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部族族長大帳前,少族長跪在前面,久久不肯起身,他已經在這裡跪了三天三夜。周圍一片寂靜,雖然春風拂過臉龐,但卻是一片蕭瑟,刺激着身上每一根神經。
此時對五臟廟仇恨似海,就算千萬年也洗刷不掉,恨不得把五臟廟所有人蹂躪,這次出征帶去六千精英,已經是科爾部族大半力量,回來卻只剩下數百人。他父親不是隻有他一個兒子,他明白這次回來地位動搖了。
這時一個氣息沉凝的中年從前面出來,臉與少族長有些相像,顯然就是科爾部族的族長。
“你知道爲什麼會敗?”族長平靜道。
“孩兒明白,太輕敵。”少族長面色慚愧道。在草原上分兵本是大忌,他卻沒有任何思考就分兵。
族長毫不猶豫道:“你沒有明白。”
少族長不敢反駁族長的話,只能不斷的點頭,不敢看前面的父親。
“從今天開始你就成普通士兵做起,什麼時候真的明白了,告訴我。”族長扭身消失在少族長前面。
許久少族長才起身,臉上充滿了恥辱之色,彷彿看見他幾個兄弟聽到這消息幸災樂禍的神色,曾經的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地位眨眼間就被剝奪,令他難以承受。
這時一個與他有些相像的青年出現在他面前,奸笑道:“聽說大哥出征受傷了,我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要不跟你送來。”
少族長聽着這兄弟的言語,同時感受到暗處注視他的幾道目光,心中有些惱怒,把身上獨有統兵服飾剝掉,冷哼一聲離開了。
少族長雖然成爲一個普通士兵,但是少族長地位並沒有失去,只是被剝奪了兵權,兵權暫時由族長直接掌控。
當少族長被剝掉軍權的第二天,被五臟廟俘虜的數千士兵回到科爾部族,這讓科爾所有人出乎所料,在草原中被俘的士兵,不是被殺掉就是貶爲奴隸,被放回去幾乎不可能。
但是更讓人吃驚的是,這些俘虜大部分已經拋棄了以前的圖騰信仰,反而信仰視爲異端的五臟神,一時間科爾部族境內人心惶惶,五神訣以極快速度傳開。
最後科爾族長和神廟聯合發出禁令,嚴禁談論五臟神和傳播五神訣,違者斬!
在科爾部族中央大帳,族長和一個長袍人對坐在桌子旁邊,桌上正是流傳出的五神訣。
“能創出這等功法,此人才知日後肯定是大宗師人物,如果我只是一個小修士,我也承受不了這誘惑。”科爾族長嘆道。
前面長袍人冷冷道:“就是因爲如此,五臟廟絕對應該剷除,這絕對是個禍害,如果成長起來,突厥必然生出內亂,現在大劫將之,這絕對是致命。”
科爾族長眼睛眯起道:“五臟神,無論怎麼發展,對我科爾部族影響不大,衝擊的只是你神廟而已,前幾天爲了出征已經付出大量力量,以科爾部族現在的情況,有能力剷除五臟廟?”
“我已經把這情況告訴其他部族神廟,其他神廟意見都是一致的,其他神廟正在會說服族長同時出征五臟廟。”長袍人信心滿滿道。
科爾族長冷笑道:“現在五臟廟底細都不清楚,就輕易出征,太兒戲了吧,剛開始你說五臟廟只有四個中階,前幾天去怎麼又多冒出兩個?這次最大的損失不是那些普通士兵,而是三位高手,如果不是情報不足怎麼會有這大敗?”
