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只爲你銷|魂…… 火爆
【175】只爲你銷|魂……【火爆】
【一】我要你安好
這個正在以光速襲捲大吳國的傳言,千機並未告訴顏千夏,只是帶着她一路冒雨疾奔,直到出城千里之外,才停下,帶她去稍事休息,吃點東西。舒嬲鴀澑
牽着馬,往小村裡走幾十米,沒有任何飯館酒肆,千機只有敲開一戶農家,希望可以暫事休息,農家收了銀子,倒也殷勤,給二人拿了熱水和饅頭,又拿了兩套半舊的土布衣裳給二人換上。
雨勢絲毫不見小,顏千夏倚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小聲說道:“不知道慕容烈怎麼樣了,千機,我們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他?瀲”
“快了。”千機隨口答了一句,顏千夏轉身走來,到千機對面坐下,託着腮盯着他。
“怎麼了?”被她盯得發毛,千機微擰了下眉,小聲問道。
“千機,這次的事是不是特別麻煩?慕容絕和池映梓會贏嗎?”顏千夏聳聳肩,輕聲問道郜。
“不會。”千機脣角揚了揚,把茶水和饅頭推到她面前,安慰着她。
“千機……”顏千夏還想說什麼,只見千機已經低下頭開始吃東西,便把話吞了回去,讓人不能好好吃飯可是罪過,她拿起粗麪饅頭,撕了一塊兒塞進嘴裡,沒食慾,可得硬塞進去,她得保持體力,去和慕容烈、晴晴團聚。
一天一夜暴雨的結果是河水陡漲,千機和顏千夏從農家出來,到了河邊,卻無法過河。顏千夏環顧了一下四周,狐疑地問道:
“千機,去皇陵要過河嗎?慕容烈在哪裡?”
“我們先去接晴晴。”千機一面說,一面跳下河堤,河邊繫着一條小船,“下來吧,我們得自立更生,划船過河了。”
“晴晴在河對面?”顏千夏踮起腳尖往河那邊看,翻滾的河水吞吐着黃濤,氣勢洶洶,昨兒還說葉賢妃在城外等她,今天又到了河的對岸,怎麼想都有些不對勁。
“千機你說實話,爲何要帶我過河?難道是你也背叛了慕容烈?”她後退一步,擡起袖箭,警惕地看着千機。
千機擡眼看向她,一臉驚愕,“你怎麼這麼想?”
“那我怎麼想?晴晴一定不在對岸,千機,如果你不說實話,我不會跟你走的。”顏千夏把袖箭對準了千機,一臉冰霜。
千機慢慢站直了腰,靜靜地看着她,二人僵持片刻,千機終於說道:“城中大亂,三軍要求斬殺你,爲小皇子報仇,平息天|怒人怨。”
“關我何事?”顏千夏愕然問道,“顏殊月和司徒端霞惹出的禍端。”
“可是現在大家只要求殺你祭天,快走吧。”千機又低下頭,要解開小船。
“我不走,我要去找晴晴,我不能自己跑掉。”顏千夏退了幾步,掉頭就跑。
“千夏。”千機幾步躍起,攔住了顏千夏,“不要再固執,他若失去最後的支持,將會大難臨頭,我帶你走,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到底……怎麼了?”顏千夏抱住他的胳膊,央求他告訴自己實情。
“慕容絕拿出當年皇后手札,證實慕容烈非皇族血脈,乃魔女之子,如今天下謠傳他混我皇族血脈,四處征伐,所以上神降怒大吳百姓,瘟疫,暴雨,都是他的罪過。”千機只有和盤托出。
“荒謬,吳國每年夏天都會下這樣的大雨,又不是第一次,這所謂瘟疫,根本就是恨水之毒,是他慕容絕和池映梓爲奪天下禍害百姓,慕容烈不如他們心狠手辣罷了。”顏千夏銀牙一咬,恨不得立刻衝去宰了這對討厭的男人。
“沒用的,百姓愚昧,只信傳言。”千機搖頭,緊抓着她的手腕,低聲說道:“爲平息三軍之怒,只好把你獻出……要以你火祭上神。”
“是他獻出我?”顏千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機艱難地點點頭,都不敢看她那悲痛欲絕的雙眼。
“怎麼這樣,怎麼可能這樣?他不是把我救出來了嗎?怎麼又要燒了我呢?”顏千夏退了幾步,差點沒跌坐在地上。她堅持這麼久,難道就得到這樣的結局?
