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千鶴饒有興趣看着眼前的醉儒,隨後望向旁邊的夏長老。
夏長老面色尷尬,乾笑幾聲,道:“前面是理儒門棄徒李贄,素以狂傲,就算被皇上召見都敢出言不遜,不行君臣之禮,幸好皇恩浩蕩,皇上准許他見到任何人可以不行禮,但其修煉天賦超絕,年僅二十五歲就踏入開府。”
蕭青雙眼一亮這是他除了阿林美朵以外見到的第一個青年中階修士,剛聽夏長老的介紹就讓蕭青對他生出好感,雖然蕭青待在天璣星近一年,但在地球上一些思想已經深入骨髓,李贄的一些性格在地球上十分受歡迎,自然包括蕭青。
如此天賦竟然是理儒門的棄徒,如此天賦卻被理儒門拋棄,按照理儒門行事上看,這樣天賦的人物不可能放任與外面,十有*會千方百計扼殺,能讓理儒門如此顧忌極有可能皇室的原因。
胡千鶴好奇前面躺在前面的李贄,笑道:“那些酸儒可不是要羣情激奮了?”
胡千鶴的羣情激奮兩字讓周圍一些啞然失笑,就連板着撲克臉的衛長目露笑意。
“的確,皇上一下旨就遭到六部上書反對,絕大部分翰林院院士寫聯名信要求皇上撤回聖旨,但出人意料的是皇上竟然十分固執,堅決不收回聖旨。”夏長老臉上笑容一斂開始娓娓道幾年前席捲整個政壇的大風波。
整個風波被稱爲大禮議事件,也是前幾個月的事情,大禮議事件是皇室力量和理儒門矛盾激化的重要起點,皇帝藉着這事件革除大量理儒門大臣,任用大量其他勢力*的官員來制衡理儒門。在之前理儒門牢牢把守着六部,理儒門一下子失去了半壁江山。
理儒門對此十分憤怒,原以爲皇室實力弱小會韜光養晦一直忍讓,但是現在卻向他們下手,一時間理儒門內原本相互傾軋的派系第一時間聯合起來對抗皇室,最後在朝廷上形成兩個黨派,彼此爭論不休,但是理儒門在朝堂上根深蒂固,佔據絕對的優勢。
蕭青讚道:“一介書生引起這麼大的風波,也算可以名垂千古了。”
就在這時前面的李贄似乎酒醒了,睡眼朦朧睜開眼睛,雙眼半睜掃視周圍人羣,最後定格在蕭青身上,隨即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仰頭灌了一口酒,步履蹣跚走到蕭青的馬前。
“就算名垂千古又如何,終是擺脫不了棋子的命運,在門內我是棋子,在這天下我還是棋子。”李贄雖是面露笑容,但蕭青感覺到一股悲哀從他身上瀰漫。
“不錯,每一個人都有權利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被人操縱,我不想當棋子,我也不想當棋手,我只想走我自己的道路。”蕭青眼睛笑道。
李贄雙眼一亮,醉眼迷離的眼睛露出了神光,哈哈笑道:“你說的不錯,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合我胃口的人,我想我們是同一類人!”
無論是夏長老還是衛長都面露異色,他知道李贄的性格,十分狂傲,就算皇帝也不放在眼裡,在理儒門時有許多青年俊士想結交與他,但全部被他冷嘲熱諷,就算趕出理儒門也是如此。但是現在卻一眼就欲與蕭青結交,這完全與之前印象相反。
“李贄雖然身受皇上恩寵,但他身處風口浪尖,你一旦與他結交相當於捲進這漩渦,這與你十分不利。”這時蕭青耳邊響起夏長老的聲音,顯然夏長老好意向他傳音。
蕭青向夏長老露出感謝的笑容,但是他回頭向李贄道:“好!我接受你的友情。”
無論是夏長老還是胡千鶴都不由面色大變,他們知道這一句話的意義,李贄哈哈大笑起來:“爽快!現在整個京師敢接受我的人物可一個都沒有,來喝酒,你可以叫我李宏甫,正名爲李贄。”
蕭青一把接過李贄的酒壺連續灌下幾口烈酒,火辣辣的感覺從腹中傳遞到全身,蕭青暗驚這是什麼酒,以他的體質竟能有如此感覺,但還是面無表情笑道:“我是蕭青,久仰大名。”
李贄面露異色大笑道:“原來你就是火燒遼王府,棒打宋亮那老匹夫的蕭青,果然名不虛傳,此等烈酒就算一般中階武士喝下幾口也要臉紅。你乃真英雄!”
這時蕭青旁邊傳來咳嗽聲,夏長老道:“現在不是多談的時候,等到了會同館再談不遲。”
這時蕭青耳邊傳來胡千鶴的聲音:“你怎麼不聽夏長老的話?”
蕭青一怔隨即傳音道:“現在蝨子多了不怕癢,難道我不與李贄接觸理儒門就能饒了我?”
