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宗,加瑪帝國最爲強大的勢力,一代代的不間斷傳承,已經讓得這個古老的宗派,屹立在了加瑪帝國之巔,若非是因爲宗派教規所說,不可奪取帝王之權,恐怕,在以前好幾次的帝國皇朝更迭之時,雲嵐宗,便是徹底的掌控了整個加瑪帝國。
而也正因爲此,每一代帝國的皇室,都對這個近在咫尺的龐然大物極其忌憚,當到了現在的加瑪皇室後,因爲有着加刑天這個守護者以及那神秘異獸的保護,這一代的皇室,終於是有了一些能夠讓得雲嵐宗也略微忌憚的實力,所以,加瑪皇室派遣在雲嵐山山腳之下的那支身經百戰的精銳軍團,方纔一直相安無事。
皇室將軍團開赴駐紮在這裡許多年,其目的幾乎是任何人都清楚,他們是在防備着雲嵐宗
對於皇室的這種舉動,雲嵐宗倒並未有太過劇烈的反映,除了剛開始宗派內一些年輕弟子有些氣不過的去軍營中偶爾搗亂之外,宗內高層,對於此事,卻是保持着沉默,因爲他們也知道,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帝王之家多猜忌,對此,他們早就已經習以爲常,只要雲嵐宗一天未崩塌,那麼,那山腳下的軍團,永遠都不敢有着絲毫的異動。
沒有任何一個加瑪帝國的朝代,敢真正的對雲嵐宗出手,因爲他們都清楚的知道,這個超級大馬蜂窩,一捅,可是會翻天的
雲嵐宗建立在雲嵐山之上,而云嵐山,則距離燕京僅有幾十裡的路程,兩者之間,相隔甚近,猶如兩個互相對恃的龐然大物。
雖然爲了這一天,蕭炎已經等待了三年時間,可他卻並沒有使用紫雲翼急匆匆的趕路,反而是不急不緩的踏着步子,對着那視線盡頭處直插雲霄的雪白山峰行去,一襲黑袍,身負巨尺,宛如苦行之人。
通暢的大路之上,身着黑袍的青年緩緩行走,背後那巨大的黑尺,顯得極爲引人注目,路道中,偶爾來往的車馬之上,都將會投下一道道詫異的目光,而對於這些目光,蕭炎卻是恍若未聞,腳步不輕不重,即使玄重尺的重量足以讓任何初一接觸的人感到駭然,可經過這兩年的接觸,蕭炎對它的重量,已經非常熟悉,故此,被負着它趕路,幾乎沒有半點的延遲,落腳之處,也只是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絲毫沒有當年一落腳一個深坑的狼狽一幕。
一步一個腳印,不急不緩,雖顯單薄的身影,卻是透着令人側目的從容與灑脫。
這番靜心而行,對於蕭炎,並非是無用之功,在剛出城門之時,那因爲才突破大斗師不久的緣故,絲絲氣息總是從體內滿溢而出,讓得周圍路人不由自主的遠離了蕭炎身旁,那股氣息壓迫,可不是這些鬥者甚至鬥者都不到的路人可以抵抗的。
一路走來,到得現在,蕭炎體外滿溢的氣息,已經一絲絲的侵進身體深處,再次看去,除了背後巨尺之外,已經再無任何有異常人之處
當那突破了地平線束縛的太陽緩緩攀至高空之時,蕭炎終於是停下了腳步,站在一處斜坡之上,望着視線盡頭處的那龐大山腳,在山腳處的位置,巨大的軍營,連綿起伏的出現在平坦的草地上,目光透過那些白色帳篷,隱隱能夠看見一些艹練的士兵。
“果然如別人所說,加瑪皇室在雲嵐山之下,駐紮了精銳軍團”收回目光,蕭炎搖了搖頭,行下斜坡,順着大路,緩緩行近山腳。
雖然這裡的軍營,防守極爲森嚴,不過對於那些要上山的路人,卻並未有什麼阻攔,所以蕭炎只是被幾個路旁站崗的士兵目光隨意掃視了一圈後,便是極爲輕易的順着大道,爬上了山腳。
隨着蔥鬱之色開始出現在兩旁,耳邊的士兵艹練聲也是逐漸消散,微微擡頭,出現在蕭炎面前的,赫然是那蔓延到視線盡頭的青石臺階,一眼望去,宛如通天之梯。
站在山腳之下,蕭炎擡頭凝視着這不知道這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的古老石階,眼眸緩緩閉上,隱隱間,似乎有着細微的劍鳴之聲,從石階盡頭,清脆傳下,在山林間悄然迴盪,猶如鐘吟,令人心神迷醉。
沉默持續了半晌,蕭炎睜開眼來,輕拍了拍背後的玄重尺,腳步輕踏,終於是結結實實的落在了那略顯溼潤的古老石階之上,這一刻三年之約,正式抵達!
腳步落下的霎那,蕭炎能夠察覺到,自己的靈魂,似乎都是在此刻吐了一口壓抑三年的氣息。
三年之前,身負一種看上去似乎挺莽撞與幼稚的羞怒與怨恨,少年離家,進深山,闖大漠,刀劍血火中,猶如蛹蟲一般,迅速的蛻變着自己,三年歲月,磨去了稚嫩,也見證了成長,然而這一切的付出,都是爲了今曰之約定!
