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這明顯就是個局,目的就是坑咱們。先不說那八個人,就是杜志高,他是明顯的也算進去了。這一下把杜志高毀了,本就處在風尖浪口處的杜家,只怕以後生意更加爲難。原本杜家兩三年內,能給六爺您提供資金,現在只怕是遙遙無期。”
紫奕楓讓王丞相說的臉色越來越黑,這對翁婿今日被紫弈城來的一出給氣壞了。隨即下令道:“本王要徹查此事,先找找那個碘酒從何處而來。”
這個碘酒纔是關鍵的源頭,只要一找到這些,就能解決了這件事。只是有個問題,就算檢查出碘酒出自何處,那些人的作弊已經成了定局,也無法將他們洗清。那幾個人註定成爲棄子。
做碘酒的人,必定是紫弈城的人,只要能夠找出這個人,才能挫挫紫弈城的銳氣。在這件事上,沒道理讓他栽跟頭。
“是,這就下令讓人去查!”王丞相想到這裡就氣悶。今日紫弈城就是故意帶着他去的,還是當着他的面,將那些人帶走。
這京城出了作弊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杜伊在侯府裡聽到後,對白梅道:“好樣的,我本來就打算整一個杜志高,沒想到你居然連阿城也告訴了!”
白梅聽到這話,就知道,杜伊不是真的在誇獎她。隨後縮了縮脖子,道:“小姐,不是奴婢故意說的。小姐身邊不是有爺的暗衛嗎,奴婢做的事情,自然也是逃不過他們的法眼。爺會知道也不足爲奇,只不過是將對手除了一點罷了。小姐你不是要幫爺嗎?正好趁此機會,砍斷一些枝椏,也沒什麼不好,對吧?否則就一個人的話,效果只怕也沒那麼好。”
杜伊聽到這話後,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對也不對。是可以砍斷枝椏,起到的效果更好不錯。只是你忘了,越是大,越是容易引起紫奕楓的抵抗情緒,到時候他若是找人查到我身上,試問我該如何是好?”
白梅搖搖頭道:“小姐你放心吧,這裡的人都是可信任的。這東西又沒從外面流傳進來,誰會知道從哪裡開始查?再落不然,隨便找個替死鬼就行了。這個事,紫奕楓必然會知道是爺這麼做的。小姐,我已經私自做主,讓爺這段時間別往這邊走。還有今日也別去看小少爺了,否則麻煩就大了。”
杜伊沉吟了下,道:“你做得對,他現在是紫奕楓的人重點盯着的對象,他去哪都容易引起注意。小帥今日纔去,難保紫奕楓的人不會以爲這次有太師參與,到時候小帥要是不小心被注意到就麻煩了。”
白梅鬆了一口氣,她就是因爲知道杜伊是個開明的,不會怪她私自做主。幸好,方纔有那麼一刻,她真的怕杜伊生氣。
她沒有想過,這次的事情,會鬧得這樣的大,居然一下子拉出十幾個人。看來爺和小皇帝這次是發了狠,決定開始清理一些人了。
御書房裡,小皇帝看着紫弈城,小小的臉上,全是憂慮之情:“皇叔,這樣真的沒有大礙嗎?六皇叔那邊,會不會找你麻煩?”
