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運河一條支流進入京師南部,這支流在河邊栽種這繽紛的牡丹,在運河旁留下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在樓上可以看到運河來來往往的船隻。
在這運河支流兩旁是整個京師的煙花之地,每天都有許多畫舫在運河上游蕩,時不時從畫舫上傳出娓娓動聽的歌聲或是悅耳琴絲竹,演繹着無數才子佳人動人傳奇。
其中最好的位置卻被天香樓佔據,是京師檔次最高的酒樓,不管是皇宮貴族,還是朝中大臣都會在這裡小飲幾倍,聽些小曲。裡面的歌姬大多賣藝不賣身,沒有人敢強求她們,因爲這天香樓背後是皇室。這天香樓爲皇室帶來大筆的收入,所有皇室對其十分重視。
其中隱隱約約傳來歌舞笑鬧聲,或是高雅絲竹聲,沒有一般青樓之地的淫*聲浪*語,反而十分清雅,只有京師第一樓纔有如此品味。
這時一位白色儒衫的俊美青年出現在天香樓門前,露出淡然微笑,雖然身着儒衫,露出不屬於儒士的瀟灑,腰間掛着一隻酒壺。
在天香樓前面一個清秀女子眼睛一亮,目露仰慕之色小步上前,笑道:“李公子你可是好久沒來,奴家和許多姐妹可都想死你了。”
李贄雖然被儒士孤立,但在京師中卻被無數懷春少女作爲自己的白馬王子,特別是天香樓,裡面歌姬無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於李贄才華極爲仰慕,而且李贄也是這裡的常客。
在紅粉們或明或暗的提示下,李贄經常留宿在天香樓,這讓無數才子無不嫉妒,但沒有人敢找他麻煩,不僅僅他*有皇室,而他本身實力也不俗。
李贄笑道:“今天恕我不能陪你們了,今天我要大擺筵席,今天有貴人來訪。”
那清秀女子眼睛一亮,李贄的傲氣誰人不知,以前來天香樓也都是自己一個來,就算有人邀請他,他也不屑一顧,今天確實主動邀請朋友,這讓清秀女子驚奇不已。
“能讓奴家知曉何人能得到公子青睞。”清秀女子睜大眼睛好奇道。
李贄並未說什麼,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就走進天香樓。
沒過多久一男一女騎着高頭大馬出現在天香樓前面,女的臉被一層白紗遮住,但是絲毫不能掩飾其驚人之姿,眨眼間把天香樓中無數紅粉比了下去,在她面前僅僅只是螢火爭輝。而旁邊的青年乍一看面貌十分平凡,十分容易被人忽略,但是有一種奇異的氣質,有威勢有親切,猶如無數矛盾混合在一起,但更多是睿智。
這一男一女正是胡千鶴和蕭青,在下午他們得到了李贄請帖。
此時剛纔的清秀女子呆呆的看着胡千鶴,在天香樓的紅粉無不有着驚世容貌,又身負才華,在心底中十分傲氣,但在胡千鶴面前卻是自漸形穢,不由低下了頭。
胡千鶴親切對面前的清秀女子笑道:“請問李公子已經來了嗎?”
