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凌國公就覺得越是可怕。這杜伊早早就已經開始謀算了,那他自以爲的那麼謀算,到底算什麼?還有她那個孩子真的是她的吧,那孩子的爹又是誰?
那個孩子長相平凡,應該不像是任何一個人的孩子。至於她離府之前,到底是不是真的清譽被毀,看來這個事情,還得問一下杜淩氏才行。
就在他的心思百轉千折之間,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句:“國公爺,六爺請你過府一趟!”
正好他也有事要找紫奕楓談談,瞬間將今日所知之事,也告知他:“前頭帶路吧!”
凌國公這一出門,紫弈城就已得到消息,當下對迅雷道:“去將那兩個人給我毒啞了,不,還是直接殺了,以除後患,記住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跡。今晚侯府內,讓人加強戒備,陳文母子來京城之事,與杜伊說一聲,順便讓凌袁帆也加強戒備。若是他那裡住的還不安全,本王會親自過去接人!現在加倍派人在老六那邊給我盯緊一點。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隨時回來彙報!”
“是,爺!”
原本紫弈城要去珊園的,只是今晚可能會有特殊情況出現,他不能去。一旦被紫奕楓那邊的人發現,他大晚上在杜伊那邊,只要有心,便能察覺出來,孩子是他紫弈城的。那就等於將小帥和杜伊直接暴露在危險之中,接下來面對他們母子的,將是永無止境的追殺。
“迅影,你親自過去,將凌國公給我阻攔下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他至少在近段時日內,口不能言,手不能寫!”
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凌國公現在過去的話,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急着去。杜伊的事情,暫時還不能透露出去。區區一個國公,不算什麼。
“是,爺!”
杜伊完全不知道,當初讓陳文母子兩走後,留下了無限的禍患。更是不知道,今夜的一場廝殺,是因這事而起。
這會兒,她正在讓人準備小年夜的東西。爲了彌補於子恆的辛苦,她答應了,給他做點好吃的。也順便讓衆人在小年夜到她的院子裡來過節。
“白梅,你明日一早將薑黃粉、香菜籽、小茴香、幹辣椒、香茅草、白豆蔻……丁香等這些都給我買一份回來。明天晚上給你們做個好吃的菜。順便你去仁心醫館問問我師父,他老人家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再不回來,家裡好吃的,都沒有他的份了。”
剛提着一個藥箱,走到珊園門口的車大夫,莫名地打了一個噴嚏。
白梅一聽這聲音,輕笑一聲:“小姐,你別抱怨了,車老爺已經回來了。”
杜伊挑挑眉,看向白梅,接着轉身朝院子裡走去。當看到不遠處,迎面而來的車大夫,便嬌嗔道:“師父,你這不在的兩天,我做了不少好吃的,可惜了,你沒口福。不過現在回來,還來得及,明天晚上的小年夜飯,便在我這院子裡過了。”
“好吃的?可是那伊記里人人口口相傳的什麼火鍋?丫頭啊,你看師父年紀這麼大了,
牙口也不好,能吃的東西不多了。師父就想着,趁着牙還能咬得動東西的時候,多吃點。你看看什麼時候也能給師父做一次呀?你也知道,這外頭的東西,再好吃也沒有你做的好吃。師父這嘴巴都已經習慣了你的手藝,這要是讓師父出去吃的話,咽都咽不下去。丫頭,你瞧瞧,你快瞧瞧,爲師是不是瘦了不老少了?”
杜伊發現,在外人面前高冷的人,在她的面前,基本上是沒有節操的人,例如,紫弈城。而在外人眼裡,不是脾氣古怪,就是嚴肅的正兒八經的人,在她的面前,和孩子似的,例如車大夫。
“師父,你沒有瘦,我上看下看,前看後看,左看右看,都沒瞧出哪裡瘦了。不僅不覺得你瘦了,反倒覺得師父你白胖了不少。說說,這幾日去哪裡滋潤了?”
