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龍榻上的花樣繁多
這小瑤公主和晴晴寶貝差不多大,晴晴寶貝都能咿呀學語了,可顏千夏還沒聽小瑤公主發出過任何聲音,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雪團兒似的小傢伙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得就像聽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
“小五,皇上在問話。舒萋鴀鴀”順福突然推了推她,她回過神來,擡眼看向慕容烈,他正脣含譏笑,側着臉,冷冷地盯着她。
“問什麼?”顏千夏正在想晴晴寶貝,當下就有些恍惚地反問了一句。
“小五姑娘,皇上問你,爲何盯着小公主看。”順福又戳了戳她的胳膊,一臉焦急。
“回皇上的話,奴婢見小公主生得雪團兒一樣,很漂亮,所以多看了幾眼。灩”
她連忙跪下去,不敢再擡頭。這是在顏殊月面前,她若太放肆了,難免引起猜忌,給自己帶來麻煩。
顏殊月盯着她,眼底漸漸涌起了寒光,繼爾就溫婉地笑了起來,一手輕搭在慕容烈的手腕上,柔聲說道:
“皇上,臣妾有句話,便是皇上怪罪,臣妾也得說出來。晴晴小公主也應該有封號了,她也是皇上您的骨肉,不如讓人把她抱來,讓這姐妹兩個一起見見她們父皇。獺”
“朕還有國事,改日再議,皇后你先退下。”慕容烈沉下臉色,一臉不悅,揮手讓她退下。顏殊月連忙抱着小公主起身,向他行了個禮,走下了臺階,又說道:
“皇上,臣妾去看看小公主吧。”
慕容烈擰了擰眉,並未出聲,這是當着新中舉子的面兒,他不能對自己的骨肉太冷漠,顏殊月福了福身,引着宮婢們走了。顏千夏頓時就心急如焚,連連向順福使着眼色,可是沒有慕容烈的允許,順福也不能自個兒離開啊。
這兩個人在這裡擠眉弄眼,一下就落到了慕容烈的眼中,他擰了擰眉,端起了茶碗,茶蓋兒輕沏了幾處,冷冷地說道:“順福,你眼角抽風了?”
“啊?啊!”順福反應過來,撲嗵一聲就跪到了顏千夏身邊。
“小五姑娘好手段吶,起來吧。”慕容烈又譏笑了一句,顏千夏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又急晴晴那邊的事,頓時汗都涌了出來。
“皇上,可還要聽臣等繼續?”權之楚卻是不耐煩了,顯然這後宮美人根本不能引起他的興趣,他的興趣全在這精忠報國之上。
慕容烈擡眼看着他,沉吟了一下,指着小五說道:“以她爲題,爾等作篇文章。”
衆人皆一怔,他們這些外臣,哪裡敢直視後宮嬪妃,剛剛一直低頭站在一邊,現在聽到他的話,都擡頭看向了顏千夏。
氣氛短暫靜了靜,她垂頭站在那裡,汗水濡溼她額頭、耳邊的碎髮,粘在白皙的臉頰上,只一記眼波掃來,便像嬌美的蝴蝶從衆人的眼前掠過,只覺得媚到極至。
“皇上,美人也。”權之楚抱了拳,朗聲說了一句。
“哦,就這樣?”慕容烈放下茶碗,饒有興致地看向權之楚。
“就這樣,臣等若把時間用在歌頌一個宮婢的身上,未免無聊,臣若罵了她,又害了她一條性命,所以,此篇文章僅一句話而已,美人也。”權之楚毫不畏懼,朗聲說完,身後那些正在執筆疾書的男子們都尷尬地看向了慕容烈,手裡的筆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美人也能爲國分憂,狀元郎不要瞧不起女人。”顏千夏擡眸看向他,輕輕說了一句。
“是,這點在下承認,至少子嗣綿延,非女人不可。”權之楚也爽快地回答,“只是男人才是挑起天下的脊樑骨,女人麼,生孩子可以,幹別的就不行了。”
“哼,狹隘之見,誰說女子不如男?”顏千夏最聽不得這種話,當即就反駁了一句。
“小五姑娘,放肆。”順福嚇了一跳,連忙提醒她。
“讓她說。”慕容烈卻似是很有興致,銳利的眼神停在了她的臉上。
