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吾登基爲帝,吾定不止封你爲後,更要尊你爲本朝祭司,讓你爲吾舞盡天下羽舞爲國祈福……
這一句如同咒語般的話縈繞在璟萱耳邊,那在白樺林中翩然起舞的往事從心頭掠過,更是掠過了那癡‘迷’的目光。
這些曾經是皇上對自己許下的承諾,可是……那麼多年,他早就封別的‘女’子爲後了,也許自己早該對他死心了,而不是在家族受災之後還對他心存希望。
“小主,你說太后這是什麼意思?”
聞得此言,璟萱纔將思緒拉回,那些都是過去了啊……
婉菊目光閃爍不定,陪伴着璟萱到了鍾粹宮內殿,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后和皇后是不是都有意拉攏小主?”
“太后是後宮中位分最尊貴的‘女’子,不過是有心**罷了,何來拉攏之說?”璟萱坐在桌旁面無表情地端起了一盞茶啜飲着,她心裡自然是清楚這就是拉攏,之前太后和皇后就已經鬥得天翻地覆,只是她眼下實在不宜投靠某一方。
璟萱瞧見婉菊一臉狐疑之‘色’,閃爍其詞道,“太后壽宴那天,你留下陪我即可,其他的人一律聽從皇后的吩咐吧,無需跟着本小主了。反正也就是在宮裡歇息,也不會出什麼事。”
太后壽宴將至,宮人紛紛忙碌了起來,璟萱在提前獻上了賀禮後便再沒有在後宮諸妃面前‘露’出臉。
這夜,喧囂的煙火爆竹打破了宮中的寂靜,湖邊的壽席就此開宴。
金足樽、琥珀酒、碧‘玉’觴、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得緊,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昇平不假,卻是宮中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只煩不奇了。
此次宴會能出奇地熱鬧無非是遍邀皇親貴戚和多位位高權重的大臣。其中不乏太后曾經的心腹之臣。這場宴席也因此被賦予了不一樣的意味。
“臣妾先敬太后一杯,願太后長樂無極!”榮妃滿臉堆笑地站了起來,她的臉‘色’微紅似有幾分醉意。
皇后瞧見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不禁說道,“各位姐妹今日能夠齊聚盛宴是天家恩德,諸位姐妹日後要更加盡心地‘侍’奉皇上和太后纔好!”
聞言,衆妃皆起身行禮自是尋常禮儀,只見太后的笑容僵了僵道,“皇后如今在後宮頗具威嚴之‘色’,哀家也很是欣慰啊!”
“太后一手指點**,臣妾不敢辜負太后的苦心。”皇后也舉起了酒杯笑道,皇后今日的打扮極爲‘豔’麗,盛裝華服,頭戴鳳冠,更是施了厚厚的脂粉。
“皇后這些年也是極爲辛苦的,爲皇家誕育了公主和皇子實在不易。只是皇上膝下的子嗣不多,皇后也該多多讓妃嬪爲皇家再添幾位皇子纔是。依皇后的年歲早過了生兒育‘女’的最佳時候。”太后含笑,似是不經意地提了這樣一句。
聞言,在席之人無不變‘色’,這后妃六宮,朝野內外,誰都知道,皇后和太后的年歲只差了不到十歲。太后此言,顯然是嫌棄皇后已然年老了。
皇后臉‘色’一僵,不自覺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強笑着微微頜首道,“太后說的極是。”
太后立馬轉頭向皇上笑道,“皇上視百姓臣民,朝中大臣爲子民,天下便是一家人。在座的皆是皇上的妃嬪臣子,因此他們也是有義務去了解皇上的生活,關心皇上的。”
“母后……”永煌不禁蹙眉,嘴‘脣’囁嚅,終究是深嘆了一口氣沒有說出些什麼來。
“哀家老了……”太后‘露’出了一個含有深意的笑道,頗有倚老賣老之風,“皇上做得離哀家最近,你看這厚厚的脂粉下全是皺紋。這人老了就是老了,再厚的脂粉也遮不住了。”
皇后臉上的難堪之‘色’立現,她只能以禮而笑,手足無措,她掃遍了在座的大臣妃嬪,竟無人迴應她的眼神,幫她解圍。