“沒事,就這樣,那些人必須儘快定罪。不過若是他們能找出一個替死鬼,然後花些銀子來保釋的話,那是最好不過。咱們國庫現在空虛,一家如果願意花一萬兩銀子,咱們的國庫至少能夠充實一點。皇叔我挑選出來的那些人,都是富商之子,或者是官宦子弟,全是紫奕楓派的。區區一萬兩對那些人來說,還是有的。”
紫弈城的算盤打的噼裡啪啦作響,之前杜伊和小帥說什麼保釋的話讓他給聽到了,纔有了現在這齣戲。
一來,砍斷了紫奕楓的人。二來,幫杜伊報了仇。三來,還能充實一下國庫。至於無辜的那幾個人,都是平凡之輩,之前能夠考上舉人,還是花了銀子的關係。不過沒關係,那些銀子最後都到了他的口袋裡,現在藉此機會出去,一舉數得。
那些不仁之財,正好貢獻給國庫。拿着這筆銀子,在開春之前,買齊種糧,發放給紫月國的百姓,這樣等到今年十月,百姓充足了,他的顧忌就少點。
“那好,朕現在就下旨。對了皇叔,那旨意該怎麼寫?”小皇帝在紫弈城與太師與御史的教導下,如今的處事能力已經強了不少。
“你隨意寫,意思表達到就行。大意就是皇叔與你說的那些,另外加上,此銀子用來購買種糧分發給紫月國各地的百姓,爲百姓造福。”
小皇帝點點頭,隨即提筆將聖旨寫出來,蓋上玉璽之後,讓人頒發出去。
且說杜衡一家在知道杜志高作弊後,氣得雙眼圓瞪。杜衡原本對他兒子,信心滿滿,此時,在得知這事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陷害的,一定是被陷害的。到底是誰,是誰要害我兒?”
杜淩氏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從嚶嚶哭泣到嗷嗷大哭,她的希望破滅了。她在經歷了那些事之後,杜衡已經看她不爽了。原本還能指望兒子出息點,到時候她還能有點希望。現在沒了,全都沒了。
凌芬芳黑着一張臉,直接回到國公府,杜志高在考試前夕與她朝夕相處,他的事情,她全都知道,不可能會作弊。她一定要回去,找她二哥幫忙,她二哥一定會想辦法的。只要這次她幫了杜志高,等他出來後,就知道他知道了那件事,也不能把她給休了。
只有凌芬芳在聽到這事後,從打從心眼裡鄙夷。這一家除了她爹,沒有一個好東西。她娘和嫂子就是賤人,他大哥現在又做出這樣丟臉的事情來。
早知道會這樣,這段時日,她就進宮陪太后了。現在好了,除了這個的事,原本上門提親的人,都跑了,當真是丟臉之極。
紅英看到這家裡的情況後,偷偷看了碧桂一樣,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這算什麼,這一切只是剛開始而已。
“紅英,收拾一下,咱們進宮!”杜紫琳再也不想在這個家待下去,只要想到一出門被指指點點,她就覺得丟臉的慌。
“小姐,現在走,是不是不太好?少爺的事情還沒解決呢。再說咱們現在進宮的話,旁人會怎麼說,太后娘娘會允許嗎?”
紅英不想去,她要留在這個家裡看好戲。再說了那皇宮是她杜紫琳想去就能去的嗎?皇宮又不是她的家,她一個商人之女,還真把自己當成一棵蔥了。
“少廢話,讓你收拾走就走,你說那麼多做什麼?再說了,那個皇宮,我爲何不能去?太后那麼喜歡我,可是說過了,只要我喜歡,可以隨時進宮。”杜紫琳就是仗着這句話,她纔敢那麼囂張的。
就在這時,派出去的馬管事回來了,他的身後跟着杜伊和柳如是。杜伊攙扶着柳如是,進了杜府的廳堂,當看到這畫面後,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笑意。
“叔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好好的,說作弊就作弊了?小嬸孃在家裡都不得安生,非得過來看看才安心。”
“老爺,志高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平日裡看他才華匪淺,斷然是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是不是哪裡誤會了?如兒聽說那什麼紙有問題,那個是哪裡買的,是不是那賣紙的人害的?”