胡千鶴一愣,隨即嘆了一口氣,這時李贄目露驚豔之色看着胡千鶴笑道:“難道這位姑娘是萬妖森林的胡千鶴?”
胡千鶴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李宏甫久仰了。”
“果然是東方三大名芳之一,能一睹芳顏真是三生有幸,今夜必然良宵美景能否賞臉與小飲一杯?”李贄邀請笑道。
胡千鶴面色一怔,如果以前他必然會回絕,但看現在蕭青之後與李贄搭上了關係,她閱人無數,知道李贄是所言爲真,沒有其他目的,而且她本身對李贄十分佩服,隨即笑道:“那麼恭敬不如從命。”
李贄大喜,扭頭對蕭青道:“到時蕭青可也要到場!”
蕭青點頭,隨後李贄讓開道路,讓蕭青他們前進。今天在大道上所發生的一切被有心人傳遞到京師各個勢力頭領手中。
在皇宮後面有一座高塔,這高塔看起來像是才建成不久,但卻是整個京師最高的建築,就算象徵皇權的太和殿也矮上數十丈,在塔頂有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
老道睜開眼,瞳孔深處閃爍着複雜的條紋,每一條紋絡面蘊含着天地之理,彷彿能穿越輪迴,在眼神彷彿與羊王一般深含睿智的光芒,但是比羊王更加深沉,此時他露笑意不由道:“這小子竟然起了興趣,真是不容易,且看看他在京師能欣起多大波瀾。”
這老道隨後又閉上了雙眼,又陷入打坐中,整個高塔一片寂靜。
在京師某處豪華的別院中,一位道士和一位身着盔甲的大漢並列而坐,兩人都沉着臉,眼中露出恨意,就在這時一隻蒼鷹飛進房內,蒼鷹站在盔甲大漢肩上。
盔甲大漢從蒼鷹爪子上拿出一卷紙,拉開看了一眼突然冷笑:“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真不知道那時怎麼潛入。”
這盔甲大漢正是鎮守山海關的遼王夏業,在最寵愛的小兒子死亡與大夏鞭丟失雙重打擊之下,整個遼王府人心惶惶,連續幾個月都會從遼王府內拖出慘不忍睹的屍體。
能與遼王並列而坐的也就神玄派掌門也冷笑道:“大劫將至,皇室儼然成爲天下風雲的漩渦中心,現在大夏氣數已盡,現在與理儒門翻臉也不過是困獸猶鬥,畢竟現在大夏如此局面與理儒門有很大原因,皇室當然在死之前也要咬理儒門一口肉。”
夏業點頭笑道:“不錯,明知道皇室氣數已盡,理儒門竟然昏了頭還對皇室咄咄逼人。現在皇室狗急跳牆了,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怎麼能得到這個機會。”
神玄派掌門道:“現在與皇室還有什麼聯繫簡直自找死路,就算背後有萬妖森林有如何,在大勢之下一切都是白費。”
這時夏業目露寒意:“拿我夏業東西肯定要百倍償還,現在我夏業有着其他人沒有的優勢,集齊先祖骸骨,這天下這鹿,何愁得不到?”
在皇宮深處,一個不起眼的昏暗角落,一個普通的黑袍老人盤腿閉眼打坐,就在這時他睜開眼睛道:“把夏神鈞叫來。”
突然在黑暗處出現一個人影,對老人躬身,隨即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黃袍的老人匆匆忙忙來到此處,恭敬的看着眼前平凡的老人,這黃袍老人面色露出病態的蒼白,但絲毫不能掩蓋其披靡天下的至尊之氣,但眼睛深處卻露出疲憊。
這黃袍老人正是當今大夏皇帝夏神鈞,這大夏皇帝竟然也有中階巔峰修爲,但是其身上泄露出淡淡的枯敗之氣,這氣息與玄貞師傅一樣,是壽元將近的跡象。既是如此實力也是天璣星巔峰。
但他卻恭敬站在這盤腿在地上的黑袍老人,絲毫沒有因爲是一國之君而絲毫不敬,夏神鈞道:“祖宗,召兒孫有何事?”
黑袍老人睜開渾濁的眼睛,蒼老的聲音從口中傳出:“京師來了一個蕭青的年輕人。”
夏神鈞神色一愣,蕭青自從大密寺的魔殿風雲之後已經爲天下人所知,對於蕭青的底細他還是有些清楚,背後有兩大頂尖勢力的支持,大密寺和萬妖森林。按照正常情況蕭青不可能出現在已經是龍潭虎穴的京師,他身上的大夏鞭可被無數勢力覬覦。
“現在他與李贄一見如故。”黑袍老人這一句話讓夏神鈞驚喜萬分,現在李贄雖然不是皇室的人,但完全與理儒門翻臉。
“祖宗我知道怎麼做了。”夏神鈞忍不住笑意道。
“蕭青重要性絲毫不亞於李贄,甚至超過。”黑袍老人閉上渾濁的眼睛,不再理睬眼前的一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