“走吧,追兵若到,我和名花流都會爲你殉葬,千夏,求你了。”千機把她抱起來,強行往小船上躍去。
顏千夏像節枯木,任他抱着,耳朵裡,腦子裡中,全是千機的話,他把她給獻出去了,可是這讓她如何相信?是因爲不記得愛情,所以做出的抉擇,還是因爲他就是這樣的男人,遇到大難要明哲保身?
可是慕容烈,不用你獻出我,我是可以爲你死的,你爲何要這樣對我?
她側過臉,把臉埋進了千機的胸膛,聽着他撲嗵的心跳聲,眼睛卻乾澀無淚。淚流光了,沒有淚了。
“我這輩子,還能見到晴晴嗎?”
“能。”千機輕拍她的背,讓她躺進船艙,自己拿起了雙漿,奮力往大河對岸劃去。
河水太過湍急,千機奮力劃了近半個時辰,纔到達了對岸,她躺在船艙裡,看着千機的背影,漸漸昏睡過去。
她想回家了,這個世道太亂,男人只要天下,容不下愛情。
醒來的時候,她在一張暖和的牀上躺着,身上蓋着薄棉被,桌上燃着一盞青銅燈,豆大的火光輕輕跳躍着,不時飛濺起幾朵火星,噼啪輕響。
千機靠在桌上睡着,沒有紅衣的千機,在寬大的土布衣裳下的身軀顯得有些削瘦。
顏千夏舔了舔幹得起皮的嘴脣,坐了起來,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穿好了鞋,往桌邊走去,想給自己倒碗水喝。
“你醒了。”千機醒過來,仰頭看了她一眼,又伸了個懶腰。
每回她落難,都是千機在她身邊,這讓顏千夏心中充滿了感激,她坐下來,看着千機小聲說道:“千機,謝謝你,你要不要和我回我那裡去?我保證,一定比這裡好,不會打仗,不會亂殺人,我們可以做小生意,也能過得很好。”
“好啊。”千機笑了笑,居然同意了。
“千機你真好。”顏千夏抿了抿脣,盯着他這幾天急劇削減的臉頰,輕輕地說了一句,美男不美的時候,也有自己獨特的味道。
千機笑了笑,扭頭看向窗外的天色。
“這是哪裡?”顏千夏順着他的視線看出去,雨已經停了,只有屋檐下滴落的水滴,正滴滴答答地寂寞響起。
“在圩鎮。”千機走到她身邊,也看向窗外。
“外面局勢怎麼樣了?我的那方子有用嗎?”
“正在調集人手,不過藥材遭到哄搶,皇城藥材緊缺,一時半會兒難以將瘟疫控制下來。”千機低低地說了一句,見她不出聲,又扭頭看向她。
顏千夏小聲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還和他們有聯繫嗎?”