原本杜衡還很是感動,可聽到這話後,臉色卻沉了下來:“那是我杜府的產業,我豈會害自己的兒子?當初我可是一再叮囑,讓他別帶紙進去的。現在,哎,當初他若是聽我的話,現在就不會有這麼一出了。”
杜衡唉聲嘆氣的,早知道那會兒他就改把紙給拿走了纔是。他現在那個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就不該聽兒子說,怕裡頭的紙張不夠寫。
“叔父,我與小嬸孃過來的時候,聽說皇上已經貼出了皇榜,詔告天下。說在這沒有查出來之前,如果願意出一萬兩銀子保釋的話,就可以將人領回來,不用來裡面受苦。這一萬兩銀子,就當給紫月國百姓買種糧用了,這件事算是暫且不究。只是以前的功名,全部取消,貶爲平民。”
杜衡聽到這話晃了晃,貶爲平民?如果他不花銀子贖人,那杜志高不知道要被關押到什麼時候。他目前就一個兒子,柳如是的肚子,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他只能先把兒子贖回來再說。
可是這纔開了年,該花出去的銀子,他都花的差不多了。他借了十幾快二十萬兩的銀子,把希望都寄託在幾年了。那些地契,能抵押的,都抵押了。現在身上也就剩下幾千兩,這一萬兩去哪裡籌?
“靈兒,你那裡還有多少的銀子?我這該花的也都差不多了,現在就剩下不到五千兩。”至於柳如是,他一個月最多都沒給過一百兩,這幾年下來,能有多少。
杜淩氏聽到這話,在碧桂的摻扶下,顫抖的站起來。聽到這話後,再次哭了出來:“只有一千來兩銀子了。伊伊那會兒拿走了一千六百兩,芬芳那拿走了三千五百兩,年前紫琳拿走了一千兩,還要那個孩子,也花了一千兩安置的。”
杜伊沒有想過會是這樣,他們的銀子沒的這樣快。這杜衡的事,她倒是能夠理解。只是這杜淩氏,居然只有區區的一千兩,太不可思議了。
“那加起來也才六千兩,還差四千倆,去哪裡籌?芬芳呢,她那一定有銀子,她去哪裡了?”
凌芬芳從杜淩氏那拿走了三千五百倆,當初她嫁過來的時候,也陪嫁了不少的銀子。區讓她出個五千兩,應該還是有的吧?
這樣他們夫妻倆還能留下一千兩銀子,否則真的是要身無分文了。不過杜紫琳拿走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紫琳,你每個月的月銀那麼多,你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趕緊拿出來,現在家裡急需用銀子。”
杜衡以前看杜紫琳還順眼,現在越看覺得她越是不懂事,她一個姑娘家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杜紫琳聽到這話,不樂了:“你要贖回大哥,找我做什麼。我哪裡有銀子,那些全都花了。”
杜淩氏不敢置信地看向杜紫琳,這才一個月多點,就沒了?之前她可是有私房錢的,這加起來也有小二千兩的銀子,怎麼說沒就沒了?
“你那麼多銀子,都去哪裡了,怎麼會沒有了?”這下都不用杜衡問,杜淩氏自己不敢置信的直接問出來。
這個女兒,她是不是太溺愛了,導致她完全分不清楚,這銀子是要怎麼用。那麼多的銀子,怎麼說沒就沒了?
她不是除了去宮裡,哪裡都沒有去的嗎?去宮裡不是每次都有打賞嗎,怎麼要花銀子了?
莫非那些東西,根本不是宮裡太后打賞的,而是她自己花銀子買的?若是花銀子買的話,就那些東西的質地而言,根本不值多少的銀子,不會被坑了吧?
杜紫琳若是知道她娘心中的想法,只怕吐血的心都有了。那些東西,她可是寶貝了許久,明明是太后送的,她怎麼可能自己花銀子買呢。
“女兒不是經常進宮嗎?進宮的話,哪是不要打點的?那些公公嬤嬤,哪個不需要銀子賞賜的?特別是太后身邊的人,我給點銀子,他們還能爲我多說說好話,怎麼就不值得了。”
杜淩氏和杜衡這下是徹底的無語了,杜紫琳話裡的意思是不錯。只是,人家也是個奴才罷了,打賞的話,能給多少銀子?那麼多的銀子,她到底是怎麼打點的?
