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兒也沒想到江靈歌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她皺了皺眉,目光之中有些爲難,但轉瞬間她道:“如果王妃不喜歡。那暮兒也不喜歡!”
暮兒眼神堅定,好似會一直站在她身後支持她。
江靈歌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算了,順其自然的好!”
暮兒不明白江靈歌口中所謂的順其自然是什麼,她低着頭跟在她身後在院子裡轉轉。
一天的功夫。院子已經重新翻新了一遍,這次江靈歌完全沒有任何要低調的意思。用了府中不少的人力物力。
她剛轉了兩圈,府中的周夫人就和另外兩個夫人一同來到門前:“王妃。您不是病了嗎,怎麼下地走動了!”
周夫人一臉淺笑的迎了上來。對着暮兒說道:“快扶着你們王妃回房間,你們這些下人都是怎麼照顧王妃的!”
暮兒嘟了嘟嘴,對她這種吆五喝六的口氣十分不屑。
江靈歌未動,直奔主題的問道:“周夫人來找本妃所爲何事?”
周夫人嘴角的笑容收斂下來,她低聲說道:“我帶着幾個妹妹來,只是想要和王妃說說上回的事兒,畢竟……畢竟如今王爺回來只去了王妃的院子。我們幾個連見王爺一面都難的很,所以過來懇求王妃,給我們出些主意!”
讓她來出主意?
真不知道這幾個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竟然有這麼好的想法。她正色:“你們也該知道王爺心裡最在乎的是誰,所以求我不如去求她。洛姑娘心地善良,一定會幫你們的……”
她一開口,直接將這燙手山芋推了出去。
周夫人臉色白了白:“這……”
江靈歌輕笑:“怎麼了,洛姑娘我見了一面,挺好說話的一個人,你們去,她一定答應!”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周雅等人就算再笨也知道江靈歌是在推脫,她嘴角勉強揚了揚,對着江靈歌點頭告辭。
“那妾身等人就不打擾王妃了!”
幾人施施然離開,暮兒看着她們的背影一臉嫌棄:“王妃,這幾個人不是故意過來氣王妃的嗎,明明知道王爺現在一心都在那個女人身上,還跑到您面前來用話刺您的心……”
江靈歌輕笑:“沒關係,反正我又不喜歡!”
暮兒張了張嘴,被這一句話將所有的想法都壓了下去。
她抓了抓頭,完全不知道自家王妃是怎麼想的。
“可是,暮兒聽那些下人說,當初是王妃非要嫁入王府不可的,怎麼又會突然不喜歡了呢?”
江靈歌擡了擡下巴:“因爲……本妃移情別戀了!”
暮兒張大嘴巴,震驚的無以復加。
江靈歌忍不住輕笑出聲,“怎麼了?”
暮兒連忙將嘴巴合上:“只有有些意外,那王妃現在喜歡的是誰?”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兒了,江靈歌又想要故意逗弄一下暮兒,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本妃覺得雲世子還不錯!”
暮兒完全被江靈歌的膽大給嚇到了,不過她還是嚥了咽口水:“雲世子是挺不錯的,可是王妃現在已經嫁給了夜王,怎麼能再嫁給雲世子呢?若是被人發現的話,恐怕對王妃不利!”
江靈歌沒有回答暮兒的這番問題,給了她留下一個天大的難題之後,換了身衣服出了院子。
昨晚離開的大夫,也在一早上找了過來,江靈歌讓人將他領到了單獨的客堂之中,倒了茶水好好招待。
見到那大夫一臉凝重,江靈歌忍不住率先問道:“昨晚大夫可有什麼發現?”
“老臣回去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來琢磨,王妃確實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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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心中早就有了的答案,江靈歌也沒感覺多意外:“此毒可有解?”
府醫一臉爲難:“不瞞王妃說,這毒被人下的十分隱蔽,而且是連續下了很多年,開始是量很少,所以以前估計也根本沒有人察覺到,可如今既然已經查出來了,就說明……”
說明中毒已深。
江靈歌摸了摸下巴,眼神之中微微有些沉思,不過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害怕和驚恐。
老大夫接着道:“因爲這種毒屬性畏寒,所以王妃在來月事的時候纔會痛不欲生,這毒雖然在日夜磨損王妃的身體,可也不會直接要了王妃的性命,所以老臣覺得王妃還是早點兒察覺那毒藥的源頭,解決之後好好調養身體纔是!”
江靈歌點了點頭:“大夫的意思是說,我一直都在攝入這種毒?”