清秀女子一愣,一般絕世美貌的女子無不心高氣傲,沒想到眼前女子如此平易近人,絲毫沒有架子。她卻不知胡千鶴本事狐狸化形,狐狸最是善變,在萬妖森林羣妖面前她的威勢沒人敢直視她的臉。
李公子,難道是李才子?看着胡千鶴的被白紗矇住的臉心中生出好奇,暗道如果能摘下面紗就好了,能讓李公子看中的女子肯定十分不凡。
“李公子早來了,正在等你們,我帶你們去。”清秀女子臉上露出職業化的笑容。
清秀女子帶着蕭青他們來到一間雅間,在雅間只看見李贄正在一個人品着酒,在前面桌上放着幾個小菜。
李贄面露喜色,哈哈笑道:“你們可讓我好等着了。”
胡千鶴笑道:“讓李公子久等了。”
蕭青自從進入天香樓之後一直不斷掃視周圍的景色,只看見一個個美貌女子或陪着客人,或一個人慵懶的看着周圍,蕭青從來沒有看見這麼多美女濟濟一堂,心中暗歎就算在地球的天上人間也差的許多。
令他頭皮發麻的是這些女子都眼光極爲毒辣,一眼瞧出蕭青是一個初哥,在這年代十三四歲養個小妾都非常正常,這讓這些女子升騰玩弄之心,一路走來無數媚眼拋向蕭青,這讓蕭青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胡千鶴對於這一切看在眼裡,卻熟視無睹,但心中暗笑不已,而旁邊的清秀女子也不斷掩嘴輕笑。
此時李贄看向蕭青,疑問道:“蕭兄弟,你怎麼了,臉這麼紅。”
胡千鶴和帶路的清秀女孩都不由撲哧笑了起來,這時蕭青的臉更加紅了,眼睛狠狠瞪胡千鶴,連忙道:“沒什麼事,只是來之前喝了一些酒。”
李贄眼睛一亮:“有什麼好酒快拿出來,竟然比我的酒還要烈。”
蕭青右眼紅光一閃,控制了自己的情緒,隨即面不紅色不跳歉然道:“很抱歉,只有一點,剩餘的一點也剛沒了。”
胡千鶴這時臉憋得通紅,一雙眼眸露出笑意,什麼時候蕭青會說謊,而且看起來蕭青十分自然,完全沒有之前才窘態。
李贄面露遺憾之色:“真是可惜了,此情此景能有好酒作陪再好不過了,現在只能喝我的劣酒了。”
蕭青暗舒一口氣,隨着胡千鶴坐到席位上,清秀女子離開了雅間,同時胡千鶴把身上的面紗摘下,就在這時整個雅間黯然失色,就算曆經萬花的李贄也是一愣。
“不愧是東方三大名芳之一,姑娘容貌是我生平僅見。”李贄笑着讚道,眼中純粹是欣賞之色,沒有任何淫邪。
胡千鶴目露喜意,如果是一般人贊她,她肯定是不屑一顧,但作爲名滿天下的才子,雖然常常流連於煙花之地,爲人輕狂,但其品性遠遠不是一般儒士可比,就算一些理儒門巔峰修士他也不看在眼裡。
“公子謬讚了。”胡千鶴在萬妖森林中接觸人世最多的妖族,對於世俗一些客套十分擅長,不免謙虛一翻。
這時李贄掏出自己的酒壺倒了滿滿一碗酒,對蕭青笑道:“棒打宋亮那老匹夫,爲我狠狠的出了一口氣,這一碗我敬你!”說完一口把碗中烈酒乾盡。
李贄再次把眼前的大碗盛滿再道:“這是爲一碗是今天我終於找到知音而幹!”
又一碗下去,但是接着把酒壺中烈酒倒進碗中,對胡千鶴笑道:“這一碗爲今天能見狐王天姿而三生有幸。”
連續三大碗烈酒下去臉不紅心不跳,甚爲豪爽,就連胡千鶴不由叫好。
一般術士體質十分弱,一般幾碗靈酒身體就會有反應,而且李贄酒壺中的酒又是靈酒中極品,烈度極高,就算武士也要吃不消,但是李贄酒量十分好,堪稱千杯不醉,在京師有一個外號:狂醉儒。
蕭青知道李贄曾經是理儒門中天才弟子,就算二程在他面前也要黯然失色,但是如此天賦的弟子卻是被趕了出來,聽李贄的意思,他被趕出門與宋亮有很大的關係。
“宋亮對你幹什麼了,你和他有什麼仇恨?”蕭青問道。
李贄原本瀟灑的俊臉面露寒意,沉默良久,神色猙獰道:“奪妻之恨!”