不用杜伊說,紅英看到杜衡和杜淩氏的臉色,小聲道:“小姐說自己是杜府家的子女,有的是銀子,因而出手一定要比常人多,所以每次都是五十兩,一百兩的給。”
杜衡這次真是氣笑了,每次都給,一給就是五十兩一百兩,當真是豪氣,大方。這才一個多月罷了。
也不是每天都進宮,就花了那麼多的銀子。那若是讓她繼續去哪裡,豈不是要把整個杜府都送給那些宮女太監?
“從今日起,不準進宮了。你去了那麼多,得到了什麼好處?就那些總共加起來都不到三百兩東西的首飾嗎?你說太后喜歡你,給你的東西,就是那麼的次?”
杜紫琳聽到這話不幹了,憑什麼說她的東西不好了?再說了,那可是太后親自給的,她怎麼就沒得到好處了?現在她受太后喜歡的事,誰不知道?家裡來提親的人,不都是衝着這一點嗎?
“爹,你這話可就錯了。憑什麼我不能去,能得到太后的另眼相看,那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杜衡看到如此不受教的女子,氣得顫抖着手,指着杜紫琳道:“早就讓你注意一點,你還當真以爲太后喜歡你?宮宴那日,你是六王爺帶去,你早已是她的眼中釘,你還以爲在爲自己美滋滋的。本來我就不想你跟着參合進去,你非得自己作踐。太后和六王爺是什麼關係,你去京城裡好好探聽一下。從現在開始,給我在府裡好好待着,哪裡都不許多。否則我馬上送你回鳳城。”
杜紫琳聽到她爹的話後,往後倒退一步,不,她不相信。可是她爹是替六王爺做事的,又豈會偏她?難道她真的是太后的眼中釘嗎?太后對她那樣的好,也不太像。
到底是哪裡錯了,不可能啊?只是他爹真的是替六王爺做事的,他們杜府的銀子,大部分都是給了六王爺的。
杜伊沒想到杜衡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也是,兒子已經出事了,女兒若在這樣下去,只能帶給他更大的禍事。
“紅英,帶你家小姐下去。從今日開始,在房間裡好好給我待着,不準出房門半步。”杜衡這回是真的發了狠。
紅英興高采烈的走了,杜衡的事還沒解決。不過想到杜伊在侯府,應該會有點銀子纔是。當初也是給了她一千六百兩的銀子,哪怕是用了六百兩,那剩下的一千兩總得有吧。
“伊伊,你看,我們現在也不容易,能不能借叔父一點銀子,回頭等叔父緩過來,加倍還你怎麼樣?”
杜伊心裡笑開了,還加倍還她?那杜府曾經那麼多的銀子,她爹死之前那麼多的銀子,都在哪裡,那些也能加倍的還嗎?一個諾大杜府,連一萬兩的銀子都拿不出來,還要和她這個弱女子借,也真虧他杜衡敢開口。
“叔父,你也知道我那些銀子在鳳城的時候,就花了幾百兩了。從鳳城回劉家鎮後,那段時間,大家都在給其他地方的災民捐贈,我也贈了五百兩。從劉家鎮到京城,因爲走錯路,耽擱了許久,用了一個月,也花了好幾百兩,現在已經剩下不多。小帥我又送到太師府去啓蒙了,這要花的更多,現在能夠借給叔父的,只怕只有五十兩了。”
杜衡聽到杜伊說的五十兩,差點噴血。他要五十兩做什麼,那可是差五千兩啊。
“既然這樣,那伊伊你留着吧。靈兒,你去看看芬芳去哪裡了,她哪裡應該能拿到點銀子纔是。”
杜衡這般算計凌芬芳的時候,凌啓軒也知道了消息,便對凌芬芳道:“只要花錢能解決的事情,就不是什麼大問題。雖然杜志高不能當官了,不過也無礙。他至少還有一個諾大的杜府,你先回去耐心的等待。若是杜衡管你要銀子,就推脫說,自己出來,找了人,疏通了關係,讓杜志高在牢裡不吃苦,已經花的差不多了。你放心,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會有事的。你現在在那個家裡,自己千萬要留個心眼,銀子一定不給隨意給人。咱們國公府現在這樣,我們能靠的只有自己。那杜衡不可能區區一萬兩拿不出來,可知道?”
