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淩氏一聽這話,連忙道:“之前嬸孃得知這府裡進了一個陌生的男子,害怕這府內會有事情發生,便帶着人出來了。剛好又看到那人進了你的院子,緊張之下,才帶着人進來的。伊伊,不是嬸孃要說你。你這婢子不懂尊卑,以下犯上,該拉出去仗斃的。剛纔你嫂嫂說,丟了一個簪子,想來也是她偷去的,你可得好好的審問。若是不方便的話,交給嬸孃,嬸孃一定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杜伊聽着杜淩氏的話,忍不住想笑。極品之人到處有,就屬杜府特別多。
“嬸孃,我的婢子我自然清楚。她是表哥送給我的,自是沒有問題。剛纔白梅說的,那個地契是怎麼回事?嬸孃,你不是說放在你那,你幫我保管嗎?現在能不能拿來我看看。”
杜伊從劉氏那裡得知,當初杜淩氏就是告訴原主,她還年紀小,東西放着到時候保管不好,會沒掉。倒不如她這個做嬸孃的好心一點,幫着她保管。等她出嫁了或者需要用的時候,再歸還。
杜淩氏沒想到杜伊在這會兒會提這個問題,面色一僵。當衆衆多的人面前,說不出話來。如果只是下人,她頂多也就豁出去了。可現在連凌袁帆都在,她還能耍賴不成?
“嬸孃,地契沒在你那嗎?你之前不是說幫伊伊管,現在伊伊也年紀大了,已經懂事,可以自己管了。伊伊多謝嬸孃這幾年的費心,現在可以把地契還給伊伊嗎?”
杜淩氏聽到杜伊的話,臉色已經不能用僵硬來形容了。杜伊這個賤丫頭,果真是回來奪東西的,還真是有備而來。今日原本想找茬,才設了這個計謀。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岔子,現在反倒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伊伊,現在晚了,嬸孃這幾天搗騰屋子來着,屋內亂糟糟的,等過幾日找到了,在給你送來!”杜淩氏想拖一天是一天,等杜衡走了,凌袁帆走了,直接把杜伊處理了就行了。
“嬸孃,我那地契那麼多,你要是全部都找不齊的話,那先給我幾張地鳳城的酒樓和當鋪的地契吧。伊伊如今的兒子也這般大了,馬上要雙十年華,該自己接手熟悉一下了。總不能麻煩你和叔父一輩子,是不?”
杜伊說這話的時候,原本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杜衡也出現了。
杜淩氏心裡着急,可卻無可奈何。這杜伊總之就是變着法子,要地契就是。如果把所有的拿出來,倒不如直接給幾張得了。
杜府的產業那麼多,在這鳳城的商鋪不說多了,至少也有十多家。給個兩三家,還是可以的。不過給杜伊的話,還得老爺的同意。
“伊伊,你看你這孩子客氣了吧。咱們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叔父是個男的,在外幫你也是正常。你一個弱女子,在外拋頭露面終究是不好不是?你就算不替自己想象,也得替小帥想一下。你若是真的想要鋪子的話,回頭嬸孃與你叔父商量一下,看給你哪些合適!”
不管杜伊說什麼,杜淩氏總是在推脫。不過杜伊管不了那麼多,那杜衡現在就在,何須什麼商量。這商量來商量去的,最後可不就是和踢皮球一樣,商量沒了嗎?他們當真以爲她杜伊是個傻子,忍着他們搓圓捏扁不成。
“嬸孃,剛好叔父也在這,你們商量吧,伊伊正好也聽一下!”