“小五不敢。”顏千夏悄悄看他一眼,又垂下頭去。她不該衝動,可是此時爲了晴晴寶貝正心煩意亂,一腔熱血跟煮沸了一般。她恨這些男人爲了自己的利益,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一步步走到今天兩難的地步,想回家,又捨不得慕容烈,想留下,又實在受不了這種相見不相見的煎熬
“恕你無罪。”慕容烈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然後又端起了茶碗,輕抿着這上好的新茶,等着她接下來的大論。
可顏千夏怎敢在這裡大談“婦|女能頂半邊天”的言論,那簡直是公然宣稱她也想要當女皇、搶天下啊?她吭哧了半天,終於決定裝傻充楞混過去。
“上神有言,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所以,有夫就有妻,有皇帝就有皇后……這樣才能達到天下之大和諧。”
撲哧……慕容烈一口茶噴出老遠,權之楚也一臉黑線地盯住了顏千夏。
“那個,奴婢這是婦人之見。”顏千夏囁嚅了一句,退到了一邊。
“朕還不知道,哪個上神說過這樣的話,你也不怕上神……”慕容烈丟了茶碗,怒氣衝衝說了一半,把後面的話給強吞了下去。
此時,好端端的碧藍天空突然飄來了烏雲,沒一會兒,一記炸雷轟然炸響。似乎真是上神正爲顏千夏的胡說八道在發怒,嘩啦啦地一陣風起了,烏雲密佈的,閃電橫飛,吹得牡丹花東搖西擺,嬌美的花瓣零亂飛。
“皇上,回宮吧,要下雨了。”順福連忙過來打圓場,想給幾人一個臺階下。
“在這裡好好呆着,想清楚是哪位上神,若說不出來,朕……縫上你的嘴。”慕容烈起了身,狠狠刺了她一眼。
“你呆着吧。”順福苦着臉,從她身邊走過。
“晴晴……”顏千夏連忙壓低聲音說道。
“我知道。”順福匆匆說了一句,一溜小跑跟上了慕容烈的步子。
她無旨不得出涼亭,此時偌大的花園裡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涼亭中,看着珍美人的小院發呆,她不知道顏殊月爲何突然想到了晴晴寶貝,難道……她在試探自己?
她心急如焚,卻不敢再冒險。
明天晚上的宴會是她唯一的機會,她若不能在明晚抱着晴晴出宮,以後只怕會更艱難。
轟隆隆,雷聲更響了,瓢潑大雨傾倒而下,看着突然黑壓壓的天色,她再不想呆下去,她要去看晴晴!
裙襬一拎,她就衝進了雨裡,就算是今天要和殊月拼了,也不許她傷害晴晴寶貝。大雨很快就把她澆了個透溼,一呼吸,鼻腔裡都是這沾了泥土味兒的雨水氣息。
棲霞宮近在咫尺,跑過去就是珍美人的小院了,她猛地收住了腳步,掉頭奔進了棲霞宮。
“大膽,你亂闖什麼?”
太監宮婢們攔住她,她揚頭衝着棲霞宮裡大叫道:
“貴妃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奏。”
“讓她進來。”小葉出來了,太監們這才放開了她的胳膊,她埋頭就衝了進去。
“怎麼弄成這樣?皇上又責罰你了?”司徒端霞正歪在軟榻上,榻前放着搖籃,小王子正躺在裡面,她的手搭在搖籃上,輕輕搖晃着。
“是,娘娘,剛剛皇上封了皇后的小公主爲靜宜公主。”她快步過去,急切地說道。
“本宮知道了,這又怎麼了?公主遲早是要封的,不過就是個公主而已,皇上一天不到她宮裡去,她一天生不了小皇子。”司徒端霞冷冷地說了一句,擡眼看向她。
“可是小王子一天不封太子,她顏殊月一天就有可能想盡千方百計生下皇子,甚至是把其他嬪妃的王子據爲已有。”顏千夏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司徒端霞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尖聲問道:“你在皇上那裡聽到了什麼?”