“嗯,我知道了,那我現在回去,二哥你也多保重。對了那個退親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你們終究是有緣無分,以後會有更好的女子的。”
凌芬芳說完這話,回到杜府,杜淩氏一開口就是管她要銀子。
“娘,我現在真的沒什麼銀子。我一早得知出了這個事情,便拿着銀子出門了,花了好幾千兩的銀子,才疏通了關係,讓杜哥哥不在裡面受苦的。娘,難道我們杜府連這些銀子都出不了嗎?只是我真的花了那麼多的銀子,現在頂多能夠給出二百兩出來了。”
杜衡和杜淩氏聽到這話後,臉色再次黑了黑。杜淩氏咬咬牙道:“老爺,我去鄉下找我姨娘看看,我們務必要籌齊了這些銀子。晚兩天應該也沒什麼大礙,但若讓外人知道,我杜府如今連一萬兩都拿不出來,會在怎麼想?”
柳如是和杜伊看戲也看的差不多了,這纔起來,扶着肚子道:“老爺,既然我在這裡也幫不上忙,那先和伊伊回去了。”
“回去吧,伊伊路上照顧點你小嬸孃!”
杜衡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和柳如是借錢,他也不敢。柳如是現在在他的眼裡,可是紫弈城的人,若是被i紫弈城知道了,那還了得?
且說杜淩氏一路奔波來到鄉下,來到一座還算比較好的宅子,還算滿意的點點頭。侯府一直都沒有虧待她姨娘,這些年下來,她姨娘存個幾千兩應該還是有的吧?
“蝶花,姨娘在哪?”剛進院子,就看到蝶花不知道在與誰人吵架完,正罵罵咧咧地朝自己走來。
蝶花看到是杜淩氏後,這才扯開一抹笑容:“夫人在佛堂裡,我這就帶小姐去。夫人來到這裡,一直悶悶不樂,若是能看到小姐,只怕高興的很。”
杜淩氏聽到這話後,心裡缺不以爲然,她姨娘若是知道她來的目的,不知道會怎麼樣。不管如何,今日一定要接到銀子才行。
“這段時間,家裡事情多,也沒過來。姨娘過的可還好?侯府那邊的人,對姨娘可還算盡心?”
“好什麼好啊,只是把該吃該用的東西送來後,都不待管的,和生人一般。夫人之前纔出手,沒想到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有心想回去,都回不去了。對了,夫人讓你有時間,帶杜伊小姐來這裡陪陪她。她說人老了,難免會孤獨一點。杜伊小姐她不是有個孩子嗎,讓孩子來這院子,添些孩子的歡笑聲也行。”
杜淩氏聽到這話,笑笑,她現在都出了侯府住了,哪裡能夠叫的動杜伊。以前她就沒有叫的動過,現在更是不行了。
杜伊不反過來算計她就不錯了。突然她想起杜伊的身邊不是有高手嗎?那一次的事情,會不會是杜伊動的手腳?要不然,杜伊怎麼不去?
可轉而一想,杜伊又不知道她們的計劃,怎麼可能動手腳。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真的是杜伊做的話,那她也太可怕了。
不行,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動杜伊。依照以前的計劃,她要是不嫁人,給個院子,他們好好養活杜伊就行了。
若是要嫁人,到時候嫁的人由他們來選擇,一切也是沒問題的。若是這個時候,再自討沒趣的話,那才叫真的完了。
當看到在佛堂裡的秋月夫人,杜淩氏走過去,跪在她的身側,雙手合十朝着觀音像虔誠地叩拜了一下。
待完成後,這才朝着秋月夫人道:“姨娘!”