府醫輕輕垂眸,算是默認。
江靈歌仔細想了一下/身邊的那些人,原來和瀾兒關係不錯的都已經打發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己心買來的心腹,不可能有人再繼續給她下毒。
既然如此,那麼這毒,就並非是人工的,而是一直貼身陪在她身邊的。
她眯了眯眸子,拿着府醫給她能夠驗毒的藥液回到自己的院子,讓暮兒將她手下的那些丫鬟下人全部召集了起來。
所有人戰戰兢兢的低着頭站成一排,等着江靈歌開口吩咐。
她坐在太師椅上,靠在樹蔭下面掃了一眼面前的下人們:“你們都是負責本妃所有飲食起居的嗎?”
爲首的一個嬤嬤點了點頭:“是啊王妃,不知道王妃可是有什麼吩咐?”
江靈歌將目光落在嬤嬤身上,見到嬤嬤瑟縮了一下低下頭不敢和她對視,她輕笑:“沒什麼大事,只是你可知道,本妃這兩年來每天都要用的東西都有哪些!”
嬤嬤擦了擦冷汗,低聲說道:“王妃好像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所有老奴也不太清楚!”
那嬤嬤身後一個丫鬟突然開口:“我想起來了……王妃……”
她大聲一說,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丫鬟連忙把頭低下,抿着頭不再說話。
江靈歌眼神一寒,淡淡的掃了那個爲首嬤嬤一眼,低聲道:“說,說的好重重有賞!”
那丫鬟大着膽子從人羣之中走出來:“奴婢記得王妃特別喜歡一種薰香,每次洗完的衣服都要用那香薰過才穿!”
江靈歌從椅子上站起來,微微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果然有些不同尋常,只是因爲江靈歌常年如此,顯然已經習慣如此,所以就連她都沒有注意到。
“那薰香還有嗎?”
那丫鬟搖了搖頭:“奴婢正想說,那薰香是瀾兒送來的,瀾兒走了以後,那香料也沒了!”
基本上不用想了,那薰香肯定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江靈歌冷着神色讓人將衣服泡在水中,再用那太醫給的銀針驗毒,果然不過一個時辰,銀針就已經變成了黑色。
文青玉……
江靈歌心中默唸着這個名字,眼底的情緒逐漸醞釀着。
她一直以爲,只要除掉瀾兒這個眼線,拿回她的嫁妝,這相府就和她再無關係,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有人要自己的命,如果她就這麼忍了,那她不就成了縮頭烏龜。
原本對破壞江靈煙和太子的婚事她還有些內疚,可如今,她完全沒有絲毫壓力了。
江靈歌直接讓人將她所有的衣服都處理掉,重新換了一批新的,這麼大的動靜也驚動了楚涼夜。
管事抱着一大堆的賬本跑到楚涼夜的書房門口:“王爺,王妃說要買衣服!”
楚涼夜目光依舊在信件上,不疾不徐:“怎麼了?”
他聲音中透着幾分疑惑,眉頭微微蹙了蹙,不明白管事因爲這點兒小事兒找他做什麼。
“王妃說要買很多衣服!”
管事站在門口,看着懷中的單據低聲說道,楚涼夜不耐煩的放下手中的東西:“怎麼,難道王府沒錢了嗎?”
管事見到楚涼夜如此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直接將賬單放在他面前。
王府雖然有錢,但平日裡除非有大事纔會如此大動干戈,可如今王妃這樣沒有理由的要一下子定做這麼多的衣服,還是有史以來頭一例。
管事不是差錢,而是因爲江靈歌以前在他這邊的風評不太好,甚至王爺都已經開口說過,不要讓她動府中的東西。
雖然過去了一段時間,可管事還是打算來親自過問一下。
楚涼夜掃了一眼賬單,果然蹙起了眉。
管事心中一涼,頓時心中驚了一下:“王爺,剛纔王妃的人已經將銀子支走了,這……屬下是不是讓人要回來?”
楚涼夜擡起頭,淡淡的掃了管事一眼,他眼神冰冷,看着管事冷汗直流。
“王爺,這……王妃派人用身份壓着屬下,屬下也是沒有法子,所以才……”
“將府中那幾匹金光絲,鮫紗和雲錦送去王妃院子裡去!”
管事站在門口,下巴差點兒直接掉了下來。
“王……王爺……那幾匹料子都是皇上御賜的貢品,都是準備給您做衣服的,怎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涼夜一個冷眼掃的閉了嘴:“若是不想留在王府,可以說!”
管家飛快的將門關好離開書房,立刻將王爺的話傳了下去,一邊讓人拿管家一邊肉疼的厲害。
那幾樣布料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就說雲錦,一年也就只有幾匹。
若不是王爺立了大功,皇上也不會將那些好東西賞給王府,如今就這樣給江靈歌送去,實在是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