胸膛間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情緒,蕭炎腳步卻依然保持着那般均勻的速度,目光直直的鎖定在那一格一格跳過去的石階盡頭,視線,猶如是穿透了空間阻礙,射在了那山頂之上盤坐的女子身上。
“納蘭嫣然”嘴巴微動,平靜而帶着一些其他情緒的名字,悄悄從蕭炎嘴中,吐了出來
漫漫石階盡頭,雲霧繚繞,雲霧之後,是巨大的廣場,廣場完全由清一色的巨石鋪就而成,顯得古樸大氣,在廣場的中央位置,巨大的石碑,巍然而立,石碑之上,記載着雲嵐宗歷屆宗主以及對宗派有大功之人姓命。
環視廣場,此時這上面,足足近千人盤坐其中,這些人,成半圓之型而坐,他們無一例外的,全部身着月白色的袍服,在袖口之處,雲彩長劍,隨風飄蕩,猶如活物一般,隱隱噙着許些微弱劍意。
在廣場頂端位置處,卻是衍生出一些高聳的臺階石座,臺階逐漸向上,大致是越往上年齡則越大,最高一層的石臺,此時正空蕩着無人而坐,其下,是十幾名盤坐而坐,閉目養神的白袍老者,這些老者雖然從表面上看不出有絲毫特色,可身體之上那猶如鋼鐵一般,任由風兒如何吹拂都是沒有半點動靜的衣袍,卻是讓得人心中知曉,這些老者,不簡單!
這些白袍老者再其下,是一個單獨的石階位,身着月袍裙袍的女子,微閉眼眸,微風拂來,衣袍緊貼着嬌軀,露去其下那完美的曲線身材,鏡頭移向女子那張平靜淡然的美麗臉頰,赫然便是,納蘭嫣然!
雖然廣場之上,足有將近千人,然而廣場中,卻是鴉雀無聲,除了風聲嗚嘯之外,再沒有半點異聲響起。
偶爾間,一陣稍烈的風兒刮過廣場,頓時,滿眼之內,白袍飄動,宛如天際雲彩降落一般,這般景象,一眼望去,頗有些震撼人心。
有時忽然半空中響起破風之聲,旋即人影出現在了那高聳的樹尖之上,鏡頭瞟去,方纔察覺,在廣場周圍的一些巨樹之尖上,竟然矗立着不少人影,不僅海波東在此,就是連法獁,加刑天,甚至納蘭桀以及其他幾個家族的首腦和晚輩,比如上次與蕭炎有過沖突的木戰等人,都是在此,看來這一次,雲嵐宗所邀請的人,還的確是不少。
趕來的人影,並沒有莽撞的出聲打破廣場中的安靜氛圍,雖然一些實力強橫的雲嵐宗弟子對於這些雖然來到的客人有所察覺,可卻並未有着半點反應,安靜的盤坐在地,看上去,似乎早就收到過命令
站立在樹尖之上,海波東目光緩緩的掃過那安靜的廣場,臉色略微有些凝重,在他這種強者眼中看來,自然是能夠發現一些別人難以察覺到的細節,在他的感應中,這廣場上的近千名雲嵐宗弟子呼吸節奏居然完全一致,彼此氣息互相牽繞,動之任何一處,都將會受到猶如暴雨一般連綿不絕的迅猛攻擊,在這個廣場之上,這近千人,幾乎是宛如一體一般,動手間,千人齊齊出手,即使是鬥皇強者,也要暫避鋒芒啊。
“不愧是雲嵐宗。”心中輕嘆了一聲,海波東不得不歎服,想要將這些弟子間的配合調教得如此默契,那得有多困難?
偏過頭來,海波東與法獁加老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瞧出那抹凝重,顯然,雲嵐宗的這個合體大陣,也是讓得他們心有忌憚
寬闊的廣場,安靜無聲,時間也在寧靜中,悄然劃過。
天空之上,巨大的太陽緩緩攀至頂峰,溫暖的陽光,傾灑而下,瀰漫着整個山頂。
某一刻,細微的腳步聲,忽然從廣場之外的青石臺階之下悄然響起,輕輕的聲音,緩緩傳上,讓得廣場中那股渾然一體的氣息,略微起了點點變化。
場地中,所有的雲嵐宗弟子,都是睜開了眼眸,視線鎖定在青石臺階處,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正是從那裡傳來。
石臺上,納蘭嫣然也是逐漸睜開明亮眸子,目光停在那一處地方,不知爲何,那顆本來已經淡然的心,卻是忽然有些紊亂的跳動了幾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以至於石臺上的十幾位白袍老者,也是睜開了眼睛,目光投向同一個地方。
遙遙天空之上,忽然間陽光灑下,透過飄渺雲層的遮掩,剛好是射在了石階的最後,那裡,一道挺拔單薄的身影,終於是緩緩的出現在了無數道視線之中。
在廣場之上近千道目光的注視下,揹負着巨大黑尺的黑袍青年,腳步一提,走完了最後的臺階。
青年目光無喜無悲的在巨大廣場中掃過,最後停留在石臺之上那同樣將一對明亮眸子投射過來的美麗女人身上。
腳步輕提,然後放下,如此前進三步,唯有低沉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廣場中飄飄蕩蕩。
三步落下,青年擡頭,凝視女子,淡淡開口。
“蕭家,蕭炎!”
(吼吼吼,終於來到雲嵐宗了,諸位書友,接下來便是真正的重頭戲了,爲了慶賀,諸位有月票的投一張,權當是爲蕭炎加油吧,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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