“我當然要知道局勢變化了,大軍在邊境發生***|亂,你要知道,皇上的近衛軍只有當初隨他進城的十萬鐵騎,這是死士,可是更多的是吳國原本的軍隊,他們的家人都在遭受瘟疫之災,心思不在打仗之上,已經被魏國|軍隊擊退三百里,從來兵敗如山倒,雖然之前皇上也曾輸過,還沒打過這樣慘烈的敗仗。”千機搖頭低嘆,一臉憂鬱。
顏千夏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慕容烈一敗再敗,完全是從和她好了之後開始。一個帝王,本身要得到方方面面的支持,就像她對權之楚說的那樣,需要權謀之術。她以前看電視劇,康熙王朝,一代帝君,哪個不需要玩弄權術的,從大臣到后妃,顆顆都是棋,想當不費腦子的皇帝,除非他老子已經把天下給他打好了,他自己才能安穩地躲在宮裡玩幾年,可結果會是權臣當道,皇帝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慕容烈本來會把權謀玩得很好,可惜她出現了,她是個多事精,惹得他沒辦法專心朝政,她記得武俠小說裡常有一句話,欲成大事者,必斷七情六慾,慕容烈不僅沒斷,還被她給勾起來了……
顏千夏垂下了嘴角,看來她的堅持是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愛情不能當飯吃,她應該讓慕容烈去做他自己要做的事。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顏千夏扭過頭來,看着他小聲問道。
“過幾日,你先養養身子,河這邊比那邊要安全,等雨完全停了,我們再決定去哪裡。”千機沉吟一會,拍了拍她的胳膊,“再歇一會兒吧,我去外面轉轉。”
“我也想去,看看河水漲成啥樣了。”顏千夏拉住他的袖子,千機只好帶她出來。
小鎮上各家各戶也門窗緊閉,所謂的“瘟疫”尚未漫延到這裡,這也是千機帶她來這裡的原因。偶爾有居民頂着蓑衣匆匆跑過,那是通往大河的方向。
“聽說了嗎,河水又衝垮大堤了,捲走好些人。”沒走幾步,又有人跑了過來,還在大聲交談,“河對岸還在鬧瘟疫,真可怕,千萬別傳到我們這邊來。”
“還聽說皇上不是慕容皇族的人,六王爺把皇上圍到了皇陵那裡,聽說還要打過河去,奪回江山,又要打仗了,哎,什麼時候是個頭。”
他們匆匆跑過去了,顏千夏猛地轉頭看向那幾個人,又看向千機,“他們說什麼呢?慕容烈被圍在皇陵了?”
“造謠!”千機擰了擰眉,淡淡地說道,加快了步子往河邊走。
“千機,說實話!他受傷了嗎?”顏千夏拉住了他的衣袖,用力一拽,本就破爛的土布衣袖被撕開來,一片白色錦布從袖子裡跌落出來,顏千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展開看,上面的是慕容烈的筆跡:
“今將舒舒託付於你,若朕戰死,令你陪她尋齊龍珠,送她回家。若朕能生還,會到渭河與你會合。”
“生還……爲什麼說生還?千機,你之前所說難道都是在騙我?就是爲了哄我乖乖和你走?他到底在哪裡?”顏千夏拉住了千機的手,急切地問道。
“是,皇上讓我這樣告訴你,若他不能回來,讓你不要再留戀他,他知你性子太烈,只怕一旦知曉他身處險境,會奮不顧身地追隨他去,他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他怎麼能這樣?他怎麼能代替我做決定?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捨得把我獻出去……他是不是想起我來了?晴晴到底在哪裡,這個所謂魔女之子,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千夏,你不要着急。”千機連忙摁住她,放低了聲音,“你和顏殊月生的女兒都是藍眼睛,當年傾倒衆生的魔女輕歌就是藍眼睛,她突然消失之後,流傳出許多謠言,但都不攻自破,慕容烈若是她的兒子,那你和顏殊月生下藍眸公主就不足爲奇了,魔宮中的女子,生女都是藍眼睛,生男都正常,代代相傳。”
“魔宮是什麼?怎麼除了凰門,還有魔宮這樣的地方?”顏千夏詫異地問道,問完又覺得自己無知,天下九分,自然充滿了曲折離奇的故事,魔女輕歌若和先帝相愛,悄悄生下皇子也並不稀奇。
“魔宮中人以吸血爲生,總之……很是狠毒的一個教派,在江湖上臭名昭著,教主是女子,在九國之中都有分壇,最愛抓年輕的男子回去,三十年前被各大門派圍剿,各國官府也派兵剿殺,七天七夜,殺得魔宮寸草不生,可是魔女輕歌卻不知去向,江湖各大門派找過她一陣子,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有人說她跌下了萬丈懸崖,就這樣不了了之。”
“那就憑我生藍眼睛公主,就能說慕容烈是魔女之子?”顏千夏瞪圓眼睛,有些氣憤。
千機輕吸口氣,見雨又大了,索性拉她到了一邊的屋檐下避雨。
“先祖的結髮妻,崇禧皇后的手札中記明。她在一次喬裝郊遊中遇上了一位貌美少婦,正被惡霸追打,要強搶回去,她憐這女子柔弱,隨救起她,帶回宮中作伴,皇帝看中少婦,一夜臨幸,生下皇兒之後,少婦不肯留在宮中,此時太妃產下一子,卻不幸夭折,這位皇子便被過繼予太妃撫養,因爲是同一夜生產,少婦又自稱是有夫之婦,崇禧皇后怕傳出去有損天顏,便將此事捂下了。老妖后是後來進宮的,並不知曉內情。”
“那也不能證明慕容烈就是輕歌之子。”顏千夏咬了咬脣,輕聲說道:“這是借題發揮,藉機發難,小人行徑。”
“這就是權謀。”千機低聲說道。
顏千夏垂頭不語,她看過明史,看過《張居正傳》,裡面說得特別透徹,政|治就是髒的!想取天下,就得得民心,想要得民心,就得有得讓別人失民心。
慕容烈當初登上皇位,不也是靠威武鐵蹄踏進皇城,又對舊臣恩威並施嗎?