“皇上對皇后的態度很是和緩,和對貴妃娘娘完全不同,奴婢想,一定是皇后在皇上那裡說過什麼,奴婢冷眼看着,這皇后特別會裝賢惠……”
“她就是會裝賢惠,一個賤人。”司徒端霞鬆開了她的手,沉吟了一下,小聲問道:“上回你說名花流查到她不是真的殊月,爲何不稟報皇上?你們隱瞞實情不報,也是欺君大罪。”
“沒有真憑實據。”顏千夏小聲說道。
“那就去找真憑實據啊。”司徒端霞一拍榻沿,嚇得小王子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乖,小王子乖。”司徒端霞的表情一下柔和了起來,慢慢地搖着搖籃,好半天,小王子才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了。
“皇后現在在珍美人那裡。”顏千夏這才說道。
“去她那裡幹什麼?”司徒端霞狐疑地看向她。
“想把晴晴公主握在手裡,她扮賢惠,連顏千夏的女兒也撫養,皇上一定贊她。”顏千夏俯下身來,小聲說道:“皇上最愛賢惠的女人,娘娘不要錯掉機會。”
“難道讓本宮整天面對顏千夏的女兒,在這天下,本宮第一恨顏千夏,第二才恨顏殊月,這一對低賤的姐妹,把皇上的心都給勾走了。
顏千夏忍住氣,又勸道:
“貴妃娘娘,您就是這樣直性子,若晴晴公主在您這裡,不是多了一個砝碼嗎?她到底想打什麼鬼主意,娘娘不就知道了嗎?總之,她想做的事,娘娘一定要盯緊點。不要再被她給害了。”
“小五姑娘說得對,奴婢也覺得這事有蹊蹺,皇后無緣無故爲何要去看小公主?莫不是想害她?”
“去,讓人把小公主抱來,皇上當時是讓臣妾安排人撫養的,皇后也別想插手。”
“是。”小葉連忙出去安排了,顏千夏長舒了口氣,小公主在這裡,總比在顏殊月那裡好。壞在面子上的人,比如司徒端霞,遠不如顏殊月來得可怕。
“小五,你爲何這樣恨皇后?”司徒端霞也不是傻子,她看得出顏千夏對顏殊月的排斥,更不相信她會對自己有多忠心耿耿,在皇族之中,爲了利益親,兄弟姐妹都可以拿來出賣,這個莫名其妙引起慕容烈興趣的女人怎麼可能一下就得到她的信任?
她一雙鳳眼冷冷地看着顏千夏,等着她的回答。
顏千夏也不猶豫,直接說道:“奴婢曾說過,她是池映梓的人,頂替顏殊月入宮前曾殺過奴婢的好姐妹,如今她貴爲皇后,奴婢的姐妹卻大仇未報,這不公平,奴婢一定要爲姐妹報仇。”
“你的姐妹叫什麼名字,也是名花流的人?也是秋歌的侍婢?”司徒端霞指了指桌子,顏千夏連忙過去把茶給她端了過來,她接了茶碗兒,啜了一口,盯着顏千夏問道。
“是,奴婢的姐妹叫琉璃。”
顏千夏知道司徒端霞一定立刻會讓人去核實,不過秋歌之前確有一個侍婢琉璃,在去年一次任務中失手,中箭身亡。
“你們秋歌大人,倒比皇上還快活,這麼多美貌侍婢。”司徒端霞半是調侃,半是落暮,還有些妒意。
“其實秋歌大人駐顏有術。”顏千夏又說道。
“哦……駐顏有術。”司徒端霞沉吟了一會兒,小聲說道:“真的有用麼?”
“當然有用,秋歌大人已三十有三,可是看上去不過二十左右的樣子,他常教我們如何保養容顏,青春不老,娘娘,奴婢不是存心冒犯,只是女人不僅臉要保養,身上每一寸肌膚都要保養。”顏千夏連忙說道。
“你是說本宮老了?”司徒端霞大怒,顏千夏卻輕輕擡了擡下巴,那方向是辰棲宮的。
“你什麼意思?”
