉氏趕緊出聲道:“老姐姐這是怎麼了,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莫哭了,哭多了傷身。這大過年的,也不興落淚,不吉利!”
柳素娘緊緊抓住劉氏拿着繡帕幫她拭淚的手,聲音嗝咽激動道:“大妹子,你可知道那杜府的大小姐所居何處?老身我……我有事想求她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