胡千鶴和蕭青立即面色一震,儒士無不是愛惜羽毛之人,這種事只有魔門中才會發生,卻發生在天下理儒一脈執牛耳的理儒門中,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胡千鶴疑惑道:“理儒門不是最強調禮與輩分,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
李贄冷笑,不屑道:“看起來光鮮的理儒一脈背後不知有多少藏污納垢,原本宋亮是我師叔,而我妻子正是我的師妹。”隨即李贄把他與宋亮的恩怨娓娓道來。
李贄與他師妹從小青梅竹馬,已經私定了終身,而且李贄師傅也是樂見於此。在一年前他們兩個的關係已經達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而且已經訂婚,師父之命,媒妁之言都已經定好。
就在這時,宋亮偶然發現李贄師妹是罕見的玄陰處子奼女鼎爐,如果與之雙修對於修行有着過人好處。在理儒門李贄師傅因爲李贄而地位水漲船高,但依舊不是宋亮的對手,在宋亮的步步逼迫下,李贄師傅毫不妥協,畢竟他知道李贄師兄妹之間感情之深,但最後宋亮以李贄前程作威脅,李贄師傅無奈答應李贄師妹給宋亮做妾。
當時李贄並不知情,這種事不可能傳開,畢竟關係到理儒門的顏面,知道的也僅有三人而已,其中包括李贄師妹,她知道她已經別無選擇,在交給宋亮的前一天就懸樑自殺。
聽到這裡不管是蕭青還是胡千鶴都面露憤怒,原來宋亮如此道貌岸然,利用手中權力搶佔他人未婚妻,這絕對是理儒門天大丑聞,胡千鶴甚至破口大罵起來:“這個畜生,不得好死!”
李贄驚聞噩耗,一時間天旋地轉,天地間化爲灰色。但李贄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以他的才智一瞬間就發現其中的詭異氣息。隨即不斷糾纏他師傅說出真相,但他師傅卻始終不告訴他事實。李贄師傅也是爲了他好,宋亮可是理儒門重要掌權人,一旦李贄知道了事實,年輕氣盛勢必找上宋亮門前,這與自找死路沒什麼區別。
蕭青和胡千鶴聽李贄語氣看,雖然李贄對理儒門師傅憎恨,但卻對他師傅卻十分敬重,心中對理儒修士有所改觀,原來不是每個理儒門中人都是道貌岸然之輩,蕭青不由嘆道:“真是良苦用心。”
但是紙包不知火,李贄通過苦苦尋找線索,一切線索指向宋亮,李贄當即找上宋亮,但是反被宋亮污衊師妹是他逼死的,第二天就下令李贄逐出師門。
李贄師傅聽到這消息之後當場吐血,境界滑落,原本烏黑的頭髮一夜之間變爲花白,李贄是他從小撫養長大,在他眼中與親生兒子無異,現在逐出師門怎能讓他接受,他當即據理力爭,但他哪能是宋亮的對手,因頂撞了宋亮。最後發配到西北邊遠的一所書院教書。
李贄知道師傅被髮配西北,激憤之下一舉成爲開府修士,成爲修煉界中堅人物,但他並沒有開心,反而更加頹廢。李贄在如此痛苦之下爲了排解心中煩悶,就流連在煙花之地,並且沉迷於杯中之物,這也是爲了僞裝,否則理儒門不會把這威脅留到現在。
此時李贄面露懊悔之色,如果不是他一時衝動也不會連累他師傅到如此境地,眼中竟流出了眼淚。
蕭青寒聲道:“這不怪你,你師傅也不會怪你,這一切都是宋亮貪念。”
“我每每想到我在京師花天酒地,而師傅卻在荒涼之地受苦,我心中就痛苦,雖然我在京師目標爲了報仇。”在外人十分瀟灑不羈的李贄,此時卻現在淚水滿面,像受到委屈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