“千機,你去幫他吧,我一個人不要緊,我來這個世界就是一個人,沒什麼好怕的。”顏千夏吸了吸鼻子,輕輕地說道。
“我接受王命,要以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你,我不會離開你。”千機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搖了搖,微彎了腰,貼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他也不會有事,他是見過的最有魄力和膽量的男人,他並未被困在皇陵,而是帶人去偷襲慕容絕。”
“那不是更危險?”顏千夏背一緊,慕容絕如今風頭正勁,又高舉着正牌皇子的王旗,只怕呼聲正高,士氣正漲。
“信他吧,只要你好好地,他便能好好的。”千機鬆開了她的手臂,看向遠方。
雨水的清洗下,遠處的山都被浸泡在這水霧縈燒之中,虛虛幻幻,如同在夢中。
【2】你若不離,我必不棄
一晃四日。
顏千夏每天都會去河邊看水,據百姓們說,大水肆虐過的地方,簡直慘不忍睹,今年又顆粒無收,災民遍野,無法生存。去年是慕容烈打下了夏國,運來了糧食,今年又怎麼辦?
名花流沒給千機傳來消息,顏千夏不知慕容烈偷襲是否得手,又是否受傷,葉家是否會保護好小晴晴。
此時此刻,她既希望能和小晴晴團聚,又希望小晴晴在葉賢妃身邊,她人正直,葉家又手握兵權,說不定會看在小晴晴的份上,全力幫助慕容烈。
顏千夏都恨不能生出三頭六臂來,以助慕容烈脫離困境。可惜,她還不能駕馭龍珠,袖箭只能自保,她這個逃跑大王,對慕容烈來說,不起任何作用,只是個負擔累贅。
河水嘩啦啦往下翻涌着,不時浮下幾根在河水裡浸得烏黑的斷木。
“千夏,回去了。”千機在她身後叫她,她吸了口氣,轉過身來,帶着一臉笑意。
“千機,我們明天就走吧,我去找龍珠,回家。”
“可是我還沒收到消息,我與他約好等足七天。”千機搖搖頭,拉住了她的袖子,扶着她,讓她小心地跳下小山包。
顏千夏反手攬住他的手臂,輕聲說道:“不等了,我不適合他,我準備回去,明天你就給名花流的人遞個消息,就算……找不到龍珠,我也不回他身邊了,找個安靜的地方,做點小生意,就這麼過一輩子吧。”
“怎麼了?”千機還是頭一次聽到她說要放棄的話呢。
顏千夏笑了笑,輕聲說道:“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他和我好了之後,倒黴事就沒斷過,全是我給他帶來的黴運,我們上次沒回去就好了,說不定黴運就被我帶去池映梓和慕容絕那邊了。”
“傻話,這些事遲早會發生,只是你被他們利用了而已。”千機安慰了一句,她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淡了,最終,脣角往下彎去,化成了滿嘴的苦澀。
“千機,你不懂的,一個皇帝不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他必須要有大臣的支持,軍隊的擁戴,可他拿什麼維繫這些關係,只有婚姻,孩子,我把他這些路全斬斷了,你讓他怎麼籠絡人心?大臣們個個都怨他,獨寵妖妃,不給女兒和他們榮華富貴的機會。就連小皇子,他都因爲我的關係,未能給過多少父愛,偶爾去看看,我還會吃醋,這不是我的罪過嗎?我錯了,我不應該纏着他的。”
“千夏,你想歪了。”千機想勸,卻不知勸什麼好,因爲顏千夏說的,倒真是句句現實。
就算是到了現代,豪門聯姻,官商通婚,全都是爲了鞏固自己的帝國,何況這個年代呢?