“那個人,需要保養。”顏千夏俯過身來,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司徒端霞當下就擰了一把她的臉,輕聲說道:
“你這個壞胚子,不過,若真整到了她,本宮重重有賞。”
“娘娘您得配合,娘娘從未做過什麼,奴婢也沒有,都是她自個兒爲了愛美才……”顏千夏又說了一句,司徒端霞掩嘴笑了起來,滿臉的興奮。
“真是期待啊。”
其實,這個女人很好哄……顏千夏很是感嘆,妒字當頭,當真是連警惕心也差了幾分。
此時小葉匆匆進來了,懷裡抱着的正是晴晴寶貝。
“可有事?”司徒端霞坐直身子,向小葉招手。
顏千夏的心立刻揪了起來,小晴晴正揮舞着小手兒,咿咿呀呀地看着她,衝她笑。看上去好好的,沒有受到顏殊月的毒害。
“唷,這孩子笑起來倒真好看。”司徒端霞和她站在同一個方向,以爲是衝她笑的,一時間心情好,居然伸手把孩子抱了起來,“小公主,和你娘一樣生得美豔,只是可憐了,若是你的孃親不是她,本宮也會多疼疼你。”
晴晴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含糊地吐出一個音節,居然是在叫:娘
顏千夏的心一暖,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的小手,司徒端霞立刻把小公主託高,不悅地說道:“你是什麼身份,敢碰小公主。”
“奴婢知罪。”顏千夏連忙縮回手,眼睛卻還盯着女兒看着。
司徒端霞把小公主交給小葉,趕她離開。
“行了,你快回去吧,免得皇上找你,以後有什麼事,不用自己跑過來,免得皇上起疑心,帝宮裡管皇上茶水的丫頭巧兒是我的人,你和她說了就行。”
顏千夏見女兒安全了,這才戀戀不捨地出了棲霞宮。
她的兩個寶貝,全在眼前,卻,一個都不能盡情地擁入懷中。這種內心的痛苦,讓顏千夏想嚎啕大哭。
可是,她不能,她得趕回花園,慕容烈還讓她在那裡想上神的話。
園子裡風大雨大的,她在裡面凍得夠嗆,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暗,已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光景,遠處的琉璃燈光本就暗,更被這雨水沖刷得模糊不見光影。
一記閃電撕過,她嚇得一抖,心中暗想,莫不是真的今天自己情急之下的胡扯惹惱了上神?
“小五。”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擡頭一瞧,只見一個宮婢正舉着傘站在亭子外,手裡的琉璃小燈籠被風吹得東搖西擺的。
“皇上傳你回去。”
顏千夏連忙衝到了她的傘下,跟着她往園子外奔,可是沒跑幾步,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由於擅長醫術,她對花草的味道特別敏感,和這婢女貼近了走,一下就能聞出她身上的香粉味兒不是帝宮的婢女所用,而是皇后宮的。
“妹妹,我腳疼,再坐會兒。”她扭頭又跑進了涼亭,宮婢連忙追過來,抓着她的手腕說道。
“不能坐,走吧。”
“妹妹,你揹我?”顏千夏甩開了她的手,大聲說道。
“背,我背。”宮婢連忙轉身,顏千夏一咬牙,果然俯了上去,手指在她的肩膀穴位處一摁,這宮婢就慘叫一聲,跌到了地上。
“對不起妹妹,我太生了。”顏千夏爬起來,拉着她的胳膊一用力,那宮婢就慘叫得更大聲了。
此時園子外又有人影走了進來,舉着琉璃燈籠大叫:“誰在那裡叫?怎麼了?”