長袍人眉毛一皺,眼中寒光一閃:“對,等其他神廟說服之後,我們必須集合商討一下,並探查一下五臟廟的底細。從溫克族長那裡得來的消息,創出這五神訣的人物,實力深不可測,就連溫克族長也不是對手。”
“上次他好像沒出來?”科爾族長眉毛一挑。
長袍人笑道:“不錯,否則你兒子怎麼可能活的出來,溫克族長也是付出極大代價才逃脫他的追殺,他速度可是比溫克族長還要快一點。”
科爾族長立馬*眼皮一跳,與這種人對敵最是麻煩,在草原中斬草除根是一個十分廣泛的常識,打不過就逃,追又追不及。
“這更應該從長計議,力爭把那人永遠消失在這世界。”科爾族長沉聲道。
長袍人寒聲道:“不錯,此人不死,五臟廟就會春風吹又生。”
但是接下來幾天形式變化令人大吃一驚,五臟廟在草原的傳播速度遠超想象,不僅在科爾部族境內傳開,就連其他部族也出現五神訣的副本,導致許多人向五臟廟境內涌去,甚至有部族舉族遷徙過去。
幾個中型部族當機立斷,嚴密守衛邊境,阻攔任何試圖穿過的人,否則殺無赦,同時嚴密監視下屬小型部族。
此舉引起下面部族劇烈反彈,一時間五臟廟周圍幾個部族境內陷入紛亂,甚至出現幾起流血事件,中型部族無不鎮壓穩固自己勢力,已經沒有力量再去招惹五臟廟本土。
就在所有部族正全力彈壓下面部族投向五臟廟時,五臟廟東南部一箇中型部族克烈部族卻十分寂靜,沒有任何五神訣的傳言,彷彿一切紛爭與之無關。但是他周邊幾個部族卻陳兵邊境,虎視眈眈。
克烈部族是這一帶草原實力最弱小的部族,整個部族只有族長是中階修士,生了許多兒子,低階巔峰是許多,但愣是沒有一個成爲中階,而且部族壽元將近,隨時歸西,導致其地位岌岌可危,地盤很有可能被周邊部族吞併。
以現在的情況克烈部族很有可能投靠五臟廟,所有駐紮在克烈部族的神廟對克烈族長盯視嚴密,防止與五臟廟信徒接觸,甚至控制了族長大部分兒子,軟禁在神廟中。
在一天早晨,一羣牧民裝扮的人向克烈部族牧村走去。
“等等,你們是誰?”村落門口的守衛攔住這羣牧民冷喝。
“我們是進貢去年的血玉。”其中一個老人上前恭敬道。
守衛面色一喜,自從克烈部族愈加衰落之後,下面的小型部族也不再按時交納血玉,甚至一些實力強大的部族直接拒不交貢,導致部族內血玉儲備越來越少,血玉儲備是衡量一個部族底蘊的重要指標,神廟中供養的圖騰妖獸也隨之越來越少。
守衛立馬把這些進貢的牧民請進村中,克烈族長聽到這事情,立即感到這些人身份可疑,現在早已過了進貢的時間,他馬上親自召見這些牧民。
在中央大帳主位上,俯視下牧民,他眼睛緊緊盯着其中一個老者,表面上看着這老頭白髮蒼蒼,臉上皺紋密佈,但在其身上感覺到驚人的生機。他這種壽宴將近,身體各種機能衰退的修士來說,這生機對他尤爲敏感。
他清楚的感知到這老者生機,甚至比一些比他實力強許多的修士都強盛。
這時老者掏出一個袋子遞給克烈族長道:“這時去年的供物。”
克烈族長接過袋子,打開往裡查看,面色閃過一絲異樣,隨即若無其事把袋子封住口,放在一邊。
“你們千里迢迢來進貢,我甚感欣慰,請在這裡小住幾天,款待一下。”克烈族長笑道。
老者欣然點頭道:“那恭敬不如從命。”
“來人吶,把最好的帳篷,最香的肉,招待他們。”克烈族長大喝道。幾個侍衛帶領這老頭他們離開了帳篷。
克烈族長站在原地不動,在確定周圍沒有人監視之後,再次打開裝有血玉的袋子,只看見從裡面掏出兩塊玉簡。讀取其中裡面信息之後,克烈族長面色陰沉不定,反覆讀取玉簡,彷彿正在下某個艱難的決定,隨即又讀取另一塊玉簡。
“把我的兒子都叫來。”克烈族長在看完另一塊玉簡之後,向外面侍衛命令道。
沒過多久,克烈族長所有兒子都恭敬的站在他面前,他面色複雜看着眼前所有兒子,幾個兒子修煉天賦實在不怎麼樣,只怪他本人修煉天賦不足,他實力也就相當於通脈三重天,是周圍幾個族長最弱的一個,但還是對這些兒子有些失望。
眼前的兒子沒有一個是低階巔峰,幾個低階巔峰的都被神廟軟禁,這讓克烈族長十分氣憤。一個個低着頭,他們十分清楚父親對他們的期望。
克烈族長確定周圍沒有監視,把手中玉簡扔給他們,道:“你們想怎麼辦,自己確定吧。”
兩個玉簡在一個個人傳過,無不眼睛一亮,相互之間對視一眼,一人上前:“神廟對我們不義,我們也不必對他們仁慈,進死,退也死,還不如拼了!”
“對拼了!”旁邊幾個人也同時冷喝道。
克烈族長環視這些兒子,平靜道:“反正我沒幾年可活了,這基業很快就會到你們手中,對於這些後果也是你們承擔。”
前面幾個兒子無不面色大喜,謝父親成全。
夜幕降臨,克烈部族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比以往更加寂靜,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有些人確現在還沒有入睡,彷彿等待着某個時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