“來了?你且稍等!”秋月夫人在杜淩氏進來之前,就已經聽到腳步聲了。
她的這個女兒,她還是很清楚的。一定是有什麼事,否則是不會來的。今日來了,不知道又是什麼事。
因爲要來借錢,杜淩氏便安靜地等在一旁。現在只有她姨娘能夠借點銀子給她了,否則真的就要典當一些東西,才能夠籌齊銀子。
這倒是不打緊,就怕晚了,商場上那些合作的人,會以爲杜府這是不行了,心生有異。今日一定得將人贖回來,哪怕再晚都沒關係,到時候頂多是說人不在或者是其他的。
等秋月夫人將心經唸了一遍後,這纔在杜淩氏的摻扶下,來到會客廳。
“說罷,今日來這裡有什麼事?別說是想我了,來看看。你是我生的,就你肚子裡的那些小九九,我很清楚。”
秋月夫人喝了一口茶水後,這纔看向女兒,說話也不是很客氣。
“娘,我像你能不能借我五千兩,急用。”杜淩氏也沒打算拖延時間,早點借到,她早點回去。
聽到要這麼多銀子,秋月夫人,倒是詫異了一下,而且杜府應該不至於這區區的五千兩也拿不出來纔是。
“具體怎麼回事,原原本本給我說一遍。”
杜淩氏就將杜志高作弊,然後怎麼要用到銀子,還有家裡現在爲何沒有銀子的事情全說了一遍。
秋月夫人聽到杜紫琳的事情後,冷哼一聲:“你這個女兒,真是越大越沒腦子。我雖然沒進過宮,但也知道去那裡打賞的銀子,也不會超過五十兩的。她倒是大方,莫不是每一個都打賞過去?當真不是一般的蠢貨,還去一次打賞一次。依我看來,那位只怕是沒有了銀子,想要自己弄點銀子來花,就把那些沒用的,不值錢的賞給她的吧。那些銀子,真好都進了她自己的荷包裡。之前我可是聽說了,現在國庫拮据,能發到各宮裡的銀子都是有限的。那些貴人需要有人爲自己辦事,不就是要花銀子,那可不就得想辦法。”
杜淩氏對自己孃的話,想來是深信不疑。當聽到她的這些分析後,也點點頭,連連稱是。紫琳的銀子花的確實太過了,差不多就一個月的時間,卻花了小二千兩,那一年下來,可不就得兩萬兩銀子?
她這些年,辛辛苦苦的存了那麼久,也纔不到一萬兩,這丫頭確實不太懂事。那一百兩的銀子,可夠尋常百姓吃喝多少年。
“姨娘,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你看怎麼辦?我這又不能去典當東西,又不能等到明日。若不是我那次生出了那個怪物,我們杜府也不會虧損那麼多。這些年六爺那邊,更是拿了不少,就連國公府都朝我們的伸手。賺來的銀子,大部分都進了他們裡去了。加上那旱災高價收了那麼多的糧食,還拿鋪子去抵押來的銀子去買的。然後又被充公了,現在用的銀子,還都是鋪子抵押來的。今年必須要好好經營,若不然,杜府的產業可不就得敗在我們的手上?世人知道了,只會罵我和老爺。能不能翻本,也只能看今年了。”
“今年若是翻不了本,會怎麼樣?若實在不行,你就把那地契全都改成杜伊的名字。不,你說都拿去抵押了,那到時候你讓管事都去找杜伊,說那是她的產業,讓她自己想辦法。若是敗了,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若是成了,那地契還是你的名字,你也勿需擔憂!”