“真的想走?”他沉默半晌,小聲問道。
“嗯,走,不留了。”顏千夏點頭。
“好,我陪你去找龍珠。”千機抓緊了她的手,用力捏了捏,似是要把自己的力量傳輸給她。
“千機,你跟我回去了,一定能成爲大明星的,他們都沒你長得好看。”顏千夏又努力讓自己笑了起來,反扣住了千機的手指,笑吟吟地說道。
“大明星?”
“嗯,超級明星,可以演很多電影,賺很多錢,到時候我就當你的經濟人。”
“經經人?”
“哎呀,你什麼都不懂,真老土!”顏千夏譏笑着說了一句,拽住了他的手,快步往前,“走吧,我們去買壇酒,再買點鹹菜,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我就來提前預祝我們的明星夢大獲成功!”
她總能在逆境裡笑得很真誠,千機都不知道她這樣小小的身軀是怎麼承受起這一切的,只是,他真的很喜歡這個來自異時空的女子,她真實,她可愛,她熱情,她勇敢,她坦誠,她有他所喜歡的一切品質……所以,他甘願爲了她,付出一切,哪怕生命,只要能看到她這樣的笑容,他死而無憾!
在小酒肆裡買了一大壇米酒,又買了幾樣小菜,二人手中的現銀不多了,也找不到錢莊對換銀票,若明日不走,也無法再繼續維持生活。
千機打開了包在白玉琵琶上的厚厚油布,拿出琵琶,拔了拔弦。
“看,有酒,有肉,有樂聲,千機,和你在一起就是過神仙日子啊。”顏千夏倒了兩碗酒,遞了一碗到他的嘴邊,他張嘴咬了碗,喝了一大口,修長的手指在琵琶弦上一拔,錚錚淙淙的樂聲流淌而出。
顏千夏坐回桌邊,一面喝酒,一面吃肉,一面聽這絕代美男爲她彈奏琵琶曲。
若能天天逍遙若此,她顏千夏便是回不去,來此古代一回,也值了!
幾大碗酒入了喉,米酒雖甜,後勁也大,漸漸的她的眼睛就有些花了,看千機都能看得重影來,可是還是不想放下碗,怕一停下來,就會哭,她不想哭,她想慕容烈和晴晴。
她捨不得走,卻又到了不得不捨的時候。
有她在,慕容烈就斷不了情,得不到天下,會一輩子被人恥笑,恥笑他是階下囚,手下敗將,驕傲的,最威武的、她的慕容烈,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坐擁江山,笑看風雲。
只要她走了,慕容烈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那些人也沒理由再反對他,什麼狗屁的魔宮之子,他能很輕易地解除這些謠言之危。
“千夏你醉了。”千機放下琵琶,想拿開她手裡的碗,顏千夏卻嘻嘻一笑,拉他坐下,自己站了起來,拿起了一支筷子舞起來。
“千機,你看着我的本領,我若回不去,就會自創一派武功,成爲一代天驕年舒舒,我要有萬千門衆,我要把本教發揚光大……”
她學着蘇錦惠的招式舞劍,當然,學不太像,又摻了自己特創的姿勢,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突然,她一側身,手往千機的小腹下抓去……
“你看,對付男人的必殺技,猴子偷桃……”
千機嚇了一跳,連忙往後一縮,整個人就從長凳上給摔了下去,顏千夏笑得前俯後仰着,用筷子衝着他指,“千機,我說了是絕招吧,你還害羞!”
千機的臉頓時燒得跟個猴子屁股似的,爬起來,拔腿就往外走,“我去……茅廁。”
“哦,用冷水多洗洗。”顏千夏又笑,坐下來,又往嘴裡塞了一口肉,嚼着嚼着,笑容又淡了,發瘋了一樣想慕容烈,這樣的相思,真的能被時光沖淡嗎?會不會伴她一生,不得結束?