杜伊說這話的時候,還配合着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順便圍繞着車大夫轉了一圈,這才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你這丫頭,短短兩日不見,眼睛就變得這般不好使。明明爲師瘦了,卻視而不見,非得說沒有瘦,你真是令爲師太傷心了。”車大夫說着,還配合着動作,假意拭了拭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算了,不與你說了。客房早已經收拾好了,你跟着白梅直接去就成。我先琢磨琢磨,明晚的小年夜飯到底做些什麼。”
杜伊笑着搖搖頭,便回房間去擬菜單去了。小年是祭竈的日子,不過這些她舅母會舉辦,不用她操心。至於她的小廚房,劉氏也會操辦,她也不用管。現在她只需要好好想想,明天多少人,需要多少菜才行。
柳如是得知車大夫回來了,便對着小芽道:“你去與杜衡說一聲,就說那大夫來了,住在珊園裡,是來找伊伊的。”
小芽點點頭,直接去了靈園。剛到靈園的院子,看了看四下無人,杜淩氏的臥房裡,傳來類似吵鬧的聲音。略微琢磨一下,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杜衡,你混蛋。當初生下那個怪物,能怪我嗎?要不是你的種不行,我豈會生下那一個怪物。這些年,我被人指指點點,難道還不夠嗎?就連你都要說我。我告訴你,別以爲我孃家沒人了就好欺負,好歹我還有一個姨娘在。”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今日如兒肚子裡的孩子就沒問題。前面的志高與紫琳都沒問題,你說,你是不是趁着我不在府裡的時候,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纔會生下那個怪物。”
杜衡聽到杜淩氏又搬出她的姨娘,纔會氣急敗壞的這麼說。哪裡想到杜淩氏聽到這話後,臉上閃過一絲的慌亂。
原本還沒想那麼多,見到她這表情後,便覺得被自己誤打誤撞地說對了。
“今日你若是不給我仔細的交代清楚,這個當家主母的位置,你也別想做了!”爲了逼迫杜淩氏實話交代,杜衡便用當家主母的條件來要挾。
杜淩氏心裡苦澀一笑,她一心一意爲了這個男人,現在得到的,居然是這句話。當初她堂堂的一個侯府庶女,嫁給一
個商人之家的庶子,本就是下嫁。以爲會一輩子得到他的真心對待,想來她還是天真了些。
那些話,她斷然不能說。說出去,她的當家主母之位,才叫真的完了。不過那也不能怪她,杜衡常年不在府裡,她是個正常的女人,也會有需要。要怪,只能怪杜衡不能在此事上,滿足於她,那也不能怪她另謀發展。
“我對這個家一心一意的付出,換來的卻是你這句話,我凌靈認栽了,無話可說。”杜淩氏一臉悲痛欲絕地模樣,歪過頭去,不願看着杜衡。
只要她不承認,現在又在侯府,有她姨娘給撐腰,她就不怕杜衡的膽子有那麼大,真的敢將她趕下正妻的位置。
“你若是還想有你現在這個身份的話,就給我好好對待如兒。我杜家的子嗣一想單薄,如今她好不容易纔有了身孕,你若是敢出亂,那就別怪我不顧夫妻之情了。從明日起,如兒來靈園的一切生活起居,由你親自照顧!”
杜衡留下這句話後,便甩了袖子,推門而出,他需要透透氣。然而他剛跨出門,就見小芽站在那,一臉無措地看着他。
“有何事,可是如兒身體不舒服?”杜衡一看小芽,下意識的以爲是柳如是出了問題。
“不是的老爺,夫人說今兒那大夫來珊園了,是來尋小姐的。夫人要奴婢過來,告訴老爺一聲。奴婢已經將話帶到了,若是無事的話,奴婢先回去了!”
小芽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便出了靈園,鬆了一口氣。她要得把剛纔聽到的話,告訴小姐才行。
且說凌國公的轎子才走到半路,便覺得一股風一掃而過。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前去的路,被數十個左右的黑衣人攔住了。黑衣人蒙面包頭,手握一把刀,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令人退避三舍。
“你們是何人……”他這話一說出口,黑衣衫手上動作利落,那四個轎伕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就連前來叫凌國公的的下人,也一刀斃命。
凌國公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今晚走得急,又未帶侍衛,這會兒悔得肝都疼了。由於趕路,走得是小巷子,到處漆黑一片,毫無人煙。
黑衣人首領欺身上前,提起凌國公,在他的嘴裡餵了一粒藥丸,就見他渾身一軟,癱倒在地。
想要叫人,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還口吐白沫,直翻眼。黑衣衫首領略微琢磨一下,便又伸出刀來,將其手筋挑斷,之後給身旁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便自行退去。
留下的一個黑衣人,快速將現場的腳印掃平,把所有的痕跡都抹去後,這才提腳離去。
紫奕楓在一直等到亥時,都未見到凌國公人,眼裡閃過一絲的不耐之情:“來人,去國公府看看怎麼回事,到現在都沒來。”
“是,六爺!”
此時的國公府裡,早已亂作一團。凌芬芳看到不過是死了兩個今日剛來的下人,對於下人間的慌亂,感到鄙夷。
“祖母,這到底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