這是順福的聲音,顏千夏長舒一口氣,連忙衝着順福跑了過去,大聲說道:“順福公公,是皇上派來的宮女妹妹,要帶我回帝宮。”
“皇上啥時候派人來了?灑家瞧瞧。”順福舉着燈籠就快步走過來,顏千夏扭頭看時,那宮婢已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在哪兒呢?”順福拎着琉璃燈籠四下看着,風聲雨聲,聲聲往耳中鑽着,風捲着葉片花瓣亂飛,就是不見那個宮婢的身影。
“可能走了吧。”顏千夏越加肯定顏殊月在試探她,或者,顏殊月看出了些許端倪,她必須搶在顏殊月動手之前,讓她和司徒端霞咬起來。
順福引着她匆匆趕回帝宮,一身都澆透了,風吹在身上有些發涼,順福連忙安排人給她打來熱水,讓她趕緊洗洗,過去伺侯慕容烈。
大木桶裡注滿了熱水,她關上了門,幾把褪掉了溼衣,把人全部埋進了水裡,讓這熱水從頭皮處開始溫暖她,可身子纔回暖一點,她就聽到了推門聲。
“順福啊,讓我休息會兒,我好累。”
沒回答,她從水裡冒出半個腦袋,吸了口氣,又埋回水裡。一隻手掌從浴桶上方探進來,插|進水裡,摁到她的肩頭,一用力,就讓剛想出來換氣的她給悶在了裡面,頓時急得奮力掙扎起來。
一直到她快憋不住了,那手才鬆了,慢悠悠地響起了慕容烈的聲音,
“想不到小五姑娘這麼快就和順福打得火熱了。”
顏千夏猛地從水裡跳了起來,伸手抹了臉上的水珠,指着他就罵,“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怎麼對你呢?”慕容烈微眯了一下眼睛,視線往下,落到她的瑣骨上,全是他的吻痕,看起來就像雪地上開出的朵朵豔麗桃花,誘人極了。
“哎。”
顏千夏都不想裝羞澀來遮擋了,被他不知道壓了多少回了,他該讓她享受過的事,他一個皇帝也肯放下身段做了。所以,做人還是不要做作的好,她就是他的女人,只要他不粗魯,她也享受他給她的快樂,這是去哪裡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水珠從她白皙的肌膚上滾落下來,兩朵白薔薇上,豔紅輕綻。
“身爲女子,怎麼這麼不知自重廉恥?”想不到慕容烈突然變了臉,冷哼了一聲,抓起了一邊的衣裳就往她的身上丟。
“有沒有搞錯啊?”顏千夏又想哭了,這男人真是難伺侯,果然是被顏殊月給藥壞腦子了。以前和他躺在龍|榻上,他是恨不能她時時刻刻光|着的啊。
“朕搞錯什麼?”
慕容烈語氣愈涼,顏千夏不敢再回嘴,跨出浴桶,擦乾了水開始穿衣服。
“阿嚏……”一陣風從未關嚴的窗子裡吹進來,還夾帶着細小的雨絲,她忍不住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嬌小的身子跟着一起抖了抖。
慕容烈看着她的背影,腦子裡又開始抽疼了,突然有張臉,漸漸清晰……那是顏千夏美豔得無人能比的嬌顏,她站在那裡,衝他甜甜的笑着,一雙水眸裡,全是深情的柔光……
他捧着頭,退了兩步,痛苦地悶哼了幾聲。
“怎麼了?”顏千夏聽到他的聲音,連忙扭過頭去看,見他捧着頭站着,濃眉緊鎖,臉色鐵青,分明是頭疼犯了。
“讓我看看。”她急切地說着,快步往他的身邊走,地上有水漬,讓漢白玉的地磚滑極了,她一步沒踩穩,一聲尖叫,就直直地往他的身上撲去……
一聲巨響之後,她壓在他身上,他的腦袋在椅子角上狠狠撞了一下,一陣眼冒金星之後,一把揪住她就怒吼,
“你這刁奴。”
“對不起啊,我看看你腦袋……哎喲,起包了。”顏千夏苦着臉道歉,她倒沒摔到什麼,他用胸膛給她當了肉墊子。
“你、你……”慕容烈氣急敗壞,推開她就爬起來,可是腦子裡又是一陣陣地嗡嗡亂響,震得他連聲音都無法聽清了,勉強走了兩步,就跌坐了牆邊的椅子上。
“我看看。”顏千夏小心地扳過他的腦袋,取下金冠,扒開黑髮看,後腦髮根處紅通通的,跟長了角似的。
“疼吧,都長角了,好可憐。”
她一面說,一面用指肚子給他輕輕按着揉着,慕容烈居然平靜下來了,就任她抱着他的腦袋。外面風呼啦啦地颳着,桌上的燭閃了閃,滅了。顏千夏猶豫了一下,抱住了他的肩,把腦袋擱在他的頸窩處,什麼也不說,就這樣抱着他。
屋子裡暗不見五指,他不說話,外面的人也不敢出聲打擾,他坐着,她站着,兩個人就這樣呆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說道:
“對不起啊,又把你弄疼了。”
“光用嘴說?”他低啞地說了一聲,充滿了嘲諷。
“你想怎麼樣?”