身後響起了開門聲,顏千夏迅速抹了一把臉,笑着說道:“你怎麼這麼快?快過來坐下,我不偷你的桃了,我們划拳,輸的脫衣裳好不好?”
裝瘋賣傻這種事,最容易掩飾內心的情緒,她一面說,一面扭過頭來,看向門口。
微暗的天光從他身後撲過來,他站在那裡,一身盔甲上全是泥土,沾了許多血污,腰上的劍隨着他的呼吸而輕晃着。
“你、你……”顏千夏一口肉噎在了喉嚨裡,連忙抄起了酒碗大口喝了一口,這才緩過氣來。
“主子。”千機的聲音從外面驚喜響起,他回頭看了一眼,低低說了聲:
“謝了。”
“主子能趕來,千機之福。”千機已經迅速回復了鎮定,抱了抱拳,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你、你還好吧?”顏千夏揚了揚脣角,想笑一笑來着,卻忍不住地落下淚來,踢開了長凳,用力往他懷裡撲去。
明明想走的,他卻趕來了,她還怎麼走?
慕容烈抱緊了她,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揉了揉,低低地說道:“好了,讓我先喝碗水。”
顏千夏連忙放開他,他大步到了桌邊,抄起了茶壺,直接往嘴裡倒去。三天三夜冒雨兼程而來,還不帶之前的血戰,其中辛苦無人可以體會。
“坐下。”顏千夏抱着他的胳膊,催他坐下,可沒幹淨的碗筷,她就用自己的給他裝飯夾菜,溫柔地說道:“你吃。”
慕容烈也不客氣,拿了筷子大口地吃,實在是餓了,這吃相也不好看,幾大口扒光了菜,幾大口解決了酒,幾大口把牛肉一掃而光——看得顏千夏心疼不已。
他沒問你好嗎,他也沒問你等急了吧,吃了飯,就轉過頭來,靜靜地看着她。顏千夏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問道:“是不是不漂亮啊,你幹嗎這樣看着我?”
“想看!”他勾過手來,把她揉進了懷裡,下巴在她的頭頂用力蹭着。
幾乎就……看不到了!
這話他不能說,說了會嚇到她。
在這亂世之中,他要做她的靠山,而不是一再給她驚嚇。他藉口送小皇子去皇陵超渡,率五百暗衛,就把慕容絕的大本營給他抄了,但是過程之兇險,比他以往經歷的大小戰役都要強上幾倍。慕容絕的鐵騎太勇猛了,像是不怕疼一樣,胸口中了幾刀都能殊死頑抗。
此刻,他只是用力地摟着她,像是怕一鬆手,就再也不能相聚了。
“皇上,洗洗吧,你好臭。”在他懷裡悶了一會兒,顏千夏嗡聲嗡氣地說了一句。
戀人相逢,不應該多說幾句甜蜜的話嗎?守在屋外的千機,嘴角抽了抽,扭頭看了進來。
“我去準備熱水,主子稍侯。”
“辛苦。”
慕容烈又說了一句,他今天來了,總共三句話,每句兩個字,倒真是惜字如金了。
不多會兒,千機讓客棧店家擡了一隻大木桶上來,注滿了熱水,讓慕容烈洗浴。顏千夏爬上了凳子,站在上面給他取下頭盔,解開盔甲。
盔甲好重,她站在凳子上,差點沒抱穩,被這純銅盔甲給壓趴下。慕容烈一手扶穩了她,掃她一眼,自己扯開了內袍,腰帶。
就連這內袍上都染血了,顏千夏把雙手撐進他的內袍中,撫在他的胸膛上,暗自祈禱,千萬不要看到嚇人的傷處。所幸手指所觸之處,只有緊實的肌肉。
“你這是要伺侯朕洗澡,還是要伺侯朕做什麼?”見她一雙小手還在懷裡摸來摸去,慕容烈忍不住問道。
“洗澡。”顏千夏擡頭看了他一眼,飛快地把他的衣給扒了下來。
古銅色的肌肉,緊實光滑,看了就想多摸一把。她低下頭轉過身,輕聲說道:“你洗吧。”
等了一會兒,木桶裡響起了水聲,他困了,乏了,現在沒力氣和她訴說恩愛,倒在木桶裡,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均勻的呼吸聲傳至顏千夏的耳中,她扭頭看向他,心裡一陣陣地痛惜着。緩步過去,給他輕輕地揉捏着肩,他舒適地輕哼一聲,擡手摁住了她的手背,低聲說道:“哪裡學來的猴子偷桃?”