杜淩氏沒有她姨娘想的那麼樂觀,杜伊可是不好對付的。想要將爛攤子扔給杜伊,只怕是不可能了。聽說,鳳城的那幾個鋪子,都讓她租給別人了,說是自己經營不了,只收租金。
“姨娘,那個不着急想,至少也得等到年後。現在的問題是那五千兩怎麼辦!”杜淩氏心急如焚,這天短,黑的快。趁着夜裡趕路,她心裡有陰影。
“你等等!”秋月夫人說完這話,就進屋去了。她活了大半輩子,確實積攢了不少的銀子。有些是以前杜淩氏孝敬她的,還有是年輕的時候,攢下來的。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也不可能看着她麻煩。將來她這些銀子,死了也帶不走,只能留給這個生來討債的女兒。
等秋月夫人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疊的銀票,遞到杜淩氏的手裡:“這裡有八千兩的銀子,你數一數。這是姨娘我大半輩子的積蓄都在這,你回去後,自己身上留點,男人身上沒有銀子也是不行。至於杜紫琳和凌芬芳兩人就不用管了,那個凌芬芳的身上不可能沒有銀子的,回頭你詐一詐她,肯定能拿到銀子的。”
看到那麼多的銀票,杜淩氏的眼睛有些發紅,看着秋月夫人,鼻尖發酸:“姨娘……”
“好了,多大的人了,收起你的眼淚,拿着這些回去把志高弄出來再說。另外他若是心情不好,讓他到我這裡住兩天。男子漢大丈夫,進入不了仕途也無礙。至少還有一個杜府,你們只要好好經營,混一口飯,應該還是有的。”
杜淩氏拿着那一疊的銀票,心裡有些沉重。她姨娘這大半輩子的銀子,都交到了她的手上,以後她得加倍對姨娘好才行。
“是,那靈兒這就先回去了。夜路不好走,趁着天還亮,先走了!”
杜淩氏這話讓秋月夫人忍不住回想起那夜,渾身顫抖了一下,便道:“走吧,路上小心一點!”
等到人都走後,蝶花這才道:“夫人,你怎麼能給那麼多的銀子,這樣你身上就沒多少了,這可是你養老的銀子。”
“別人生女兒都是享福,我這個女兒生來就是討債的。這輩子也只有她一個,不給她給誰?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留着也沒多大用處。現在能夠辦到她,也算是值得了。”
這些年凌晟在吃穿用度上給她的都是最好的,她也存了不少,除了那個八千兩,她身上也留了一些,養老還是不用操心的。
杜淩氏在半路的時候,天已經開始擦黑。獨自出來的杜淩氏坐在馬車簾,渾身瑟瑟發抖,連連催促馬車伕快一些。
眼見就到城門口了,這時大門卻關上了,這讓她有些傻眼。如果進不去,那可怎麼辦?杜衡是知道他去鄉下了左等右等,沒有等到人,這纔想起來,可能城門關上了,進不來。
杜淩氏在城外等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功夫,纔等到了杜衡。
“快,老爺在那邊,咱們過去!”城門打開的那一刻,杜淩氏就眼尖的看到在燭火下的杜衡。
杜衡看到杜淩氏有些激動,原本想要說什麼,轉頭一看這周圍,便上了杜淩氏的馬車,回到進城內,便小聲的問道:“可是借到了?”
杜淩氏將銀子掏出來後道:“老爺,妾身爲了今日的事情,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你可不能記恨年前那次的事情,一想要將我休了。你若是還想休了我,那我何苦將姨娘存了大半輩子的銀子拿出來。”
杜衡沒想到杜淩氏卻在這個時候討價還價,心裡有些惱怒,卻又有些感激。確實,今日要不是這個髮妻,他連贖回兒子的銀子都沒有。
“行,回去就給你立個字條,這輩子絕不休妻,成不?快說說,到底借了多少的銀子!”
得到滿意答案的杜淩氏,這才點點頭,掏出銀票,道:“八千兩。老爺,你可把銀票打來了?若是帶來了,咱們現在就去將人贖回來。”
“帶了,那走吧!幸虧你多要了一些,不然等交了這些銀子,家裡就真的沒有銀子了。靈兒,辛苦你了!”
杜淩氏數了數五千兩遞給他:“這裡是五千兩的銀子,你先拿着。合起來是一萬兩。剩下的三千,先放我這,不要混淆了。等回去後,我在給你兩千,剩下一千兩我家用。”
杜衡點點頭,確實現在不適合在這馬車上算這些。
侯府裡,杜伊聽到兩人湊到銀子,把杜志高輸回去的消息,只是輕聲一笑,這纔開始,哪和哪。那些抵押出去的鋪子什麼的,她都要收回來。杜衡不會以爲自己就這樣,相安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