顏千夏的手指擡起來,大膽地,順着他的臉頰輕輕勾勒着。她刻意不去管他這嘲諷的語氣,既然他總是來找她,說明不管她頂着哪張臉,他對她的感覺還在,這種感覺是來自骨子裡的,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抹不掉。
身子一輕,她被他抱了起來,快步往屋外走去。她的房間離他的房間有點兒遠,好在穿行在迴廊之中,不會被雨淋到。
他的寢殿之中燈火通明,十九盞無煙龍燭懸於半空中,金紗簾被風掀動,龍涎香在殿中縈繞,讓人的心蠢蠢欲動。
他把她放到了榻上,伸手就拉起了錦帕矇住了她的眼睛。
“幹什麼?”她的臉有些發燒,想拉開錦帕時,雙手手腕上又多了冰涼的綢帶,還未反應過來,人就被懸了起來,把她懸於龍榻的正中間,膝蓋勉強能跪在柔軟的錦被之上。
他以前也喜歡玩些花樣,可沒一次像這回重逢之後玩得大膽的。真的,古代沒電腦沒麻將沒撲克牌,這些男人太缺少消遣的樂趣了,心思全用在怎麼玩|女人上面,偏還有些馬屁精,想出些奇|巧淫|技來討主子的歡心。
“慕容烈……”她輕喚了一聲,她身上沒有着力點,這樣玩會很累的。
“大膽!敢直呼朕的名諱,你不要腦袋了?”他低斥一聲,拉開了她的衣衫,讓她的柔嫩肌膚完美的映於他的眼前。
這些東西本不是爲她準備的,他已經翻了嬪妃的金牌,想試試到底對女人還有沒有興趣,可是,不行,嬪妃一進來,他就興致索然,所以才讓順福去花園裡把這女人找回來。
聽着他的喝斥,顏千夏咬了咬紅脣,那小模樣,又委屈又忍耐,把慕容烈的火一下就撩|撥上了高峰。
“讓朕滿意了,朕明日就封你爲美人。”他低聲說着,手掌撫過她的腰,握住了她的酥軟玉白,大力揉捏着,不停刺激着她敏|感的花蕾。
“奴婢不要做美人,皇上,你先我下來。”才一小會兒,她就堅持不下去了,小聲央求着他,可她現在這副樣子實在是太誘惑人,是個男人也不可能忍住,他抓住了她的腿踝,讓她的腿繞到他的精壯的窄腰上,手掌托住她水蜜桃般的美臀,慢慢地往她身子裡擠去。
她無力支撐,所以身子的重量全往下壓着,整個人就坐在他的腰上,讓他的巨處進得特別深,直抵她的蜜心,又酸又脹,讓她有些受不住。
“放我下來,我不喜歡這樣。”她輕呼着,眼淚開始往外涌,濡溼了矇眼的錦帕。
“你想留在宮裡,不得到朕的寵愛,不服侍好朕,怎麼活下去?”他擡頭,吻住了矇眼的錦帕,沙啞低喃。
“那個人愛我,我便活得下去。”她哽咽着回他。
“哪個人?”他握緊她的腰,把她用力拉向自己。
“你。”顏千夏搖了搖頭,這樣太過刺|激了啊!
“你想要帝王之愛?”慕容烈的動作卻停了下來,明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