“不記得了。”顏千夏臉紅了紅,和千機開玩笑的時候他就來了麼?那爲什麼等到千機出去他才現身?難不成還想捉個奸?
奇怪的男人,明明是他把她託付給千機的!
“女孩子家||家,在別的男人面前也要注意一點。”他低低地說了一聲,鬆開了手。
顏千夏大囧,輕輕哼了一聲,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不主動熱情,顏千夏也不敢主動熱情,雙手在他的肩上賣力地按揉着,希望能讓他感覺舒服一些。
夜深。
他和千機去隔壁議事,幾名暗衛在院中閒聊,顏千夏聽了會兒,是這次偷襲的經過,驚心動魄的,聽了就後怕。
趴在桌上,米酒的後勁衝了上來,她迷迷糊糊地就醉得睡了過去,早知道他今晚會到,她是不會喝這麼多酒的,如果他晚上走了,她可連話也沒和他說上幾句,可現在後悔已晚,眼皮子已經不聽使喚,慢慢地合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身上熱熱的,像有一把火正在身上點着,她勉強睜開了眼睛,還未來得及說話,脣就被慕容烈的嘴給堵上了。
“不要說話,讓我好好疼你。”吻得她連呼吸都酥軟了,他才鬆開了脣,聲音低啞。
“你不累麼?”顏千夏眨了眨大眼睛,小聲問道。
“嗯……我好想你。”他把臉埋到了她的頸窩裡,低低地說了一句,後面的一句,又輕又含糊,以至於顏千夏都沒聽太清,想問清楚時,他已把脣往她的胸前滑去,咬了咬她的蝴蝶骨,避開了那朵藍色的花,到了她的一雙雪|乳之上。他用力的吸吮、咬弄着,溼濡的津液將粉潤的近乎透明的乳頭舔得發紅發硬,羞答答的嬌然挺立。兩隻大手也未閒着,毫不客氣的撩高她的裙子,拉開她纖長的雙腿盤在他結實的腰際,然後不停的用燒燙如烙鐵的巨碩摩擦着她粉股間的水嫩凹處。“告訴我,你想不想……”
他的嘴脣從這個雪乳轉移到另一個上,繼續親吻、嘶咬,就象在品嚐一塊永遠也吃不完的甜美奶酪,直到它們在他口中變得更爲腫大,更加豔麗。大手則悄悄鑽進她溫暖的裙下,一把撕碎那條小小的月白褲褲,暴露出她沒有任何阻攔的粉嫩花心。“來,張開腿!”
他輕鬆的扯住她的腿向兩旁掰開,低頭看去,無限美景盡收眼底。“好美!”
他驚歎。粉嫩的股間膩如羊脂,兩片花瓣微微張開,內中誘人的***波光淋淋,一顆嬌豔的紅色小珠若隱若現,誘惑着男人前去採擷。
嗅到她腿間散發出的淫|糜香氣,慕容烈不覺血脈賁張,他好想狠狠的將巨龍用力***她嬌|嫩的蜜花裡,但現在還不行,她的花兒還太乾,太緊,無法容納他的碩大。
“怎麼,你不想?”他略略有些失落,擡眼盯住了她的眼睛。
她羞紅了臉,搖了搖頭,只是醉意還未消散,心裡還有些緊張,哪裡有他反應得那樣快?見她否認,慕容烈又低頭吻上她豔潤欲滴的紅脣,手指探到她股間,撥開她微微溼滑的花瓣,一根手指猛的擠進她的蜜花裡,狂猛的揉弄起她的嬌嫩來。
“啊——”他的動作太猛了,顏千夏還未出口的尖叫,被他壓上的脣瓣盡數逼了回去。
他們有好一些日子沒有歡好過了,此時敏感的身子被他肆意的玩弄,她幾乎無法呼吸,蜜花開始緊緊的收縮蠕動,小肉瓣層層疊疊地吸吮着他的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