太后不以爲意地笑道,“這宮中不乏年輕賢德的妃嬪,若是皇上不滿意,就好好地看着下面的表演吧。”
所有人將目光轉到了湖心亭之上,只見幾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身着一襲粉衣款款地踱到了諸位面前舞蹈了起來,粉紗衣,紅飄帶,濃妝‘豔’抹,嬌麗非常。
一曲霓裳羽衣曲奏響,藏匿在舞着衣袖中的無數‘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下,那幾位‘女’子腳步踏着樂曲的節奏踱到了一旁,一位身着淡藍‘色’衣裙的‘女’子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那名‘女’子微微頜首撫琴。
這位‘女’子在幾位妖‘豔’舞姬的襯托下顯得清麗脫俗,她專注地撫琴,彷彿身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身邊的舞姬隨着樂曲而舞,一曲完畢,她才款款地踱步到了衆人面前。
待看清這位‘女’子的容貌,在場諸妃紛紛變‘色’,倒不是這‘女’子是人間絕‘色’,而是她和曾經的西林覺羅家大小姐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就讓哀家來爲皇帝介紹下吧,這是吳知府的嫡‘女’,吳煙嵐……”
吳煙嵐緩緩地跪倒在地道,“臣‘女’吳煙嵐叩見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願皇上、皇后長樂無極!太后鳳體安康!”
“起來吧!真是個懂事的孩子!”太后擺了擺手道,瞧見永煌正怔怔地望着吳煙嵐,滿意地一笑,“皇上以爲如何呢?”
“煙嵐……煙嵐……”,永煌喃喃自語,癡‘迷’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聞得太后的話纔回過神來,笑道,“朕也覺得不錯呢!吳煙嵐,你且到朕的身邊來‘侍’酒吧!”
雖然皇上還未下正式晉封的旨意但是明眼人兒都能看出來她是后妃無疑了,就憑着這張臉,只怕日後會聖寵備至。
嬪妃們的臉‘色’都不好看,有幾位竊竊‘私’語了起來。
皇后強笑着舉杯道,“本宮恭賀皇上又得佳人了!”
永煌只是依禮應了應,如同着了魔一般打量着吳煙嵐,甚至開始同她竊竊‘私’語了起來。吳煙嵐初伴聖上自然是恭謹地立在一側,‘精’心地爲永煌夾菜倒酒,聞得永煌幾句問話嬌羞地紅了臉。
正在二人濃情蜜意時,一陣尖叫聲從賓客之中傳了出來。
“啊!”
“娘娘!娘娘!”
只見榮妃整個人倒在了‘侍’‘女’的身上,面目猙獰,雙手緊緊地抓着‘侍’‘女’喊道,“疼!疼!”
“有血!有血!地上有血!”康婕妤嚇得指着地面大叫道,趕忙躲到了一邊。
永煌着急地站起了身,走到近前,看到地上的那攤鮮血喊道,“太醫!快叫太醫!把榮妃送去偏殿休息!”說罷,他見幾位太監不敢上前,就擅自攔腰抱起了榮妃,向偏殿踱去。
皇帝離去,宴會終止,在場的每一位都受到了驚嚇。
“太后,還請您先行回宮歇息吧!後面的事‘交’給臣妾就好了!”皇后正‘色’道。
太后瞧着那地上的鮮血還有打翻的湯碗,眉頭深鎖,“這哀家的壽宴到了這般地步,哀家能不管嗎?”
“可是……太后……”皇后面帶猶豫之‘色’,正要說些什麼。
只見太后站起身向在場的每一位賓客道,“今日之事,實在是事出突然,還請各位先行返回各自家中歇息吧!過幾日,哀家自會送上歉禮,只是……”
太后冷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希望各位不要‘私’下議論今日之事,畢竟尚無定論,哀家自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