清風閣的院子,此時人衆多。杜伊壓根就沒有想遣散人的意思,杜淩氏是忘了。凌芬芳是幸災樂禍行,這些人與她無關。
至於最後進來的杜衡,聽說杜伊的話,眸光閃了閃,看到杜淩氏走過來,當真要與她商量的模樣之時,開口道:“伊伊想要自己管,便先自己管管。叔父年紀也大了,你哥走的是仕途,這產業原本是你的,也該你繼承。不若這樣,先給你三間鋪子,如你說的,兩家酒樓,一家當鋪。不過叔父先說好,這經營的盈虧,可算是你自己的。若是虧了,叔父可不會拿出銀子來幫你啊。叔父想先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何種地步。”
杜衡一是想借着這個機會,現在這個鬧事撫平過去再說,二來剛好試試杜伊,看她是否是那個伊記的主人。這一舉兩得,又能博得一個好名聲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會錯過。
杜伊要給,那就將現在開始虧損的三家店都給她,到時候若是能盈利,那就作罷。倘若有伊記的蹤跡,那就能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杜伊就是伊記的主人。
那以後想要資金,就可以從她這邊抽取了給六王爺他們。可要是虧了經營不下去也沒關係,到時候他找個人,轉手買過來,他就能夠光明正大的擁有了。
杜伊不知道杜衡的心思,也懶得管別人怎麼想。她想要的東西,能給到她,那比什麼都強。不過想到寶伊閣,她覺得是時候提出來了。
“伊伊多謝叔父。”杜伊麪上還要裝着笑意,一臉感激的看向杜衡。不過卻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向凌袁帆使了一個顏色。
就在衆人以爲,這事就此落幕,準備回去之時,凌袁帆卻開口了。
“今兒晚上與表妹逛着杜府的時候,就想起一件事來。那寶伊閣不是我嫡親姑姑親手佈置給表妹的嗎?爲何現在讓表妹住這裡?敢問杜二老爺,那院子裡可有人居住,又是何人居住?袁帆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裡可是杜府的嫡出大小姐,也就是表妹的居住之地。”
原本要走的人,聽到這話,彷彿瞬間看到了一個大八卦一般。皆是睜大眼睛,看着杜淩氏。要知道,哪裡可是杜紫琳在住着的。
杜紫琳的性格,卻是讓他們退避三舍,深怕惹着她了。
“這……”杜淩氏怎麼都沒想過,這個問題,會是從凌袁帆的嘴裡提出來。若是杜伊自己說的話,她倒是可以說,那是她自己讓給杜紫琳的。可現在都提出嫡出大小姐,又是主人的,那擺明了說,那院子可就是身份的象徵。加上今天這事一鬧,傳出去,指定要被人戳
脊樑骨。
杜伊這時卻紅着眼眶,對着凌袁帆道:“表哥,妹妹說她喜歡那裡!”
杜淩氏原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剛好一聽杜伊的話,就順着說道:“那裡漂亮,誰人不喜歡?紫琳那丫頭一眼就喜歡上了。好在我們伊伊懂事,知道謙讓,這才讓紫琳住進去的。”
凌袁帆一聽這話,忍不住嗤笑一聲後,卻厲聲道:“因爲喜歡,就能去強奪?伊伊年幼不懂事,難道這杜府裡就沒一個懂事的,不知道那裡不是誰都能住的嗎?”
不得不說凌袁帆這話說的有些重了,就連杜志高和杜衡都掛不住臉了,更別說專管這些的杜淩氏,現在就像一個大巴掌火辣辣的在給她們打臉。
在衆人的沉默中,杜伊的滴淚裡,杜衡開口了:“靈兒,你明日讓紫琳把寶伊閣給空出來。袁帆說的對,那是伊伊的院子,是杜府嫡出大小姐的院子,不是誰都能住的。往日我不在府裡,我也不知道具體的,你怎麼就這般不知輕重,這種事也不與我說一聲。明日一早,就將地方給我空出來。好了,現在晚了,大家都散了吧!”
杜衡的臉實在掛不住了,他這張老臉就像當衆被人啪啪啪的甩了幾巴掌一樣。早知道就不過來了,無事惹了一身腥,真是晦氣!
這件事至始至終凌芬芳都看在眼裡,就看着杜伊和凌袁帆兩人一唱一和,輕輕鬆鬆的一點一點拿回自己想要的東西。突然在這一刻間覺得,杜伊的城府很深,令人捉摸不透,她下一刻到底會做些什麼。
要知道,她這纔回來,連三天都不到,杜府的人就節節敗退了。就連她自己,都暗中吃了悶虧。
越想越是覺得可怕的凌芬芳,便暗中開始囑咐杜志高,以後看到杜伊,切記要繞着道走。要不然,指不定她又有什麼事,非得鬧的雞飛狗跳。而這一切在外人的眼裡,還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橙蘿回去之後,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杜紫琳。這讓她原本的好心情,瞬間又跌回谷裡,心情更是氣悶的想殺人。
想要發火,可這麼晚了,她又能怎麼辦?這寶伊閣,她是不會搬的,打死都不想搬。一旦搬離了這裡,那些下人會怎麼看她?杜伊還以爲她怕了,想要她搬離,做夢!
橙蘿與杜紫琳說,要不然去和杜淩氏說說,看看能不能拖延下,等到凌袁帆走了,她不搬,杜伊也不能耐她何的時候,杜淩氏就進來了。與杜淩氏一起進來的,還有馬管事。
一看到馬管事,杜紫琳就知道不搬是不行了。她爹的意思,現在就要她收拾,明日一早直接空出來給杜伊。在馬管事走後,杜紫琳紅着眼眶道:“娘,我一定得搬離這裡嗎?這裡是我的院子,我的,我纔是這杜府的大小姐!”
“搬吧,沒關係。娘很快就會讓你重新回來,相信娘!”杜淩氏拍了拍杜紫琳的後背,眼裡流露出來的惡毒之意,讓橙蘿深深打了一個寒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